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这样阿父更容易哄啊!

掖县,前身是东周时期的夜邑,又称齐东莱夷之地,属于东莱最繁华的区域,境域内有掖县、当利、卢乡等县,刘瑶的食邑经过这么些年的增长,与当利临近的掖县、卢乡也在她的食邑范围。

得益与盐业和冶铁业的发达,掖县整个地区经济、文化繁荣,其中以当利最富,她的公主府也在那里。

作为产盐重地,掖县可以说十分繁华,以刘瑶的标准,莱州距离繁华的距离还有些远,不过比起路上遇到的其他郡县,确实富许多。

掖县与当利的地方官得到消息后,这些时间一直在派人等消息,听闻刘瑶要回当利,从知道消息时,就开始修缮道路、整修河道、同时沿途驿站也要修整打理好,城内城外的治安巡逻也比平时要殷勤,当利周围别说盗匪,就连耗子洞都要掏几遍。

九月初,身为公主府长史,子燕先行一步,到达当利县,与当地官吏一起处理接待事宜。

次日,刘瑶与曹襄到达当利。

到达时,已经到晌午,蓝天碧水,飒飒金风,天高云淡,轻轻一嗅,能闻到混杂在风中的草木成熟的气息。

刘瑶走出马车,淡淡一扫,来接她的人不少,看衣着衣饰,权贵豪杰、商贾巨富、大儒名士都有。

“参见当利长公主!”当利县令带着众人向刘瑶行礼。

“免礼!”刘瑶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当利县令,姓宋,高高瘦瘦,眼底挂着青黑,不清楚是这两日没睡好,还是身子虚。

子燕:“启禀长公主,自从得知你要来到当利,宋县令等人可谓是诚惶诚恐,尽心整顿城里城外,当利百姓也十分配合。 ”

宋县令连连躬身,“ 长史过奖了,臣等位卑,不敢贪功。”

刘瑶闻言,轻轻勾唇,“宋县令受累了!本宫第一次来当利,诸位不必这般谨慎,平常心即可!”

在场的权贵巨富不着痕迹地看看了左右,眸中闪过精光。

当利产盐多豪富,对于各种消息灵通的很。

对于他们面前的这位长公主,大家可谓是知之甚详。

秦汉以来,对方是第一个出生就受封长公主,获封盐邑的,从小到大一直都备受宠爱,食邑几乎每年都有增长,以前只是当利,现如今快将掖县都划进去了。

现如今,卫家上有皇后,太子已立,卫青、霍去病同为大司马共掌兵权,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卫家更硬气的外戚了,而且陛下又亲自给大将军卫青与平阳长公主赐婚。

之前有谣言说卫青功高震主,陛下肯定会忌惮,可陛下后脚就给卫青赐婚,将国舅变成了姐夫,关系更加亲密,告诉天下人,他对大将军的信任。

而且长公主本身也不是绣花枕头,现今闻名西域的陶瓷、琉璃、玻璃……听说当年她的姨母丹阳侯造纸、印刷术也都有她的帮忙。

对于他们掖县或者当利影响较大的,就是长公主推出的焦炭还有高炉炼铁法,对于掖县的冶铁业影响很大。

还有刚推出不久的商税条例,据说也有长公主的手笔。

没办法,当利富裕,商业十分繁荣,对税赋比较敏感。

在商税条例没出来之前,大家听到的风声是缗钱令,要根据所有人的家产收税,现在的结果与之前可谓大转弯,所以大家相信其中有人插手,多半就是传闻中的长公主。

一个受宠、能影响到帝王的长公主,大家当然要慎重对待,恨不得将她捧到天上去。

要知道天下有三十多处置盐官,他们掖县有两处,因为长公主,他们掖县盐官的待遇在全国可谓是佼佼者,上面的人可精明了,担心长公主向陛下告状。

所以,今日这么多人前来迎接长公主。

……

除了接驾,宋县令他们还给刘瑶准备了接风宴。

这种应酬,刘瑶也不好推辞,还好时间安排在傍晚,给了她时间休息。

等到了自己位于当利的公主府后,刘瑶看着面前华丽的亭台楼阁、廊檐花厅沉默了。

子燕他们只说当利的公主府好,没说比长安的还漂亮,除了比长安的宅子小一些,也就仅仅……五百亩,这个公主府,她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住。

自认为大大……富婆的刘瑶也觉得心痛了。

尤其以现在的交通情况,她这个公主府用到的情况不多。

怎么想,刘瑶都觉得有些亏,幸亏今年回来一趟,否则还要再耽搁几年才知道。

不过当利这个公主府花费不太多,当年建造时,当地的商贾巨富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份力,感谢刘瑶对当利的庇佑,然后成品就变成这样子了。

听完缘由,刘瑶嘴角微抽,觉得住进去良心有些不安。

傍晚时分,刘瑶与曹襄出席了宋县令举行的接风宴。

刘瑶打算在公主府也办一场宴会,就算回报他们帮忙建造公主府。

次日上午,刘瑶与曹襄一同去了海边。

初秋时节,少了假日的燥热,海天连城一线,平静淡然,海风柔和。

刘瑶站在海边悬崖,抬手遮着眼帘眺望海面,波光粼粼的海面好似铺了一层碎银,迎面的海风带着湿咸的味道,也许几千年后,有人也站在她这个位置眺望海面,欣赏时代变化、山河馈赠。

刘瑶看着头顶展翅的海鸥,轻轻张开双臂,感受着崖上海风的拥抱。

一旁的曹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压根不敢眨眼,担心她不小心滑倒。

刘瑶遮着眼帘,注意远处海边有几艘小渔船随浪不断漂浮,顿时皱起了眉,又往远处看了看,即使较大的船,规模也有限,与她想象中能乘风破浪的海船相差甚远。

曹襄注意到她的目光,心头一紧, “阿瑶,海上危险,你不能去。”

“……呃,你想多了,你看他们那些船太小了,一个浪头过去,船都要翻了,如何能与大海抗衡。” 刘瑶指了指远处的海面,“阿狙,海中的宝藏可多了,不仅有数不尽的鱼获,而且穿越茫茫大海后,还能到达其他陆地,能寻到不少东西。”

“阿瑶想组织人出海寻宝?”曹襄拉着她,目露疑惑。

东莱郡地处沿海,兼具海陆优势,历来是求仙、礼神、方士、异士活动的重要地方,此地有不少有名的方士。

不过……

曹襄想起刘瑶对方士的嫌弃,以及动不动就提醒陛下远离方士,嘴角微抽。

陛下将当利给阿瑶做食邑时,估计也没想到对方变成了方士的克星。

“寻宝?”刘瑶刚想反驳,话没出口,又吞了回去,“寻宝”这个说法倒也没错 ,最起码曹襄没说“求仙”,“嗯,没错,在此方天地以外还有天地,不过中间被大海隔开,若想过去,只能造船。”

“陛下若是听到你这些,估计会以为你转性了!”曹襄不禁调侃道。

“我又不是开玩笑。”刘瑶懂他的意思,古人虽然知道有海市蜃楼,但是也相信海外有仙山,刘彻听说她要造船,即使她之前对方士不假辞色,估计也会怀疑她有寻仙问道的想法。

若是阿父将来打算一条道走到黑,那她只能顺应潮流,打不过就加入,抢方士的活来干,凭借她的那些知识打败那些方士易如反掌,到时候从阿父手中多诈一些资源发展造船,似乎也不错。

刘瑶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弄错路子了!

一个人的三观最不好纠正,就是对方还是一个千古帝王,她小时候果然还是被阿父给哄了,当个神仙公主好像要更轻松,不用解释,自有人给她圆谎,越是无法解释,反而她越有利。

当当当!

恭喜刘瑶还差一点就想通努力这么些年,没办法纠正刘彻三观的缘由了。

“阿瑶?”曹襄不知道刘瑶想到什么,怎么表情越来越纠结了。

“阿狙……”听到这声音,刘瑶苦着脸抬头,“我好像弄错了!”

曹襄:“?”

刘瑶懊恼地捶了捶掌心,“也许我更适合求仙、礼神,当方士。”

这样的话,轻松又自在,旁人也不敢得罪她。

曹襄:……

他睫毛颤了颤,有些哭笑不得,“阿瑶!你这是在开玩笑?”

刘瑶则是捏着秀气的下巴,深思道:“阿狙,你说我现在转业可以吗?就说我受东莱天地灵气所感,所以习得一身法术,你举得怎么样? ”

“……”曹襄着实愣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忍笑道:“阿瑶,你为何有这种想法?”

刘瑶理所当然道:“这样阿父更容易哄啊!”

曹襄无奈望天。

他就知道,陛下听到这话,肯定会炸毛吧。

刘瑶转身,抬眸看着天际飘逸如羽的白云,做了一个决定,“先给阿父写信试探一番,如果阿父接受,我就找几本书看看怎么当方士!”

曹襄:……

他不觉得陛下能接受。

……

刘瑶此次来当利,首先为了琢磨晒盐法。

之前她担心破绽太多,不好解释,毕竟她这辈子从未见过海,而是身为公主,平时穿衣服都要侍女伺候,许多繁琐事情,她压根没机会接触,所以一直想找机会回封地一趟。

现在想通了,还解释什么,大不了换赛道。

算起来,阿父的年纪也差不多到了。

若是阿父未来真的沉迷求仙问道,鬼神之说,那她也只能顺势改变了。

……

从制盐法子来看,盐可分为岩盐、 井盐、海盐、池盐。

池盐是最早发现的,通过盐池卤水蒸发形成,刘瑶上辈子记忆最深的就是青海的池盐,据说能够全世界人吃一千年。

井盐就是凿井抽取底下卤水,熬煮盐卤获得食盐。

岩盐则是湖或者海干涸以后,沧海桑田,也叫石岩、矿盐,用类似采煤的技术,从低下或者地面采得。

当利虽然有海,但是从海中获取食盐,目前是煎煮海水成卤水,然后再制盐,效率低,成本高。

刘瑶上辈子旅游时,曾经参观过海滨盐田,当时的向导有科普,如何淋卤晒盐,她还是记得的。

……

当利县的人发现,当利长公主与平阳侯来到当利后,一直在海边忙碌,听说是将滩涂犁耕成田,难道要种东西?

对于这种说法,百姓面面相觑,海边连根草都活不了,根本种不了东西,长公主确定不是在做无用功?

说实话,对于这种谣言,许多人一开始不信的,但是想到长公主锦衣玉食,不食五谷,看到海滨大片荒滩,生出此种想法倒也能理解。

秋季的海滨风高浪大,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凉,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晒盐的好时候。

与寻常人想的有些出路,晒盐最好的季节不是夏季。

夏季虽然气温高,阳光足,但是海滨空气湿度高,晒盐最好的气候则是春秋两季,人也舒适一些。

而刘瑶恰好赶上了深秋,虽然随着接近初冬,阳光有些不足,但是天气干燥,这些天的效果还不错。

所谓“晒盐”并不是直接收存海水晾晒,等着老天爷发力,得到盐卤或者海盐,古人也不傻,知道海水中的盐有多少。

盐田也不是随便在海边开辟一块地方就行的,需要选择阳光充足、风力适中的沿海滩涂或者内陆低洼地区,地势平坦、宽阔。

用堤坝或者沙堆围起盐田,防止海水外溢,并且划分成多个小池,便于管理。

然后通过潮汐或者人工方式,将海水引入盐田,在太阳和风的作用下得到海盐。

这种“平摊晒盐”对地形极其挑剔,但是产量高,耗费人力最少,可海边除了不要钱的海水,这种盐田不好找,刘瑶让人开辟的近百亩实验盐田中,符合的也就二十多亩。

所以刘瑶目前探索的晒盐法就比较繁琐一些,同样是建造晒盐的池子,但是纳潮的池子铺着摊泥和草木灰,这些东西容易析出盐晶,成为盐土,然后用刮片将这些盐土堆在盐池旁,用海水不断冲淋盐土,析出盐卤,之后将这些盐卤运到平地上晾晒,重复之前晒盐的法子。

后一种法子不挑地形,对应的效率低,出盐率低。

但是比起什么煮盐法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要更少。

可是即使再便宜,关于盐业的劳动还是又苦又累,这种晒盐法比种田更看老天吃饭,要看天气,逐海潮,而且长久从事盐业,对身体损耗极大,也因此,靠近海滨的盐民甚至不用服劳役。

比徭役还苦,可想而知了。

负责建造盐田老盐民赵五叔与刘瑶一同站在滩涂高台眺望着远处整整齐齐的盐田,看着盐田中析出的海盐,禁不住浊泪盈眶,颤抖着嗓音,唱起来那首他从小听到大的民谣,“世上有三苦,烧盐、打铁、磨豆腐……”

他们这些用海水煮沸制盐的盐民每日不仅要忍受海风的侵袭、太阳暴晒,还有海水腐蚀、灶火蒸烤,长久以来眼睛干涩,手脚也多有残疾。

现在有了晒盐法,他们这些盐户就轻松了不少,虽然还是会苦,但是比起之前的十分苦,即使弱了三分,他们也能尝出甜。

旁边的盐吏眉心微蹙,赵五叔平时性子谨慎稳重,在当利十分有名望,所以这次才给长公主推荐了他,谁曾想看到弄好的盐田,居然这么不稳重。

他赶紧偷瞄刘瑶,见对方面色淡然,似乎面上并无不快,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

刘瑶眺望远处的海面,绷着脸,心中后悔,若是她早日提出晒盐法,是不是这些盐民的日子就好过些。

不管如何,晒盐总比煮盐要轻松,尤其对海边的盐户,比煮盐的产量、效率、质量都要更高。

即使苦,苦味稍微淡了些,对这些人来说,日子也在变好。

刘瑶的声音几乎散在海风里:“阿狙,其实我能早些提出这些的。”

不过曹襄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世间事那么多,阿瑶也是人,不能面面俱到,只要弄出这法子,对于盐户来说,就不晚。”

赵五叔也缓过神,当即跪伏在地,喜极而泣,“不晚,不晚,长公主可莫要这样想,这法子对我等有生身之恩,不止我等,就是大汉子民都要感谢长公主!”

一旁的盐吏不断点头,心说赵五叔终于不糊涂了。

盐与铁都是大汉的命脉,现在长公主指导他们弄出了便宜的晒盐法,日后盐的产量高,价格会走低,对于百姓也是一项利事。

刘瑶:……

她只能苦笑,等到回去,给阿父上奏,让他对盐户多些照顾吧,让这些盐户少受些剥削。

等刘瑶的盐田出结果时,时间早已经到了十一月下旬,冬日的海滨冷风似刃,再加上风中的盐粒子,刮的脸生疼。

往年这个时候,沿海滩涂几乎是渺无人迹,毕竟风浪大,天又冷,而今年却与往年不同,滩涂上仿佛过节一般,不止盐户拖家带口,当地的达官显贵也都来了,毕竟这些人的产业都涉及到盐业。

现在有了新的制盐法,还是省钱省力的,他们岂能不来亲自看一下。

而当利当地的盐官令在得知晒盐法成功后,第一时间加急给长安送了奏疏。

刘彻看到当利的急报,一开始还以为刘瑶出事了,打开奏疏一看。

晒盐法……

阿瑶不愧是他的女儿,早知道她有这能耐,他应该老早带她巡幸东莱。

刘彻仔细看了当利盐官令的奏疏后,大笔一挥,短短月余,齐国、胶东、琅邪沿海三郡,凡是能有平坦沿海荒滩的地方,都被开发成盐田。

其实不用他说,盐业乃是重利,晒盐法有了成果后,第一时间就传遍沿海各郡,原先沿海那些无主没人要的荒滩一下子成了抢手货,价格涨了上百倍,有掌控滩涂的“海霸”想坐地起价,反而被当地盐商和盐户联合收拾,也算是另外一种成效。

而且因为此事,刘彻觉得大汉沿海只有三郡着实太穷了,就是为了盐,为了有更多的滩涂,他决定重新开启对苍海郡的开发。

公孙弘等人虽然觉得开发苍海郡收获不大,但是也比陛下想着打仗强,就不再说什么。

同时,刘彻没忘记嘉奖刘瑶,又给刘瑶增了两千食邑,一千金。

刘瑶在当利弄出了晒盐法的事情传到长安,长安百姓不断咋舌,说惊讶也惊讶,说不惊讶也不惊讶。

只能说不愧是长公主。

就是被贬回了封地,也能发光发热。

不过有人怀疑,刘瑶回当利之前,就已经琢磨出晒盐法了,现在公布出来,就是为了向陛下求情,祈求早日回到长安。

刘彻:……

猜反了。

目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想他的大公主了。

刘瑶从出生就未曾离开他身边,整日听她闹腾,这一下子离开了长安,他十分不适应,总觉得平时做什么都不是滋味。

之前刘瑶出嫁时,他都没有这感觉,这人一下子走了,看不到人,他怎么都不自在,虽说刘珏、刘琼这些孩子也得了刘瑶的“真传”,但是他还是想念他的亲亲女儿。

可……可他的大公主完全是个没心肝的!

他明明明里暗里都提醒对方弄出晒盐法,有大功。

所以,女儿,回来吧!

可是刘瑶那孩子仿佛眼瞎似的,送到长安的好几封信都不提这事,反而与他商议造船出海事宜。

她想干什么?

难道要跟着一起出海!

这事他万万不会答应!

……

刘瑶收到刘彻接连两封拒绝信,都是以没钱的理由,拒绝与她一起造船,顿时噘起了嘴,这人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夸了她好多,现在一提造船就拒绝,太让人失望了。

至于提前回去,她现在没有心思。

本身她是因过离开长安,才在当利待了三四个月,提前回去,影响不好,她可是为阿父考虑,说待一年,只长不短,绝对不会提前回去。

在确定刘瑶不愿意提前回去后,长安的刘彻就开始闹脾气了,具体表现在朝政挑刺、频繁发脾气、折腾刘珏、 刘据他们……

看到刘珏信中的这些吐槽,刘瑶觉得刘彻更像是更年期到了。

话说,男人也有更年期吗?

刘瑶对此不怎么清楚。

但是她知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时候,若是回去了,迎接她的可能不是老父亲的笑脸,毕竟她这个当事人回去了,对方的火气,估计就对着她发了,她才不这么蠢。

刘瑶不愿意回来,刘彻没法子,刘珏见状,殷勤去找刘彻,表示她愿意为父分忧,愿意去当利接刘瑶回来。

刘彻看着面前笑的有些谄媚的刘珏,嘴角微抽,“你也要去当利!”

“嗯嗯!”刘珏连连点头。

刘彻柔和一笑,“你也想阿瑶了?”

刘珏嘴角微瘪,用力点头。

她很想!

刘彻唇角弧度加大,面上欣慰:“以你们的姊妹情谊,一起在当利,朕一个别想喊回来了!”

“嗯嗯……嗯?”刘珏先是点头,察觉不对,连忙摇头否认,干笑两声,“阿父,你怎么能如此看我,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去寻阿姊回来!”

刘彻冷嗤,“寻阿瑶是真,‘回来’这事你能做主吗?”

“……”刘珏讪笑,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刘彻上下打量面前身量出挑的二女儿,眸光闪烁,突然有了一个新主意,面上重新换上一副和煦之色,“阿珏,你今年也十七了,年岁不小,阿瑶在你这个年纪,都嫁出去了。前些时间事情忙,现在朕有时间,你的婚事也是时候定下了。”

事关亲妹妹的婚事,刘瑶肯定关切。

刘珏:……

阿姊说,她年岁还小呢,不大。

再说长安也没有她满意的郎君啊!

然后刘瑶就又收到刘彻的信。

这次是为了刘珏的婚事。

刘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