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刘瑶让人将带回来的占城稻送往岭南地区培育,分别在南海郡、合蒲郡设立良禾署进行新稻种培育。
至于幽州,往年除非发生祸事,长安的百姓甚少知道幽州的事情。
现如今,太子刘据去了幽州,朝中达官显贵大多有子弟送往幽州帮助太子建设幽州,幽州的消息就越发多了,一举一动都牵绊着朝野不少人的心神。
毕竟送往幽州的那群郎君可是不少家族中的掌中宝。
对于前往幽州的这些年轻人一路上是如坐针毡,惴惴不安,尤其过往与卫家或者太子有仇的人。
比如光禄勋之子徐猛,此人一路上唏嘘短叹,连遗书都写了好几封送回去。
光禄勋收到第一封的时候,还能心疼一下,让人给儿子又送了好几车的东西,收到第二封的,眉心皱了一下,回信安抚,收到第三封的时候,不理,收到第四封、第五封……心中已经彻底麻木,祈祷太子真能将孩子给揍一顿。
然后等到这些人舟车劳顿,终于来到幽州,看到幽州现状,有些傻眼。
幽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穷十倍。
太子怎么能有勇气来到这里的。
若是他们没有将幽州弄好,是不是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而徐猛下车的时候,看到前来迎接他们的刘据,左脚绊右脚,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摔得半张脸都肿了,右腿还折了。
看到他摔的如此凄惨的众人,看了看马车与地面的距离,纷纷沉默。
怪不得徐猛不愿意来幽州,还没入城,就成为他们中的第一个伤员,这若是长久待下去,恐怕不用太子出手或者外族来袭,徐猛怕是都坚持不到。
刘据一开始没注意到此人,主要是他摔得太凄惨。
身边的心腹给他一介绍。
刘据神情有些微妙。
这就是传闻中,他应该针对的光禄勋家的小儿子。
不过徐猛不用担心,因为此次史良娣的弟弟也来了,双方只要不闹出大事,他是不会管的,只能愿他自求多福。
不过史蔡那人还算稳重,就是出手,应该也有分寸。
只是,不曾听说光禄勋家的儿子柔弱,怎么从马车上摔下来,就这么严重,要知道上旬,他一个手下不小心从城墙上掉下去,也就崴了一下脚,休养四五日后,就活蹦乱跳了。
不行,还是提醒史蔡一句,让他注意些。
徐猛右脚折了,好消息是,他可以养病,坏消息是,养病的地方史蔡副负责。
因为史蔡家是医官,史蔡也懂这些,幽州缺医少药,所以史蔡一来,就被安排了职位。
徐猛听到消息后,天都塌了,在床榻上哭天喊地。
史蔡听到声音,那心情是相当愉悦。
医者收拾人,那是顺手的事。
想到此,顺手将徐猛药房的黄连加了两钱。
幽州冬日火燥,养伤理应平心静气,黄连虽苦,可是裨益繁多。
刘据先让这些郎君在幽州适应了几日,鼓励他们多出去走走。
等到他们情绪平复后,开始给他们分工,公布了积分制,鼓励他们好好干活,在幽州干出的成绩,未来会十倍、百倍回馈给他们。
这些长安子弟看到积分制度后,虽然觉得有些苛刻,心里还是有了奔头。
虽然他们不觉得自己能吃苦,但是作为勋贵子弟,还是有几分傲气的。
许多人已经制定计划,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开工。
甚至有人壮志豪情地制定了一个三年计划,要在三年后完成任务,荣耀回归长安。
刘据也曾让人打听了那个计划,虽然觉得困难,也值得鼓励一下。
虽然他能猜出这种事会在那群人中引起攀比,但是那些制定一年计划,甚至还有半年计划的人,有没有脑子。
将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将话放到这里。
除非他们活不到那个时候,否则五年内,都别想离开幽州,就是坐牢,也要在幽州。
……
刘彻这些日子,一直将幽州的事情当乐子看。
在得知徐猛下马车时摔断了腿,他还打趣了徐田,“徐卿,看来令郎与幽州有缘啊,若是他在长安伤了,朕不会让他去,可偏偏坚持到幽州伤了。”
“嘿呵呵,陛下见笑了……”徐田干笑。
按照陛下这话,徐猛早不伤,晚不伤,偏偏在幽州伤了,也可以说幽州与他相克,而且寻常人能从马车上摔断腿吗?
消息传到他耳边时,他还以为是徐猛又使小心思,后来收到消息,得知情况后,他也一时无语,尤其还得知是史蔡负责照顾他时,真的打算请巫师帮儿子驱驱霉运。
刘彻:“你放心,朕已经嘱咐太子,好好关照令郎。不过,他这个弱身子,就应该在幽州好好磨练一番,否则以后怎么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徐田诚惶诚恐,“多谢陛下关心,臣也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徐猛只是刚到幽州时伤了腿,心态调整过来后,还是吃嘛嘛香。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许多勋贵子弟来到幽州,吃喝拉撒睡,处处不满意。
徐猛虽然是他们中第一个伤者,却是最好照顾的,因为他腿伤了,要想不当瘸子,只能乖乖躺在床上,顶多就是嘴巴不老实,史蔡要想让他闭嘴,能有十种手段。
至于其他人,即使水土不服也是上蹿下跳,恨不得将屋顶给掀了。
经过对比,史蔡对徐猛看顺眼不少。
徐猛发现,他最近的药相较以前,稍微顺口些。
双方都有收获。
至于刘据,也有策略,凡是闹事者,扣分扣钱,一切都有规章制度。
许多人一分没赚,年前就因为这些事倒扣了十几分。
长安子弟们:……
……
至于长安这边,冬日冷寒,甚少有人出门。
不过对于帝王来说,他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忙碌时在未央宫,想玩耍时去上林苑,敬神时去甘泉宫。
这不,年底的时候又去了上林苑赏雪,有了好玩的东西,也没忘记给自家儿女分享。
腊月上旬,刘彻又召刘瑶前去犬太宫,说是西域送了一些伶人,让她来赏阅一下。
犬太宫中,身穿西域服饰的胡人满脸笑意地给天子表演戏法。
刘彻啧啧称奇,刘瑶面色淡定地饮着热酒。
刘彻给胡人赏了酒和肉,让其退下,见刘瑶有些无聊,想了想,“阿瑶,最近,燕赵来了一人,听说有大才,你要不要与朕一起看一下。”
刘瑶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道:“对方是哪路神仙?”
“不是术士、方士。”刘彻额角降下黑线,他身边已经甚少出现方士、术士了。
阿瑶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瑶一听,顿时懒洋洋地歪了歪身子,“哦。”
那她就没有什么兴致了。
现如今,已经是太初元年,该出现的良臣武将一个不缺,她想不到还有哪个漏网之鱼。
刘彻:……
看不了他的笑话,就这么无聊吗?
莫雨:“陛下,时候不早了。”
刘彻回过神,“宣召吧!”
等人的时候,刘彻向刘瑶介绍这人,“这人原先是赵王的座上宾,因为发现赵王太子与其胞姐、赵王嫔妃有奸乱,并且勾结地方豪强,为祸一方,被赵王追杀,这才逃到长安告发。”
“……”刘瑶微微皱眉。
这事情怎么有些熟悉。
片刻后,一名戴着鸟羽作缨帽子,身穿织丝禅衣,装扮有些娇媚的男子进殿。
此人身材魁梧,偏偏装扮有些妩媚,让人不由得侧目。
刘彻感慨:“燕赵果然多奇人!”
刘瑶眼皮一跳,冷笑一声,“只不过为了让帝王侧目,耍心机、博眼球罢了,阿父,你信不信,以后会有人有样学样,莫说穿成这样,若是能换得帝王青睐,即使给你面前脱光了都行。”
刘彻嘴角微抽。
他就是随口说了一句。
阿瑶这话,显得他好没有见识,若真有人敢在他面前吃赤身裸体,他就将人投入虎苑,还省的扒衣服了。
莫雨没想到,来人才出场,这对天下最尊贵的父女就为他吵架,心中也对这人有了些许不满。
来人恭敬地站在殿门口附近,没有帝王传召不敢轻易上前,所以没听到刘彻、刘瑶说话。
只是半晌才听到刘彻的声音,让他还以为今日这身走错了路子,惹恼了帝王。
“你且上前!”刘彻沉声吩咐。
内侍高声道:“来人上前!”
“诺!”魁梧男子恭敬走到场中,声音微扬,“草民江充参见陛下!”
“噗——”听到这个名字,刚抿了一口酒的刘瑶不禁喷了出来,瞳孔一颤。
没想到,这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江充诧异抬头,就见帝王右下手坐了一名相貌艳丽的女子,想起之前向内侍打探的消息,想必这人就是深受宠爱的长公主了。
刘彻惊诧,“阿瑶?”
“咳咳……”刘瑶用帕子擦了擦唇边,笑容微苦,真心实意地看向刘彻,“阿父,你真是我的好阿父,阿瑶回去后,再给你写一万字的故事。”
她若不是今日来了,就错过江充。
“……”刘彻眼中疑惑更多了 。
不过听完她的话,还是很开心,“倒也不必这么多,尽力而为,不要累着自己。”
父女俩说完体己话后,刘彻将注意力放在江充身上,“江充,你来自哪里?如何知道赵王太子的事情?”
江充温声道:“启禀陛下,草民有一亲妹,能歌善舞,吹拉弹唱无所不能,所以草民才能得赵王青眼,成了他的座上宾。
原先在得知赵王太子刘丹的恶事时,草民也痛苦万分,毕竟草民的妹妹嫁给了他,原以为保持沉默,就能护一家老小周全,也能安稳度日,谁知赵王太子疑心草民背叛他,向赵王揭发了他的私事,便派人抓捕草民,草民虽然逃了出来,却连累父兄与姐妹,他们全部被杀害了,如今草民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刘瑶冷嗤:“赵王宽厚,你为何不向赵王告发?毕竟赵王太子与其妃子有染,赵王肯定不会饶恕他。”
江充苦笑,“回禀长公主,此乃家丑,草民即使说了,先不提赵王太子,草民多半是活不了。”
刘瑶不咸不淡道:“哦!”
刘彻微微颔首,“你说的有理!你所呈报之事,大多属实,朕会给你做主,对了,燕赵之地有你这样的服饰吗? ”
江充:“回禀陛下,燕赵之人擅歌舞,这等装饰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甚至有少年扮成少女,起舞助兴。”
听到这里,刘彻看向刘瑶,眼神满是“你看吧,是你少见多怪。 ”
刘瑶偏头翻了一个白眼。
刘彻接着又问了燕赵地方的民俗,江充款款道来,不仅巨细无比,而且十分有趣。
刘瑶同样噙笑听着,看似入迷,实际眸中一点笑意都无。
半晌过后,刘彻问道:“你既然到了朕的面前,想要做什么官。”
江充闻言,躬身长拜,“臣钦慕大将军与冠军侯的经历,也有报国之志,想要为陛下出使匈奴。”
刘彻微愣,看着江充更多了几分欣赏。
虽然现在匈奴势弱,但是如今出使匈奴,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不小心,有可能回不来。
刘彻:“你出使的话,若是遇到匈奴的刁难,如何应对?”
江充:“草民到时随机应变,见招拆招,还未经历,不能给陛下肯定答复。”
刘彻欣慰点头,此人没有夸大,条理清晰,他思索片刻,“既然这样,朕就命你出使匈奴,若是平安归来,朕有重赏。”
不仅如此,他还任命其为谒者。
江充欣喜,“诺!”
等到江充退下,刘彻看向一直沉默的刘瑶,“阿瑶,你觉得此人如何?”
刘瑶:“口舌伶俐,会哄人,也有胆量。”
刘彻:“朕觉得如此。”
刘瑶则是呵呵了。
既然江充出现了,她要好好想想。
至于江充举报的赵王太子刘丹,刘彻派兵包围了赵王宫,抓捕刘丹,并且将其判处死刑。
赵王刘彭祖亲自来到长安,向刘彻请罪,跪伏道:“陛下,江充是个被缉捕的亡命小臣,现如今不过是想借你的威严报复私怨,陛下圣明,将来此人一定会被下油锅的,臣愿意挑选赵国猛士从军抗击外族,以赎刘丹的罪过。”
赵王是他的兄弟,此次被自己儿子戴了好几顶绿帽子,还要保下儿子,让他不由得感慨赵王的慈父心肠,而且赵王也屈服了,愿意替他打仗,刘彻也就放过刘丹。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刘丹的赵王太子之位被废了。
刘瑶听说后,对赵王的话表示赞同,赵王识人的功夫不赖。
只不过,估计赵王也没想过江充未来会整出那种滔天之事。
……
临近过年的时候,刘瑶有了一些时间,闲来无聊的时候,加上江充的出现给了她不少“灵感”,又给她的亲爹写了一些故事,然后送给刘彻赏阅。
这次故事讲的是太子与天子身边的宠臣有了矛盾,宠臣害怕太子报复,为此勾结后妃,用巫蛊之术栽赃嫁祸太子,太子为此深陷牢狱,群臣激愤,争相为太子证明,在宠臣、后妃的挑拨下,天子觉得太子笼络大臣,有架空造反之嫌,想要将太子抓了,太子知道后,在心腹的帮助下逃出都城流落民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子终于查出宠臣与宠妃的阴谋,将其腰斩以正视听,同时向天下发召,迎回太子,父子一开始疏离,而后天子率先低头,父子俩推心置腹聊了三日,父子俩终于关系和睦,天下太平。
刘彻:……
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只是如果原型不是他就好了。
他想了想,就请某作者进宫了。
刘瑶还以为刘彻宣她进宫有什么大事,就是为了她写的那些东西。
她挑了挑眉,“阿父,儿臣将你写的那般好,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她将故事主角的人设弄得那般好,就是为了让某人能照镜子学学,不是让他骄傲自满的,莫要最后自己毁了“刘拾”。
刘彻:“朕可不会为了宠妃和大臣的几句污蔑就伤了太子!”
刘瑶眨了眨眼,“阿父,故事纯属杜撰,如有雷同……呸呸呸!才不会有雷同,你也说了,不会出现这事,计较这些做什么? ”
刘彻捶了捶桌子,“你改一下,朕是个明君!”
刘瑶:“改了那多没意思,再说,写了这些,阿父也能自省,莫要步上‘刘拾’的路子。”
否则她写这个,岂不是白写了。
她打算不仅要写出来,还要让人排成戏,让刘彻好好欣赏一番。
“……”刘彻脑门青筋微跳。
当年定主角名字的时候,他明明帮忙取了那么多有内涵的名字,偏偏刘瑶都划掉,给起了“刘拾”。
美其名曰,既然是化名,给百姓讲的,要那么多心思作甚,阿父排行第十,那就刘拾吧,旁人也好猜。
刘彻当时被哄了。
现在随着“刘拾”越来越有名,他就有些后悔当年不起个好听化名了。
不过刘瑶此次的目的不在这,“阿父,现如今四海昌平,长安许多贵戚骄奢淫逸,行为有诸多不法,不加以整治,长久以后,对你的威名有所损害。”
刘彻眼皮微跳,提醒道:“阿瑶,你前段时间才送了上百人去幽州!”
到底长安又有哪家得罪了阿瑶,让她又开始折腾了。
刘瑶顿时瞪眼,“阿父,儿臣做这些,可不是徇私,而是以正风气。”
她也不想这么快再折腾一波,奈何江充出现了。
她思来想去,不管江充能不能从匈奴平安回来。
她先将他的路走了,让他无路可走。
不是仗着直指绣衣使者耀武扬威吗?
这个职位,她要了。
刘瑶想到此,送上自己的奏疏,“阿父请看!”
刘彻接过奏疏看了一遍,挑了挑眉,“你要让刘琼当直指绣衣使者?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她的想法?”
奏疏中,刘瑶建议任命刘琼为直指绣衣使者,教训那些违法乱纪的达官显贵与官员,自家人办事,肯定不会心慈手软,若是做的不好,到时候可以找刘琼算账。
所谓绣衣使者,是刘彻设立的私人探子,其实也是御史的一种,他们虽然身穿绣衣,但官位低,要说有什么特殊,就是直接听命与皇帝,对皇帝负责。
绣衣使者的职责包括,讨奸、治狱,督查官员、亲贵奢侈、谕制等不法事。
神出鬼没,无处不在。
刘瑶当时一听,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与锦衣卫一样吗?
果然做特务的如果职权太过,容易出事。
刘瑶热情道:“都是!”
刘彻似笑非笑道:“阿瑶,你现如今掌控国库,刘珏也领兵,你现在又要给刘琼弄个直指绣衣使者,太子却被你给丢到幽州去了,总不能因为他是皇子,你就如此嫌弃他吧。”
“啊?”刘瑶差点被他的话呛到,什么叫她嫌弃刘据。
若不是担心出事,如果刘彻对刘据能有朱元璋对朱标那般,她何故要这样折腾。
她嘴角微抽,“阿父,刘据是太子,他的未来由你掌控,你对他负责,我推荐刘琼,那是举贤不避亲。”
刘彻提醒:“刘琼是公主,不是朝廷官员。”
“公主那更省心了,比如我。”她反手指了指自己,“有我们在,刘琼肯定会尽心尽力,不会有别的想法,忠诚可靠,若是换了旁人,如果如这次的故事,与旁人勾结陷害太子,祸乱超纲,阿父,你觉得到时发生这事,真的也能如故事中挽回吗?”
“……怪不得你写了这些,原来就是为刘琼铺路。”刘彻语气顿时带了些许酸意。
还以为是为了他写的。
“没有。”刘瑶立马摇头。
刘彻用手敲了敲奏疏,控诉道:“这还不是证据吗? ”
刘瑶目光有些游移,有些气弱:“只不过凑巧了而已,我也是受到了启发。”
刘彻:?
什么启发,他没看出里面有让刘琼做直指绣衣使者的启发。
见他还不满,她心虚哄道:“你若是觉得不好,等到过完年,我再给你写几个故事,就写刘拾泰山封禅,得天地感召赐福?”
刘彻:“嗯?”
刘瑶:“呃……智斗邪魔恶神,保卫天下?”
刘彻:“继续……”
刘瑶破罐子破摔,“鬼神仙人归降,九州四海,域外仙境,同为汉境……”
就当阿父在泰山上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让他当一回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龙傲天。
刘彻翘起嘴角,“刘琼比你和刘珏要稳重,她如果做直指绣衣使者,倒也可以!”
“……儿臣替刘琼谢过阿父!”刘瑶当即跪下,将这话做实了。
“……”刘彻没想动刘瑶这般心急,嘴角抽了抽,最终扶额:“好吧,朕允了!”
“多谢阿父!”刘瑶眉开眼笑地起身。
刘彻叹了叹气,命人去拟旨。
唉!他这个帝王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宠孩子了。
……
朝野得知石邑公主刘琼当了直指绣衣使者,一时无言。
基本上无力吐槽。
还能怎么办!
陛下疼爱自家子女,无论公主、皇子,不分男女,之前长公主、诸邑公主,他们都劝了,可陛下还是照旧。
他们已经认命了!
刘琼接到这个活后,询问刘瑶要做到什么地步 ,是要严抓严打,还是要适度。
刘瑶:“严抓严打!”
否则活最后还是落到江充身上,她要呕死。
刘琼明白,向刘瑶表示,不会放过一个违法乱纪的贵戚与官员,绝对让阿父满意。
刘瑶则是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