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比邹鸣和武岩先到,他还是在从李姑嘴里得知事情经过后才出发的——不过比较倒霉的是,他迷路了。
从出生到昨天,叶舟都认为自己的方向感很好。
朋友同学和他出去旅游都不需要记路,只要走过一次,叶舟就能牢牢记住,从来没有出过错。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这次也不会迷路,哪怕是晚上。
毕竟就算是晚上路也不会变,为了以防万一,叶舟不仅拿上了枪,还带着夜视隐形眼镜。
发现自己迷路的时候,叶舟已经在树林深处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便找一个方向继续走,如果两个小时还走不出去,找不到路,叶舟就准备留在原地等天亮。
不过幸好,他还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站在夜色的草儿,以及离草儿不远的打手们。
他能看见有人匍匐身体,正在从侧面接近草儿,而没有带任何夜视装备的草儿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那人爬行时发出的草叶窸窣声也被虫鸣和草木被风吹动时的婆娑声掩盖。
叶舟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出了一枪,不过他开完枪就因为后座力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摇晃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这绝不是他缺乏锻炼,而是这杆枪是他随手从仓库里拿的,是落阳基地用来抵债的其中一杆。
问题是在于,这杆枪本来就是残次品。
但叶舟不愿意把自己的“虚弱”暴露在员工面前,他冲草儿笑了笑:“留一个。”
这句话出口,草儿和周文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叶舟还丢给了他们两个夜视眼镜,但不是隐形的,架在鼻梁上就行。
叶舟重新把子|弹上膛,他架起枪,这次枪口对准了趴伏在地上的金发男人。
晚风在人群中吹动,打手们此时似乎才反应过来,他们无法对抗突然出现的这三人,他们手里有能发出奇响,威力巨大的武力,刚刚对女人的轻视让他们产生了自己能反抗的幻觉。
而现在,那幻觉被恐惧驱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叶舟没有下死手,他瞄准了草丛里男人的小腿,毫不犹豫的给了一枪。
枪声过后,叶舟环视一圈:“不想死的都趴下!”
有人颤颤巍巍的蹲了下去,过了几秒才慢慢趴伏在地上。
叶舟又喊:“屋子里的人别出来!”
好在屋子里的一家人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开门出去,他们没有听出叶舟的声音,但之前听出了草儿的声音,即便不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直觉也告诉他们,屋外有危险。
戴上夜视眼镜的草儿和周文在能看清周围后也不再恐慌。
草儿转头看向提着枪朝自己走来的叶舟,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充满了依赖:“仙人,这群人怎么处置?”
叶舟没带绳子,只能对草儿说:“你去那户人家借绳子,先把他们捆起来。”
他有些厌恶地说道:“这是哈姆带来的人,当然要他来承担后果。”
草儿点点头,她这会儿什么都不怕了,小跑着就穿过了草丛,从那群趴伏着的男人身边经过,没人敢阻止她。
花了半个小时,三人就终于把所有打手捆了起来,连脚都没有放过。
被捆的时候这群人也很配合,没人敢朝叶舟和周文求饶,倒是草儿,无论她去捆谁,那人都要眼含热泪的求饶。
“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威胁的!”
“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想要借个东西!”
“我们是好人,真的是好人!”
五大三粗的男人泪眼婆娑的看着草儿,看得草儿头皮发麻,她宁愿这群人凶神恶煞,也不想看到他们瞪大了眼睛努力憋出眼泪的可怜样。
于是她吼道:“闭嘴!不然把你的鼻子割下来塞进你嘴里,叫你吞下去!”
打手们终于不再哭哭啼啼,只是躺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蠕动,想找机会逃走。
叶舟则是走向那个被他打中了小腿,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的打手领头跟前,他就这么站在对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费尽力气的挣扎。
恶人在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不会比好人更坚强。
欺善怕恶,无论他的拳头有多硬,其本质也不过是懦夫。
叶舟蹲下去,他抓住了男人的后领,他稍微用力,男人就无法逃避的头朝后仰,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看到了叶舟的脸。
昨天他们见过面,男人一眼就认出了叶舟。
叶舟倒是不记得这人具体是谁,打手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普通打手和打手头领都是一样的。
“我还以为你能有点骨气。”叶舟皱了皱眉,他在对方仰头的那一刻就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极端的恐惧,那是人在面对无力阻挡时的恐惧,对方并不想反抗,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叶舟见多了这样的人,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这样。
只是当时对方已经快疯了。
为了避免“误会”,避免哈姆跟自己讨价还价,叶舟才没有直接动手。
男人死死瞪着叶舟,他不知道叶舟已经看破了他虚弱的本质,咬着牙说:“你有本事杀了我!我的兄弟都会为我报仇!”
“不是现在。”叶舟重新站起来,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然后用枪托在男人的后脑来了一下,这一下让男人发出了凄厉的吼叫。
屋子里的一家人这时候才哆哆嗦嗦地从屋里出来。
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醒了,哪怕他们看不见门外的情况也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
他们现在惊魂未定,但都知道自己安全了。
一家人就这么紧靠着挪动到了草儿身边。
“莱拉小姐……”老妇人哆哆嗦嗦地跟草儿说话。
这个家里也就她跟草儿熟一点。
莱拉严格来说不是人名,而是本地一种野草的名字,草儿也没自己起英文名,就直接用本地的一种草充作自己的名字。
草儿看到这个老妇人脸上立刻摆上笑容,即便她现在很累。
这个老妇人和李姑长得一点都不像,她比李姑看起来更怯懦,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她娘敢一个人拿着菜刀去跟村里人“讲道理”。
村子里的女人,凡是脾气好的,日子都不会好。
自己的男人都会打骂她,更别提外人了。
所以村里的女人要么是家里的老黄牛,要么就是悍妇,比男人更敢拼命。
但草儿看着眼前怯懦的老妇,还是会想到逃难路上的李姑。
到最后,她们俩都快死了,每次去乞粮,李姑都让草儿躲起来,她一个人上前,偶尔会要到一点植物根茎或是树皮,偶尔会挨一顿打。
那不是草儿认识的娘,那个虚弱的,怯懦的,趴跪在地上祈求,挤出讨好笑容的老妇人不是她认识的娘。
可那时候草儿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当时一直觉得自己会比娘先死,她身上的一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而唯一治疗的法子,就是用锋利的石片割除那些腐肉,然后用火去烧烫。
直到现在,她的大腿上还留着那道皮肉烧焦后的疤。
哪怕天气再热,超市里的女人们都换上了短裤,她也穿着五分裤。
她也知道,只要她找仙人求一求,仙人一定会赐给她能祛除疤痕的神药。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也不准备去掉那道疤。
她也明白了她娘为什么催她上进。
她娘不是不心疼她,但她娘更知道,心疼是没用的。
可那时候除了娘以外没人心疼她,而她现在可以心疼像她娘那样的老妇人。
“放心吧,没事了。”草儿神情温和的看着老妇人,“你们明天就搬到镇上去吧,这边还是危险,附近都没什么人了。”
虽然打手们是从镇里出来的,但这更加证明了小镇的安全。
这些打手并不蠢,至少还没蠢到在小镇里寻找“猎物”的程度。
四处都是人,隔壁就是邻居,怎么想都比住在荒山野岭,周围一户人家要安全。
老妇人立刻说:“搬,明天就搬……”
至于儿子回来以后发现他们不见了,那就让儿子们去问吧。
草儿摇摇头:“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不收拾也行,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去镇上,明天再回来收拾行李,记得把门锁好。”
老妇人连连点头:“好好好。”
草儿又看了眼缩在父亲背后的三个小姑娘,她们最大的一个才十二岁,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像是不超过十岁,如果他们今晚上没来,如果他们没发现这群打手离开……
草儿打了个冷战,她看向那群趴在地上像虫一样蠕动或者一动不动的打手,这群人现在看起来不像人了,不对,他们本来就不是人。
草儿抹了把脸,她苦笑了一声。
他们是人,只有人才能这么坏,只有人才能比野兽更恶毒。
·
“阿嚏——”叶舟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晚风吹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他准备把脚从领头男人的背上挪开时,身后传来了响动,叶舟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邹鸣和武岩。
他心情不错的抬起胳膊朝邹鸣他们挥了挥,等他们靠近后,叶舟才把脚收回来,两只脚都重新踩在了草地上。
邹鸣低头看着面朝下躺在地上的男人,他问:“不杀?”
叶舟摇头:“毕竟是哈姆的人,看哈姆愿不愿意花钱吧。”
不过就算哈姆愿意救,这人被打中的那条腿也废了,这辈子只能当个瘸子,一个瘸子当不了打手,不死反而是种痛苦,他赖以为生的东西已经被摧毁了,那些他得罪过的人都能踩他一脚。
邹鸣不知道叶舟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叶舟的侧脸。
片刻的恍惚后,邹鸣说:“那现在带他们回去。”
叶舟:“不,你们看谁跑一趟,把哈姆带过来,今日是今日毕,不要拖到天亮。”
武岩看了眼邹鸣,他莫名有种自己是个局外人的感觉,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低头说:“仙人,我回去吧。”
“注意安全,手电筒带了吗?”叶舟问。
武岩点头:“带了。”
才刚刚赶到又要赶回去,武岩觉得自己大概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不过他不是自己走的,还带上了那一家五口。
草儿和周文看着那群趴在木屋周围的打手,叶舟只跟邹鸣一起站在草地里。
打手头领已经不动弹了,但还没死,只是小腿在不断流血。
叶舟看着从伤口不断流出的血液,思考了两秒后还是说:“得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不然失血过多还是会死。”
但叶舟不远碰他,更不愿意救在他,没在对方的伤口上再踩一脚都是叶舟仁慈。
于是叶舟看向邹鸣。
邹鸣:“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叶舟竟然从邹鸣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看到了堪称“宠溺”的情绪,叶舟想到这个词就忍不住一个哆嗦。
邹鸣蹲下去给男人止血,不过他的动作堪称残暴。
简直是血流不死你也疼死你。
刚刚还一动不动跟死人一样的男人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凄厉程度就是远处趴在地上的打手也忍不住浑身颤抖。
叶舟也没有低头去看邹鸣到底是怎么去给男人止血的,只知道邹鸣看起来以后,男人腿上的伤口确实已经不再流血。
“你们怎么走了这么久?”叶舟刚刚开口问,但比起回到,他先等到的是一件外套。
外套上还有邹鸣的体温。
叶舟一愣,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邹鸣。
邹鸣却面无表情,好像他刚刚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没必要觉得异常。
轻轻的,叶舟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却又都不觉得尴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舟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寡言少语的人,他经常像是不存在,但又无处不在,明明长得人高马大,却又有一颗极细的心。
“你要是回去,会不会遇到危险?”叶舟问。
他知道自己去的某一个位面一定会遇到小时候的邹鸣。
那现在这个邹鸣就要回到他原本的位面去。
时间线不同,他们段时间内不会再相遇。
邹鸣摇头:“不会,基地现在已经是我做主了。”
当他于尸山血海中提着上一任城主的头走上基地至高处的时候,当那晚的烈火开始燃烧,基地里再也没人敢反抗他。
“跟我说说你在那里的事吧。”叶舟取下了翻译器,“我走以后的事。”
邹鸣也取下了翻译器。
那并不是美妙的回忆。
“基地的统治者姓赵。”邹鸣说,“他在你走后培养了我。”
叶舟挑眉:“培养?”
邹鸣:“他想把我培养成他手底下最忠诚的一条狗。”
邹鸣在他身上见识了人性中最极致的恶,没有约束,没有顾忌,他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所有人必须以他的意志为意志,以他的喜恶为喜恶。
姓赵的本身并没有强大的武力,他是个身体孱弱的男人,拥有一双阴鸷的,叫人觉得恶心的眼睛。
但邹鸣也在他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
想要成为统治者,要么靠武力,要么靠智力,但无论靠哪一样都必须做到最强,强到没有敌手。
姓赵的靠智力,靠平衡各方势力,靠不断的压榨平民供养高层统治基地。
而他靠武力,靠鲜血和拳头,靠打压各方势力,暴力拆解他们统治基地。
所以即便他杀了姓赵的,接手了基地,也依旧采取着高压统治。
但这些邹鸣没有告诉叶舟,在他的嘴里,在叶舟离开他的位面后,他就老老实实当了“富家翁”,守着叶舟给他留下的财产过日子,偶尔也出去找找物资,然后就在找物资的时候签下了合同,成了可以穿梭在各个位面的保镖。
说到这里的时候,邹鸣看起来有些难过,他眉目低垂,轻声说:“其实我不确定能遇到你。”
太多的位面,找到一个人几率无限趋近于无,他也曾经绝望过,甚至对叶舟都生出了怨怼,希望叶舟从未出现过,否则他早就死了,也就没有剜心蚀骨的痛,和苦苦寻觅却最终发现了无希望的绝望。
叶舟安静的听着,他听见邹鸣说:“我过来那天,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他看到了一个“稚嫩”的叶舟,那时候的叶舟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没有那么强大,没有那么冷静,他重新认识了一次叶舟。
就和叶舟之前说的一样,他其实一直分不清自己对叶舟的感情是对长辈的孺慕还是对爱情。
毕竟叶舟离开他的时候他还不是成人,而叶舟对他来说又意味着太多。
是他的守护着,是他的领路人,是他所有感情唯一寄托之处。
叶舟扮演了太多角色,多到他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直到他遇到了未曾成长的叶舟身边,他才真正弄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在我发现之前你就没想过告诉我?”叶舟问。
邹鸣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发苦:“我当时告诉了你,你会相信吗?就算你相信了,对你来说我依旧是陌生人。”
没有经历过的感情,算是感情吗?
他不想在叶舟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哄骗对方。
叶舟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要是当时邹鸣跟他说了,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这人疯了,就算他相信了,也不会因此对邹鸣产生什么感情——你说的事我都没经历过,我怎么会是你说的那个人?
叶舟:“你说的对。”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走?”
现在又已经解锁了两个位面,只是需要等到拿到钱以后才能进行位面跳跃。
邹鸣却说:“等你决定下个位面去哪儿的时候才能知道。”
叶舟一愣:“就在那两个位面里?”
邹鸣点点头。
叶舟:“……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邹鸣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我不能左右你的决定。”
“那好吧。”叶舟叹了气。
实在是现在能看到的两个位面的地点看起来差不多,都没有名字,只有数字。
一个是368,一个是276。
这只能靠瞎蒙。
根本没什么可选的余地。
系统可能也学坏了,知道制造障碍了。
两人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光,武岩正带着哈姆朝这边来,在他们的身后还有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其中有超市雇员,也有哈姆带来的打手们。
打手们全都老老实实的跟着哈姆的身后,估计是因为他们看不清这边的情况。
也可能是因为武岩手里的手电筒吓住了他们。
总之,他们现在看起来乖巧如绵羊。
不过就算他们突然暴动叶舟也不在乎,只要有枪,陈舒和邹鸣两个人就能解决掉他们。
哈姆走进草丛,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谈好了多加四盏灯,说不定又要少一盏了。
这群人是棍子做的吗!脑子里只能想到那种事?明明他在来之前已经给钱让他们去妓|院了!
哈姆气得想冲过去掐死一个离他最近的。
这简直是花钱给自己找麻烦。
“舟先生……”哈姆心里虽然知道自己这边错了,自己要出血,但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希望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他们说不定真是去借东西的,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既然什么都没做,没造成伤害,这件事再深究也没有意思。”
“这样吧,那户人家在镇上的房子我出钱给他们买了。”哈姆一副自己出了大血的样子。
可镇上的房子最贵也就两枚金币,一个七口之家的房子,最多也就四十枚银币的样子。
叶舟看着哈姆一个人走到自己面前,觉得对方还算有眼力劲,他摇头说:“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哈姆先生觉得这些人该怎么处理才好?”
哈姆:“……”
他当然是不会吝啬这些人的命,他甚至恨不得这群人直接死了算了。
但他不能做,他带来的伙计里有三分之二都是打手,剩下的才是他自己的伙计。
如果他不维护他们,就算在这儿他们不敢对他下手,回去的路上……
哈姆打了个寒颤。
他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家了。
“他们毕竟还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哈姆打着哈哈,“反正我们马上也要走了。”
哈姆叹了口气,小声央求道:“舟老板,你也为我想想吧,杀几个是简单,但这么多不能全杀了,但不全杀了,我总不能让他们走,回去的路上我死了怎么办?”
“我就是个做生意的,我那么多钱自己还没花多少。”哈姆都快绝望了。
叶舟想了想,觉得哈姆说的也对,他自己是没什么麻烦,但哈姆估计性命不保。
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哈姆,对他来说,哈姆只是买方,又是思维完全不同的人,根本当不成朋友,也产生不了感情。
但毕竟有生意上来的来往,自己实在不好卸磨杀驴。
叶舟:“那今晚这四十个,不对,三十八个先留在我这儿,有这些人当人质,送你回去的打手也不敢朝你下手,至于你们走后这些人怎么安排都看我,怎么样?”
哈姆连连点头:“好好好。”
就算这些打手要回来找他们的“大哥”,那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叶舟冲哈姆笑了笑:“至于我的伙计今天的辛苦费……”
哈姆十分上道:“一人两枚金币。”
叶舟点点头,两个奸商互看一眼,都觉得这个处理方法不错。
至于已经死了的两个打手,两人谁都没提。
只要打手的头领没死,就还没到要和这些打手们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更何况叶舟也不清楚,这些头领的“小弟”里是不是有临时被招揽来的人,那些人不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