酒店的房门被敲响的时候,简谣刚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她以为是她点的客房餐到了,便不设防地打开。
走廊里的暖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柔和的面部轮廓。洛知南其实是那种很温柔的长相,只一双瞳子黑得吓人,他又不爱笑,便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这么近距离看他,简谣才发现他又瘦了一些,五官显得凌厉许多,眼底的青色透着深深的疲惫。
“怎么不回家住?”他扬手压过房门,长腿一迈,进到了房间内,将手中的木质礼盒放到桌子上。
简谣对他的到来并没有很惊讶,反正他们肯定是得见面的。
她拿毛巾擦着头发,淡声道:“这离工作室近,我明早去上班方便。”
洛知南自然而然地脱掉外套挂到衣架上,换上了拖鞋:“最近工作很忙?”
简谣没答,眼看着他又开始解领带,她不耐烦地问道:“你今天晚上不会要在这过夜吧?”
洛知南反问她:“不然呢?”
“你可真有意思。”简谣抱起双臂,倚在墙边望着他:“我记得上次我们分开的时候,好像闹得挺不愉快的。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留你在这儿过夜?”
洛知南垂眸指了指桌上的礼盒,道:“David Parr的相机,不想要?”
David Parr是简谣一直很仰慕的一位已故摄影师,前段时间维也纳相机拍卖会的重要拍品之一就是他曾使用过的一款徕卡相机。简谣因工作走不开,便托了在维也纳的朋友帮自己去拍。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她朋友发消息告诉她没拍到,因为有个疯子把价格抬到了300万欧元。
原来这个疯子就是他。
简谣欣喜地走过去拆开礼盒。黑漆的机身,古铜色的边框有些磨损,很有年代感。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相机,爱不释手:“呀,你怎么不早说?”
洛知南瞥向她,浅声道:“所以,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了吗?”
简谣摆摆手,不咸不淡地说:“你快洗澡去吧。”
每次她和洛知南有争执,他都会送些礼物来哄她,然后矛盾就不了了之。得不到解决的矛盾一次次累积,终究会拧成解不开的疙瘩。
虽然洛知南难得送了一样她中意的礼物,但这次她不想再不了了之。
趁着洛知南洗澡的间隙,她坐到酒店的电脑前,将离婚协议的最后几条补充完整,发给认识的律师审核。
律师回消息的时候,他刚好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的头发已经吹干,穿着的浴袍半敞开着,露出线条感十足的胸肌。也不知道他这么忙,是怎么把身材管理得这么好的。
简谣这几年的婚姻生活,唯一的憾事就是没有好好享受洛知南的□□。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就多霸王硬上弓几次了。
“怎么还在忙?”洛知南走向她。
简谣把文件存进U盘,关掉电脑:“一点小事。”
她穿着酒店的浴袍,腰带系紧,勾勒出她纤细有致的腰身。她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双手抬起起,领口被扯开,春色傲然。
洛知南眸色微沉。算着日子,两个人也的确许久没有亲密过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也确实有些心痒。
简谣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她垂下眸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浴袍,于是从包中翻出睡衣往卫生间走。
“干嘛去?”洛知南拽住她。
简谣没好气地晃了晃手里的睡衣:“我去换睡衣。”
洛知南松开她:“换个睡衣还用得着躲我?”
简谣瞪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解开了浴袍,刚拿起睡裙准备套上,只听“啪”一声,房间里的灯关了,紧接着一双长臂从身后揽住她的腰。
简谣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颈窝一热,洛知南从身后拥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脸颊上,惹人痒,简谣缩了缩脖子,问:“你关灯干嘛?我睡衣还没穿。”
洛知南垂眸吻在她的脖颈:“别穿了,反正还得脱。”
他搂住她的腰,迫使她面朝他,然后吻她。
洛知南吻得很温柔,唇时不时地离开再覆上,若即若离,勾得简谣心痒痒,只得仰着头追过去。
这种事,只要他想,就可以游刃有余,而简谣从始至终都没有叫停。像他这种姿色的,去会所估计也得不少钱。反正又不用她费力气,就当找个免费鸭了。
不远处的窗边,一扇窗户半开,夜风拂过,引得倒映在窗帘上的暗影交织浮动,旖旎暧昧。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叹息。
......
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浑身湿黏炙热,挨在一起不太舒服。
洛知南缓缓坐起身,拍了拍她光洁如绸的背,说:“起来去洗洗。”
她简谣累得不想动,她卷起被子翻了个身,闷声说:“你先洗。”
这次洛知南洗得很快,简谣刚拿到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她打印好的文件,就和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他撞了个满怀。
洛知南皱起眉上下打量着她。
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湖蓝色的长袖连衣裙,是今天在会场看见她时穿的那一身。
“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洛知南走到床边,示意她过去:“过来睡觉。”
简谣走向他,把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洛知南疑惑地看向她,却还是接过了文件。
文件最上方《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大字特意加粗,格外显眼。洛知南翻开看了两眼,条款列得很详细,还挺像那么回事。
简谣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们也没孩子,就把财产分一分就好。盛浩的股份是你赠予我的,属于我的个人财产。陇上公馆的房子反正你也不常住,那就给我好了。你看一下协议,如果觉得哪里不满意,可以联系律师修改。”
洛知南随手把文件丢到一边,他按了按眉骨,声音软下来:“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简谣没搭话,只是递给他一支笔:“离婚协议你好好看一下,没什么疑问就签字吧。你什么时候不忙联系我,咱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洛知南接过笔丢进垃圾桶:“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那只是场意外。你闹这么大脾气,到底因为什么?”
简谣不言。
洛知南不能理解简谣的行为。明明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都过一个月了,她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
想起分别那天和简谣争吵的细节,他又问:“难道因为谢昭纯?我说过,她是因为TS和盛浩的技术合作才回国。人家回国,难道我还能拦着不成?我记得你和她以前挺合得来的,怎么现在这么容不下她,连她的醋都要吃。”
在他眼里,她就这么善妒吗?
“我没吃醋!”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洛知南手指点了点文件,面色躁郁:“随随便便提离婚,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
简谣的这份离婚协议实实在在把他气到了。
夫妻之间闹矛盾是常事,他不明白简谣为什么要小题大做。
他叹了口气,说:“谣谣,你该改改脾气了。”
时至今日,洛知南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段婚姻存在的问题,反倒怪她把婚姻当儿戏。
简谣气极,唇角反倒勾出一丝笑意:“是,我就是天生脾气差,和你八字不合。”
她拎起他送的相机晃了晃:“看在它的份上,我也想劝自己再忍忍。可是...”
言到此处,她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加灿烂:“你的床技太差,我实在忍不了了。”
说罢,她也不管洛知南是何神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洛知南(咬牙):提上裤子不认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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