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谢谢,他不需要这种关怀。

霍去病将匈奴使者送别后,就很快回到长安,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太医署的人就上门了,要给他把脉,防止他生病。

霍去病对于这项流程已经熟练,现在朝野都知道陛下对两位大司马十分看重,担心他们早年在战场上留下病根,三天两头派人去府上把脉,赏赐各种补品。

等到太医署的人离开后,霍去病就去了长平侯府。

卫青与平阳长公主的婚事定下后,目前在努力与平阳长公主培养感情的阶段,日子过的倒也清闲,也是因为如此,“护送”匈奴使臣的活就落到霍去病身上。

霍去病坐下,打量卫青,看着精神焕发,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舅父在长安的日子过的很清闲,想到此,顿时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要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舅父这样子,看来与平阳长公主相处甚欢。 ”

一开始他还担心平阳长公主忌讳舅父的出身,毕竟早些年,舅父是公主府的家奴,据他探知,现在一些看舅父不顺眼的权贵私下里时常这样讥讽舅父。

一些眼红的人说起他们卫家与霍家,为了贬低他们,左一个外戚,右一个功高震主。

说得好像陛下是昏君似的。

他与舅父与如此成就,不正说明陛下的英明。

可惜舅父对“外戚”两字有些敏感,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去年漠北之战结束后,偌大的长平侯府连幕僚都不养一个,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三个弟弟也要考虑一番。

还好舅父与他都是军功立身,那些人的酸言酸语听着也就刺耳些,对他们没什么伤害。

“我看你瘦了,这一路护送匈奴受苦了!”卫青装作没听到之前的调侃,“对了,张汤被免职,你莫要与陛下争执,张苒那边也要多多宽慰一二。”

霍去病之前刚离开长安,后脚陛下就将张汤给免职了,缘由还是因为旁人的告发与弹劾,说张汤玩弄律法,残害下属。

朝野众人听闻此事,弹冠相庆,喜不自禁。

感慨陛下终于想通了!

霍去病不知道,张汤被免职那两日,长安各大酒肆的酒水都被抢购一空,可见朝中百官苦张汤久已。

自从张汤上位以来,遭受的弹劾、告发数不胜数,三天两头不重样,不过陛下当做没看到,仍然重用张汤。

大家清楚,除非陛下放弃张汤,或者张汤弑君或者造反,否则张汤这个阴影还会伴随他们。

张汤被撤,公孙弘接任御使大夫,也让许多人看出希望,想着陛下的执政是不是会变得温和些。

有人这样想,也不是没有缘由,之前陛下一心与匈奴干仗,国内需要张汤这把“刀”为他冲锋陷阵,扫除障碍,张汤做事也确实得陛下心意,要不然凭借张汤现在让小儿夜能止啼的恶名,也不会让他留这么久,现在张汤被撤了,换上主张仁治的公孙弘,说不定陛下想通了,觉得国内现在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

霍去病:“阿苒与我说过,她对此倒是松了一口气,岳父虽然被免职,也算是保全性命,不用担惊受怕,若是朝中同僚还不打算放过岳父,我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要知道,陛下那里平日关于张汤的弹劾最多,几乎日日都有。

不过他听说,前几日陛下派人赏了张汤不少东西,可见即使人撤了,在陛下心中还是有地位的。

朝中一些人天天指责张汤狠辣偏执,酷烈善妒,手段阴狠,却拒绝去承认陛下为何重用他。

张汤这人审案子,更多的是为陛下做事,他非常善于维护陛下的名誉,若是案子处理得当,自然是陛下圣明,雄才大略 ,若是处理错误,那就是将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能做事,能担事,陛下自然重用。

有时候不一定要做千古贤臣才能受重用,但是你要证明自己能干事。

“其他法子?”卫青愣了一下。

霍去病端起茶饮了一半,唇角上翘,面上笑容带着三分戏谑,“是与阿瑶通信时,对方开的玩笑,我觉得挺好的。”

听说是刘瑶说的,又是玩笑之言,卫青眼皮经不住一跳,“什么玩笑?”

霍去病说道:“公孙弘之前是右内使,现在成了御史大夫,这个位置空了下来,若是岳父不介意,我可以上奏陛下,将右内侍的位置给他保下来。”

卫青:……

若是让长安的那些达官显贵知道,怕不是觉得天要塌了!

如果让张汤接手了长安城,过往弹劾他的那些达官显贵,肯定会被其针对。

霍去病见卫青表情一言难尽,顿时朗笑出声,“舅父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吧!”

“你们这些孩子!”卫青摇了摇头,见霍去病提起刘瑶,想起自己刚刚收到的信,说道:“对了,阿瑶他们要提前回来,她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现在已经出发,估计再过四五天就到长安!”

“阿瑶有了身孕!”霍去病呆了一瞬,“什么时候的事情?”

卫青嘴角微抽,“我刚刚说了,五个月了!”

这小子刚刚耳朵聋了吗。

“……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霍去病缓过神,掐指一算,应该年前就有反应,怎么现在才通知?

卫青:“阿瑶信中说,上月才知道,等到胎像稳了以后,才通知长安。”

霍去病轻啧两声,“曹襄那家伙到底拿没拿我当兄弟,居然当爹了也不通知我,正好我现在无事,要去接他们。”

卫青:“那你与陛下说一声,让陛下也放心。”

“晓得了!”霍去病点头。

他打算回去后,要与张苒商量一番,对于霍檀不能太过溺爱,好好教导他,别让曹襄的孩子追赶上。

阿瑶这个时候回来,宫中的姨母和陛下肯定是担忧的,不过他还是对曹襄放心的,对方之前就将刘瑶当成了眼珠子对待,现在有了身孕,怕是会更加谨慎。

……

卫子夫、刘彻听说消息后,确实又惊又喜,刘彻则是将曹襄骂了一顿,就不能回到长安再怀,这样也能让人安心。

卫子夫闻言,无奈道:“明明是陛下一直催促那两个孩子,现在有了身孕,陛下终于心疼阿瑶了?”

刘彻见她一脸担忧,上前拥住她,低声道:“你放心,阿瑶可是得上天庇佑的人,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伺候,一定无忧的。”

卫子夫眼睫微颤,隐下眸中的担心,轻轻点头。

刘珏、刘琼、刘据他们得知刘瑶怀孕了,有些恍惚了,在他们印象里,无论刘瑶是高是矮,永远是那个明媚的阿姊,现在阿姊有了身孕,他们马上要当长辈了。

刘珏呆愣:“我要当姨母了!”

刘琼怔怔:“我也是!”

刘据挠了挠头,看着两个姐姐,跃跃欲试道:“阿姊的孩子可以让我带吗? ”

刘珏、刘琼齐刷刷地看向面前的弟弟,两只手同时压在他的肩上,齐声道:“想得美!”

这家伙以为当个太子还能上天了,现在趁早剿灭他的“野心”,否则被阿姊知道,可不会对他客气。

“哼!”刘据瘪嘴,轻轻哼了一声表达不满,“明明之前我给二姐看夫婿,阿姊和你们都夸了我,一个个将我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为了调查阿父给刘珏定下四个夫婿人选,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发动了他身边一切可以用的人脉,偏偏阿父听说他的任务后,还故意给他上难度,禁止东方朔、张汤他们这些大人帮自己,要他去找同龄人帮忙,真是太坏了。

对于阿父这种“恶行”,就连远在当利的长姐都发来谴责,可比这两个姐姐好多了。

刘珏、刘琼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眉眼闪过笑意。

事关终身大事,调查这件事虽然交代给了刘据,但是不代表她们就当甩手掌柜了。

在人选出来的次日,霍去病他们已经将四人的调查结果送到了刘珏的案前,三日后,已经足够刘珏验证调查内容,若是真坐等刘据的结果出来,什么都晚了。

刘珏毫不客气地拧了拧他的鼻子,“我这是为你好,你若是不死心,等阿姊回来,看阿姊如何收拾你。”

“真的? ”刘据嘴上问着,不过眼珠子直转,还有些不甘心,打算等候去阿父问一下,想通以后,负手而立,小脸恢复了镇定,“此事就不用打扰阿姊,我知晓了。”

看着他这幅小大人的姿态,惹得刘珏、刘琼手痒痒,总想捏捏他圆嘟嘟的脸腮。

身为大汉的太子,对于许多人来说,十岁的刘据已经是个大人了。

刘彻将近而立猜得到太子,又是嫡出,外有卫青、霍去病守护,刘彻对刘据从小就寄予厚望,想着以他的带娃能力,一定能培养好。

不信,看看阿瑶多省心。

为了这个“雄心壮志”,礼、乐、射、御、书、数这些,他不足六岁时,几乎就接触了遍。

即使他照常吸收了这些知识,还被阿父嫌弃没有阿姊聪慧。

刘据:……

明明阿姊说,他已经很强了。

阿姊说,男人要和男人比,阿父在他那个年纪,还在上房揭瓦捣乱呢,他若是能回到阿父小时候,能将阿父欺负的叫老大。

对于此种说法,刘据从平阳长公主这些长辈那里得到验证,觉得阿父就是嫌弃自己小时候笨,所以才将所有心气堆到他身上。

啧啧……可惜阿父太不中用,这些年就给他生了刘闳一个弟弟,还经常生病。

哦,前段时间,他又有了一个弟弟。

等弟弟多了,阿父就体会到他的好。

刘据与刘据、刘琼分开以后,就去了未央宫。

身为储君,宫中甚少有人拦他。

不过现在宣室殿的氛围却不怎么好。

刘据打听了一下,原来是阿父先要任命汲黯为淮阳太守,汲黯不想去外地,多次辞谢,不肯受印信,现在与阿父争执了起来。

宣室殿内,汲黯伏地泣泪,“陛下,我现今年纪大了,无法胜任郡守的繁重政务,请你看在老臣多年苦劳的份上,在宫中给我留一个郎中的职位,能出入宫中,能提醒陛下,为陛下弥补过失,老臣已经知足!”

刘彻按了按眉心,汲黯这人刚直,有时候又认死理,只认长安的高位才算看重,他让汲黯去淮阳,也是看中他的威望和能力。

莫雨见刘据进来,轻声提醒道:“陛下,太子到了!”

刘据走到刘彻跟前,绷着小脸,淡然行礼,“儿臣参见阿父!”

刘彻微微颔首,指了指地上的汲黯:“太子,你既然来了,一起劝劝汲黯。”

汲黯一听,沧桑的面上两行浊泪就淌了下来,呜呜咽道:“陛下,太子,我现在这般年岁,陛下若是嫌弃老臣,直接将我免官,何必要将我弃置地方郡县,不让老臣参议朝政大事,老臣还不如死了!”

看往日时常怼阿父的汲黯这般放低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彻怎么欺负他了。

虽然汲黯对阿父有时挺凶的,但是对他十分和蔼了,而且学识渊博,他有时遇到不懂的学问,在他那里都能得到答案 。

“阿父……”刘据面带不忍。

阿姊说,朝中缺少汲黯这样的直臣,虽然他有时古板些,但是大部分心意还是好的。

汲黯若是离开长安,朝中就找不出第二个如同汲黯那边厉言劝诫阿父了,大家都想哄着阿父,这样发展下去,阿父岂不是要上天。

刘彻见刘据心软了,当即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看向地上的汲黯:“汲黯,朕派你去淮阳,又不是要抛弃你。你在民间素有威望,淮阳的官吏与百姓不和,淮阳郡地处楚地交通要冲,若是长久不和下去,会影响淮阳的发展,等淮阳郡的事情解决后,朕很快就召你回来!”

汲黯抬头,面带不信。

他与陛下相处这么些年,自认还是了解陛下的。

陛下一向是知错不认错,要没有人在他耳边时常叮嘱,谁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陛下承诺的事情,一些事可以当真,一些事……若是当真了,他这般岁数白长了。

刘彻:……

他纳闷,自己在汲黯的信用那般差吗?

平日汲黯三天两头就怼他,他也没对他干什么,也不怎么避着他,现在求他帮忙去淮阳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劝不动人。

想到此,他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汲黯,淮阳太守非你不可,你到了淮阳,即使病的躺在了床上,只要能处理政务即可!”

汲黯伏地的身子一僵,枯瘦的肩膀顿时耷拉下来。

“阿父!”刘据不忍。

阿父这话说的太伤人了。

刘彻冷道:“朕好说歹说,并且已经许诺,淮阳郡此地重要,若是真的嫌弃他,大可以将他派往更加偏远苦寒的郡县,”

淮阳郡临近淮河,他需要汲黯这样有名望、有手段的人前去督导治水。

汲黯:“老臣只想待在陛下身边。”

“淮阳郡非你不可,你担忧朕不重用你,那这样,朕给与你国相的待遇,你将淮阳郡整治好后,朕就召你回来。”听到这话,刘彻当即起了性子,汲黯淮阳郡非去不可。

但是汲黯这臭脾气,态度又不能太强硬,只能恩威并施。

刘据见状,上前扯了扯汲黯的袖子,“汲黯,你就听阿父的话,我听闻淮□□产丰富,文风兴盛,若是百姓与官吏不和,确实不利于朝廷管理,阿父也是看重你。”

汲黯老泪纵横,“可是老臣担心我走了,陛下怎么办?”

刘彻:……

谢谢,他不需要这种关怀。

没了汲黯,他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刘据面色一囧,余光扫到刘彻的表情,偏头忍笑。

欸!可惜他太小,否则就代替汲黯去淮阳郡,让他留下与阿父……

用阿姊的话怎么说来着……相爱相杀!

噗呲……

刘彻注意到刘据脸上的笑容,嘴角微抽,重咳一声。

“……阿父!”刘据回过神,面带无辜地看了看他,最后心虚地弯身劝汲黯,“汲黯,让你这个老臣去淮阳郡,阿父也没办法。阿父刚刚的承诺,我也听到了,我会替你提醒他,再说即使身在淮阳郡,你也能规劝阿父,顶多就是费些笔墨。”

他小手拍了拍胸脯,“我给你包了!”

汲黯:……

他不缺那点笔墨,他就是不想离开长安。

刘彻斜眼瞅了瞅他。

太子这姿态,这语气,说的真是豪横,有本事承诺一定将汲黯弄回来,他拭目以待。

看着刘据的小身板,汲黯又看了看铁面无情的刘彻,最终决定为了陛下,他拼了。

“太子,我实在舍不得陛下,没了我,呜呜……就无人劝慰提醒陛下了,到时候陛下可怎么办啊——”鬓角花白的老者哭哭啼啼地扯住小少年的袖子,嚎到伤心处时,还用少年的袖子抹泪。

“汲黯……”刘据面色一僵,他都为他说话了,干嘛要折腾他啊!

“……”这下轮到刘彻笑了。

不过这等严肃的场面,自然不能当着老臣的面笑话,所以刘彻如刘据那般偏头,抿唇忍笑。

有些可惜,内殿没有其他大臣与他一起看热闹了。

汲黯:“太子,你聪慧宽仁,帮帮老臣,老臣怕老死在淮阳郡。”

“汲黯……”刘据一时手脚无措,他就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太子,当不得汲黯如此重托。

还有,阿父莫要看他的乐子,快来帮他啊!

刘彻假装没瞅到刘据的求救,还看戏道:“太子,汲黯都这样说了,你要怎么帮他!帮不了,可是会让朕与汲黯都失望的!”

“……”刘据瞪大眼睛。

有阿父这样吓唬小孩子的吗?

阿父,我要提醒你,我背后可是有一大群人,尤其阿姊马上要回来了,到时候他抱着阿姊的大腿一哭……

等一下……

刘据圆溜溜的眼睛忽而完成月牙,阿姊说过,宁要早当一刻孩子,也要太早充大人。

“……阿父。”刘据眉梢一撇,瘪着嘴角,在刘彻措不及防间,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阿父,你就帮帮汲黯吧,看在他年纪一大把,还在为你操劳的份上,你就帮帮他吧!”

说话时,他用小手用力揉了揉眼。

眼眶泛红,眉头紧锁,唇角颤抖,语气真诚,唯一的破绽,就是一时间憋不出眼泪。

不过即使这样,也给了刘彻、汲黯还有莫雨这些人颇大的震撼。

除了他,其他人瞬间变得安静。

莫雨神情有些恍惚。

太子小时候虽然调皮些,但是比起其同龄孩童还是沉稳的,做了太子后,经由大儒和名士教导帝王之道、礼乐之交,虽然现在年纪小,平日言行也让朝野信服,谁曾想,今日还能见到这一面。

果然卫皇后的子女哪能有循规蹈矩的。

只是太子这一招太过出乎意料了!

“太子!”汲黯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瞳孔微颤,扯着刘据袖子的大手也愧疚地松开了。

太子为他做到了这地步,他还如此为难他,为难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一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太子,你……”刘彻被对方抱着腿,压根动弹不得,额角青筋直跳,深呼吸平复心绪,背在身后的大手微颤。

他收拾自己的儿子,朝野应该不会说什么吧,即使是太子……

刘据见刘彻一副想收拾他,又要克制的表情,戏精成瘾,用力抱紧大腿,苦口婆心道:“阿父,你曾经与我说过,汲黯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忠直敢谏,乃肱股之臣,你舍得他吗? ”

刘彻面无表情地由着自家儿子“表演”,想说,他舍得。

若不是汲黯靠谱,他还不让对方当淮阳太守呢。

“陛下!”汲黯还以为刘彻很讨厌他呢,背地里对他评价这般好。

被刘据一通胡言乱语,汲黯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刘彻见状,又说了一些软话哄着,最终还是接手了,只是临走前,精神仍然萎靡,可见对他的打击。

刘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气。

他任命个官员还要三催四请,强行下诏授予,还好朝中汲黯这样死心眼的人不多。

见汲黯走了,刘据想跟上,走到门口时,却被郎卫拦住了。

刘据心中一咯噔,暗呼不妙,就在他思索,要不要硬冲出去时。

就听身后传来刘彻轻飘飘的话,“刘据,你过来!”

刘据回头,就见刘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头皮发麻,“呵……哈哈,阿父!”

刘彻招手,语气更加轻柔了,“你过来啊!”

“……”刘据继续钉在原地,实在是刘彻这语气让人不妙啊!

刘彻见他不敢过来,轻嗤一声,大手抓起坐榻上用于挠痒痒的东西,气势冲冲地冲向刘据。

刘据见状,虽然不能往外面跑,可以在内殿躲。

虽然还是会被刘彻捉住揍一顿,但是他可不想被动挨打,说不定消耗了刘彻的一部分精力,下手就轻了些。

刘琼、刘珏听说刘据被刘彻抽了以后,不怎么在意。

阿父下手有分寸,顶多就是皮毛。

不过刘据到底干了什么事,惹怒了阿父,让她们好奇。

……

次日,刘据为了给汲黯求情,不仅跪泣请求,还被陛下揍了一顿的消息传遍朝堂。

文武百官纷纷以一种看“妖妃”的眼神瞅着汲黯,眼睛是又酸又红。

也真是奇了怪了,陛下脾气不怎么好,汲黯的脾气也又臭又硬,总喜欢挑陛下的刺,陛下除了没给对方三公九卿的高位,日常对他多有包容,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也忍了。

现在他们的太子小小年纪也为汲黯做到这地步。

汲黯到底有什么魅力!

汲黯:……

好吧,就算为了太子,他也要去淮南郡一趟了。

……

就这样,刘瑶到达长安时,就听到刘据被打的事,而且还和汲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