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到达长安时,恰逢春雨绵绵。
还好雨不大,对道路没有多大影响。
大概因为下雨,路上的人不多,减少了扰民的影响。
让她惊喜的是,霍去病带着刘珏、刘琼、刘据三人到城外前来接她。
下了马车,霍去病等人迎上来。
看着大半年没见的弟弟妹妹,刘彻唇角勾起,“你们都来了!”
霍去病捶了一下曹襄,“曹襄,你能耐啊,你可知因为阿瑶身孕的事情,陛下要揍你一顿呢。”
刘珏、刘琼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关切,看着面前与去年没多少差别的刘瑶,满是担忧。
阿母育有他们子女四人,她怀有身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可是看阿姊现今的模样,看着没什么区别。
听说女子初孕之时,胎像容易不稳,虽说阿姊信中身子已经稳定,可是谁也说不准,加上舟车劳顿,他们着实担心。
刘珏:“阿姊,你现在怎么样?想吐吗?晕车吗?”
刘琼;“阿姊,你饿吗?阿母亲自给你炖了汤,就在车上煨着。”
刘据也探着身子,上下打量,“阿姊,你冷吗?阿母给你新做了一件大氅,石榴红的,我们给你带来了。”
“没事!”刘瑶笑眯眯地摸了摸三个弟弟妹妹的脑袋,“我办事你们还不清楚吗?自然等到稳当的时候才出发!”
回长安,不是因为长安条件好,而是因为长安有家人,她在长安,她安心,阿母、阿珏他们也安心。
“那我就放心了!”刘据小手拍了拍胸脯。
这话一出,刘琼、刘珏眼刀子齐刷刷射了他一身。
她们还没有表示什么,这小子嘴巴真是快啊!
“二姐,三姐,你们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刘据见状,眨着眼,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三分无辜,三分可怜。
在刘琼、刘珏看来,分明是十分欠揍!
刘珏、刘琼齐齐收回视线,不理他。
刘据见状,佯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姊,你看她们,我也是没办法了!”
比刘瑶矮一头的小少年此时仿佛老夫子一般摇头晃脑,看得人发笑。
刘珏、刘琼也噘着嘴,指着刘据,齐声道:“阿姊,你看他!”
霍去病两手环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好奇刘瑶怎么解决三个弟弟妹妹之间的纷争。
刘瑶看向刘据,“刘据,我听闻,前些日子,你当着大家的面抱着阿父的大腿给汲黯求情? ”
“……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就……汲黯和一些内侍宫女在。”说起这个,刘据感觉脸上涌上一股热潮。
他事后被阿父揍过以后,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他可是大汉太子,除了小时候这般无赖过,成为太子后,还是第一次那般折腾。
刘瑶唇角上扬,眉眼完成月牙,扬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做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不过有些招不能用的太勤,否则容易让阿父厌烦,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不仅没说他,还夸奖了他一番,小脸顿时放光,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刘珏斜睨道, “阿姊,你不知道,他那日被阿父追的绕着未央宫跑了好久,阿父的腰带都跑掉了,不过他也被收拾的很惨!”
刘据:“即使那样,也没见你们来救人!”
刘琼白了他一眼, “阿姊说过,只要不涉及性命,我们不要耽搁你和阿父沟通感情!”
霍去病、曹襄微微颔首。
他们家的这些公主就是通透,从来不溺爱太子。
男人之间的感情,多半是打出来的。
“阿姊!”刘据闻言,可怜巴巴地看向当事人。
“莫怕,你还小,阿父下手有轻重。这两年大概是你最后任性的时候,等成年后,就不好抱阿父的大腿哭了,我怕他丢不起那脸,恼羞成怒,你担待不起!”刘瑶抬手捏了捏他的腮帮。
“阿姊!”小少年搅着小手指,半垂着眼睑,黏黏糊糊地喊了一声。
自他成了太子后,无论是太傅,还是他身边的侍读,教导他要稳重,孝悌忠顺,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样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储君,可阿姊不一样,她一直在教他如何与阿父相处,同时又不让自己吃亏,做一个不怎么“乖巧”的太子。
他喜欢这种方式!
沙沙细雨中,众人躲在亭子中聊天。
雨丝轻洒,如丝如缕,仿若纱衣一般,朦朦胧胧地掩着苍云青山。
宫女将备好的各种点心、汤品在亭中石桌摆开。
刘珏上前打开一个汤盅,诱人的鲜香鱼汤香味在亭中散开,“阿姊,这汤是……”
曹襄闻到这个味道,脸色微变,当即上前将汤盅盖上了。
坐在旁边的刘瑶下意识屏住呼吸,还是被细微的鱼腥味钻了进了鼻端,脸色一白,起身奔到一旁,不停地干呕!
众人一惊。
曹襄上前,一手端着清茶,一手轻轻给抚背。
子燕解释道:“主人初孕时,没什么异样,顶多就是不喜油腻,但是过了三个月时,对鱼获之类的东西十分敏感,即使嗅到一些,就会干呕。”
刘珏一听,让人将桌上的鱼汤给撤了,指了指另外一盅鸡汤,“鸡呢!”
子燕:“鸡可行!只是要清淡!”
刘珏松了一口气,阿母给阿姊做的鸡汤很清淡的。
那边刘瑶将胸腔那股浊气吐光,深吸了一口夹杂了芬芳青草的空气,终于舒服了,抬眸就对上曹襄担忧的大脸,柳眉一拧,抬手推开面前的脸,“一边去!”
孩子不是他怀,他倒是轻松。
又不能替她怀,就不要在她面前晃荡,让人心烦。
“阿瑶!”曹襄对此也已经适应,大夫说,女子有孕期间,情绪会有些反复。
若是能让阿瑶舒服,就是打他一顿也可以。
刘珏、刘琼眉心轻蹙,扶着刘瑶坐下。
刘珏瘪着嘴,“阿姊,你明明说无事的。”
她就知道,女子怀孕哪能会轻松。
刘瑶见周围人都一副担忧之色,无奈一笑,抓起刘珏的手放在她的腹部,让她感受一下里面的生命力。
她现在看着不怎么圆润,但是肚子可不小,只是被袍子给遮住了。
“阿姊,他刚刚好像动了!”刘珏瞪大眼睛,她的手压根不敢用力,只是虚虚贴在上面,可刚刚,她感受到一个小的隆起轻轻触碰她的掌心。
这就是阿姊的孩子。
刘瑶闻言笑了笑。
旁边的刘琼也眼巴巴大夫看着她,刘瑶示意她也感受一下。
刘琼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
霍去病、曹襄、刘据只能眼巴巴看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瑶目光落到曹襄身上。
说来,她的身孕还是曹襄第一个察觉的。
大概因为水土不服,到了当利后,她的生理期不怎么准时,年前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对待甜腻油腥的东西,顶多就是胃口不怎么好,这点也正常,而且她精神也挺好的,也不嗜睡,一开始压根没朝这方面考虑。
年后查出身孕后,不知道是后知后觉,还是精神上压力大,各种反应都来了,尤其不能闻到鱼腥味,而当利靠海,冬日虽然风大,因为温度低,空气中的海腥味没那么浓,但是当地居民大部分靠海为生,即使她不出府,他们的身上不可避免带了海腥味,再在当利待下去,她怀疑自己后面脑海中只要想起鱼,就要条件反射吐了。
而白糖的制作,年后就出了成果。
都知道白糖是红糖脱色制作而成,古代没有添加剂,如何脱色就成了难题。
况且现在红糖刚弄出不久,十分金贵,许多地方压根没听说这种东西,更不会想着要将它脱色了。
糖的颜色深,是因为有杂质,杂质越少,颜色越白。
“黄泥水淋脱色法”就是古人发明出的脱色法子。
记得自己上辈子看科普视频时记岔了,将黄泥水记成了“黄泥”,一直纳闷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将糖给弄脏了,后来看电视剧的时候,知道有“黄泥水”这种东西可以作为药剂才察觉自己当时记错了。
原理就是利用黄泥的吸附性,将红糖或者甘蔗汁熬成的糖浆盛放在漏斗中,用黄泥水淋下,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漏斗最后留下白霜,就是最早的白糖。
在这种砂糖的基础上进一步熬制,就是冰糖。
刘瑶这次带了一坛子白糖和一些冰糖,算是给阿父提前准备的寿礼。
曹襄见她望着自己,双眸放空,就知道已经走神。
忽而,就见她眸光颤了颤,与他的眼神对上,殷红的唇瓣微微下撇,突然将头埋进刘珏的怀里,控诉地指着他,“都怪他,要不是他多嘴,我还能多一些安生日子!”
他:……
心中无力叹气,阿瑶有了身孕后,情绪多变,一旦难受了,他就是现成的靶子。
老天爷保佑,他与阿瑶这一个孩子也就足够了,保佑阿瑶这一胎无忧。
“阿姊说的没错,我们都这样认为!”刘珏搂住她,开启“同仇敌忾”模式,同样对曹襄冷着脸。
霍去病见状,偏身忍笑。
刘瑶见他肩膀抖得的厉害,眸光一凛,“霍去病,你在笑话我?”
曹襄冷睨了他一眼,警告他小心说话,如果惹恼了刘瑶,他可没好果子吃。
“……没!”霍去病绷住嘴角,转身努力给刘瑶勾起一个热情的笑。
刘瑶微微点头,“这还差不多!”
霍去病浮夸地长吐一口气,趁刘瑶吃东西的时候,仰身凑到曹襄耳边,“阿瑶自从有了身孕后,一直这样折腾?”
曹襄白了他一眼:“只是这几日舟车劳顿不舒服,所以才发泄一番,往日都是好的。”
他没说错,他打听过,别的孕妇都是两三月份反应强烈,容易呕吐不适,四五月稳定时,就好了些,阿瑶偏偏相反。
不过阿瑶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一旦发现她语气不好,就知道对方不舒服了。
……
回到公主府,平阳长公主见到刘瑶,迎了上去,面露心疼,“你受苦了!”
刘瑶认同点头,“没错没错!”
“噗呲!”平阳长公主忍俊不禁。
听她这样说话,就知道没受委屈。
不过不能凭借她嘴上说说,就如此认定,平阳长公主让早已守候的大夫给阿瑶诊治了一番,确定无碍后,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上午休息完毕,午膳过后,刘瑶与曹襄一同入宫看望刘彻与卫子夫。
到了椒房殿,刘瑶见到卫子夫,步履加快,一把抱住卫子夫,“阿母,你的亲亲乖女儿回来了!想我没有!”
跟在身后的刘珏、刘琼半张着嘴,阿姊怎么两副面孔!
看到他们时,可没有这么热情。
“小心些!”卫子夫与她相拥时,碰到她隆起的腹部,都不敢动了。
刘瑶见状,得意地弯起手臂,给她展现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我现在强壮的很,能打死一头牛!”
“……”卫子夫嘴角微抽。
别说现在,就是这孩子没有身孕之前,别说牛了,就是鸡都不敢杀,现在都能发出豪言,要与牛相博了。
刘珏、刘琼、刘据三人此时惊得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
想起阿姊长安城外的一阵折腾,原来终究是他们不配。
刘据余光瞥了瞥曹襄,目光带着几丝怜意。
辛苦你了,姐夫!
注意到的曹襄:……
他刚刚解释了,阿瑶现在情绪多变,大多随心情而变,现在阿瑶心情好,自然好说话。
不过他担心待会儿见到陛下,阿瑶的心情一下子转变,到时候陛下会不会遭殃。
……
刘瑶回了宫后,才知晓王夫人在二月初去世了,为了让王夫人临终前安息,刘彻给二皇子刘闳赐了封地,册封他为齐怀王。
……
刘闳因母去世后,这些日子一直在生病。
刘彻本身皇子就少,去年好不容易才多了一个,今年眼看着又要失去一个,急的他上火。
眼见刘闳因为思母,小小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瘦。
身边的郎中给他献了一策,说民间有方士能招魂,若是能让刘闳与王夫人的亡魂见上一面,说不定病情就减缓一些。
于是擅长召唤鬼神方术的少翁就被举荐到刘彻面前。
少翁见到刘彻后,寻了一个日子,夜间施展法术,让刘彻透过帷帐远远见到与王夫人神似的虚影,并且与之对话,后来刘彻又让其将此法在刘闳面前施展,让其安心养病。
是以,少翁被封为文成将军,目前成了这段时间刘彻身边较为宠爱的大臣。
这段时间,总是在未央宫晃荡。
“文成将军?”到了未央宫宫门口,听刘据给她介绍宫中情况的刘瑶,双眸微微眯起,嘴角上翘,“刘据,你也信这个?”
“王夫人刚逝,闳儿生病,这个时候容不得我泼凉水”刘据察觉她双眸的怒气,小心翼翼解释。
受阿姊和母亲影响,他们对这些术士之言可不信。
阿姊忌惮阿父身边出现方士、术士,为了防止她担忧着急,所以一直瞒着。
曹襄安慰道:“阿瑶,陛下说不定是为了让刘闳安心,所以才让此人在跟前的。”
“刘闳也见了所谓的鬼神,但是病也没好!”刘瑶冷笑,“怕就怕阿父的兴趣比刘闳更加深!”
曹襄:……
刘据无奈望天。
这事还真不好说。
该说不说,今日少翁出门一定没算日子,因为他在未央宫晃荡时,正好被刘瑶撞上了。
少翁不曾见过刘瑶,见到她时,观其明艳的面容,周围宫侍恭敬的姿态,又见太子随旁,脑筋微转,很快就辨认出刘瑶的身份,“臣文成将军少翁参见长公主!”
少翁恭敬伏地叩拜。
在来长安之前,他已经将陛下身边的人和事情都调查清楚,其中这位当利长公主不可小觑。
原以为对方被贬封地一年,最起码要到七八月才见到,谁曾想对方提早回来了。
想起过往栽在当利长公主手上的同行,少翁后背冷汗直冒。
“起来吧!”刘瑶上下瞅了瞅他,“听闻将军会召唤鬼神之术,本宫有一爱犬,名刘小黑,数年前亡故,所以想请将军招魂,可否帮忙?”
“这……”跪在地上的少翁心头一咯噔,一时不敢确定刘瑶是不是在难为他。
对于当利长公主的那只狗,他也是有所耳闻,毕竟稀奇,别说他,就是民间百姓也有所耳闻。
一只被冠以皇姓的黑狗,算是做到了天下犬类的顶峰了。
当然他紧张的不是狗,而是面前的女子。
此女子不好骗,还是陛下最疼爱的公主,不仅身份尊贵,对朝政、工类、商类都有涉猎,在天下素有名望,传说她若是不赞同的事情,就是陛下也改变不了。
“看来将军名不副实,人都能招魂到,难道犬类更为难?”刘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臣……”少翁对上她仿若能看穿人心的眸子,喉咙一时发干,藏在袖中的大手死命掐着大腿,“犬类虽为有灵性,但是大多不怎么聪明,长公主的爱犬死了多年,臣担心没有效果。”
刘瑶挑挑眉,“哦?谁说我家刘小黑蠢笨,它可是比许多人都要聪明,最起码知道不敢来的地方不会来。”
“……”少翁被这话说的脸皮直颤,想要与之争辩一二,可是此女子左右站着平阳侯、太子。
他敢肯定,若是他稍有异动,这两人会立刻对他出手。
“既然你不说,那就是默认,明日也算是良辰吉日,到时候本宫期待见到刘小黑。”刘瑶吩咐宫人,“快扶将军起来! 若是让阿父见到,还以为我欺负他的宝贝方士了。”
“诺!”两名内侍上前,将少翁扶起来。
少翁没想到刘瑶压根没给他反应机会,来个强买强卖,心中后悔,早知道此女子今日回来,就躲着她了。
刘据见他几余吐血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蔑笑。
这等宵小,敢出现在阿父面前,就要有身败名裂、五马分尸的准备。
“臣……还有事,不打扰长公主了!”少翁担心自己再待下去,对自己更不利。
刘瑶没说话,由着他离开。
……
刘彻听说刘瑶在殿外遇到了少翁,顿呼不妙,让人一打听。
果然少翁被为难了。
刘彻:……
想着刘瑶现在怀着身孕,刘彻又不忍心对她说狠话。
等了一会儿,见刘瑶还未进来,听闻她与刘据、曹襄在外面聊了起来,刘彻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口。
而此时,就听太子问道:“阿姊,你干嘛让少翁帮你招魂?”
而他许久未见的女儿语气不急不恼,“当然请教一下,我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潜力,会比他做的更好!”
“……”刘彻薄唇抽搐。
……
此时殿外听到这话的刘据懵了。
什么?
阿姊去了一趟东莱郡,一下子就改变了心意?
曹襄也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在海滨时,刘瑶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眼皮微跳。
刘瑶见他们愣住,抬头望天感慨道,“你们不觉得阿父挺好骗的吗? ”
“……”刘据瞬间明白了,阿姊还是那个阿姊。
曹襄低声提醒道:“阿瑶,这里是陛下的地盘。”
这种话当面宣扬出来,被陛下知道,陛下好面子,可是会生气的。
话音刚落,旁边的刘据扯了扯他。
曹襄诧异低头,就见刘据一脸麻木地指着斜对面。
“!”曹襄顺着方向望去,就见宫门一角露出一截衣角,心中咯噔。
“咳!”曹襄重咳一声,躬身面对宫门,“臣参见陛下!”
众人:!
“……”刘瑶扭身,就见刘彻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阿父!”刘瑶笑容得体,施施然行了一礼。
她若是有忌讳,也不会在这里说了。
刘彻想发火,可是想起这孩子现在还怀有身孕,只得将怒火硬吞了下去。
目光落到旁边的曹襄身上,见其精神抖擞,人高马大的样子,再一想到之前宫人说,刘瑶才下车就吐了,现在五个月的身孕,还是这般瘦弱的模样,顿时怒斥道:“曹襄,你就这样照顾阿瑶吗?你看她现在虚弱的样子,你还有脸与朕说话,女子怀孕对自身伤损颇大,你不好好照顾阿瑶,自己倒养的红光满面,尔……”
“……嘶!”刘据见刘彻对曹襄劈头盖脸一顿训,心中为这位姐夫掬了一把同情泪。
明眼人都看到阿父这是拿阿姊没办法,所以才将怒火发到曹襄头上。
刘瑶瞪大眼睛,几次想要插嘴,都没有成功,默默磨了磨牙。
刘彻发泄一通,心中舒爽不少,扫了刘瑶一眼,“刚刚朕出来时,听闻有人说朕好骗,是谁说的?”
“我刚刚说错了。”刘瑶不打算让步,皮笑肉不笑道:“我应该说阿父单纯! 对上天虔诚!此乃好事!”
刘彻一股怄气堵在心头:……
“这么说,你一口认定少翁是骗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提醒自己,面前的女儿惹恼了可不好哄,现在还怀有身孕,最后还是他吃亏。
刘瑶后退一步,面露不可置信:“我还以为阿父是为了安慰刘闳,与他故意做戏,不会吧,不会吧,你还真信了!”
“此人不仅是骗子,还是一个没什么技术的大骗子,毕竟能有胆子骗皇帝,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刘瑶轻啧两声,“说实话,若我是术士,也会选择这种玄之又玄,未能证实的。阿父,你看我刚刚也没有为难他,刘小黑不会说话,又是寻常黑狗,想要‘招魂’它,可没有什么难度。”
“哼!” 刘彻甩袖,转身不与她争辩,转身进了内殿。
刘瑶乐颠颠地跟上去,若是阿父不给她一个交代,她立刻转业!
就说自己得东莱天地灵气感悟,开窍了,现在已经是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