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异虽然看起来逃过一劫,张汤看似也处理了,但是根由还在刘彻身上。
这个颜异她劝下去了,未来若是有第二个直臣惹刘彻生气,再来一个“腹诽”,到时候不知道是否仍能劝回来。
刘瑶对此也不清楚。
刘彻以为他放过了颜异,处理了张汤,刘瑶应该会心情好些,谁知道还是不怎么理他,平时去椒房殿看她,说话也是淡淡的。
刘彻:……
即使门给她重新安好了,各种奇珍异宝赐下去,可是总觉得,阿瑶待他不亲近了,整日与刘据、刘珏他们相处,听说阿瑶亲自给他们授课,虽然孩子都在宫里,但是他这个最重要的父亲却被所有人疏忽了。
卫子夫没想到刘彻说的如此哀怨,抿唇忍笑,“陛下这些话应该告诉阿瑶他们!”
刘彻负手而立,“朕乃皇帝!”
卫子夫:“陛下也是天底下最好的慈父!”
刘彻闻言,侧身扭头,有些不自信,“阿瑶他们觉得呢?”
卫子夫上前拉着他坐下:“阿瑶他们自然也这么觉得。陛下不必担忧阿瑶他们,阿瑶、太子他们的品性,陛下还能不了解?无论旁人如何说,陛下在他们的心中的地位不会变。”
“你是没看到阿瑶为了颜异与朕说话的架势,活脱脱将朕当成了昏君。”刘彻哼哼唧唧,他身为皇帝,难道还要对臣子委曲求全,步步退让。
阿瑶小时候不是说过,有些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难道他堂堂大汉,还少了能干活的官员吗?
卫子夫无奈,“陛下,你分明知道,阿瑶说这些,就是因为在乎你,在乎大汉江山,臣妾也觉得,张卿做法有些过分,阿瑶身为长公主,乃是陛下的长女,有劝谏的责任。”
“至于陛下所说的……脾气。”她抿唇一笑,轻轻道:“阿瑶不过是随了陛下的性子,陛下这样说,岂不是连自己也骂了。”
“你……子夫你也不站在朕这边了。”刘彻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将刘瑶宠成这样的。
“臣妾与陛下夫妻一体,还是好拉拢的!”卫子夫假装纠结说道。
刘彻被她这话逗乐,忍笑道:“你与朕夫妻一体,理应与朕站在一块。”
卫子夫抬袖遮住唇角:“陛下这般清楚,臣妾也就放心了。”
刘彻牵过她的手,“子夫,你给我拿个主意,如何才能让阿瑶消气,那孩子现在手臂都折了,还没忘记与朕置气,气性这么大,朕都比不上。”
卫子夫:……
她想说,阿瑶自然与他比不上,自从太皇太后去世,陛下乾坤独断,除了匈奴,陛下有气当场就发了。
卫子夫:“陛下,阿瑶其实很好哄的,陛下雄才伟略,知人善任,阿瑶对你期待可高了,所以才对于颜异之事计较,她和陛下一样,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再过几日,估计不用哄,就好了。”
刘彻:“真的?”
卫子夫柔柔一笑,“阿瑶待陛下什么样子,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她是最孝顺的。”
刘彻稍微轻松了一些。
……
摘星阁前面的路面很快就修好了。
在宫中许多人看来,就是长公主发脾气,带着自家弟弟妹妹想要拆了陛下的摘星阁,然后被陛下拦下来。
最后太子他们受了罚,最后长公主什么事情都没有。
果然不愧是长公主。
若是长公主是皇子,陛下眼中还有其他皇子公主吗?
听到这种谣言的刘瑶:……
呵呵,传播这些干什么?是想让她与太子争权?还是让她造反?
不过这些谣言也没有传多久,很快就被卫子夫给处理了,
就这样,刘瑶在宫中的生活,平静而无聊。
养伤养了半个月,终于又听到乐子,她听说又有一名胆子包天的方士来皇宫,说是会卜卦、炼丹、推衍万物,刘彻就让其进宫了。
刘瑶挑眉,阿父真是不长教训啊!
刘珏剥下一瓣橘子送到她嘴里,“阿姊,你要去劝阿父吗?”
刘瑶咽下橘子,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我现在受伤呢,没法劝?”
刘琼:“那咱们要去看热闹吗?”
刘瑶下颚傲然一抬,“不,咱们不是去看热闹,是去长见识,说不定来的真是仙人,对方一挥手,就将我的手臂治好了。”
刘珏、刘琼对视一眼,她们才不信阿姊这话。
……
此时,宣室殿内,自称来自楚地、拥有楚国巫时血脉的巫寻有些愕然地看着摆在面前的两颗表面斑驳的铁球,铁球一大一小,大的有牛头脑袋那么大,小的也就比成人脑袋小一点。
“陛下这是何意?”巫寻不解。
刘彻:“朕有一疑惑,想要先生解惑!先生既然通晓万物,能不能让这两颗铁球悬在空中?”
巫寻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陛下,草民不会这等法术。”
刘彻也没有觉得失望,有接着问道:“那先生可知,为什么一大一小两颗实心铁球落地,大的会先落下?”
莫雨:……
……
姐妹三人恰巧来到殿外,正好听到刘彻这话。
六目相对,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愕。
刘珏遮着唇角,小声道:“阿姊,阿父怎么变了!”
刘琼也低声道:“看来之前阿姊的话,阿父还是听进去了。”
之前他们在摘星阁实验时,阿父看着生气,没想到转眼就活学活用上了。
刘瑶示意门口的朗卫莫要吭声,三人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
……
宣室殿内,巫寻眉心微蹙,一时猜不透刘彻为何这样问,不过他服侍不少达官显贵,会询问一些十分浅显的东西,比如太阳为何东升西落,为何有四季,雨是如何产生的……
他对此也经验丰富,“陛下,这就是万事万物所包含的真理与法则,若是小的比大的先落地,就违反了世间规则,此乃凶兆,可能会有灾殃!”
刘彻:……
巫寻又接着道:“就好比长幼之序不可乱,否则于家、于国都有影响。”
刘彻沉默:……
……
刘瑶挑了挑眉,不愧是修玄学的,这说法有意思。
若不是现在没啥储位之争,恐怕会让人怀疑此人是她家派来的。
刘珏轻声道:“阿姊,你觉得他能逃过一劫吗?”
刘瑶淡然:“他既然敢进宫,就要承担后果。”
……
内殿,刘彻大手摸了摸小铁球,面无表情道:“先生觉得大球先落地,乃是世间法则,无法更改。”
巫寻躬身一拜,“请陛下恕罪,除非有大修为的能人施展术法,可能会更改结果,可草民不通这些。”
“哦,你不懂,朕懂一些。”刘彻收回手,眸光微微眯起,“朕前几日得高人传授,教了朕一些小法术,先生可否看一下,看朕的法术是否大成!”
“……草民不敢!”巫寻心中变得有些忐忑,视线不动声色地扫向铁球,想要弄清它的缘由。
难道陛下真的新学了什么术法,迫不及待地给他展示,若是他说不清缘由怎么办。
刘彻:“这是旨意!”
巫寻心头一跳,“草民……遵旨!”
……
此时杵在门口的刘珏、刘琼促狭地看向刘瑶,眼神写着两个字“高人”。
刘瑶也傲然地挺胸抬头,红唇经不住翘起。
阿父进步颇大,看来这次冷战还是有不少成效的。
三个公主堂而皇之地杵在门口,即使朗卫不动,内侍也要禀告的。
刘彻听闻刘瑶等人在门外,扬了扬眉梢,薄唇忍不住上扬。
阿瑶他们总是说他对防方士、巫师这些没戒心,这次他亲自下场教训震慑这些骗子,阿瑶若是再说他,他可要发飙的。
刘瑶见刘彻知道了,带着妹妹们进去。
三人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刘彻背着手,眸光微斜,明知故问道:“你们三个来这里做什么?”
刘瑶:“儿臣听闻阿父这边来了一个法术很好的巫师,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治好儿臣的胳膊。”
巫寻跪地叩拜,“不敢当,不过草民手中确实有一种神奇药草,对跌打骨折有奇效,到时可送与长公主。”
刘瑶听到这话,神色微愣,故意为难道:“就不能有更轻松的法子吗?你施展一些巫术,让我的胳膊三日内痊愈。”
“……这。请长公主恕罪,草民着实做不到。”巫寻低着头不敢看她。
刘瑶见他没拿一些乱七八糟的巫术糊弄她,就没再理他,笑靥如花地看向刘彻,“阿父,听闻你要展示高人教授的术法,我与妹妹要见识一番!”
许久未见她笑的如此开怀。
刘彻面上笑容加深,“怎么?不与朕置气了?”
“呃……咳!”刘瑶收敛了一点笑容,“儿臣现在无聊,‘长见识’与‘置气’不冲突。长完见识再生气也不晚。”
主要是,她好奇阿父要如何“施术”。
“哼!”刘彻瞪了她一眼。
这人得寸进尺,就不能借坡下驴,还要闹多久的脾气。
……
就这样,一行人再次来到摘星阁前,刘瑶看着新修好的路面,面露惋惜,又要被祸害了。
刘彻的“施术”过程也简单,将朱砂混在酒水里,调的浓稠一些,然后往两颗铁球上一倒,再用朱笔随便画了两下,就成了。
就这样,两颗铁球就成了血淋淋的。
刘瑶有些嫌弃地移开目光,搞不懂阿父的审美。
两名羽林卫站在摘星阁三楼,在众人的注视下,同时松手。
巫寻亲眼看着两颗铁球直直下落,几乎同时砸向地面,与地面撞击时,无数碎石屑蹦出,铁球裹着的朱砂也被震掉了不少,随着铁球在地面滚动,遍地血色痕迹,乍一看,好似命案现场一般。
刘瑶沉默了片刻,自家阿父这是什么审美。
之前他们在摘星阁砸了那么多坑,都没有这次看着有视觉冲击力。
巫寻震惊地看着刘彻,瞳孔剧震。
听闻陛下去年重病,几乎快要驾崩,后来仙人甘泉山赐药,仅是两三日,就痊愈了,难不成因为吃了仙药,所以身怀仙法?
刘彻见他呆滞,微微一笑,“ 先生没有看清,朕已经施术,他们无论丢下来多少次,都不会变。”
说话时,示意羽林卫再抛一次。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颗铁球再一次同时落地。
巫寻看了看滚落在地的铁球,伏地叩拜,苦涩一笑,“陛下恕罪,草民原以为凭借草民的技艺能在陛下身边得到一些重用,现在看来,陛下身有大机遇,不愧是大汉天子,不过草民觉得,陛下能施术如此顺利……想必……想必还是与去年服用的仙药有关系。”
刘瑶等人:……
听到他这个说法,刘彻对他的杀意消失了大半。
不管面前这人是装糊涂,还是真心实意这般认为,不可否认,他被他的说法给愉悦了。
此人就算不是正儿八经的巫师,也是个人才。
刘珏附到刘瑶耳边,声音极轻:“阿姊,不得了,这人好聪明!”
刘瑶点点头,她看向刘彻:“阿父,儿臣觉得巫寻此人不错,想要让他进入甘泉宫,阿父可否应下?”
巫寻闻言,眸光炽热。
他居然有机会进入甘泉宫。
刘彻见状,已有八成把握确定此人刚才所言是真心实意,虽说看着有些糊涂,不过运气和口才倒是不错,真的扔进甘泉宫,有些暴殄天物了。
刘瑶看到他面上居然还有些不舍得,嘴角微抽,无语道:“阿父,不带你这样的,听我说,距离产生美,炫耀过后,就要知足!这可是在宫里。”
巫寻初来乍到,不知道铁球的事情,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会怀疑。
通过之前的问话,她判断巫寻此人应该知道不少药理和药草,她要带回去压榨一番,为大汉的医疗事业添砖加瓦。
刘彻明白他的意思,掩唇轻咳一声,“阿瑶既然这样说了,朕就允了!”
巫寻见事情定下,再次叩拜,“多谢陛下、长公主!”
刘珏见他面上控制不住的喜悦之色,轻啧一声,此人怕是要失望了,看在他愉悦了阿父和阿姊的份上,她让甘泉宫的人善待他几分。
她与阿瑶回到椒房殿时,就听刘彻在宫中下了禁令,禁止传播摘星阁的事情。
次日下午,摘星阁前的路面再次修好了。
一开始刘瑶以为刘彻还想继续用这法子哄骗子。
之后刘彻就给她解惑,后面他请诸王进宫赴宴,又用这事糊弄了许多人 ,赚了一笔大钱,还加强了自己的威望。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刘瑶没想到,在这以后,刘彻似乎打开了另外一扇门,学会自己装神弄鬼了了。
怎么说呢,比起前面次次被方士骗,她宁可刘彻去骗其他人,而且还能消耗精力。
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
目前刘瑶还是老实在宫中养伤阶段。
……
在知道公主府安上了新门后,刘瑶撇了撇嘴。
若不是受了伤,在阿父面前晃荡,能多拉些同情分,多薅他一些赏赐。
还有要给刘据他们脑子里塞一些东西……
她早就出宫了。
在宫中也有好处,就是打扰她的人少了,可以减少一些琐碎应酬。
对于张汤,刘瑶现在说什么也不想他继续当官了,他现在是弊大于利,也忙了半辈子,平安落地,就不要再折腾,能在家老实养老就养老,将其交给霍去病,应该能管住。
对于朝野官员来说,他们见到的就是,长公主尊宠依旧,陛下对上长公主,那是底线一降再降,都豁出脸拆门,几天后,又给长公主府按了一扇更豪华的门。
而且为了长公主,放过了颜异,“抛弃”了张汤,所以为了以后的身家性命,还是要与长公主多多交好。
看长公主的做派,与张汤这等压根不是一路人,这结果就更让大家放心了。
许多人暗自祈祷,刘瑶与刘彻的父女关系要好好的,这样也能有人替他们“出气”。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刘瑶:……
不是,她一个普通公主,不能什么都指望她,她还指望阿父多多提拔一些类似颜异这样的人,清正朝堂风气。
颜异被贬外地,大司农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刘彻思虑了两天,将东方朔提到了大司农的位置。
东方朔经过这么些年,性子稳重了不少,而且他的儿子东方筠也聪慧好学,跟在太子身边很稳重。
最重要的是,东方朔说话好听,不会像颜异、汲黯那样将骂人当直谏。
东方朔接到任命的时候,难以置信,拿着诏令看了两遍,这才确认自己真的成了大司农。
他在长安奋斗了二十余年,终于当上了九卿位置。
东方朔仿佛欣赏这世间最美的骈文一般,眼眶湿润地看着任命诏令。
两个子女被他这个状态吓了一跳。
东方筠,“阿父,你怎么哭了!”
东方朔愣了一下,将头一扭,擦了擦眼眶,“我这是被风沙迷的。”
东方姜盈挽着卫君孺的胳膊,有些担忧,“阿母,阿父能干好大司农吗?”
大司农是何等的位置,掌管田租、盐、铁、酒、各种赋税,这位置不是普通重要,而是十分重要。
她家阿父虽然近些年性子稳重些,但是骨子里的荒唐肆意是遮掩不住。
卫君孺:“正好他这些年一直说炫耀自己的能耐,现在陛下将大司农给了他,若是干不出政绩,正好也不用在朝堂待了。”
东方朔闻言,挺直胸膛,傲然地望着天,唇角的胡须迎风招展,“夫人,你莫要小看我,我一定不辜负你们众望。”
卫君孺:“你先不辜负陛下所托再说。”
她倒不担心东方朔落到颜异的下场,一者东方朔是卫家的女婿,二者,东方朔口舌伶俐,幽默风趣,平时不少谏言还是能让陛下听进去的。
东方朔连连点头,四肢百骸充满了无穷的动力。
……
刘瑶听说东方朔成了大司农,脑海中第一个疑惑就是,他行吗?
即使是自家亲戚,她也要说实话,自己从未想过东方朔会坐上大司农的位置。
要知道大司农不止相当于后世的财政部长,还兼任农业部部长、粮食部部长,掌握国家财政经济。
在她认知里,东方朔可以做光禄勋、当郎中令、当太仆,甚至御使大夫、丞相都可以,但是让他做大司农。
还是那句话……他行吗?
不过大司农这个位置,挺有意思的,可惜她不能当官,否则她也想抢一下,地位、权利、油水都有,可惜被阿父给了东方朔。
宣室殿内,一边批改奏疏,一边竖耳倾听自家女儿絮叨的刘彻此时无语。
合着阿瑶这般质疑东方朔,是自己看上了大司农的位置。
刘彻放下朱笔,看向吊着手臂的刘瑶,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吞回去酝酿了一番,“东方朔如果听到你这话,会嚎啕大哭的。”
刘瑶淡定道:“儿臣是就事论事,他会哭,是在他没办法胜任的情况下。”
说到这里,刘瑶眼珠子微转,有了一个想法,“阿父,若是东方朔不行,儿臣可以当几天大司农吗?”
“你当大司农?”刘彻没想到他诏令才下,自家女儿已经想要抢活了。
刘瑶点头,“没错,我就是想体验一下,掌控国库的感觉。”
刘彻瞪眼,唇角微微抽搐,一时辨不清刘瑶是在看玩笑,还是真心实意这样想,不过……
“你胳膊还没好,确定能做事?”他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刘瑶一听,眼前一亮, “阿父,你的意思是,我胳膊好了后,就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再熬两个月,她就彻底康复了。
刘彻表情一噎,低头看奏疏,不再理她。
刘瑶见状,冲他撇了撇嘴。
“嗯?”刘彻似有所感抬头,正好对上刘瑶的鬼脸,脸色微黑。
刘瑶一秒变乖,冲子燕努了努嘴,表示自己渴了。
子燕将茶水递到她面前。
刘彻:……
算了,等她伤养好了,他再算账。
……
八月底的时候,刘瑶的伤彻底好了,给刘彻打了一声招呼,就拖家带口出宫回家了。
回到公主府,刘瑶陪阿月、阿轩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两天,然后就去了甘泉山。
前些天,刘珏给她传消息,说□□研制快成功了。
其实在对刘彻信心动摇之时,刘瑶曾经想要先暂停□□研究,将其当成杀手锏,可是后面又放弃了。
唉!总不能因为一些无法确定的未来,就要否定她与阿父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分。
况且阿父最近也在改正。
除了□□研究快要成功,刘瑶看曹襄射箭的时候,猛然想起了长枪,作为有名的冷兵器,百兵之王,她差点给忘了。
马上就要到年底,虎卫研究署可以用长枪交差。
所以……
九月,刘珏带着六名人高马大的虎卫兵,抬着长长的箱子,雄赳赳、气昂昂进宫。
未央宫内,刘彻打开箱子,里面叠放着五六杆长枪。
由棱形短刃和长棍结合而成的长柄兵器,长度比人体直立高度还高半头。
刘彻看着有些怪异的兵器,与长矛有些相似,“这是什么?”
刘珏弯腰拿起一柄长枪,在手中玩了两下,“阿父,此乃长枪,这是枪头,这是枪身,是我们虎卫研究署新研发的武器。可以近战,也不影响远战,更不用说马上作战了。”
刘彻则是挑了挑眉,接过刘珏的长枪,仔细观察了一番,“……去校场!”
他要亲眼看看是否如刘珏说的那般好。
刘珏可不怕,他们已经提前实验过,甚至她还打造了一柄全金属的长枪,足有三十斤,没有几个人能挥动,不过刺人的时候伤害力也强。
在见识到长枪的效果后,刘彻大喜,不仅因为它的杀伤力,还因为它成本低。
刘彻爱不释手地摸着长枪,唇角噙笑,语气带着些许埋怨,“阿珏,你怎么不早点研究出来!”
刘珏:……
这话她可不敢转述给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