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阿父若是听到这些,心怕是都要碎了。

刘瑶原以为公孙佚这事闹一阵也就结束了。

可是公孙佚押送长安的途中,遭遇刺杀,人没了。

刘瑶听到消息后,心中咯噔一下。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有用。

本来公孙佚这事,本身是他脑子糊涂,许多人借着公孙敖与卫青的关系,攀扯上刘据。

之前,她就觉得这谣言有些牵强,现在人死了,有些事就更说不清了。

果然,在公孙佚死亡的消息传出去后,长安又有了新的流言,说是太子担心事情败露,杀了公孙佚。

总之幕后之人为了给刘据泼这盆脏水,真的很努力。

刘瑶一方面安抚公孙家的人,另外一方面压制谣言传播范围,对于背后出手的陇西、巴蜀那些地方豪强,她可不会手软,既然舍不得三瓜俩枣,不想安稳赚钱,那就将这个机会给旁人。

公孙佚死亡后,公孙敖被人举报,被抓了起来,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死人,还是一个没多少本事的人,刘彻心中已经将他当了一个死人。

奈何此人曾经救过卫青一命,算是过命交情,现如今卫青病重,刘彻担心处置了他,影响卫青的病情,就暂时将人关入监牢。

谁曾想,在刘瑶那般严防死守的情况下,公孙家的人还是将消息传给了卫青,想求他救一下公孙敖。

卫青听说后,情绪激动,再次吐血晕厥。

刘彻大怒,当即命人将公孙敖送到闹市腰斩,不准公孙家的人给他收尸。

公孙敖父子都是祸害,本就是该死之人,他后悔早在公孙敖之前战败时,就应该将他斩了,不给他赎命的机会。

公孙家的人又求到卫青跟前。

卫青知道后,先派人给公孙敖收尸,然后上了请罪的奏疏。

刘彻看到奏疏后,赏赐了补身的药品,还让刘据代表他前去探望卫青。

刘据接到旨意,先去了长公主府。

刘瑶见他来,纳闷道:“你来做什么? ”

刘据:“阿父让我探望舅父,我担心舅父烦我,来请阿月、阿轩帮忙。”

“行吧,让他们一起去,确实要好一些。”刘瑶命人去找阿月、阿轩,同时吩咐人去挑些礼品一同送往长平侯府。

两人在正厅坐下,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终刘瑶开口:“你去看舅父,要多多开解他,公孙敖父子已死,此事已经了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病,他将身子养好了,此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刘据失笑,“阿姊,你怎么与阿父说的一样。”

“……”刘瑶一愣,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寻常人都这样想,对了,最你最近如何?外面那些谣言你就当蚊子叫嚷就行,翻不出什么花样。”

太子是什么样子,朝堂百官都清楚。

刘据继承了卫子夫与卫青传承一脉的温和谨慎。

特别是与陛下一比,两相对照之下,众人对刘据不要太满意。

现如今民间的一些谣言因为太过离谱,都被许多人当成笑话。

刘据:“阿姊不必担心我,对于这些,我早有预料。而且……”

见他语顿,刘瑶眼神催促。

刘据:“而且,我觉得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太子,可能更让阿父满意。”

现场顿时一静。

刘瑶上下打量他,冷嗤一声,“怎么,你想学萧何自污?你这个年纪,确定能控制尺度,我担心你自污变堕落。”

她怕到时候,给旁人送了把柄,连太子都当不成。

刘据一噎,“那阿姊有何高见?”

刘瑶当即扭头,“没有!”

刘据:……

刘瑶见他郁闷,唇角不仅翘起,慢条斯理道:“我虽然没有,不过比起阿父,自认还是比你了解的。阿父他……好大喜功、自负……好色!”

“……”刘据额角降下黑线。

没一个好词。

阿父若是听到这些,心怕是都要碎了。

“怎么?你不赞成?”刘瑶挑眉斜睨。

刘据立马腰板坐直,乖巧道:“……阿姊说得对。”

“哼!”她素手摩挲下巴,意味深长道:“这样的帝王最喜欢与自己相似的孩子,所以刘据,你现在要不要改变路子?”

刘据愣了一下,继而苦笑一声,“阿姊莫要开玩笑,阿姊不是曾经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我这性子若是轻易改了,阿父还以为我被鬼神上身了。”

“知道就行。”刘瑶捡了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谁说要让你完全仿照阿父的样子,若是那样,那我的天才真是塌了,天下百姓到底做了什么孽,一个还伺候不玩,又要伺候第二个。”

历史上的汉武帝能有那么大的成就,一是他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年轻时折腾方向没出错,二是有足够的家底够他折腾,手底下不缺精兵良将,百姓能忍,若没有那么多人给他兜底,国家都能折腾废了。

刘据:……

阿姊真是对阿父丝毫不客气。

刘瑶:“你对阿父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阿父喜欢强硬,不喜欢软面团一样的人,你可以对人温柔,但是对事上,不能软弱,要带有锋芒。”

刘据:“阿姊的意思,我是否应该惩戒此次传谣言的人。”

“当然可以,他们说你的坏话,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要自己承担后果,只不过莫要大张旗鼓。”刘瑶放下糕点,弹了弹手中的碎屑。

一旁的子燕适时递上帕子。

刘据闻言,眸光微闪,看着她欲言又止,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微涩的茶汤划过喉咙,落入肺腑时,舌尖回甘,吐了一口气,再次抬眸看着刘瑶,“阿姊,你觉得幽州如何?”

“幽州?”刘瑶疑惑,“提这个做什么?”

刘据将茶盏放下,正色道:“阿姊,虽然阿父有诸多不是,看他作为帝王确是佼佼者,我即使学再多的学问,若是待在繁华安逸的长安,怕是也学不到他的一成皮毛。”

他与阿父的生长环境不同,阿父当年为太子时,也不是一帆风顺,朝政大权被窦太后掌管,即使是天子时,在窦太后在世时,他仍然无法掌管朝政大权,所以阿父才磨砺出这般性格。

而他不一样,阿姊、阿母、舅父、冠军侯、曹侯这些拱卫在他身边,让他颇为安心,要想成长,就要经历挫折磨砺 ,既然在长安不行,那他就创造能磨砺的环境。

“!”刘瑶眸光一厉,“刘据,你想做什么?”

别是她想的那样。

刘据:“阿姊,我看过舆图,幽州位于燕山山脉、太行山脉之间,接连塞外与中原,是大汉的重要位置,我想去那里待几年……”

“停——”刘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某太子剩余的话堵在嗓子口,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刘瑶白皙的手指用力描绘着桌案的纹路,沉默不语,指腹都变白了。

“……阿姊!” 刘据见她不语,小声喊了一声。

刘瑶动作一顿,指腹正好停在桌案一个微凸的纹路上,声音微冷,“刘据,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与我商量,还是通知我。”

“……自是与你商量!”刘据声音有些发虚。

刘瑶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是阿父做的决定。”

刘据干笑一声,“这事与阿父无关,我也是受公孙佚之事启发,而且阿姊,你之前不是说‘远香近臭’,我现在已经成家,而阿父日益年迈,时间越久,某些事情就会越突出,不如在幽州历练一番。”

“呵呵!”刘瑶起身,顾不得跪麻的腿,抬脚毫不客气地将桌案踢到一旁。

桌案上的杯盏、碟子掉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子燕等人跪地,“主人息怒!”

因为跪坐久了,腿有些麻了,刘瑶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到刘据身上。

跪坐在席上的刘据眼皮一跳,身子下意识后仰,“阿姊!”

刘瑶瞪了他一眼。

刘据顿时闭上了嘴。

刘瑶扫了地上的东西,“子燕,以后正厅就放高桌高椅,跪坐久了容易神志不清,听到一些吓人的呓语。”

虽说现如今有了桌椅板凳,但是一些重规矩、重传统的人家还是选择跪坐,所以她这里哪种都有。

子燕看了看刘据,心中叹气,恭敬道:“诺!”

刘瑶:“对了,阿月、阿瑶许久没见姑母了,让他们再给姑母选几匹好看的缎子,等做了衣服,让舅父移不开眼。”

“……诺!”子燕应道。

昨日长公主才带小公主、小侯爷去了长平侯府,这时间属实与“许久”搭不上。

等厅内只留下刘瑶、刘据,刘瑶背对着刘据,沉声道:“刘据,你可知幽州有什么?”

刘据:“知道,幽州北靠燕山天险、东临渤海、西南太行山,地势险峻,是连接中原与草原的重要通道,因人员混杂,较为混乱。”

“较为混乱?”刘瑶冷笑,“若是一不小心,你可能就成为大汉第一个殉国的太子,你不会觉得去过边陲一次,见识过边塞风景,就代表有能力、有意志能在幽州站稳?凭什么?就凭一个太子身份?也对,凭借卫家在军中的声望,加上你储君的名头,你就不怕你在幽州时,有人污蔑你造反?”

古代关于幽州的事情大多包含了叛乱、战争。

比如,明朱棣造反,就是从幽州打到南京,而后将都城迁到北京。

比如,安禄山的起兵之地也是幽州。

现如今,幽州自是与后世的国都不能相比。

其实周朝时期就有幽州,以镐京为中心,东北边境都称为幽州。

根据舆图,大概包括现今的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一代,真的很大。

不过大汉现如今中原最繁华,东北边境人烟稀少,没有多少人。

以现在的生产力,刘瑶十分怀疑刘据能不能将幽州给建设出来。

刘瑶垂眸沉思,总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刘据见她思索,静静地在一旁守着。

“刘据,这幽州地处偏远,叛乱多的犹如……”刘瑶顿了一下,脑中灵光一击。

她用拳头捶了一下额角。

幽州的热闹可多了,朱棣、安禄山还不是最早的,最早在幽州“创业”成功的,似乎是刘秀。

当时王莽篡位成功,各地爆发了起义,而后王莽下台,刘玄上台,他怕被刘秀夺了位置,就将刘秀派往幽州平息叛乱,安定边陲,当然也是想要消耗他的实力。

后来刘秀到达幽州后,很快就幽州就变成了他的地盘,之后刘秀起义,“创业”成功。

既然亲弟有心历练,若是将来出了事,说不定幽州可以成为他的底气。

想到此,刘瑶用力点了点头,看着刘据的目光从生气逐渐转变成欣赏和鼓励。

刘据:……

他心里越发忐忑不安,阿姊这样子,还不如敲他一顿,让他安心。

“刘据啊!”刘瑶轻声道,“既然这是你所愿,阿姊愿意成全你,若是舅父、阿父他们不同意,阿姊一定给你出头。”

“啊?”

刘据目瞪口呆。

阿姊这变化也太大了。

刚刚她直接掀了桌子,现在就温声细语地全力支持自己。

“阿姊。”他的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干涩,“你决定了?不会是故意哄我?”

刘瑶扬了扬眉梢:“自然,你刚才说得对,远香近臭,一个年富力强的太子在阿父面前晃荡,如果耳边再有一两个蚊子苍蝇叽叽嗡嗡,确实容易受影响,你在幽州时,要学会时时卖惨,好好薅阿父一笔。”

见她已经眉飞色舞地畅想他在幽州的日子,刘据哭笑不得。

此事说服阿姊,比他想象中的容易,他实在好奇,阿姊怎么转变的如此彻底,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想通之后,刘瑶是神清气爽,大手一挥,“刘据,阿姊看好你,莫要让阿姊失望!”

等一下,她要好好了解一下现今的幽州,提前发展,上辈子拥有不了北京的四合院,这次她要做北京最大的地主,给后世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刘据:……

一直到刘据带着阿月、阿轩到了长平侯府,他还是与自家阿姊的脑回路对不上,都快想破脑袋了。

卫青清瘦了不少,见到阿月、阿轩,下意识扬起嘴角,“这是谁来了啊!”

阿月、阿轩屁颠屁颠冲到他的怀里。

“外舅!”

卫青宠溺地将两人搂住,用胡子去扎两人。

两个小孩笑嘻嘻地躲避。

刘据含笑看着,等他们亲热够了,让人将两个孩子送到后院去见平阳长公主。

刘据向卫伉了解了一番卫青的身体状况。

得知近日病情好转,心头一松。

等到众人退下,独剩他们二人时,刘据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卫青惊诧,“太子三思!幽州地处偏僻,太过危险。”

刘据:“舅父,此事我想了许久,还请你能支持我。”

“太子,臣……”卫青看着面前温润的郎君,无奈摇头,“臣愿意做你永远的后盾,可是臣如今积劳成疾,若我还能战,莫说太子去幽州,就是去西域,我也赞同,可现在……”

刘据托住卫青的大手,诚恳道:“舅父,此番为阿父推行摊丁入亩,让我很是开心,能为大汉子民做些实事,幽州虽然偏僻,可是地方重要,是大汉的北方门户,我为大汉太子,理应为大汉守国门,让阿父安心治理大汉!”

此乃阿姊给他想的口号——太子守国门。

饶是他第一次听到,也是心神一颤。

卫青瞳孔一震,略微萎靡的脊背霎那间挺直了,面色郑重地看着他,“太子可确定心意?边陲苦寒艰险,你还年轻,你是大汉的太子,不需要做到这些。”

身为大汉的大将军,他对大汉疆域的情况知之甚详。

幽州的混乱从开国初期就开始了。

高祖立国时,当时镇守幽州的燕王臧荼已经臣服高祖,但是听闻高祖大肆捕杀项羽旧部,就暗中联络匈奴,在幽州造反。

而后高祖亲自征讨,迅速平定叛乱,臧荼之子逃到匈奴,此后高祖为了稳定局势,让开国功臣长安侯卢绾为燕王镇守幽州。

卢绾与高祖关系十分亲密,一直十分忠诚,原以为由他在幽州,东北边境就会无忧。

可是卢绾受张胜蛊惑,担心受到高祖迫害,一开始还能保持忠心,后来暗中联络匈奴。

后来高祖就派舞阳侯樊哙前去讨伐卢绾,卢绾得到高祖宽恕的承诺后投降,随着高祖去世,朝局不稳,卢绾担心由受到迫害,就带着部下投奔匈奴,最后在匈奴去世。

其实幽州的位置很特殊,这里是连接北方与中原的交通要道。

如果这里失守,北方铁骑一路南下,整个中原无险可守,最后只能退守长江。

想到此,卫青眸光暗含欣慰,太子能有如此眼界和魄力,是他们卫家的福气,也是天下的幸事。

“还请舅父支持我!”刘据躬身长拜。

“太子!”卫青连忙托住他,“太子折煞臣了,臣现在这样子,做不了主。”

“舅父这身伤病是为大汉得的,舅父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好好养身体,这样才能看到幽州的未来,大汉的未来。”刘据言辞恳切,双眸满是请求和心疼。

“太子……”卫青叹气,示意他坐下,“你今日的想法可曾告诉臣以外的其他人?”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陛下。

“……有。”说到此,刘据眸光游移,“与阿姊说了!去接阿月、阿轩的时候。”

“阿瑶!”卫青眸光一怔,上下打量他,没看出他的身上有什么狼藉或者伤口。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阿瑶她怎么说?”他眉心微拢,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据一听,直起身躯,声音有些发紧,“阿姊她支持我的决定,将来要与我一同打理幽州!”

卫青:!

他再次观察坐在对面的刘据。

无论是他之前的了解,还是刘据现今的样子,太子都不像舌灿莲花的人。

他到底说了什么,让阿瑶支持他。

见他半信半疑,刘据抬手发誓,“我绝无虚言!”

其实他也纳闷,为什么阿姊后面那么好说话。

卫青皱眉沉思,看来要与阿瑶聊一下,听听她的想法。

“太子,此事阿瑶与我都做不了主,你要与陛下说,陛下若是决定了,我等也拦不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去病!皇后!”

刘据:……

他知道这些。

说实话,他也是拿不准阿父答不答应。

至于霍去病那边,只要舅父应下了,他那边也同意。

母后的话,若是阿父的旨意,她也不会反对。

(刘瑶白眼:说的好像谁能违背似的。)

……

三日后,刘据上了奏疏。

刘彻看完后,面色黑沉,当即就将刘据宣进宫。

刘据接到旨意后,派人给刘瑶传了信。

这样如果自己被刘彻收拾,刘瑶还能去救他。

刘瑶收到信。

刘据前脚去了未央宫,她后脚就带着阿月、阿轩进宫。

说实话,她摸不准阿父会不会允许刘据去幽州。

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两个极端……

要么,刘彻老怀安慰,与刘据抱头痛哭,答应刘据的请求,成就一番帝王父子佳话。

要么,刘彻怒火攻心,痛打刘据,坚决反对他前往幽州。

前面一种情况,不用她救。

后面一种情况可能殃及池鱼,她现在已经是大人,可能被余波冲击,阿月、阿轩这种孙辈有身份、年龄免伤buff,最后可能要靠他们救命,去哄刘彻。

……

宣室殿内,刘据直直地跪在场中,眼眶微红,诉说自己推行“摊丁入亩”时,看到刘彻治国的不易,愧疚自己身为太子,安居长安,被刘彻护佑,享受万民供奉,着实让他愧疚……

总之策略是,先将刘彻夸一顿,然后再自贬,顺便再诉几声委屈……

刘彻被儿子这些话说的心中酸涩不已,心神颤动,看着长身玉立的太子,眼眶微红,有种吾家太子已长成的成就感。

过往他总是遗憾太子被教养的太良善,现在看来,内里还是有锋芒的。

此次,那些老臣算是看走了眼。

他的太子可不会任由他们摆布。

……

等刘瑶左手牵着阿月,右手牵着阿轩蹑手蹑脚地摸到宣室殿时,探头就见刘彻、刘据都背对着他们。

至于殿内的氛围,没有刘瑶设想中的压抑,因为她居然看到莫雨也红了眼。

难不成不用她劝了。

刘彻见她带着两个小的进来,扬了扬眉梢,“阿瑶,身为长公主,你鬼鬼祟祟的,若是教坏了阿月、阿轩怎么办?”

刘瑶见状,大摇大摆出来,走到刘据身边,见他红着眼,又看了看刘彻,发现他眼角似乎也有水光,不动声色地冲刘据眨了一下眼。

干得不错啊!

刘据:……

刘彻瞥到他们的小动作,沉声咳了一声。

刘瑶立马讨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