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漠北之战后的匈奴人仿若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主部战力被消灭,残部远遁西域,许多别部被打散,成了草原无主的鬣狗,生活更加艰难。
为此,即使他们畏惧汉军,但是在糟糕的生存环境下,春秋两季,尤其秋收季节,就有不少别部流寇组成的队伍南下掠夺。
这些游荡的逃兵最先祸害的就是草原的部落,抢劫归顺汉族的草原民众。
抢不到足够的粮食、牛羊,就杀战马,战马不够,就抢女人、孩子,简直是一群食人的恶鬼,几乎人人喊打。
而清理他们,就是不少汉军的任务。
刘珏在边陲适应的很快,第一次跟着曹襄就斩获了五颗人头,震惊了不少人。
毕竟这可是大汉的公主,哪家的公主会策马扬鞭,驰骋沙场,而且杀敌的时候眼皮也不眨,手起刀落拿下五个人头。
之后每次跟着出征,几乎都有战功,短短一个月,根据统计,死在刘珏手底下的匈奴人达到上百。
接到战报的刘彻:……
真是他看走眼了,还是刘珏投错胎了?
刘瑶神情恍惚:……
她有些无法想象,往日抱着她撒娇的妹妹如同杀神一般。
父女俩两两对视,面面相觑。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刘彻再次将战报看了一遍,最终放声大笑,“不愧是朕的公主!莫雨,快将这份战报送到诸位公卿的手上,让他们看看大汉的公主有多强!”
刘珏此次赶往边陲,他一开始不同意,一者因为塞外太苦,危险太大,二者就是不好与朝中公卿交代。
刘珏出发时,确实有不少人上奏劝解,一直到现在,都有人锲而不舍,看得他都烦了。
现在刘珏立了实打实的战功,可给他长脸了。
莫雨:“诺!”
刘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微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滋润了肺腑,让人情不自禁地喟叹一声,“阿瑶,你觉不觉得,阿珏投错胎了?她若是皇子该多好,到时候,她替朕开疆辟土,朕就诸事无忧了!”
“阿父!你这话说几遍了?”刘瑶唇角微抽。
旁边的莫雨心中赞同点头。
长公主时,也这样说过,现在诸邑公主,还是这口吻,等到后面的石邑公主,陛下不会再梅开三度吧?
刘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尴尬地咳了一声。
不过刘瑶觉得自己还算善解人意,看出老父亲的尴尬,也就不再问。
忽然她想起另外一件事,当即起身,“阿父,阿母那边,不如你去说吧!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刘彻也想起这茬,眼皮一跳,手臂禁不住往前伸,“你别……”
刘瑶充耳不闻,快速离开了内殿。
刘彻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直瞪眼。
莫雨默默缩着脖子,但愿此事不要落在他的头上。
刚刚陛下已经吩咐他将战报送到百官案前,此事肯定瞒不了皇后。
可惜他许的愿望,上天压根没听到。
“莫雨!”
这一声让他心头一跳,躬身道:“陛下!”
刘彻:“你将这件喜事告诉皇后!”
莫雨内心叹了一口气,再次道:“诺!”
……
刘瑶不知道,十月的时候,刘珏已经能单独带兵在漠南巡逻了。
十一月中旬,随着塞外越来越冷,匮乏的物资和越来越凶险的环境激发了不少匈奴流寇的凶性,仗着冬日消息传播不畅,还有自己对草原的熟识,出手越发残忍和快速。
不过他们也怕死,所以特意避开了霍去病和曹襄负责的区域。
此番想法的人不少,短短时间内,在玉门关一带聚集了不少匈奴流寇。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傍晚时刻,一只足有五百人的羯人流寇在将一支乌桓部落掠光以后,遇到了一支三千多人的汉人骑兵。
首领通加看着对面的队伍,面带凝重,询问身边心腹,“知道对面的汉军将领是谁吗?”
如果是冠军侯霍去病或者平阳侯曹襄,他们也不用打了,干脆拿刀抹脖子,起码还能留个全尸去见长生天。
心腹忧心忡忡道:“还在打探!”
片刻后,一名探子小跑过来,带着压抑的惊喜,“首领,不是霍去病、曹襄,听说是个从长安来的宗室子弟。”
通加闻言,神情一松。
虽然对面有三千人,他们只有五百多人,但是他手下的这些人都是精兵强将,汉军想要留下他们,也是不容易。
心腹:“首领,若是此次咱们能想办法将那个刘氏将领抓到,说不定可以到可汗王帐换个大王当当。”
他们本是漠北的部族,被匈奴征服后进入漠南。
名义上是匈奴别部,实际上是奴隶,匈奴主部被汉军击溃后,远遁西域,暂时没管他们这些别部。
别看他们这群人看着彪悍,但是在别部中,他们的地位也远远低于乌桓、羌、丁零等别部。
若是能凭借此次功劳,成为本部,他们以后也不用过着流浪的日子。
通加有些意动。
可惜,他这种想法注定是痴人说梦了。
没等他传下命令,对面已经吹响了冲锋的号角,通加抬头,就看到一波箭雨飞过来,神色大变,破口大骂,连忙派人冲锋抵抗。
而对面的汉军也抽出大刀,策马冲击。
枯黄的旷野上,双方战马相撞,刀剑碰撞,大团的血雾与白气膨起……
一阵拼杀过后,地面铺满了残肢断骸。
刘珏手中的大刀每划过一道冷光,就有人头落地。
战马的铁蹄轻易穿透了地上的尸体,在接连踩踏下,很快就变成了肉泥,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两刻钟后,匈奴流寇首领通加带着最后一百名手下主动下马,跪地求饶,表示愿意归顺汉廷。
汉军举着的火把照亮了所有羯人流寇的面孔,看着他们面上的畏惧、憎恶、惊恐、慌乱,刘珏冷然,过往这些人屠戮汉家百姓时,就不曾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刘珏神色冰冷,丝毫不理会,微微扬手,身边的士卒纷纷收起刀子。
通加见状,面色一缓,还以为事有转机。
然后就见数千汉军骑兵驱使战马,向他们冲了过来,羯人流寇脸色煞白,四肢百骸仿佛被冻住一般,一开始竟没有人反应过来逃跑。
许多人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被战马给踩死了。
等骑兵散开,地上尽是碎肉骨渣,一些穿着铠甲的流寇因为有铠甲,还保留着一些人形,大多就是成为肉泥黏在地上,成为草原上的孤魂,暗红色的地面快与天际的血色晚霞连成一片,仿佛天上的火坠落到了草原。
刘珏遮着眼帘,看着只冒出一点头的落日,唇角翘起,“草原的晚霞真美!”
亲卫看了看天色,“老大,天色已晚,我们要回去了,否则冠军侯他们会着急的。”
刘珏收回视线,“行!咱们回城!”
……
汉军离开后,等到夜色彻底黑了,此地又响起了马蹄声。
四五名乌桓人左顾右探地摸到此处,看到地面大片的肉泥,火光照亮他们惊恐的面容,没想到通加这群人轻易就被碾成肉泥。
这一刻,他们心中升起对汉军无穷的敬畏。
他们草原部落以强为尊,过往他们这些别部被匈奴人征服,所以臣服匈奴人,知道汉廷的军队横扫草原,多次碾压匈奴王庭,将这个马上帝国打的支离破碎,现在是他们抱汉天子的大腿的时候了。
……
回到酒泉郡,霍去病听说刘珏傍晚回来之前,又剿灭一支匈奴流寇,带人出去迎接。
等人的时候,见曹襄也来了,上前捶了他肩膀一下,笑嘻嘻道:“曹襄,听说刘珏今日至少灭了一千多名匈奴人,都赶上你我二人了。我看,她以后的凶名不亚于你我二人。”
要知道,现在草原的流寇都是四散逃开的,很难遇到大规模的,当然可能也有他与曹襄的名声在匈奴人那边太差了的缘故。
曹襄眉心微蹙,提醒道:“先别告诉阿瑶!”
省的阿瑶被吓到。
霍去病:“当然,阿瑶她在长安,只知道刘珏立了多少战功,不会听到这些的。”
毕竟刘珏的一些手段太过血腥。
霍去病、曹襄在城门等了一会儿,就看到远处的夜幕中出现大片火光,两人对视一眼,带着亲卫驱马上前迎接。
刘珏队伍看到有队伍飞奔而来,扬手示意众人停下。
“刘珏!”霍去病勒住马,高声喊了一声。
刘珏闻声,带着两名亲卫驱马走了出来,“我在这!”
霍去病借着火光打量,寒风中,刘珏发丝微乱,眸光越发犀利,原先柔和的眉眼当中藏着的桀骜不驯,现今在塞外血气的滋养下,已经遮掩不住了。
霍去病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这样的刘珏带回去,陛下和刘瑶他们怕不是怀疑他们换了一个人。
谁曾想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到了战场上,面对铁马兵戈,一点也不怵,反而看起来比他们还疯。
听说今日她找到通加那伙流寇,将其全部踩成肉泥,幸亏此人已经成亲了,否则传到长安,怕是会嫁不出去。
“霍去病,你想说什么? ”刘珏见他眉峰为蹙,顿时不解。
曹襄上前,“他是担心你掉好多头发,回去无法与阿瑶交代。”
霍去病:……
“……哦。”刘珏接受这种说法。
“哦……哦什么哦,如果阿瑶见到你这等样子,肯定会做噩梦的。”霍去病白了她一眼。
刘珏同样给了他一个眼刀子,“你放心,阿姊见到我这样子,首先会先揍你一顿,然后将我抱在怀里哄!”
霍去病:……
他怕的就是这些。
回到城内,用饭的时候,刘珏说了通加那支羯人流寇的时候,牙齿撕掉一块羊肉,嚼着肉道:“我让人跟了他们两三日,若不是与他们打算对边民出手,我也不会收拾他们。”
有这样一群豺狼鬣狗在草原上游荡,其实对他们也有好处,那些赖在草原不愿意归顺的部落,死了就死了,也能震慑其他人,只有给与他们足够的恐惧,才能让他们从内心彻底臣服。
霍去病:“对于那些反抗的匈奴别部,我也不怎么喜欢,当初匈奴人征服他们,他们唯匈奴人马首是瞻,对汉家百姓的狠辣不亚于匈奴人,现在匈奴人走了,有几支别部想要投奔,一个个一点家底都不带,还想吃香的喝辣的,我压根没见他们。”
许多草原部落唯利是图,没什么道义,答应的太快,容易让他们失了敬畏之心,现在先晾着他们 ,在明年陛下巡幸之前解决就行。
曹襄:“刘珏,阿瑶送的东西今日到了,给你送的东西足足有二十车,你这两日是待在城里,还是继续出去巡逻?”
刘珏想了想:“ 趁现在还不太冷,多出去逛逛,之后老实窝在城中。”
霍去病灌了一口酒,凤眼微眯,“刘珏,我这两日研究了一下你巡逻的路径,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开始,在看到刘珏在边陲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他就担心这人擅自跑到其他地方,谁知道她一直带着人在酒泉郡附近晃荡,队伍中还带着一名少府姓赵的小吏。
刘珏将冷掉的羊腿放下,示意亲卫给她盛一碗肉汤,淡定道:“没干什么,就是想看看怎么能立功!”
阿姊说过,塞外草原以及漠北地区地下有尚未开采的矿,其储量要比大汉现今开发的矿都要多,她就想找找。
可惜出来的时机不断,土地太硬,即使有工具,也不好探测,只求明年开春的时候,能有好消息。
曹襄、霍去病对视一眼。
这也太敷衍了。
刘珏见他们没再询问,有些纳闷,“你们怎么不继续问了?”
霍去病皮笑肉不笑道:“刚刚你不是说要立功吗?我等哪敢继续问。”
曹襄:“不管你要干什么,莫忘了你来时,阿瑶的嘱咐,否则如果受了伤,我与霍去病没有好果子吃,你也会被阿瑶罚的。”
刘珏盯着两人,最终叹了一口气,“好吧,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告诉你们,我是在酒泉找矿!”
“找矿?”曹襄与霍去病异口同声道,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他们对漠北地区知之甚详,没从匈奴口中打听到漠北有矿啊!
“什么矿?”霍去病面露好奇,“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
漠北这地方,刘珏也是第一次来,怎么知道有矿的,匈奴人在这里纵横了上百年,都不曾摸清楚,刘珏的语气怎么如此肯定。
刘珏偏头思索,“不知道,多半是煤炭,应该还有金、银之类的。”
她只听阿姊说过草原看着地上只有浅浅的草皮,其实地底下经由沧海桑田发展,不知道孕育了多少矿产。
霍去病再次重复,“你从哪里知道的?”
他将匈奴王庭搜刮了好几趟,说实话,没什么有底蕴的东西,也不曾见过藏宝图之类的,刘珏从何处弄来的。
刘珏:……
“咳……没什么,就是意外得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她一边说着话,一遍将烤好的炊饼撕碎抛在羊汤中。
曹襄:“规模有多大?”
漠北这边发现矿产他不纳闷,只不过要看开采冶炼的难易,才能确定是否有用处,否则空有金山银山,但是拿不到手,也没办法。
刘珏眸光转了转,“大概很大很大!”
霍去病被她这个说法逗乐,“到底有多大?你总要有一个对比的标准。”
刘珏闻言,眸光微斜,“我还没找到,怎么知道。”
霍去病无语,“那你怎么一口断定很大很大?你莫不是被什么人给骗了?”
“呵呵……你放心,天底下的人都骗我,她也不会骗我。”刘珏龇牙冷笑。
霍去病:……
妹妹,你这话基本上将答案揭露了一大半。
算了……
追究下去,纯粹是找罪受,恐怕就是刘珏也解释不清楚刘瑶为什么知道这些。
……
不过霍去病这种想法也就现在过一下脑子,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拉着曹襄一起围炉烤火,顺便安慰他一下,“兄弟,在阿瑶心里,你的地位可比我高了!刘珏是她的妹妹,从小护到大,你再努力一下,一定能将刘珏踹下去。”
曹襄一头黑线, “你若是再胡说,小心我揍你,再说刘珏不是说了,此事还没有定论,也许是阿瑶从某卷古籍中看到的。”
霍去病斜眼鄙视,“大家都是从小认识,阿瑶什么样,你还能瞒得了我,说实话,若是那一天,有人告诉我,阿瑶成仙飞走了,我也相信。”
听到这话,曹襄攥着酒壶的大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火光印照下,脸色有些发白,最终唇瓣微微颤动,“阿瑶说了,这世间没有神仙,也无鬼神!”
“呵!”霍去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阿瑶为何如此肯定世间没有仙人?曹襄,你可知,以前阿瑶曾经给我讲过一个笑话,真假两样东西放在面前,假的旁边一定是真的,真的旁边一定是假的,那时我觉得无聊,现在看来,着实有意思!”
之前李敢将舅父弄伤,他本来已经将李敢当成死人了,奈何刘瑶抢先他一步行动,好似提前知道了他的打算,让曹襄揍了他一顿,让张苒、阿母接连登场劝他,事后复盘,总觉得冥冥中有些不对劲。
他有心想去找刘瑶解惑,奈何对方一脸无辜,不仅什么都没有告知,还向阿母告状,让他又被阿母罚。
他也就死心了,好男不跟女斗,阿瑶“身份背景”太强大,舅父、阿母、姨母他们全部站在她那里,他可不敢欺负她。
曹襄仰头大灌一口酒,“阿瑶是我的妻,我信他,你一个大司马,现在怎么变得神神叨叨,若是阿瑶知道,你小心被她骂。”
“……知道,她连陛下都敢骂,何况我。我也是好奇,谁让阿瑶那么神奇。”霍去病往炉子里又塞了两块炭,薄唇微微翘起,“阿瑶从小到大做的那些事情,光是未来青史有名的,用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我是追不上。”
“死在你手下的那些匈奴人若是听到这话,估计要哭了。”曹襄叹笑摇头,“霍去病,阿瑶曾经说过,难得糊涂!并不是万事万物都要追究到底的,你只知道阿瑶她都是为我们好。”
管他旁人对阿瑶什么猜测,阿瑶只是他一个人的妻,他与她还有阿月、阿轩两个孩子,其他没什么要奢求的。
“……啧,好吧。”霍去病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抬头看着橙色烛光下,挺拔玉立的曹襄,霍去病面上的笑容有些谄媚,“曹襄,我家霍檀一表人才,你家阿月也是亭亭玉立,趁着天色正好,咱们不如给他们定个娃娃亲?”
曹襄听得眼皮直跳,听着门外呼啸的冷风,这叫天色正好?
霍檀才四岁,一表人才?
他出来之前,他家阿月才会说些短句,还是个两头身的奶娃娃,亭亭玉立?
曹襄眯眼看了对方一眼,最终确定,霍去病喝醉了!
和一个酒鬼有什么可聊的。
而且他要防备被对方灌醉,一不小心许诺了什么不该许诺的话。
想到此,曹襄起身,“夜色已深,我回去了。”
“啊?”霍去病懵然,“咱们还没有商量好呢。”
曹襄压根没回他,头也不回走了。
“这么怕干什么!我可不是自卖自夸,阿檀很好的。”霍去病自顾自说这话,又啃了一块烤牛肉,然后将酒壶剩余的酒水饮尽。
酒足饭饱之后,两手撑着凳子想要起身,身子不受控制地晃荡了一下,同时依稀听到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站直身子,甩了甩头,懊恼地用手拍了拍太阳穴,“我这是喝醉了!”
“将军!”两名亲卫猛地推开门,冰凉刺骨的寒风毫不客气地钻了进来,火炉中的火焰往上蹿了一个高度,想要趁机偷袭霍去病,可惜被他抽了一巴掌。
霍去病眼神瞬间清醒,眸光犀利,“什么事?”
话音落下,他的身子又晃了两下,原先放置在桌案的酒壶滚落在地,“啪”的一声碎开。
这是……地动了!
霍去病瞳孔一震,三步化作两步,与亲卫快步跑了出去。
刘珏、曹襄很快也与他会和。
这一夜,酒泉郡的军民全部在空地上休息,让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是,地动的动静不大,只是震动了小半个时辰,后面就没有动静。
地动没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因为深夜在冷风中躲避,不少军民被冻伤了。
这次地动还有另外一个收获,发生地动较为严重的地区地面坍塌,露出了藏在下面的煤矿,据探查,储量丰富,而且开采容易。
霍去病、曹襄:……
刘珏表示,阿姊说的没错!
收到消息的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