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平阳长公主与卫青在长安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正好恰逢刘瑶出月子,自然参加。
婚礼当天,刘彻也带着卫子夫出宫亲自为卫青、平阳长公主证婚。
再加上现场的太子、刘瑶、 曹襄、霍去病、 刘珏等人,参加宴会的宾客对于场中行礼的这对中年新人,压根不敢直视。
无论男女心中或多或少不是冒着酸气,就是满脸艳羡。
试问他们在平阳长公主、卫青这个年岁,也会有这般尊崇和实力吗?
女眷看着平阳长公主,眼神更是复杂。
你看人家多会投胎,即使成了寡妇,有了一个皇帝弟弟,二嫁比出嫁还好,而且儿子不仅成了婚,上月刚得了一对龙凤胎,而且因在甘泉山出生就得陛下厚赏,她们越想越觉得酸涩。
……
婚礼结束后,刘彻派去馆陶调查的官吏终于回来汇报了。
官吏第一时间向他说了刘嫖病重的消息。
刘彻知道刘嫖生病了,但是没想到这般重,听官吏的说法,似乎时日无多。
至于刘彻让他调查馆陶公主府的那名方士,对方已死。
刘彻眸光骤然变得犀利,“死了!”
官吏恭敬道:“是!据说是因为窦太主身边的董君不满自己失宠,趁窦太主生病时,将程平引到花园刺死,尸体被投入枯井中,公主府的下人找到尸体后,董君也留下遗书自裁谢罪。”
刘彻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扣着桌案,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场中的官吏,“你确定? ”
“臣见到了程平的尸体,有窦太主和陈翁主的证言。”官吏只能这样回答。
毕竟这个死法也太巧合了。
可是此事事关皇家颜面,窦太主还是陛下的姑母,太皇太后窦漪房的唯一女儿,即使现在离开长安,不代表人人都可以踩一脚,只能说此次他还是较为幸运的。
刘彻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不知沉默了多久,方才开口,“既然这样,姑母一时间失去了两个知心人,忧郁心伤,有此重病,也正常。莫雨,你带着太医前去馆陶代朕探望姑母,让她想开些。”
官吏闻言,松了一口气。
莫雨:“诺!”
面上淡定,心中却苦着脸,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即使他是陛下的中常侍,对于他,无论是刘嫖还是陈阿娇都不会有好脸色。
而且……
陛下让他亲自去一趟,他担心不单单是“探望”的事情。
……
过了几日,关于窦太主刘嫖养的两名幕僚因为争宠而谋害对方性命的事情传遍长安,其中一位还是之前在长安有美名的董君,对于达官显贵人家的这种事情,寻常百姓那是十分感兴趣。
尤其这位窦太主,可算是秦汉以来,第一位公开养男宠的公主,在此之前,皇室或者富贵人家谁敢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不少茶肆酒楼茶余饭后,都会说上两句。
……
“果然男人养多了,和女人一样!”
西市临街酒肆一角,一名红着脸,说话大着舌头,明显喝酒过量的大汉一拍桌案,单腿支起。
酒肆的客人对于没头没脑的话也只是瞅了一眼。
大汉见状,用筷子使劲敲着碟子,“我侄子邻居的三叔家新妇的弟弟是窦太主府上赶车的,说窦太主现在病的快不省人事了。”
其他人顿时懂了大汉在说什么,纷纷加入。
“真的假的?两个小白脸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再养呗!”
“啧啧,你这话传出去,那些小娘子又要说咱们男的是负心人了。”
“这位兄台说的真是轻松,别说是养人了,就是养些其他物件,时间久了,难道还没有几分感情。”
“对对!当年董君在馆陶公主府横空出世,窦太主为了董君费了多少心力,没想到有一日,也能听到他因为争宠做这事!”
“可不是,当年窦太主不仅经常带他去参加达官显贵的宴会,连陛下那里也带着,现在人老珠黄,就不行了。”
“胡说什么,‘人老珠黄’那是形容女子,应该说……应该说年老色衰,哎呀,总觉得这话不对劲 ,堂堂男儿,居然因为争宠杀人,我是做不出!”
“哈哈哈!兄台,这身体魄和形貌,也就卖个力气,脸是卖不出去了。”
“……咳咳!男人又不只看脸,有人只有脸使不出力气 ,也称不上男人!”
现场男人哄笑,有女客听懂了,不由得轻呸。
“要我说,没了两个男宠,那位还不至于如此重病,说不定遭了毒手!”
“谁会对那位动手,馆陶可是她的地盘,女子大多都这样,也许是眼红加上心殇将自己弄病了 ,你看,前段时间,平阳长公主和大将军成亲,那场面,那规格,谁见了谁都眼红。”
“窦太主不是没来吗?她眼红干什么?”
“眼红什么?你这话就有些说笑了,这人的嫉妒心一上来,什么都能眼红。”
“窦太主年纪大了,说不定董君与程平是为旁人争风吃醋。”
“……嘶!兄台年岁不大,胆子却不小,难道你是觉得窦太主是为旁人顶罪,真是笑话,天底下谁还能让她这么干,除了……”
“说啊,怎么说不出来了!”
“你这竖子,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害我!”
……
话说到后面,这两人的声音越发大,最后直接打了起来。
掌柜带着伙计在其中拉架,苦口婆心地劝着。
二楼的霍去病与曹襄斜倚栏杆,看着下方的闹剧。
霍去病:“朝堂一些公卿都说百姓愚昧,你看这不是有不少聪明人吗?”
几乎都快接近真相了。
不,也许他们知道的也不算真相。
对于刘嫖来说,若是能保全亲女与陈氏族人的性命,这些污言秽语与她而言,还是一名老妪,只会不痛不痒。
这等丑事,陛下原先不打算闹大,一直让人压着,可是此事此时却在长安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虽然有许多人看不惯刘嫖的作风,都有可能,但是长安的这波谣言,一直都是在围绕刘嫖,没有牵扯陈阿娇半分,这可和馆陶那边的情况不一样。
这样想的话,馆陶那位的嫌疑就更大了。
想必,下方争吵的百姓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窦太主多半是此次传播谣言的幕后黑手。
曹襄冷然:“那位真是慈母心肠!”
霍去病两手环臂,嗤笑道:“阿瑶曾经说过一个俚语,慈母多败儿!不知那位现在是否后悔!”
他要引以为戒,自己的一世英名可不能败在下一辈身上。
想到这里,霍去病嬉笑着靠近曹襄,一把搭在他肩上, “曹襄,我家霍檀最近已经会背论语了,能识一百多字,你还想让他学什么尽管说,在我的监督下,礼、乐、射、御、书、数,保证都让他精通!”
曹襄愣了一下,偏头盯着他,肩膀一用力,将他的手震开,警惕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自己的儿子自己养,关我何事!”
“别!”霍去病为了儿子,豁出去了,一把锁住他的肩, “咱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看你家现在有了女儿,我家的霍檀还未议亲,此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曹襄脸色瞬间黑了,嘴角微抽,提醒道:“冠军侯,我家阿月才满月不久。”
这人居然已经惦记上了。
“我不急,反正霍檀年纪也还小,女婿要从小养,这样才能让人放心。”霍去病摆摆手,面色诚恳道:“咱们亲上加亲,相信陛下也愿意。”
“我拒绝!”曹襄往左挪了两步,拒绝与他同流合污, “此话你敢和阿瑶说吗?”
“我给你说不一样?” 霍去病摸了摸鼻子,佯装轻松地抬头望天。
曹襄面不改色道:“我家阿瑶做主!”
霍去病:……
兄弟!虽然他知道,但是也不用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曹襄见他脸色垮下来,嫌弃道:“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我要与你说清楚,此事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可别借着我的名义,若是我被阿瑶嫌弃了,你与你儿子都逃不了。”
霍去病:……
他是想让两家结亲的,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人要不要这般嫌弃。
……
刘彻不仅让莫雨带了太医去馆陶探望刘嫖,连巫医也有。
朝野知道后,纷纷称赞刘彻有孝心。
而甘泉山因为龙凤胎,更是多了许多流言。
……有人说,刘瑶能诞下龙凤胎,就是因为带着弟弟妹妹给陛下求药时得到的赐福。
……有人说,刘瑶就是因为在甘泉山住下,一直受灵气滋润,才生下双胎。
……有人说,是刘瑶趁给刘彻祈福求药的时候,假公济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幸运……
刘瑶:……
她真是麻了!
而且她还听闻,有不少方士、巫医在想方设法收购甘泉山的药草去炼药,甚至流经甘泉山,位于其下方的河水也有不少百姓专门带回去饮用。
而她的好父亲刘彻,则是趁机又向各诸侯郡国炫耀了一番。
送去的诏书除了炫耀他的女儿也得神仙庇佑,同时催促这些诸侯国将给仙人的上供交上来,否则惹得仙人震怒,他也护不了。
各诸侯国对此无言以对,还能怎么说,谁让刘彻确实幸运,年初的时候撑了下来。
只得咬着牙将金饼、祭祀的珍宝送到长安。
刘瑶只能说。
阿父,你若是用借着神仙的名义敛财可以,可若是见自己也骗了,不要怪她不客气。
……
不过月余,莫雨就从馆陶回来了,回到长安,当天就向刘彻复命。
刘彻:“姑母如何?”
莫雨:“太医说,窦太主时日无多,坚持不了太久,即使熬过冬日,也熬不过明年开春。”
刘彻面无表情:“还有呢?”
莫雨:“窦太主见到奴婢后,第一时间就向奴婢告罪,说是都是她的错,不要迁怒陈翁主。”
刘彻:“陈阿娇呢?”
莫雨:“……陈翁主似乎不喜欢见到奴婢!”
“……脾气还是没改!”刘彻冷笑一声,“她是姑母最疼爱的女儿,养成这样的性子着实让人头疼,不知道姑母现在后不后悔。”
莫雨意味深长道:“看窦太主的样子,现在似乎十分后悔!”
刘彻闻言,挑了挑眉,“可世间并无后悔药,自然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
等到龙凤胎百天的时候,刘彻特意让其在甘泉宫举行,也算是有始有终。
之后,刘彻与群臣说了扩建长安、重建城墙的想法,群臣一开始是愿意的,可是一看陛下的图纸,眼珠子要瞪出来了,陛下确定不是重建长安,这一下子比现有的长安城足足大了一倍。
主要是他们国库才积攒出来的盈余,真若是按照图纸修建,未来三四年,府库别想有盈余。
果然陛下就不能闲着!
对于这般耗费,朝中自然有人不满。
东方朔见状,就帮忙劝,“陛下好不容易将注意力放到民生上,这么多的钱,难道你让他去盖宫殿或者打匈奴吗?”
公卿们:……
好吧,如此一想,长安确实需要重新扩建。
现今西域的商人越发多了,他们天朝上国的都城,要有自己的排面。
就这样,此事大家吵了七八日,朝堂也就通过了。
虽然刘彻被刘瑶打消了扩建甘泉宫的念头,但是神殿还是要造的。
他可以委屈自己,可不能委屈赐药的仙人,收了郡国那么多金饼和珍宝,也要有个交代,以后神殿建成后,说不定还能再收一些。
刘瑶听说刘彻还要造神殿,想爆粗口。
合着她那天苦口婆心说那么多话,这人当成了耳旁风,压根没听进去。
可无论她劝多少次,刘彻还是不改念头,亲自设计样式和规模,虔诚的狠。
刘瑶磨了磨牙,等着吧,未来某一天,她一定要让刘彻认清现实。
刘彻看着刘瑶气呼呼的背景,无奈摇头。
都当了母亲,孩子气还是这般大。
阿瑶不懂,身为帝王,无论百姓、权贵、仙人,他的爱护或者尊敬的前提是,有利于帝王的统治。
无论仙人需不需要这个神殿,他需要这个仙人神殿来震慑各方宵小之辈,让那些暗地里的魑魅魍魉不敢搞小动作,弄些巫蛊之术伤害他,让他有更多的精力来治理大汉。
……
聚集在长安的方士、巫师们原以为经由“仙人赐药”以后,陛下肯定会善待他们,谁知陛下却将他们撇开了。
而后他们中素有名声的游水发根被陛下在闹市腰斩,听闻意图损害控制龙体,所以陛下厌恶,不止他,就连受他推荐的两名好友也消失不见,下场可能不亚于游水发根。
因为此事,熄灭了不少方士想要入宫的心。
陛下用游水发根的命告诉他们,若没有真本事,就不要靠近他,否则游水发根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未来。
不过许多方士、术士还是对甘泉山向往,想要探索其中的秘密。
刘瑶担心他们教坏附近的百姓,让刘珏率领虎卫军驱赶过好几次,越是驱赶,反而让那些人更加狂热了,越这样做,越让他们觉得甘泉山真有什么。
不过刘瑶也没有一昧的拒绝,堵不如疏,这些方士还是有点用的,只要不“坑蒙拐骗”,他们一些冶炼、辨别药草的技术还是超乎常人的,这些记下来,也有利于后人的研究。
所以她直接让甘泉令在山脚下招募方士入甘泉宫。
招募条件自然以“真本领”见真章,不问来历,只求技术,首先排除“召唤鬼神”之类玄学,炼药、炼器方面是首选,入选就签订协议,接受“培训”。
刘彻听到了刘瑶招募方士的要求,将刘瑶喊了过去,好奇道:“你就不怕他们骗你吗?”
刘瑶闻言,扬了扬眉,故作忧愁道:“阿父说的没错,你可要看紧些,否则女儿若是受骗了,我……我不活了!”
说完,刘瑶将袖子一扬,遮住脸抽噎了两声以作敷衍。
刘彻一头黑线。
他有没有老糊涂,这孩子演的一点也不用心。
刘瑶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阿父,你往日受骗,都是因为懂得太少,等女儿将他们的学问都学会了,再与你说说,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你受骗了。”
刘彻:……
……
长安的术士虽然不怎么受待见,但是经由甘泉山事情的传播,其他地方的术士受追捧起来,纷纷在达官显贵那里得到了不少机会。
刘瑶见状,趁机开始搞统计学,用真人真事让刘彻远离术士。
年底,随着刘彻得天庇佑的名声宣扬的天下皆知,外加汉军的强盛,西南不少小国纷纷想要纳入汉朝版图,往西南推进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刘彻想了想,再次任命司马相如为使者,前往西南,之前在巴蜀,他素有威望,说不定此次也能轻松解决。
司马相如再次受到刘彻的重用,高兴仿若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接连写了两篇辞赋表达自己喜悦的心。
刘瑶却担心。
无他,西南多山地,交通不便,司马相如都多大年纪了,确定能支撑住吗?
可惜本人却劝不住,表示即使死在路上也心甘情愿。
刘瑶看着老人家一脸坚韧和向往,想起被后世调侃、佩服的汉使们。
这群人可能不如后世大家印象中外交官那般有理有据、儒雅博学,与后世相比,可能还有些奇葩,甚至不少人还有道德瑕疵,但是这些人在古代条件如此艰苦的情况下,愿意远离故土,敢于冒险,开拓前人所未有的道路。
他们愿意用自身所有来谋求国家利益,无愧汉使之名,许多都是富有传奇色彩的人,常常仅用几句话,就能纵驰异域,扬汉国威。
刘瑶向司马相如躬身一拜,“请先生照顾好自己,这世间没了先生的辞赋,会是一件莫大的憾事!”
“使不得!”司马相如连忙避让,“长公主使不得!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自然要为君主、百姓干出一些事情来。”
西南诸小国归于大汉后,他们大汉为他们修桥铺路,修建水利,日子会比之前好百倍,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
元狩六年初,刚过完年,馆陶就传来消息,窦太主刘嫖病亡。
刘彻派宗正和赵王前去祭拜。
刘瑶也派了自家的长史前去,不止她,长安有名有姓的达官显贵都派了人前去馆陶。
子燕从馆陶祭拜回来,告诉她一件事,说刘嫖的女儿陈阿娇因为伤心过度,也病倒了,面色虚浮,消瘦了一大圈,听闻从去年刘嫖病重的时候,她就病了。
刘瑶感慨,“窦太主那般疼爱她,如今人没了,伤心也在所难免。”
子燕闻言,欲言又止。
长公主没亲眼看到陈阿娇,虽说陈阿娇现今四旬有余,即使相貌和年轻时不能相比,但是精神气也不会太过萎靡虚弱,可是陈阿娇就如秋日将要落败的花瓣,或者黄昏时刻将要被夜幕侵蚀的惨淡霞光,怕是也熬不了多久。
当然也可能她想错了,等到窦太主下葬后,说不定对方精神又好了些。
只要对方不对卫家或者长公主出手,他们也不会惦记这位废后。
……
初春,天气见暖,万物复苏,刘瑶的两个孩子已经会爬,会翻身了,而且见人就笑,即使陌生人也不怵,见到熟人,胆子就更大了。
三月中旬的时候,刘瑶在府中逗孩子,刘彻派人说想他外孙了。
刘瑶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去见刘彻。
这两个孩子见到刘彻的第一眼,先用天真无邪的甜笑迷惑了他,等到他招手唤到身边,两个小家伙扶着他的腿爬到他怀里,在刘彻享受天伦之乐,乐的笑不可支的时候。
她的小女儿率先出手,小肉手一把薅住刘彻的胡子,甚至众人来不及惊呼,堂堂的汉武大帝已经痛失一撮胡须了。
刘瑶:……
小孩子的速度有时候真是无法估算。
刘彻瞪大眼睛。
小娃见状,冲他甜甜一笑,扬起小手,给他看自己抓到的胡须,“咿呀呀 ,哎呀呀!”
仿佛在炫耀一般!
刘彻无奈一笑,还能怎么着,这是他的外孙,小孩子不懂事薅他胡子,难道还要与她置气。
显然,他想的太轻松了,没注意另外一边的娃儿鼓着腮帮子,小手扶着他的胸膛开始蓄力中。
刘瑶与曹襄对视一眼,齐刷刷低头喝茶。
“嘶!”
这是刘彻的大外孙同样薅了他的胡子,发出的痛声。
刘彻垂眸就看到大外孙小手攥着的几根飞扬的胡须,无奈看着他。
小家伙见状,以为他喜欢,热情地踮脚想要再给他来一下,一旁的女娃见状,也不甘示弱。
刘彻连忙后仰,“阿瑶,快将他们抱下去! ”
再待下去,他的胡须别想留保下一根毛。
刘瑶忍笑,上前与曹襄将孩子抱了出来。
两个孩子手中还留有一些“赃物”,甜笑着炫耀战利品。
“噗呲!”刘瑶埋头喷笑。
刘彻:……
他怀疑是阿瑶故意教坏孩子。
刘瑶表示:天地良心!谁让阿父的胡须对两个小家伙的吸引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