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长安的扩建正式开始,因为好几处同时动工,对城内的交通产生了一些影响,给不少人百姓还有上朝的官员出行带了不便。
刘彻也这么觉得,所以打算提前搬到甘泉宫。
刘瑶:……
他一个坐镇皇宫的皇帝,平时甚少有机会出宫门,城中的交通与他有什么关系。
奈何人家是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月,刘彻在太庙将现有的皇子都册封了王位,从此开始用颁布“诰策”的形式册封诸王。
刘瑶原以为,刘彻这两年不打算打匈奴,又允许扩建长安,这两年应该是打算休养生息。
去年上半年养病,下半年用所谓的“神迹”来震慑人心,今年应该会比较平淡。
只能说,这样想的自己对自家父亲的滤镜属实有些大。
刘彻他今年的主要目的,似乎赚钱。
确切来说,应该说是“搜刮”诸王的钱财。
去年是以神迹的名义压榨了诸王一波,今年开年,趁诸王来长安朝觐的时候,又折腾出所谓的特殊诸侯货币,想要强制诸王购买。
刘瑶:……
尤其刘瑶见过特殊货币的质量,虽然看着精致,但是以实际价值来说,压根不足价钱的半成,属实欺负人了。
就是想要挣诸王的钱,不用货币,让人制一些精美的陶瓷、琉璃、玻璃哪个不比这个有收藏价值。
刘彻听完刘瑶的吐槽,傲然道:“他们不敢违逆朕,何必要给他们珍品,朕还要用那些东西赚大钱,这些诸王攫取民脂民膏,朕对匈奴开战的时候,没见他们帮忙朝廷分忧,此时付出些代价,合乎常理。”
为了打匈奴,他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现在匈奴之危虽然解除,但是西域那边也是一个隐患,毕竟许多西域人祖上都与匈奴有关系,还有西南、东北方向扩张,加上扩建长安城,都需要钱。
阿瑶看到百姓的艰难,看到诸王的委屈,怎么就没有看到他的困难,他治理这个国家的辛劳!
刘瑶见他理直气壮,嘴角微抽,“阿父,捞钱是门学问,你要循序渐进,不能竭泽而渔。你这样的做法,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你这说法倒是和颜异一样。”刘彻嘴角微撇, “朕也是没法子,谁让那些诸王一个个过的日子比朕好,比朕有钱!”
刘瑶:“呵……难道阿父这样做,还想让朝臣们称赞你英明神武?”
刘彻:“朕为了充实国库,连脸面都不要了,你就不替朕委屈吗? ”
刘瑶面无表情:“委屈什么,我看阿父你挺自信的。”
这人只是将特殊货币当成汲取的工具,制作劣质,无非就是想要打压、恶心那些诸王,想要以最低代价榨取财富。
而能保障其流通的动力,自然是至高皇权!
刘彻黑脸:“阿瑶!”
他都说了那么多,此人怎么还是这脸色。
刘瑶:“阿父,此事总之不妥,你若是想要转诸侯的钱,可以让工官多做一些华贵的御赐之物,这样诸王拿到手有面,你也能赚到钱,朝野太平和乐,就不不好吗? ”
“那样耗费钱财太多!”刘彻仍然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刘瑶被他这样子气的嘴巴都快歪了,气的在殿内直转圈,就在刘彻怀疑她要将自己给转晕的时候,就见刘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阿父,你想搜刮……呃,筹多少钱?”
莫雨:……
不愧是长公主,“搜刮”两个字堂而皇之说出来。
“……”刘彻嘴角抽搐,虽然有些羞恼,但是听阿瑶的意思,是打算替他解忧,他就将火气咽了下去,“最少十万金!”
刘瑶瞪大眼睛,脸皮抽抽,想说这人干脆还是去抢,最终她伸出两根手指,“两万金!阿父,去年朝廷收的税赋也就一百八十万贯钱,合计十八万金,十万金,你提出这个数字,确定不是在为难我?”
刘彻:“那五万金!阿瑶,你何必心疼那些诸王,那些没心肝的藩王现在闹不起大波浪,要不然朕也不会使出这手段。”
他知道阿瑶想将事情揽过去,用一种更温和的手段。
不过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他身为帝王,不止天下百姓要供奉他,这些藩王也是他的子民,自然也不能逃脱这个义务。
刘瑶对他的自信都没眼看了,无奈垂眸,“阿父,请你善良些。两万金!既不损朝廷的颜面,还能筹到钱。若是你觉得钱重要,儿臣没话可说,只是要提醒你一番,人心不好拉拢,若是伤了心,以后想要拉拢,就要耗费更多的心力和钱财。”
有些事,旁人可以做,但是不代表帝王也可以。
奈何她家阿父做事有些荤素不忌,让人头疼。
刘彻见状,哼哼道:“朕是担心累到你!”
刘瑶偏头翻了一个白眼,“既然阿父心疼我,那就降低目标,一万金!”
刘彻瞪眼,“不行!最起码也要三万金!”
刘瑶见状,看了看他,“阿父肯定? ”
“肯定!”刘彻颔首,一副不容更改的样子。
“那儿臣没话说,此事也与我无关!阿父丢的不是我的脸,搜刮的也不是我的钱,被骂的也不是我。”刘瑶心累起身,作势要离开。
“!”刘彻没想到这次她耐心这么低。
刘瑶表示,她的耐心当然不高,别人家的长辈年级越长,都是越发沉稳,可是刘彻却不在此列,变得越来越乾坤独断,听不得旁人的声音。
莫雨刘瑶已经快走到门口了,连忙提醒,“陛下!长公主要走了!”
“……”刘彻深吸一口气,“回来,朕答应你,两万金就两万金。”
刘瑶转身,半信半疑,“以后龙币这些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刘彻闻言,掩唇轻咳一声,“朝廷体面,也是朕长脸,朕自然不会再干那些!”
刘瑶叹息一声,走到刘彻面前,苦口婆心道:“阿父,对于这种事,你以后还是多听听朝臣的意见,比如颜卿。”
可惜汲黯不在,让阿父逃过一顿骂。
听她说起颜异,刘彻面露不满,“颜卿明面上劝朕顾忌朝廷的面子,但是却不说出解决法子,说到底也是只顾及自己的脸面。”
刘瑶见刘彻似乎对颜异不满,当即板着脸,“阿父,难道你要颜卿与其他人一般,对你无条件支持,讴歌赞美,若是颜卿这样的人也要这样做才能保身,以后朝堂上,你确定还能听到真话,还有人敢劝你吗?阿父学富五车,对先贤史书了解甚详,到时候会变成什么,应该不用儿臣说了吧。”
刘彻:“朕做的这些也是为了大汉江山,为了天下,朕也知道面子上不好,可是事有轻重缓急,他得了贤名,却给朕解决不了问题,朕身为皇帝,难道还不能对臣子表达意见吗?”
刘瑶:“阿父自然可以,甚至可以骂他,但是也请好好护着他,颜卿为人清廉正直,有才华,有能力,也请阿父为了自己,为了百姓,对他多些忍耐。”
颜异乃大司农,负责征收田租、各种赋税,同时经营盐、铁、 酒等东西,涉及到商业类别不少,而且负责管理漕运、调拨物资、官吏的俸禄、军政开支等,如此重要的位置,可见刘彻对他的器重。
可她担心,现今刘彻已经对颜异产生恶感,就算他现在能忍下,朝中的一些人见风使舵,想方设法对他出手。
到时候刘彻即使不顺水推舟,来个冷眼旁观,就能让颜异死无葬身之地,有些事不能开先河,否则后患无穷。
“朕知道了!”刘彻敷衍地点了点头。
刘瑶:……
从未央宫出来,刘瑶望着灰蒙蒙的天叹了一口气,“要下雨了!”
她给自己又揽了一个活,果然闲不下来。
说起颜异,她对于此人有印象,是因为此人的悲惨结局。
历史上颜异质疑汉武帝的一些政策,对于不喜欢手下忤逆自己的汉武帝来说,他提出自己的意见时,就代表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在察觉汉武帝对颜异不满后,张汤等人就开始搜罗他的“罪证”,想要置他于死地,奈何颜异太正,一时找不出错处,后来有人告发颜异,说他在会客时,宾客向他说起政令不合适的地方,必须做出修订,颜异听后沉默不语。
此事被张汤以“腹谤”之罪向汉武帝告发,表示应该处以死刑。
腹谤,就是面上不发表意见,心里反对。
这种摸不着的玄而又玄的罪名,全凭断案人的主观臆测,按理说理应不接受,尤其颜异还是大司农,在九卿中的地位颇高,在朝野的人缘也好。
偏偏汉武帝居然采纳了,他但凡以其他罪名来定罪,朝臣都不会说什么。
而颜异以“腹谤”被处以死刑后,引无异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张汤等人为了打压政敌、讨好汉武帝,频繁用这种罪名,闹得朝廷人心惶惶。
而朝臣为了保住性命和官位,既然要逼着自己谄媚逢迎,学会看人颜色行事,长久以往,政治生态会遭受污染,进而腐蚀社会的各个层面。
刘瑶不想这事发生。
但是除非让颜异改变态度,学会看刘彻的颜色,或者让刘彻改变,否则这一劫还有可能存在,毕竟“腹谤”都出来了,找其他错处没有多大难处,以后说不定因为在刘彻说话时,眼神不对,都是不敬大罪。
思来想去,刘瑶决定先顶着张汤那边,张汤现今只是博士,说不定性子改了。
……
对于如何从诸王中捞钱,刘瑶没有多少压力,设计一些奇特的瓷器、琉璃或者玻璃,就能解决,若是那些诸侯王还觉得心意不够,她再将那些东西放在甘泉山的泉水中吸收一下“天地灵气”,有阿父弄出的那些龙币作比较,她弄出的这些性价比和心意轻松碾压。
五月,刘珏与桑迁的婚礼举行,婚礼场面虽然不如刘瑶,也十分盛大,桑迁温雅随和,刘珏英姿飒爽,两人站在一起,也相得益彰。
婚礼结束后,没等刘瑶轻松一些,手下的探子告诉她,有人向张汤告发颜异。
刘瑶:!
过了几日,打探的人回话,张汤已经上奏弹劾颜异了,然后次日,颜异就被下狱了。
刘瑶见状,当即就进宫。
刘彻见她急匆匆进来,有些纳闷,“阿瑶,你这是做什么?”
刘瑶佯装不解,“阿父,颜异犯了什么错?”
刘彻见状,将张汤上奏给他的折子递给她,“你看看,别说朕冤枉了他!”
见他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刘瑶还以为自己冤枉了他,打开奏疏一看,越看火气越大,等看完之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阿父,这上面就是颜异的罪过?”
刘彻负手而立,淡然点头,“没错!”
刘瑶闻言瞪圆了眼睛,居然还承认了,她深呼吸,冲着对方龇牙一笑,透着让人心头发凉的怨气,说道:“儿臣今日才知道儿臣这条命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若是这样要处死,儿臣从小到大,死一万次都不够!”
刘彻黑脸,“一万次?你这孩子还真是不客气!”
阿瑶出生还没有一万天,这人的意思是,她每天诽谤他的次数不止一次了。
刘瑶阴阳怪气道:“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相信阿父不会计较,但是对于未来,儿臣还是要自省、警惕的,为了防止儿臣犯了‘腹谤’之罪,只能据实以告了。”
刘彻:……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公主,还能不了解她,对于他有意见,从来不掖着,小时候气狠了,小脚毫不客气地往他靴子上踩。
“你看清楚,这是张汤上奏的。”刘彻提醒她。
张汤在朝野的名声有目共睹,可谓是糟糕至极,在不少人眼里,张汤乃只会看他脸色行事的奸佞之徒,不过甚少见刘瑶对其有诸多指责。
他过往以为是因为张苒是她侍读的缘故,不过后面看出来,她对张汤还是有不少欣赏的。
刘瑶若是知道刘彻的心思,估计会叹气。
张汤乃刀笔吏出身,对方能平步青云,也是因为他揣摩圣意,对方不重名,不重利,只求高位获得重用,有时候刘瑶都想不通张汤为何对刘彻这般忠诚,甘心做为帝王冲锋陷阵的“刀笔吏”。
她不可否认,张汤的手段在之前打匈奴时,稳固了朝野的秩序,也震慑了不少人,但是现在明显对方愈演愈烈,手段过分了。
“阿父,难道你想天天听到大家的讴歌赞美,若只是这种愿望,你早说,下旨告诉朝中的公卿大夫,对他们说,如果不顺从你,就要死,想要保命留下的,自然会顺着你的你,颜异为你干了那么多年,你若是不喜欢他,将他贬往外地或者直接撤职就好。”刘瑶将奏疏放到桌上,木着脸地看着他。
刘彻嘴角微抽:……
他还要脸,试问自古以来哪位君王会如此行事。
刘瑶看清他面上的意思:“阿父不会觉得你讲颜异以腹谤之名治罪,你的脸面就保住了?以后朝臣就会对你千依百顺?那我告诉你,以后人人自危,你听到的自然都是赞美顺从,人人都不会对你说真话,这种风气以后会污染、腐蚀朝堂的各个方面,人的心态一旦更改,现在你为了让自己舒坦杀了一个颜异,以后你要将朝堂氛围拨乱反正,至少要杀半数官吏,而且还不一定有好结果。”
“阿瑶!你逾越了!你只是一名公主,朕乃君王!你现在不也是仗着朕对你的纵容与宠爱,在朕面前吆五喝六!”刘彻越听,脸色越拉。
他身为皇帝,难道还不能处置一个对他腹谤的大臣了?
刘瑶一愣,半张着嘴看着他。
刘彻见她被吓懵了,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懊恼。
他应该是自家女儿亲近的人,可阿瑶为了颜异,对他诸多指责,一个大臣而已,难道杀了颜异,还能引起国家打乱,阿瑶更应该关心他。
内殿中一片安静,静的让人头皮发麻,莫雨等人是大气都不敢出。
刘瑶轻轻低头,眼眸微垂,朝刘彻恭敬一拜,“父皇训斥的对,只是颜异之事不可开先河,若是父皇不满意,可将其贬往外地筑城造坝,人若是死了,就是再后悔也没办法。”
刘彻眉心微锁,“阿瑶!”
刘瑶后退一步,垂着头再次一拜,“儿臣出来时,太过匆忙,阿月、阿轩应该已经闹起来,就不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说完,不等刘彻说话,一甩大袖,转身离开内殿。
莫雨急了,上前两步,“长公主!”
奴婢知道你生气,但是陛下也还气着,奴婢可不想对上陛下。
刘瑶身子一顿,头也没回的迈过门槛。
“啪……砰!”
刘彻大袖一扫,将桌上的奏疏、笔架全部扫落在地。
殿内的内侍、宫女身子一颤,纷纷跪地不敢抬头。
莫雨躬身道:“陛下,奴婢去劝劝长公主!长公主她啊,就是一时没想明白,说不定现在已经后悔了!”
“果然儿女都是债!”刘彻阴沉着脸,“莫雨,是不是在阿瑶心里,朕稍微任性些,就是昏君了!你说,朕是昏君吗?”
“陛下说笑了 !”莫雨被这话吓得两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 “陛下可不是昏君。长公主之前不是说了,你立下的功绩可不亚于始皇陛下。长公主的脾气,你也了解,奴婢以为她是对你期待太高了! ”
加上从小被陛下宠着长大,自然无法无天。
刘彻冷声哼了哼,“她可不这么想,怕是将朕当成昏君防备。”
莫雨悻悻笑道:“长公主若是防备陛下,刚刚也不会发脾气了。若是长公主天天夸陛下,陛下可遭得住!”
刘彻:……
他会怀疑阿瑶被什么东西惊扰了!
莫雨见他缓过来了,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继续轻声哄道:“陛下,长公主也是为你、为大汉的未来担忧,虽然话有不妥,看在她一片赤诚的份上,你就原谅长公主吧!”
“呵!现在是朕原谅她?你看她刚刚的脾气,比朕都大!”刘彻负手转身,浑身冒着“朕也受委屈了”的气息。
莫雨看的无奈。
虽说长公主是陛下与皇后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身上没有卫家人的沉稳温和,反而与陛下较为相像,发起脾气来,别说他,就是陛下也遭不住啊!
以刚才长公主的状态,让她来哄,压根是痴人说梦,总之先将这个哄好吧。
刘彻斜眼瞅着他,“你也为颜异叫屈?”
莫雨:“奴婢不敢!”
陛下又不是神仙,单凭没有说出口的主观臆测为判刑依据,按照长公主所说,怕是真的会影响恶劣。
刘彻意味深长道:“不敢就是心中这样想了!”
“奴婢没有!”莫雨再次跪下。
刘彻瞄了他一眼,最终道:“起来吧!”
莫雨心中松了一口气,“多谢陛下!”
刘彻拿起奏疏又看了一遍,最终烦躁地扔到了地上,在殿内绕了一圈,最终踹倒了两把椅子方才停下来。
就在莫雨以为他还要再绕一圈的时候,就听刘彻道:“你让人打探一下她现在怎么样!”
“啊?”莫雨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刘彻所说的她应该是长公主。
“诺!”莫雨恭敬道。
……
刘瑶面无表情地出了宫,上了马车。
子燕担忧道:“主人,你别气坏了身子!”
再说与陛下发脾气,最终伤的还是自己。
刘瑶绷直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闭眸深吸一口气,哑着声音道:“子燕,我好怕!”
她不否认阿父现在对她的信任与宠爱。
可人总会变得。
尤其一个独断专行、固执己见的帝王,若是一直清醒理智还行,可就怕环境影响人的心智,到时候事情依旧顺着历史的痕迹前行。
“主人!” 子燕不解为什么与陛下的一次稀松平常的争吵,长公主情绪如此之大,可她清楚刘瑶真的在担忧,“主人,你若是解决不了,咱们还有皇后,还有诸邑公主他们,你别什么都自己担着!”
刘瑶苦笑:“……这事不好说!”
难道要告诉他们,二十年后,刘彻因为小人谗言,弄出巫蛊之祸,诛连数万人。
这些事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情,连她都不确定。
回到公主府后,刘瑶就宣布要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尤其宫里的人。
莫雨直接吃了闭门羹,回去给刘彻复命时,已经想着迎接对方的怒火了,谁知刘彻也只是冷哼一声。
就这样,父女俩的冷战一连持续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中,长公主府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就是刘珏、霍去病他们,也照样不见。
而刘彻那边,头三天的时候,气已经散的七七八八,想着刘瑶此时若是给他认个错,此事就过去,他对于颜异的事情也不再追究,谁知刘瑶那边依旧,然后心中将要熄灭的火烬又起来了,五六日后,火气下去,等着刘瑶来服软,对方仍然照旧,他就又生气,就这样循序折腾。
俗话说,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半个月后,也就嘴上埋怨埋怨,刘瑶这次怒火怎么这么大。
他能平复心绪,一个方面是此次冷战持续的时间有些长,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将怒火转移到朝臣上了。
这半月,随便打听一下,都知道刘彻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挑公卿大夫的刺,若不是卫子夫一直劝着,怕是不知道这半月,朝中有多少人要被处置。
等到刘彻实在忍不了,让莫雨强硬闯门,对方带回来一个消息,说阿瑶已经病了七八日了,只是担心其他人担忧,一直压着消息。
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