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儿臣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元鼎四年,二月,中山王刘胜去世。

刘彻缅怀唏嘘了一番,毕竟不是哪个诸侯王能有一百多个儿子,中山王的子孙真真算是“推恩”上了。

刘瑶怀疑,中山王现在去世,是不是因为推恩令抑郁的,没一个诸侯王如他这般,还活着封地家产就被拆分了大半。

没办法,谁让他的儿子太多了。

刘彻嘴上缅怀,却不耽搁他又将中山国最后几个县给分了下去。

……

三月,诸邑公主府传来消息,刘珏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了。

消息出来后,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怔愣,他们以为以刘珏的性格,不会生孩子,还在为桑迁可惜,谁知道今年就有了。

刘瑶前去探望刘珏时,未央宫的女官已经到了,正在苦口婆心地给刘珏这个新晋孕妇说注意事项。

刘珏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道:“知道!知道了!我耳朵没聋!”

女官无奈,“公主,女子孕育子女并不轻松,你要注意,这不止是对你负责,也是对孩子负责。”

“嗯……”刘珏敷衍地应了一声,正想说话,眸光转动时瞅到门口的刘瑶,顿时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自在道:“阿姊!”

“不用顾忌我,怎么舒服怎么趴吧。”刘瑶进屋。

众人向她行礼,“参见长公主!”

刘瑶环顾一圈,“桑迁呢?”

一名婢女轻声道:“回长公主,公主说喜欢西市五味坊的果脯,郎君就出去了。”

刘瑶愣了一下,“旁人不可以买吗?”

婢女闻言,悄悄看了一眼刘珏,“公主说,想要吃郎君亲手买的。”

刘瑶:“阿珏,解释一下!”

刘珏尴尬转身喝茶,小声道:“他太烦了,自从我有了身孕以后,恨不得挂在我身上,跟个蚊子似的,天天在我耳旁。”

刘瑶:……

合着因为这原因,就将人打发出去了。

“你啊!”她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能太过分!桑迁他也是开心。”

“嗯嗯。”刘珏连连点头。

刘瑶将大夫喊到面前,仔细询问了刘珏的状况,确定无事后,又将写的一些孕期注意事项交给刘珏。

两人聊天时,刘琼也来了,也如刘瑶一般,询问了一番,也不与她对着干了,刘珏渴了,给倒茶,饿了,喂点心,总之贴心的很。

刘珏经过最初的惊诧后,使唤了几次后,就得心应手起来,一会儿说自己肩膀酸,一会儿说自己头疼。

刘瑶在一旁静静看戏。

最后,刘珏看到放置在角落的长枪,满脸期待道:“阿琼妹妹,我这长枪乃我心爱之物,一日不练它,它就会消沉,我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动手,能不能请你替我舞几圈?”

“噗呲!”刘瑶忍俊不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刘琼瞪圆了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刘珏,你莫要得寸进尺!”

长枪金枪乃阿姊为她专门铸造,将近四十斤,她拿起来都费劲,现在还要她舞动,明显是想看她乐子。

“哦,我渴了。”刘珏见好就收,知道刘珏的底线在哪里了。

刘琼气呼呼地将水壶递给她,“喝个够!”

刘珏也不恼,拿着茶碗倒了一杯,递给她,“好了,是我错了,你消消火。”

“哼!”刘琼接过茶,仰头喝了一半。

刘珏轻啧一声,“阿母前几日与我说起你的婚事,你这个脾气,不知道未来要祸害哪个郎君!”

一转眼,她都二十余岁,刘琼十九岁,刘据都十六岁。

按理说刘琼这般年纪,早就应该成亲,拖到这个年岁,是阿姊与母后共通纵容的结果,当然刘琼的那张嘴也让人敬佩,在多方原因的作用下,就造成刘琼这般年岁还没有嫁出去。

不管如何,阿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年要将刘琼嫁出去,太子的婚事也摆在了议程上,至于鄂邑公主,她的婚事早在许多年前已经定下,王家早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准备迎新妇进门了。

话音落下,就见刘琼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刘琼:“干嘛?”

刘珏没好气道:“你都能嫁出去,居然还担忧我!”

刘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道理似乎就是这样。

……

确定刘珏无事,刘瑶与刘琼一同离开,刘瑶上马车的时候,刘琼也跟着她挤了进来。

见她进来,子燕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刘瑶好奇:“阿琼,你怎么了?”

刘琼朝她挤了挤,两手箍住她,“阿姊,我现在还没有出嫁,你与阿母是不是很为我头痛?”

“阿母确实为你头疼,不过我倒是还好。”刘瑶随着她晃着身子,“阿琼,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若是阿父急了,可能直接给你指婚!”

刘琼:“我与阿父说了,他如果选的人不让我满意,婚后我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方落得个什么下场,都是阿父做的孽。”

“……”刘瑶眼皮直跳。

合着原来刘琼私下里这样威胁阿父的,怪不得阿父对待刘琼晚婚的事情上这般通融。

为什么当年她没学这一招!

就在刘瑶胡思乱想时,刘琼小声试探,“阿姊,若是我一辈子都不想成亲呢? ”

“也行,只不过阿父可能不愿意。”刘瑶叹息,“要不咱们选一个父母双亡,好拿捏的男人,要是过的不满意,再和离也容易。”

刘琼愣了一下,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阿姐觉得我不想成亲没错?”

“有什么错?你一个公主衣食无忧,不想相夫教子正常啊!男儿想成亲,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不用他们做。”刘瑶从荷包里掏出一枚果脯塞到她的嘴里,“你没错,你是公主,不用为了成亲而逼自己,找个自己好拿捏的、喜欢的人就行了。”

刘琼想起刘瑶、刘琼她们的夫婿,唇边笑容加大,轻轻点头,“阿姊说的没错,若是他婚前伪装,不好拿捏,大不了做寡妇好了!”

刘瑶听得眼皮微跳,立马捂住她的嘴,“轻点声,这些话心里想就行,别说出口,在我面前也不行。”

刘琼唇角笑容不止, “知道了,咱们姊妹几个,我可是第二聪明人。”

她这些话,也就在阿姊面前说说,是确定阿姊会护着她,平时这些,就是做梦,她也不会说出去。

刘瑶:……

……

在将大司农交给刘瑶之前,刘彻为了防止她乱来,千叮咛,万嘱咐,做事一定要谨慎,花钱不能大手大脚,若是国库出了事,她就只能用自己的食邑补上了,若是补不上,就轮到曹襄、阿月、阿轩他们遭殃了。

刘瑶闻言挑了挑眉,“阿父,你确定?我敢与你打赌,我若是现在查账,压根禁不住查。”

时间久了,哪家库房都会出老鼠。

刘彻:“朕不管,既然你要大司农,朕也允了你,接了这个摊子,就要承担责任。”

刘瑶说的意思,他懂,他不计较手下官吏的清廉与否,但是他们要会做事,如果既不会做事,又不会哄他开心,他给他们那么多俸禄作甚,即使是他的亲戚,也没有这个资格。

刘瑶:“阿父,咱们要说清楚,大司农可是我凭真凭本事拿来的,早与你说了,与其求问那些方士、术士,不如问我。凭咱们父女俩的关系,我还能害你吗?”

刘彻闻言,白了她一眼,“你若是再啰嗦,朕就反悔了。”

“别啊!”刘瑶连忙哄道:“阿父,你就看着吧,我若是做不好,一定不会死撑着。”

刘彻嘴角一抽。

他家女儿放的狠话真是别具一格,一点也狠戾都没有。

……

对于刘瑶接手大司农一事,朝野都在观望,若是其他公主,想要朝堂实权,尤其涉及到国库方面,文武大臣肯定是有异议的,但是长公主与其他人不同,大家也好奇,刘瑶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有人说,当年长安城扩建,就有刘瑶的建议,长安图纸扩建之初,刘瑶设立了二百多坊,可是陛下觉得太大,将之缩减到一百多坊,为此刘瑶耿耿于怀,这次趁长安扩建,至少要扩建到一百八十坊。

因为这种说法,许多城郊的荒地价格一夜之间涨了十倍。

有人说,是因为酒泉京观一事,刘瑶花了太多钱,所以陛下给她这个职位,让她捞油水的。

也有人说,陛下让刘瑶接手国库,是因为朝中的蛀虫太多,打算让其查账,好好整治一下朝堂的风气。

……

对于其中的各种流言,最让朝中官吏,尤其太府寺的官吏草木皆兵的就是“查账”一事了。

因为无缘无故,他们不信陛下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公主,即使是长公主。

刘瑶对于查账没兴趣,想也知道以古代的记账水平,加上这些年大战不止,还有宫室、扩建长安城、各地水利……花钱的地方越多,趁机捞油水的人就越多。

若是查账,恐怕就是给她十年时间也不好查。

查账不可以,但是借着查账的由头,让人给她做事,应该不难。

……

刘彻则是看戏,打算好好挑一下刘瑶的错处,之后笑话她。

然后,刘瑶接手大司农的第一日,给太府寺送去了新式记账本,开启了新式记账法。(其实天禄阁早已流通新式记账法,一些商贾也在用,不过没大范围推广。)

驳回了他修建建章宫的请求,相反,对于地方修建水利工程的请求,那是一个比一个大方,尤其汲黯、颜异所求的,不仅不苛求,还将规模主动扩了一倍。

刘彻气塞,他身为皇帝,居然连自己的钱都不能用。

为此,他专门让人将刘据叫过来,中心思想就一个“刘瑶不孝顺”。

刘据恭敬地听着刘彻唠叨,并且适时地给他端茶递水,省的他口干。

刘彻吐槽完,看着跪坐在对面,神情乖巧的刘据,“太子,你给朕出个主意,如何让阿瑶答应修建宫室,若是她答应了,朕有赏!”

刘据眸光微闪,“儿臣回去与阿姊说说,答不答应,儿臣拿不准!”

等他去寻了刘瑶,又迎面遭遇了一波吐槽。

刘瑶表示,刘彻简直是趁机添乱,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花钱的地方一大堆,塞外边城的建设需要钱,边市的开放、 还有安抚鲜卑、乌桓等族也需要钱,长安的扩建还在进行中……

方方面面都要花钱,之前为了支援他打仗、维持国家运转,百姓赋税沉重、徭役不断,现在也是时候回馈百姓了。

就算要折腾,也要等到这些都忙完再说。

还顺便抓了刘据当壮丁,让他帮忙算账,也算是了解民生。

刘据都这样了,他身边的侍读就更不用说了,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能识字的,都有事做。

刘彻:……

六月,趁汉中地区小麦成熟之际,刘瑶在太府寺设置了育种的部门,称为良禾署,并且在甘泉山下,抠出五百亩田地用于培育良种。

要知道,自从发生甘泉山赐药以后,甘泉山附近的地几乎都被占完了,这块地原先刘瑶打算建造学院的,现在只能重新选地方。

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也理解刘瑶这种做法,若是真能育出良种,也利于农事,只不过良禾署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些,衙门设置在甘泉山,里面一应配置堪比九卿衙门,甚至据说长公主还打算在里面盖一间玻璃房子用作育苗。

不少官吏听闻后,瞠目咋舌,长公主当真是花钱如流水,这玻璃房子,陛下都没有享受到,现在居然要用在小小的禾苗上。

刘彻也觉得刘瑶过分了,此人驳斥了他要建造的宫室,居然现在要给一个小小的官署建造玻璃屋,为什么不先给他造。

刘瑶:……

她就是想搭一个玻璃暖房,一个个闹得,好似她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

刘彻背着手,一脸正色道:“朕要一个玻璃宫殿!”

刘瑶眨了眨大眼,“阿父,这要很多钱!”

刘彻眼含控诉,“朕有钱,你用朕的钱给下面的官吏建造玻璃屋,都不给朕。”

刘瑶嘴角微抽,“阿父,你万金之躯,玻璃屋配不上你!”

刘彻:“朕就要,否则你也别当大司农了!”

“……”刘瑶抬手按了按眉心,深吸一口气 “行!等我先给你设计出图纸,然后再与你商量!”

她现在事忙,图纸太难画了,最起码需要一年。

刘彻看出她的小心思,“三月后,朕要拿到图纸!”

一开始他想说一月,可是想了想阿瑶最近手中的事,觉得还是为难了她,决定宽松几日。

刘瑶磨了磨牙,“ 行!”

见她答应,刘彻问起育种的事情,“育种真能成吗?”

刘瑶两手一摊,“儿臣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上辈子现代的麦穗平均有三四十粒,特别优质的品种可以达到六七十粒,而现在的麦穗结穗率极低,平均只有十,若不是她亲眼见到,还以为是草种。

但是在没有外力,比如真有什么神仙赐下良种,或者大自然赐福,加速了进化进程,要想得到良种很难。

要知道,现代的成果是小麦经过两年的进化与现代的科技选育才有的结果,而她不奢望在五六年或者八九年能得到结果,但是十七八年,总要有结果吧。

若是有什么“祥瑞”谷种作为良种参与选用,说不定进程会快些。

刘彻闻言,打趣道:“朕相信阿瑶一定能让群臣大开眼界!”

刘瑶对此回以无奈的笑。

科学有时候与玄学其实相关的,她不清楚何时能有结果。

应付完刘彻,刘彻回去后,就开始算账。

既然是向刘彻告状的是都内令,那就开始查方物与禁钱,查不出来,她认栽,查出来,就是对方自作自受了。

谁替他说话,就开始查对方负责的那个领域。

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尽可以畅所欲言。

知道后续的刘彻:……

……

刘瑶忙着建设良禾署的时候,刘琼的婚事定下,乃曲陵侯钱颂,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比刘琼小两岁,从小师从儒学大家。

在刘彻给他赐婚的时候,刘瑶曾经见过,与刘琼站在一处,郎才女貌,看着脾气也好。

即使脾气不好,以妹妹的手段,脾气也会很好。

刘琼的婚事定下以后,刘彻也遵守承诺,将鄂邑公主与王家的婚事定下,刘琼的婚礼定在明年三月,鄂邑公主则是在四月。

一连两名公主要出嫁,加上刘珏怀孕的事情,卫子夫一下子忙碌起来。

而刘据的婚事也正是被提上来议程,身为储君,刘彻不会允许刘据如刘琼这般十九岁才定下。

刘瑶从卫子夫这里知道这件事时,有些恍惚,一转眼,他们四个子女都要成亲了。

她一把抱住卫子夫的腰,低声道:“阿母,我们都长大了,你孤独吗?”

听到这话,卫子夫面色一怔,下意识笑了出来,而后心中一软,轻轻揽住她的宝贝,轻声笑道:“你们都过的开心快活,我有什么孤独的。”

“看我想阿母开心,不是因为我们过得好而开心。”刘瑶瘪瘪嘴。

还不是因为阿父不靠谱,让她着实没信心将阿母的幸福放到他身上。

卫子夫:“我是皇后,又有你们四个贴心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陛下那边,只要他善待阿瑶他们,善待卫家,他就永远是她为之忠诚的天。

刘瑶不满地蹙起眉,抱着卫子夫又叹了一口气 。

“你要相信阿母!阿母会过好自己的日子。”卫子夫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咱们当利长公主能不能给阿母笑一下!”

“好吧!”刘瑶扯动唇角笑了笑,末了还不忘埋怨刘彻,“都怪阿父!”

“你啊!”卫子夫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将阿月、阿轩丢到他那里,就不怕他欺负他们?”

听到这话,刘瑶不在意地摆摆手,“阿父舍不得,阿月、阿轩现在是人憎狗厌的年龄,不趁现在祸害他,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卫子夫:……

说实话,她现在好奇未央宫的情况了。

……

未央宫中,现在有些热闹。

刘彻端坐在御案前,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本奏疏,视线下移,会发现他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东西,都是宣室殿内的装饰,有书籍、竹简、漆器、玉器、瓷瓶、铜器……

此时两名粉雕玉琢的孩童使着吃奶的力气,一同抬着一个矮案,一步一挪,身边三四名内侍佝偻着腰跟在他们身边,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就怕矮案伤到他们。

……

“小公主,奴婢来帮你抬吧。”

“小侯爷,桌子放到这里就行,离近了,陛下出不来!”

……

左边这位眼睛颇大,穿着粉色衣袍,腰间挎着金色小老虎布包的女孩是大汉皇帝的第一个外孙女,长公主之女刘怀月,眉眼与长公主颇为相似,平时说话可伶俐了,就是陛下也说不过她。

哦,右边这位同样也是粉色衣袍,腰间挎着金色小老虎布包的……女孩是刘彻的第一个外孙,长公主之子刘云轩,现在看着与妹妹长相颇为相似,就是耳垂有一颗浅浅的痣。

至于今日为何两人穿的一样,因为昨日两人同样穿了男装,今日为了谁也不吃亏,就一起穿了女装。

鬼知道,当刘彻看到两人一身粉,比三月桃花还娇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实在是两人都五岁了,阿瑶还这样折腾他们,尤其阿轩,他可是男儿,长大后记起小时候的事,不知会不会计较。

刘瑶表示,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比起好看,更在乎“公平”,对方有的,自己一定要有,对方没有的,他也不要,即使一人生病吃药,另外一人也要尝一口,再说他们都觉得自己穿的挺好看。

两个小家伙一听,深吸一口气,抬着矮案往里面又挪了一下。

忙了这些后,两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阿月:“我们终于将外祖父给打败了!”

阿轩小手掐着腰,使劲点点头,“外祖父,你已经被包围了,好好在里面干活,等我和妹妹歇一会儿再救你!”

刘彻:……

恕他不了解小孩子的思绪,这两个孩子费心费力挪了那么多东西将他“困住”,现在又要救他,真是精力没处使了。

然后两个小家伙开始在宣室殿内来回跑动,互相捉迷藏,玩了一会儿,跑到刘彻面前,“外祖父,你什么时候忙完!”

“……”刘彻想问他们是否记得之前嘱咐他“好好干活”的话,现在就无聊了。

刘彻面无表情:“不知道!”

片刻后,两个小家伙又跑到他面前,“外祖父,你忙完没有?”

刘彻:“朕被困住了!你们不是说救朕出去吗?”

阿月见状,小手一摊,叹气道:“可是救外祖父好累!”

阿轩眼珠子转了转, “ 外祖父,你这么大的年纪,要学会自己救自己!”

刘彻眼皮直跳,若不是他被折腾,他真要给他们拍手叫好了。

果然阿瑶将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