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刘瑶此次回到长安,谁高兴,大家各有说法,若说谁受的伤害最大,文成将军少翁有话说。
刘瑶回来之前,他是陛下跟前宠信的臣子,刘瑶回来的第一天,自己就倒霉撞上她,不仅被为难了一遭,而且陛下也将他冷落了,而且听闻这位长公主还想抢他的活。
内廷的宫人向来会见风使舵,在经受过接连打击后,少翁终于打算施展“无上法术”,夺回刘彻的信任。
所以……
此人就将写着字的绸缎让牛吞下,假装不知,然后带着刘彻找到此牛,对刘彻说:“这牛肚子里有奇怪的东西。”
等刘瑶听到消息时,牛已经被杀死,少翁也被人拿下。
因为刘彻认出来绸缎上的字迹是少翁所写,当即就怀疑他造假,派人审问后,就得到了真相,少翁也被杀了。
不过刘彻好面子,不承认自己被骗,对外宣称少翁吃了有毒的马肝而亡。
刘瑶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感慨道:“我就说阿父好骗吧!”
椒房殿中的众人:……
幸亏陛下不在这里,否则又要被刘瑶气到。
刘珏眸中深以为然,果然应该听长姐的,看清了阿父的本质!
刘琼微微蹙眉,“阿姊,你说阿父这次被骗以后,会不会长教训?”
“不会。”刘瑶叹气道:“目前来看,他对这些似乎没什么抵抗力!”
当然那个少翁除了胆子大,本身没什么技术含量,居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啧啧!等一下要去未央宫嘲笑一番他。
众人见她眼睛发亮,不用想,就知道此时这位有多开心。
……
刘瑶本着想到就去做,顺便还不忘记关照弟弟妹妹,询问他们有没有一起去“关心”他们最尊崇的阿父。
刘琼、刘珏、刘据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挺着肚子要去“落井下石”的刘瑶。
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真让阿姊独自面对阿父,到时候他们之间真有了事,最后他们也逃不掉。
毕竟阿姊现在特殊时机,曹襄今日又没进宫,阿父若是受气了,多半会欺负他们,横竖都是这样的下场,不如一起去“关心”阿父。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鄂邑公主过来,她看着他们,一脸疑惑,“长姐,你们这是去干嘛?”
刘瑶:“阿父受了打击,我们要去关心阿父,你去吗?”
“打击?关心?”鄂邑公主还是一头雾水,看刘瑶的表情,不像是关心啊。
不过她还是点头,“去!”
“那就跟上。”刘瑶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要走之际,忽而想起了刘闳,询问旁边的宫人,“刘闳现在能起身了吗?”
若是能走的话,也一同去,正好可以当做他们这群子女的一次“团建”。
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长公主还记起刘闳了,自从王夫人去世后,二皇子身子就垮了,小小的人儿又瘦了一圈,看着让人心疼。
刘瑶见他没出声,以为不知道,就派人去问。
片刻后,刘闳与传话的宫女一起回来,看到他们在等他,眼睛大亮,“长姐!”
等到他走到面前,刘瑶观他的气色还是虚,不过比前几日见到的状态好了一些。
刘据说道:“阿父受了打击,我们打算去关心一下阿父,你要去吗? ”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不好说阿父又被人骗了。
“嗯!”刘闳用力点头。
在去未央宫的路上,刘珏、刘琼他们给鄂邑公主、刘闳解释了一下前情提要。
鄂邑公主捂着小嘴,“那个文成将军真是骗子?”
刘琼竖指轻轻嘘了一声,“小声点,阿父不想别人知道他被骗了!”
刘闳愣神,霎那间眼眶通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颤着小嗓子,“那之前我见到的阿母也是假的!”
众人沉默了一瞬,刘瑶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刘闳,只要你还思念着王夫人,她就一直活着,这世间最大死亡不是生与死,而是遗忘。”
“可是……可是我好想阿母!明明阿父给我封王的时候,阿母很高兴的,她说将来要去我的封国当王太后。”刘闳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泪汪汪地看着面前众人。
“长姐,少翁是骗子,所以才招不到阿母的魂魄。如果找个有本事的方士,是不是就能招请阿母了!”少年含泪的眸子满是期待和惶恐,泪水颤颤巍巍地蓄在眼眶,仿若就等刘瑶一声令下,就决堤而出。
“刘闳,你莫要难为阿姊,你明明知道阿姊不喜欢方士的。”刘珏微微拉着脸。
虽说刘闳新近丧母,身子又弱,确实要善待几分,但是也不能得寸进尺,硬要难为阿姊。
“嗯……”刘瑶出声打断,看着刘闳瘦弱的身子,不忍打碎他的幻想。
想必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信。
“不能!”刘瑶缓缓摇头。
“不能啊!”刘闳想起此生无法再见到疼他宠他的阿母,泪水夺眶而出,心头仿佛被人用五指掐住一般,疼的浑身蜷缩起来。
刘珏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阿姊只是……说出了真话,刘闳是自找的。
“长姐!”鄂邑公主面露不忍。
刘闳现在还小,长姐可以先骗骗他。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刘瑶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脸,顺便捏了捏他的脸腮,“我的意思是,即使你知道有真材实料的方士也招请不到王夫人。”
刘闳迷茫,这和刚才的话有什么区别。
刘据他们也一头问号,阿姊不是说过了吗?
刘瑶轻轻晃了晃食指,高深莫测道:“你们不懂!那些方士大多是乡野坊间出身,会的招式太少,而且大多不修功德,对于一些有大功德在身或者地位尊崇的人招请不出来的。”
“真……真的吗?”刘闳被这个说法吸引了,眼睫缀着泪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长姐这话的意思,他好像明白了。
刘珏、刘琼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阿姊这说法好像也有道理。
“自然!”刘瑶昂首,淡然望天,“你想想,王夫人乃是帝妃,即使死后,也受皇室世代供奉,岂能如孤魂一般,接受方士的召唤,肯定是假的,你身为王夫人的子嗣,以后只要多行善事,王夫人即使在九泉之下,也能安稳,否则天天找不明来历的混子去扰她,若是换了你,你在皇宫当皇子,来了一群粗俗低劣的不轨之民,要你听他的话干活,你会吗? ”
“我杀了他们!”刘闳握紧小拳头,气势汹汹道。
“对啊!即使有人真会招魂之术,找个阿猫阿狗、寻常小民还好,若是想要招魂王侯将相,就要有送命的打算,所以我才说,世间没人能招魂王夫人,除非不要命了!”刘瑶见他被自己唬住,唇角笑容扩大。
鄂邑公主听得似懂非懂,“长姐,若是仙人呢?他会不会能招请到王夫人?”
刘瑶笑容微滞,她忘了这一岔,可是对上鄂邑公主、刘闳求知的眼神,只得用力点头,“可能会,前提对方真是仙人,会招魂术。”
信世间有仙人,不如信她是玉皇大帝。
刘据见刘瑶嘴上这样说着,面上却趁鄂邑公主他们不注意时,翻了一个白眼,偷偷忍笑。
阿姊果然还是哄人。
刘闳此时大眼亮的惊人,他知道,以后多行好事,还要去找仙人,这样才有机会招请到阿母!
就这样,众人到了未央宫时,刘闳一扫之前的失落,与先前相比,可谓是精神抖擞。
刘彻听闻刘瑶带着能走路的弟弟妹妹都来了,顿时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本身因为少翁之事而郁闷,提不起多少精力处理政务,现在看着满案的奏疏,顿时有了拼劲,“咳……莫雨,你出去与阿瑶他们说一声,朕政务繁忙,现在没有时间。”
莫雨:……
可惜刘瑶早就想到这招,没等莫雨出去,已经带着五个弟弟妹妹到了内殿门口。
莫雨见刘瑶款款而来,当即后退,急声提醒,“陛下,长公主、太子他们来了!”
“朗卫没拦吗?”刘彻愣住,坐直了身子,拿起朱笔就在奏疏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写起来,他现在忙得很,所以瞅一眼就出去吧。
“长公主!太子!诸位公主、皇子!陛下忙着呢……忙着呢。”莫雨微微张开双臂,虚虚一拦,不敢真碰着他们。
再说,门口的朗卫都不尽力,陛下指望他的细胳膊细腿,着实高看他了。
刘瑶带着众人向刘彻行了一礼,“儿臣参见阿父!”
埋案写字的刘彻似乎才发觉他们,“你们怎么来了!是为何事啊?”
刘瑶闻言,长叹一口气,“听闻阿父近日心情不佳,我带着弟弟妹妹特来开解你!阿父莫要因气伤身,一定要保养好身体,我们与大汉就靠阿父了!”
刘彻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尔等来这里,就是为了宽慰朕?朕近日无忧,不用你们安慰,朕还有事,你们退下吧。”
刘珏等人看向刘瑶,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阿父现在赶他们离开。
刘瑶抬袖遮住唇角,轻轻一叹,言辞恳切:“唉!儿臣原以为阿父因为少翁的事情会生气,现在见阿父这样子,倒是我大惊小怪了。忘了阿父对这种事又不陌生,只不过被个方士骗了,阿父过往有经验。”
话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
刘珏、刘琼低着头绷紧嘴角。
阿姊说的这些杀人诛心啊!
刘闳、鄂邑公主半张着嘴。
长姐不是说来宽慰父皇的吗?
看来将他们都带来,就是要看父皇的笑话!
两人偷偷抬头,偷瞄刘彻,看到对方阴沉的脸,瞬间垂下了头。
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刘彻黑着脸,额角青筋直跳,“阿瑶,你胆子真是越发肥了!”
什么叫他有经验,他也是受害人,堂堂帝王,这些骗子居然骗到了他头上,他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刘瑶侧身,幽幽叹气,“阿父可是误会我了,天地良心,天底下最不想阿父被骗的人就是我了!想来,若不是我时刻防着,阿父是不是就不会如此单纯,来一个被骗一个,着实让我这个当子女的丢脸。”
听到“单纯”二字,刘彻脸皮直抽,咬牙切齿道:“阿瑶,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气朕?”
“不是!”刘瑶转过身,一脸无辜,双眸的笑意却藏不住,“儿臣担心阿父伤心,所以特地带着弟弟妹妹来安抚你,没想到阿父这样想儿臣,儿臣好心痛!”
“你会心痛?”刘彻冷嗤,目光扫视其他人,“你们也是这种想法?”
刘珏目光游移,“阿父,你知道的,阿姊有身孕,我们拦不住!”
刘琼干笑:“阿父,阿姊她也是为你好,关心你!”
刘据小手背在后面,恳切道:“ 阿父,我们都很担心你!”
鄂邑公主小声道:“阿父,我也被人骗过,睡一觉就好了!”
刘闳点点头,“阿父,长姐刚刚告诉我了,要想招请天神,只能是仙人,寻常骗子、方士压根不可能请出来!等咱们找到仙人,就能成功了。”
“仙人? ”刘彻打量他,见他一脸信服,眉峰微压,当即挑眉,斜睨某人,“之前谁在朕跟前大言不惭,让朕莫要相信方士,现在怎么自己胡说八道起来!”
听到亲爹的阴阳怪气,刘瑶唇角微翘,神色淡然,“阿父,我可没有胡说八道,而是有理有据,不能因为你遇上的都是骗子,就不信儿臣!”
最后她佯装伤心地遮眼,“你这话让儿臣情何以堪!”
“阿姊!你还有身孕在身,莫要伤心!”刘珏上前拥住她,瘪着嘴看向刘彻,“阿父,阿姊可不是那些骗人害命的骗子,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也是为了大汉。”
刘彻听得眼皮直跳,深吸一口气,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
他目前养大的就这些孩子了,不能随便折腾。
最大的这个现在怀着身子,不能吓唬!
……“啪!”的一声!
刘彻手中的笔用力扣在桌上。
殿内众人心中咯噔,开始准备接招。
刘彻:“再过一些时日就是朕的寿辰,既然尔等都无事可做,除了阿瑶,你们都为朕抄录几卷古籍,朕之后会让人将古籍送过去,抄不完不能出门。”
众人愣了一下,就这点惩罚?
还有现在距离阿父的寿辰,也算是有距离。
刘彻扬眉,“怎么?觉得不够!”
众人纷纷躬身,“儿臣遵旨!”
刘瑶见自己成了漏网之鱼,觉得要有难同当,当即抬起右手, “阿父,我呢!我也能抄!”
“你!”刘彻轻哼一声,“放心,朕不会落下曹襄的,他们抄录的东西都是曹襄的任务。”
之前罚曹襄太少,让这孩子无所畏惧,不弄出个大的,以后还有他受的。
刘瑶瞪眼:……
阿父折腾曹襄真是上瘾了!
刘彻见她要开口,提前打断,“此乃圣谕,没得商量!”
“阿父……可真体谅儿臣!”这下轮到刘瑶磨牙了。
“那是当然!”刘彻怡然一靠,将手搭在坐榻扶手上,看着面前蔫巴巴的孩子,一扫之前的郁气。
心想阿瑶虽然胡闹,想来看他的乐子,不过讲过他们这一顿折腾,歪打正着,让他郁气顿消,愉快不少。
想到此,刘彻觉得还是不能太凶,否则这些孩子畏惧他可怎么办,所以大手一挥,一人赏了一罐冰糖。
等出了未央宫,刘瑶看着子燕手中的冰糖,嘴角微抽。
这算什么?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不过刘据、鄂邑公主、 刘闳这些年岁小的十分开心。
冰糖稀奇又贵重,而且还很甜,他们喜欢。
虽然被阿父罚了,但是得了冰糖,他们也实惠!
而且除了刘瑶,大家是一起受罚的。
……
等曹襄来接刘瑶,就得知自己又被陛下迁怒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阿瑶,我最近惹你了吗?”
刘瑶瞅着他无奈的眼神,尴尬一笑,捏起一块冰糖往他嘴里一塞,“阿父还给了糖的,我都给你!”
曹襄:……
……
平阳长公主听闻曹襄又得了刘彻的罚,摇了摇头。
没办法,谁让皇帝心疼女儿,最后就只能他这个女婿担待了。
服侍的一名婢女替曹襄委屈,“公主,虽说当利长公主现在有了身孕,但是也不能胡作非为,郎君这不知道第几次受罚了,你就不心疼郎君吗?”
平阳长公主轻轻一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心疼郎君?还是想要我去治阿瑶的罪?阿瑶现在怀有身孕,别说从曹襄替她抄几卷古籍,就是加上我,只要能让她开心,顺利生产,都可以!”
说话的婢女听出不对劲,慌忙下跪求饶,“长公主恕罪,奴婢真是心疼郎君,为郎君着想。”
心腹见平阳长公主不语,让人将婢女拉了下去,派人去审问,看看是自己起了心思,还是被外人撺掇。
等人走后,平阳长公主起身,在梳妆台上坐下,看着精致银镜中显露的容颜,素手轻轻抚上额角的细纹,“我老了!”
心腹拿起眉笔细细地描绘着她的眉眼轮廓,轻声道:“长公主说主人可是风韵犹存,迷倒大将军不在话下!”
“她是说了前半句,你怎么补上了后半句!”平阳长公主哭笑不得,目光移到镜面中,看着自己的面庞,微微叹气,“原以为我这一生就守着他们夫妻俩过日子,谁曾想又要嫁到卫家,当年卫青在我府中时,谁能想到,有一日我会嫁给他。不知道能不能在出嫁之前,见到阿狙与阿瑶的孩子!”
她八月出嫁,算起来阿瑶的日子也是那段时间。
心腹:“主人何必忧愁,你是嫁给大将军,以前是长公主的君姑,现在又成了舅母,关系更加亲密,担忧这个做什么,而且大将军品性贵重,这些都是好事。”
平阳长公主叹笑摇头,“我晓得这些,只是现今四十有余,马上要做祖母了,居然要出嫁,民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我。”
“主人这话说的就让人笑话了,民间知道你嫁给大将军,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心腹放下眉笔,“你这样装扮起来,不亚于二八少女!”
平阳长公主凑近镜子看了看,“你的手艺越发好了!”
之后她就不再让人做装扮,换了一身素净的服饰,她今日与卫青相约去郊外踏青,衣饰简单轻便为主。
傍晚归来时,之前审问的结果出来了 。
那个婢女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对曹襄有想法,不过敢提起胆子在她面前那般说话,还是被人撺掇的。
至于那人,他们也查出来了。
平阳长公主:“何人? ”
心腹压低声音, “是馆陶那位派到长安采买东西的小吏。”
“馆陶?”平阳长公主挺直了腰。
心腹:“据说那位从民间找了一名美人,想借由主人的手送进宫。”
据说那位美人的兄长是乐府的都尉,听着气派,也只是陛下闲暇时的玩意罢了,不能与其他臣子相提并论。
若是主人此次遂馆陶那位的意,送了美人进宫,与皇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好说了。
平阳长公主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冷笑道:“看来有人现在不领皇后的情!”
现如今,太皇太后去世多年,当年许多被藏着的往事也被她挖出,知晓为何卫子夫为陈阿娇三番两次求情。
现在她的那位姑母好不容易将陈阿娇带出宫,居然又不安生了,想着借她的手搞事了。
是看她不顺眼,还是看卫家不顺眼?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让刘嫖付出代价。
让她彻底认清,她已经不是当年太皇太后在世时,风头无两的馆陶大长公主了!
……
确切来说,刘嫖是看平阳长公主与卫家都不顺眼。
她与阿娇远遁馆陶,远离长安,儿子也不受重用,陈家江河日下,而卫家却与他们完全相反。
原以为出了一个卫青已经用尽了卫家三代人的福气,谁知道霍去病比卫青更甚,封狼居胥,让匈奴人闻风丧胆。
为什么卫子夫的运气这般好!
凭什么阿娇就过得这么苦!
她不服,也不认!
刘彻那个皇帝,她最是了解,喜新厌旧,现今匈奴不再有威胁,刘彻将霍去病、卫青都封为大司马,未尝不是想让他们相互制衡。
卫子夫年岁也大了,年老色衰。
俗话说,色衰而爱驰,她觉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由她送,刘彻未必领她的情,不过还好还有平阳可以利用。
……
五月初,长安的百姓发现,从皇宫到甘泉宫这一段,多了一条光洁的路,足足能容下两辆马车并行,路面结实平坦,看着比石板还硬。
春日修路的时候,不少人曾经观摩了过程,此次修路没用石板,他们看到工匠将路面整修过后,一些泥土与沙子、石子混在一起,然后平铺在路面上,最后又在路面铺了一层细腻的泥,然后用茅草遮盖起来,等到重见天日的时候,就变成了硬邦邦的路面。
大家推测朝廷可能用了一种特殊的混合黏土,有见多识广的人表示,那是长公主研究的水泥,之前在茂陵修陵寝的时候用过,稀释时和泥一样,但是晾干以后,就如同石头,不仅茂陵用过,边塞的许多城防都用过,只不过没有奢侈到修路而已。
没办法,谁让之前水泥的成本太高,现在成本低了,自然可以修。
正好方便刘珏来往皇宫与甘泉宫之间,也可以当做广告,赚其他权贵的钱。
刘彻也体会到了水泥路的便利,大笔一挥,上林苑与皇宫之间的路也要修上水泥地,这样省的每次他出去,都要人整修路面,也算是体恤百姓。
刘瑶:……
总觉得听着有些刺耳呢。
想要体恤百姓,就不要总是朝上林苑跑。
……
刘瑶原以为刘彻在少翁那里上了一次当,短时间内应该长教训,幡然醒悟。
却没想之后,老天爷又给了他考验。
不过刘瑶觉得,老天爷纯粹就是想要劝她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