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这人还不死心啊!

游水发根被刘瑶这声话吓得心跳都差点停止了,默了好一会儿,才干笑道:“草民不懂长公主在说什么? ”

莫雨见他这样子,轻啧两声,果然长公主没让人失望,原以为还会允许游水发根再折腾两日,而且刚刚游水发根说的那般好听,还以为长公主听进去了,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唬住她啊。

刘瑶暂时没理他,看向坐在上首的刘彻,对方神情淡定,看着似乎不怎么生气,顿时嘴角一瘪,“阿父,你是信他,还是信我!”

游水发根见状,连忙道:“陛下,草民不仅能让你见到神君,而且草民有一友人,居于上郡,发病时可请神仙附体,到时候陛下可与其说话,就知道鄙人所说的是真是假。”

“哦?”刘瑶意味深长应了一声,偏头深思道: “对于此种症状,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许多时候不是神君上身,而是孤魂野鬼,因为没人安葬祭拜,就寻那些体弱的老弱病残上身,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这种人出生就一体两魄,当其中一个魂魄被压制以后,另外一个就出现了,也有倒霉的人甚至一体四五魄,看着都好似发癔症一般。”

没办法,她也只能入乡随俗来解释了,总不能来给大家解释一番何为精神病吧,她怀疑说完,旁人不仅不信,还以为她有病。

游水发根诧异刘瑶居然知道这些,余光瞄到刘彻深思,急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民间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那些只是对寻常百姓,对于我等与鬼神相处的术士、巫师则是鬼神上好的容具……”

刘彻想了想,似乎也说得通。

刘瑶的白皙右手轻轻点着肚皮,时不时肚子里的孩子与她对上信号,隔着肚皮与她的指尖对上,故此也不无聊,看着游水发根为了让众人相信他,在殿内引经据典,连巫歌都唱了一首,恨不得当场给刘彻表演一个大神上身。

刘瑶猜测,对方不敢,可能对自己的演技不信任。

刘彻余光一扫,就见刘瑶靠在椅子扶手上,枕着下巴,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了,嘴角微抽,轻咳一声,“咳!”

“……”刘瑶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掀开眼皮,“阿父,你若是还有咳嗽,不想吃药的话,多吃冰糖炖梨,有助于清痰。”

“……”刘彻瞪眼,他这是提醒她,她还不领情。

刘瑶与他对视一眼, 又看了看游水发根,慢吞吞起身。

“……长公主?”游水发根被刘瑶的动作吓住,脚步往后挪了一下。

刘瑶樱唇微微勾起,上下打量他,“先生可知,凡是致幻……咳,凡是离魂出窍的东西都对人……魂魄有所伤害,长久以往,容易失智、失眠、失魂,严重的可能就如你口中所推崇的那位巫师一样,时不时来个鬼上身……哦,神上身。”

她说完这些,忍不住在内心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逻辑闭环了,说的真不错。

游水发根愣住,当即否认,“绝无此种可能!”

刘彻被刘瑶的说法吓住了,身为皇帝,除了生死之事,他最忌惮的就是失智,“阿瑶,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父若是不信,可自行去探查,我说了,那是一种病,随着年纪的增长,病情只会越来越重,那些有离魂癔症的人,最后大多都是疯魔,至于没有疯魔的人,在此之前大多就死了,自然也就无人得知了!”刘瑶侧身,用袖子遮住唇角,面上带着三分柔弱、三分担忧、四分看戏,“儿臣能说也就这些,阿父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不信儿臣,儿臣也不拦你!”

原以为匈奴收拾的差不多,今年刘彻又派了张骞出使西域,同行的还有不少汉使,想着今年的目标应该在西域,谁知道堂堂大汉陛下的注意力居然在玄学方面。

她真是高估了阿父对玄学的抵抗力,堂堂帝王就不能硬气些,不要轻易上当受骗,让她担心。

“老大不小……”刘彻脸色微黑,不过内心很快就平复下来。

对比这孩子说他“单纯”、“好骗”,“老大不小”这种,也就是挠痒痒。

游水发根见刘彻似乎被说服了,真的急了,“陛下,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草民真的能让你见到仙人!”

刘彻负手而立,“那你可知给朕赐药的仙人是谁?”

“这……这,草民刚刚说了,我就是不知,所以才想让陛下与仙人对话,探知对方名讳。”游水发根苦口婆心道。

明明一开始陛下看着已经答应了,怎么看着现在好似要反悔了。

刘彻表示,虽然他想见仙人,但是比起一个民间方士,他更相信阿瑶。

阿瑶即使对鬼神不信,可也愿意带着太子他们为他求药。

以阿瑶的脾气和机灵,若是真有骗局,也会第一时间揭穿,她都看不出,还有当天那么多人见证,仙人这事他是信的。

民间这些方士,他也知道至少有一半是沽名钓誉的骗子,否则他前半生遇到的一个、两个方士都是骗子,他不信自己那么倒霉,只能说骗子太多了。

刘彻:“自然是药剂,就有方子,朕也着实好奇。先生不如交出来,让朕看看。”

他担心游水发根所谓的药剂和前些年遇到的安神汤一样,暂时不敢试。

不过若是游水发根真如他所说,让人见到仙人,他之后会向仙人告罪,可若是骗子,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游水发根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此方乃是他的立身之本,交出去后,若是让陛下与长公主不满意,他岂不是有塌天之祸,而且刚刚长公主才说了毒蕈的事情,他的药中有好几味蕈子。

最终游水发根一咬牙,“陛下,草民还有一友人,在胶东国,精通卜算之术,一定能为陛下算出甘泉山赐药的仙人是谁!”

刘瑶:……

这人还不死心啊!

不知道他那些友人是感谢他,还是想要杀了他。

“确定?”刘彻扬了扬眉。

游水发根躬身长拜,“草民此次前来,与陛下的想法一致,也是想知道仙人是何方神圣,寻不到仙人,草民此生都不得安生。”

刘彻目光落到刘瑶身上,“阿瑶?”

刘瑶淡然一笑,“可以,不如阿父多寻些方士,正好甘泉宫也缺少人,看看能不能寻到有用的人。”

刘彻听得眉心一跳,阿瑶这话总觉得有些渗人。

有她压制,甘泉宫那些方士过的日子可“安生”了,什么跟着她的规矩做事,炼丹、求仙、问卜……这些都不能做。

游水发根见两人都同意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刘彻命人将其带下去安置起来,然后与刘瑶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朕打算在继续扩建甘泉宫,同时在峰顶修建一座神殿。”

“扩建?”刘瑶唇角微抽,扶额头疼道:“阿父,儿臣想问你,长安还有地方扩建吗?你干脆将整个长安的百姓都赶出去,都扩到甘泉山算了。”

说起这,她就气,长安的城市规划一点也不合理,除了权贵的宅邸、 皇宫,百姓们真是住在边角夹缝中,就这样,刘彻年年扩建上林苑,现在又加了甘泉山,他干脆将在大胆些,将茂陵也弄进来,这样从生到死也就不用纠结了。

刘彻听到她的嘲讽,脸色黑了下来,“甘泉山有神迹,朕在峰顶修殿,可以庇佑苍生,说不定仙人满意了,还会降临,你小孩子家家,不懂这些,此时不是计较其他的时候。”

“……”刘瑶磨着牙,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折腾这一招了,要不再给他写一封天书?

很快刘瑶就将这个想法按死了。

动的越少,破绽漏的也越少,事情已经结束,此事不能再提!

刘瑶深吸一口气,“阿父,天书我也看了,若是真的,人家救你,是因为你是个好皇帝,驱匈奴,护百姓,不是因为你能给他造庙宇,塑金身,若是这样的话,人家早些年就现身了,何必这个时候出手,不就是因为你做皇帝做的好。”

见刘彻面色缓和 ,她再接再厉,“我听说仙人都是禁欲修身,对俗物不感兴趣,最喜看人间烟火,阿父,你若是将大汉治理的越发繁荣,说不定天书还会出现!甚至你还能与其对话!”

刘彻锁眉,语气有些迟疑,“是这样吗?”

刘瑶点头:“阿父,我曾经看过一卷古籍,真正的仙人或者修士讲究因果,若是今日救了你,你多修功德,将天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也能受用,若是浪费民脂民膏,一味地沉迷享乐,让百姓困苦,他种下的因,自然也要受罚!”

“……因果!” 刘彻沉着眉头思索,阿瑶这说法他也了解一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

“对。”刘瑶再接再厉,“你都大赦天下了,就没有信心将长安建设成寰宇第一城吗?让大汉子民富足安康,若是能做到,别说寻仙人了,你自己都能成仙人。”

到时候后世对汉武帝的崇拜,会是他现今对仙人的千百倍。

毕竟即使汉武帝晚年的时候做了那么多糊涂事,“秦皇汉武”依旧地位稳固。

“寰宇第一城!”刘彻听得面皮抽抽,合着“天下第一城”已经无法让阿瑶满足,已经想着“寰宇”第一城了。

“没错!”刘瑶觉得目前要尽快将刘彻的注意力从甘泉山转移,让人拿了长安的地形图,然后开始在地图上挑刺,“阿父,你看看长安的建设一点美感都没有,撇除皇宫、公卿权贵、宗室的府邸,平民百姓的居住地方一点点被压缩,与其扩建甘泉宫,或者建神殿,不如让仙人看看你的本事,我觉得,是时候对长安城进行全新规划……”

现在长安权贵阶层的人与几十年前的人数,不知道增长到什么规模,他们要置办宅邸,长安的地界就那么大,此消彼长,近些年许多百姓都被赶到城郊了。

而且现在也是时候将注意力放到民生了,其他的郡县她管不着,但是长安总要弄个示范作用吧,总不能连下面的郡县规划都不如。

刘彻虽然不满刘瑶转移注意力,不过还是被她的说法吸引,就这样,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不过两人之间的分歧不小。

长安现今设有九市,六个在道东,三个在道西。

整个长安城,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面积被宫殿、官署、权贵府邸占据,主要分布在长安的中部、南部,普通百姓则是住在北部,尤其是东北部。

而西北部则是商业中心,也就是东市、西市。

现在规划可不像后世,只要你有一间门面房就能开店,按照规定,商业活动只能在东、西市。

现今,因为商业活动蓬勃发展,东、西市即使多次扩充,现今两处市场早已经不能满足需要。

东、西市各有不同,东市多酒肆,笔行、墨行、琴行、古玉金饰……天禄阁也在那里,里面的物价要比西市贵不少,多数是服务达官显贵阶层。

而西市也不遑多让,若说东市突出一个“贵”,西市就是“富”,纸坊、衣肆、马行、 丝帛……近些年,因为通商西域,有不少来自西域的胡人纷纷聚集在西市,刘瑶曾经去看过,人来人往,加上胡人身上的气味,那滋味分外酸爽。

最近这些年,西市也有不少胡商开了异域特色的酒肆、食肆,还有客栈,当然西市的富也不是单靠胡商堆起的,还有大汉的众多商贾。

就商业氛围而言,西市要优与东市。

刘瑶想要扩建长安城,也是因为刘彻打算大修长安的城墙。

汉初之时,国力不强,百废俱兴,高祖时期建完宫室,没法修城墙,一直到惠帝才开始营造城墙,基本上就是修一段、歇一段时间,为了节省成本和人力,许多地方的秦城墙也被保留下来。

现今没有“坊”的划分,主要是以“市”和“里”来进行管理,刘瑶就将“坊”拿来用了,将长安大致划分了七十多个坊。

刘彻看出,若是将长安用“坊”对百姓进行分区管理,有益于稳定治安,利于管理。

但是他觉得七十几个坊太少了,身为“大长安”,怎么着也要一百多个。

刘瑶翻了一个白眼,“阿父可知何为循序渐进?”

她制定的坊的面积不小,按照她的面积划分一百多坊,长安要比以前“肥”好大一圈。

而且她还在东北部留了一大片地,打算创办“经济特区”,留作开厂用的,现在手工作坊如雨后春笋,指不定十多年后,工业就走上正轨。

可是刚刚刘彻将她给“经济特区”的预留地分成四坊。

刘彻见她心疼地看着长安东北的荒地,有些无语,“你留那些地干什么?要弄跑马场吗?”

刘瑶:“……天子脚下,寸土寸金,我可舍不得,长安的百姓大多没有地种,需要做工才能赚钱,这块地就是留给那些商贾在里面兴建手工坊的。”

她这一说,刘彻就明白了,不仅将这块地留下,而且还在北部也划了一块地,然后在西南方向添进来五六坊,坚决凑齐一百零八坊。

名曰,此一百零八坊对应一百零八星宿。

坊市分布虽然不规则,但是刘彻设计的城墙却方方正正,看着也还行。

见刘彻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刘瑶心中松了一口气,与刘彻告别,刚走到殿门口,身后传来刘彻的声音,“阿瑶,你觉得世间有仙吗?”

“哈?”刘瑶转身,怎么又绕回来了,她刚刚说了那么多,这人到底听进去没有。

“嗯……阿父,其实吧。”她眸光转了转,冲着刘彻莞尔一笑,“其实儿臣的底线很灵活的,只要你封我当国师,让我管天下方士、巫师,这世间就有神仙。”

“……不让你当,你就不承认了!”刘彻眼皮直跳,这个答案真是符合阿瑶的性子和想法。

刘瑶两手一摊,“那当然,肯定是没仙人的。阿父,你就老实当你的皇帝,别去找仙人了,小心仙人烦了,不仅不理你,还让你栽跟头。”

“你这孩子!”刘彻越发无语。

明明不信,可是这孩子借仙人的虎皮耍威风的劲,比谁都大。

等刘瑶离开后,刘彻面上的笑容顿收,“莫雨,你去招待游水发根,朕要知道他手中的东西能不能见到仙人。”

莫雨:“那位先生所说的上郡巫师可要一同带到长安?”

刘彻背着手,淡淡道:“可!”

若是游水发根敢骗他,他要将他五马分尸,好好震慑一番这段时间跑到长安的方士、巫师们。

“诺!”莫雨恭敬道。

他心中不看好游水发根,此人啊,还是对宫廷不了解,若是没给陛下整些吃的,长公主其实还是很好商量的。

可是听长公主的说法,那个药剂若是真用毒蕈制成的,喝多了脑子都要没了,比安神汤还毒。

……

次日,刘瑶还想去打听一下游水发根的消息,谁知道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八卦。

在馆陶县与刘嫖一起“养病”的陈阿娇好似养了一个眉清目秀的方士。

刘瑶有些奇怪:“说方士就方士,干嘛强调他的相貌?”

探听八卦的内侍躬身道:“传消息的人就是这样说的,据说那个方士在馆陶素有美名,貌若好女,陈翁主还未到馆陶时,许多富贵家眷都愿意供养他,后来就入馆陶公主府。”

刘瑶:……

这样一解释,似乎更不得了了,不知道阿父那般如何反应。

以陈阿娇的性子,再加上刘嫖的影响,这种传言,她也分辨不出来真假,想到此,她看向旁边的曹襄,“阿狙,你觉得呢!”

曹襄摇头,“不知道!”

现在阿瑶正是关键时期,刘嫖他们离开长安数年,他关心这个做什么。

刘瑶眼珠子转了转,“我想……”

话还未说完,就被曹襄抓住了胳膊,温声劝道:“阿瑶,对于陛下来说,这种事应该不想被子女知道。”

刘瑶:……

可是她想吃瓜听八卦啊。

“我不去,但是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好不好,求你了!”刘瑶半个身子压在他胳膊上,软语请求。

曹襄将其搂在回来,表情十分受用,嘴角微微翘起,“忘了告诉你,阿母去找陛下了,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她。”

“姑母?” 刘瑶愣了一下,一把将他推开,合着故意逗她,早知道姑母去了,她等着瓜送到嘴里就行,“那你没用了!”

曹襄:……

……

刘彻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怒火上头。

虽说他负了陈阿娇,但是大部分许诺他也做到了,而且善待姑母,看在姑母与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在陈阿娇被废后,也没有让人怠慢她,最后允许姑母带着陈阿娇去馆陶“养病”。

现在她们不仅不感恩,居然还要让自己面子尽失,他……他恨不得拿着剑砍了陈阿娇。

平阳长公主来到甘泉殿时,刘彻拿着剑在殿内杀气腾腾地转圈,看得人心惊肉跳,可以想象,若是陈阿娇在这里,估计此时性命不保。

“阿彻!你这是做什么!” 平阳长公主赶紧上前夺下他的剑,扔到一边。

刘彻见她来,愣了一下,“长姐,你来作甚?”

“皇后听闻你在发脾气,所以请我来劝你!”平阳长公主拉着他坐下,“具体什么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还未查清,说不定只是误传!”

刘彻脸色发青,咬着牙道:“长姐,你忘了咱们那位姑母的作风吗?”

身为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此人即使在长安时,就不曾有过多少遮掩,她那个董君至今还带在身边,谁知道陈阿娇会不会有样学样。

平阳长公主苦笑:“你这样一说,我也不好为姑母他们作担保了!”

“你打算如何?”她长叹一口气,“此事不宜扩大,传出去也丢的是皇室的脸面。”

刘彻冷着脸,“朕已经让人去调查,世人都知陈阿娇在馆陶养病,这么些年熬下来,病情反复若是严重了,请个方士帮忙看看,旁人也能理解,朕今年不就是差点出事,何况陈阿娇常年病着。”

平阳长公主愣了一下,长袖遮住了唇角,眸光一震,“阿彻!你这……”

刘彻:“此事长姐就莫要过问,朕不想再说起这个。”

平阳长公主扶额头疼道:“知道你重面子,行!我会与子夫说说,让她莫要劝你。”

“……那就有劳长姐了。”刘彻知道卫子夫被太皇太后临终所托,只是陈阿娇不值得。

这种话题,大多男子都难看,再说事情还无定论,所以平阳长公主就岔开话题,说起她与卫青下个月的大婚。

平阳长公主:“昨日卫青来我府上,给我送了他打的猎物,其中三个狐狸皮完好,我让人炮制一番,等阿瑶生了,给孩子做衣服。”

见卫青与长姐感情稳定,刘彻满脸促狭,“看长姐与卫青这黏糊劲,婚后确定不会有了姐夫,忘了弟弟? ”

“看你说的,怎么和卫青吃上醋了。”平阳长公主一时哭笑不得,“被阿瑶看到,都快要当祖父的人了,肯定会笑话你!”

刘彻理直气壮道:“朕当然要吃醋!咱们可是亲姐弟!”

平阳战公主抬手指了指,无奈道:“你啊!都多大人了!”

离开甘泉殿时,平阳长公主转身之际,余光扫到莫雨小心翼翼捡起角落里的剑,唇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若不是因为刘嫖先将注意打到她身上,想要离间她与卫家的感情,她正值大婚,阿瑶快要生产,谁会注意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