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当然不是一个人进宫,他还带了与他一起投奔的几个裨王一同在未央宫外哭嚎。
公孙弘入宫以后,刘彻询问他为何抓匈奴商贩。
公孙弘与老实回答,因为长安的商贩也抓了,匈奴商贩不抓,律法不容,百姓也不答应。
还有就是他不想干了,自从在右内史的位置上待了以后,他老了十岁,天天要为那些达官显贵之间的龌龊事情头疼。
叫屈的浑邪王当即大怒,大手指着公孙弘的鼻子骂他是小人,不尊重匈奴。
公孙弘面露苦涩,眸中却闪过冷意。
这个匈奴王真以为他有了汉侯的封爵,就能在面前作威作福了。
刘彻见浑邪王这般无礼,脸色顿时黑了,公孙弘乃大汉重臣,深受他信任,匈奴人果然狂悖无礼,一点点也不懂得礼仪和感恩。
他想起汲黯、刘瑶之前的话,匈奴奸猾犹如恶狼,一旦喂饱了他们,可能会让大汉反受其害。
汲黯来到宣室殿时,正巧听到浑邪王的声音,当即暴怒,立刻冲了进去,毫不客气地指着浑邪的鼻子骂。
……
你们匈奴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蛮夷胡虏,一直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现在穿着衣服还是不改本性,过往在草原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天天欺负边陲的百姓,大汉对你们厚待,你们还不知感恩,得寸进尺。
要他说,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反正养着也是祸害,不如将这些匈奴俘虏都送给将士们当牛做马,若有反抗的,直接杀了就是……
而且汲黯顾念浑邪王学问不好,没咬文嚼字,直接用让他能听懂的白话骂的。
浑邪王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劈死汲黯,奈何他的武器早就被卸下,而且大汉皇帝还在他面前。
公孙弘见状,挤在两人中间,嘴上劝着汲黯莫要冲动,两手却箍住浑邪王的手臂,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汲黯见状,骂的更起兴了 。
浑邪王也不甘示弱,一开始用汉语与汲黯吵架,不及对方嘴皮子利索,于是就用匈奴话,两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
中间的公孙弘被吵的脑瓜嗡嗡响,尤其浑邪王身上那股味,即使他年纪大了,也着实受不了。
殿外哭嚎的几个裨王听着里面的动静,知道浑邪王落了下风,在外开始大吼着用匈奴话给浑邪王助威呐喊。
……
“大王,我等在外,只要你一声令下,一定冲进去帮忙!”
“大王,可不能磨灭我们匈奴的威风!”
“浑邪王,杀了那些汉人官员!”
“撕烂他们的嘴,看他们还敢说我们!”
“浑邪王,一定不要输,咱们已经输了一次,可不能输第二次。”
……
有懂匈奴话的羽林卫小声向身边同僚解释。
羽林卫众人冷冷地看着这群闹腾的匈奴人。
若不是陛下要求,他们岂能容他们在未央宫殿前放肆。
……
而坐在龙椅上的刘彻巍然不动,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汲黯飞扬的唾沫星子。
不由得担心汲黯会不会口渴。
“尔等莫要冲动。”刘彻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
旁边的莫雨看了看场中的热闹。
咳……大概是陛下的声音太小,汲黯、公孙弘、浑邪王他们吵得太忘我了,一点克制都没有。
忽而,一名内侍小心摸进来,看了看殿中的热闹场景,又犹豫地看了看莫雨与刘彻。
莫雨注意到他的眼神,给他使了眼色。
内侍摸到他身边,附到他耳边,轻声道:“中常侍,冠军侯来了。”
莫雨惊诧,“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有事?
“怎么了?”刘彻注意到他的模样奇怪,有些纳闷。
“陛下。”莫雨躬身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冠军侯进宫了 。”
“!”刘彻看了看以一敌二的浑邪王,眉心一跳。
现在已经够热闹了,霍去病再来,不会将匈奴人给吓坏吧。
想到这里,他给莫雨使了眼色。
莫雨躬身,声音稍微扬高:“陛下,冠军侯请求入宫觐见!”
浑邪王动作一僵,推攘公孙弘的手臂仿佛被烫到一般,连忙后退,怒不可遏地看向汲黯:“你们这些汉人欺人太甚!本来经商就是皇帝的命令,你们不听他的话,这是不尊皇帝,在匈奴,要杀头的。”
汲黯冷哼:“漯阳侯,谁说我等不尊陛下,分明是你等不尊陛下,既然降了大汉,理应遵从大汉的律令,况且公孙弘将双方抓了,一视同仁,我们还未叫屈,你喊什么。”
浑邪王怒目,“我们这些勇士离开草原,来到长安,这里没有牛羊、没有草地,什么都不让我们做,难道让我等饿死?”
“呵呵……都说匈奴人凶猛,汉人没了牛羊和草地都能活,你们反而不能活。”汲黯冷笑一声。
公孙弘:“二位、二位各退一步,大家同朝为臣,莫要伤了和气。”
汲黯与浑邪王异口同声道:“我与他没和气!”
公孙弘:……
就在这时,刘彻突然发现殿外那些匈奴降王的哭嚎声一下子没了,正纳闷呢,就听到内侍高声喊道,“冠军侯觐见!”
浑邪王傻眼:“霍去病这么快就来了!”
片刻后,霍去病大步流星地进来,先向刘彻行礼,“参见陛下!”
刘彻笑道:“免礼!你这个混小子怎么想着进宫看朕?”
霍去病见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臣想陛下了,怕陛下将臣忘记了。”
“哈哈哈!朕忘了谁,也不会忘记咱们的冠军侯!”刘彻扬手指了指他。
这小子没说真话啊。
霍去病嘿嘿一笑,转身看向浑邪王,冲他拱了拱手,“浑……漯阳侯好久不见!听说你在长安过的可舒服了!”
浑邪王干笑两声,“冠军侯说笑了,说笑了。”
寄人篱下,能有什么舒服的。
汉人皇帝做事还是不够爽快,若是再折腾个两三回,就不要怪他逃回匈奴。
浑邪王看向刘彻,“陛下,此次我觉得应该长安的官吏不清楚,还请你将相关政令再重申一遍,防止再次发生这种误会,我等是诚心降汉,也请陛下与诸位善待我等。”
汲黯偏头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人总是得寸进尺,他们大汉对这些匈奴降人还不够宽仁吗?
刘彻则是和缓一笑,“漯阳侯误会了,尔等只要诚心投降大汉,都是朕的子民。”
说完,命人给浑邪王赏了一堆东西,还送了两坛珍藏的西域葡萄酒。
这些东西确实暂时安抚了浑邪王。
看在刘彻的面子上,浑邪王不打算与汲黯、公孙弘计较,他打听过,汲黯这家伙平时连汉人皇帝都骂。
若是有人当面骂他们匈奴单于,早就被拖出去挖心剖肝了,真是不懂这些汉人。
……
刘瑶到达时,宣室殿内已经其乐融融,浑邪王拿了赏赐,加上刘彻许诺释放所有匈奴商贩,事情已经解决,不想与霍去病共处一室,老早就溜走了。
有霍去病在一旁插科打诨,汲黯也不好对刘彻“秋后算账”。
刘瑶扫视一圈,有些失落,“怎么走了!”
“没让你看上热闹,是朕的过错!”刘彻似笑非笑道。
现在他知晓霍去病是谁喊来的了。
刘瑶面露无辜,“阿父这是什么意思?儿臣也是担心阿父被匈奴人欺负!”
刘彻冷觑,“你是担心朕被欺负,还是担心汲黯、公孙弘他们?”
刘瑶轻咳一声,“天地良心 ,儿臣是担心阿父被这事给气坏了。”
刘彻不信:“你真是这样想的?不是想看朕的乐子?”
“哪能啊!”刘瑶嘴上这样说着,面上的心虚却一点都不遮掩。
刘彻:……
刘彻刚刚答应浑邪王,释放所有匈奴商贩,但是汉人小贩的处置没有说,总不能独留他们治罪。
汲黯:“难道陛下要苛待自己的子民,来向匈奴人证明你有多仁厚?”
刘彻:“……咳,现在长安城内人人对匈奴恶之,偏偏那些人与他们做生意,以前肯定已经有资敌行为,若是有无辜者,朕自然会让人将他们放了。”
汲黯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合着刚刚他光骂浑邪王,让陛下觉得自己没错,“陛下,匈奴这等又穷又恶的人,凭什么要给他们厚待,这些人每个人手中都沾有我等边陲子民的鲜血,还是陛下觉得这些还不够,让地方官吏和大儒下令给他们一人陪三个美人不成?”
刘彻:……
他没昏到这地步,可是又说不过汲黯,只能拿起奏疏,装作忙碌的样子,同时给一旁看戏的刘瑶、霍去病使眼色,让他们哄一下汲黯,或者劝汲黯离开。
公孙弘见状,温声道:“汲黯,你莫要逼陛下,依我看,此番浑邪王率领数万部众降汉,让人瞩目,陛下优待他们,也是给匈奴其他部落看的,以后大汉统一天下,双方也能更好相处。”
“对匈奴优待我赞成,但是不能个个都优待,忠诚大汉,诚心投降的优待没错,浑邪王这等,不值得。”汲黯还是不赞成。
他担心,大汉最后喂养出一群白眼狼。
公孙弘闻言,也合上嘴,他能说这些,也是为陛下说的,不代表他的个人意见。
刘彻见他熄火,看向刘瑶,“阿瑶,你也赞成? ”
刘瑶两手一摊,“阿父,古人云,除恶务尽,儿臣觉得一味的优待拉拢不了人心,张弛有度,才是训狼的手法。 ”
主要她知道这一批匈奴真的没几个好好过日子的,对于匈奴这种以强为尊的部落来说,骨子里就写满了“凶悍”与“掠夺”,只有将他们彻底打服,让他们从骨子里畏惧,才能让其安分,否则只会招惹祸患。
刘彻见她没戏,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当即拍了拍胸脯,“陛下放心,有臣与舅父在,一定会将匈奴人全部拿下,无论他们重建王庭几次,臣就端几次,让他们不敢进犯大汉。”
“……”刘瑶背对着他,默默碾了碾鞋,克制自己踩他的冲动。
还敢许诺,首先你先保证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刘彻见刘瑶表情有些微妙,似乎不怎么高兴,疑惑道:“阿瑶?”
刘瑶扯了扯嘴角,“阿父,你有舅父、霍去病这两个大杀器,对于匈奴平常心对待就行,不必厚待,咱们也没那么多钱。”
汲黯一听,立马点头,“陛下,长公主说的没错。”
刘彻按了按眉心,“朕知晓了,你们不用这般催促朕。”
……
汲黯见状,趁机与刘彻商议给那些匈奴人封爵和食邑。
他打听到,陛下预计给匈奴降人的封爵又三十多个,要知道河西大捷,陛下册封的将士侯爵也就这么多 ,所以怎么着也要削减一半。
而且陛下还打算给将河南颍川等富庶地域送给他们当封邑。
这些匈奴降人侯爵,本来就是贪生怕死之人,现在一朝改换门庭,将要占领大汉最富庶的土地,收取大汉子民的赋税,会寒天下人的心。
刘彻没想到汲黯打听的如此清楚,顿时斜眼看了看莫雨等人,这等消息传出去,看来未央宫要惩治一番了。
莫雨躬身连连告罪,额头满是虚汗。
刘瑶当即不满,眼含谴责,“阿父,你可知若是这些人中如果怀有异心,得到了大汉山川地理详细舆图,或者将大汉的神兵利器偷运回草原,对大汉有多大的伤害?”
刘彻不语。
刘瑶见状,嘲弄一笑,“真是稀奇,那些匈奴人晚上睡觉时,想到自己用马刀都砍不下的财富与土地,被阿父拱手相让,会不会乐死?呃……阿父,有时候太热情,得不到对方的心,你要有耐心。”
“阿瑶!”刘彻沉声警告,额角青筋开始蹦跳,这孩子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他环顾一圈,冷嗤一声,“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说的大义凛然,那你们觉得将他们分到哪里?”
汲黯:“漠北大片荒地可用。”
刘彻嘴角直抽,“汲黯,你若是不想说,可以滚出去。”
漠北那是荒地吗?而且现今也不是大汉的疆土。
汲黯见状,想了想, “漠南的草地辽阔,匈奴生来就住在草原,到了其他地方也不适应,可将他们分散安置在漠南地区。”
刘彻瞪眼, “将他们安置在草原,与将鱼儿养在水里有什么区别?他们若是想要造反,朕如何防备?”
果然是不通兵事的读书人。
“说的将他们分在中原,阿父就能防备似的。”刘瑶撇嘴轻声吐槽。
刘彻:……
刘瑶见刘彻射过来的眼神凉飕飕的,轻咳一声,“阿父,说不定在熟悉环境中,那些人造反还晚些,等到将匈奴人彻底灭了,他们也就死心了,但是你若是换了环境,这些人估计不会老实。”
刘彻不想搭理她,“霍去病,你觉得呢?”
霍去病抱拳道:“陛下放心,若是他们敢造反,臣一定将他们剥皮削骨,后悔活着。”
最后刘彻想了想,决定将浑邪王这行人的封地安排在边陲郡县或者漠南,至于其他方面,多给些金银,赏些美人就能安抚了。
阿瑶说的没错,现在他手中宝贝多得很,如果真被不可靠的匈奴降人得了,他要呕死的。
虽然在汲黯的心里,不应该给浑邪王他们一根毛,但是比起之前,陛下已经让步许多,他不好咄咄逼人。所以离开时,难得给了刘彻好脸色。
出了未央宫,霍去病见刘瑶神清气爽,眸光微转,笑道:“阿瑶,你可知我军为何大多春日对匈奴开战?”
刘瑶闻言,白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稀奇事吗?草原冬日缺衣少粮,战马牛羊消瘦,不这个时候去,难道要秋日去?”
“哈哈哈!阿瑶果然懂!”霍去病放声大笑。
刘瑶见他笑的这么欢畅,招手示意他上前。
霍去病想了想,自己刚才在宣室殿内没惹她,所以就放心上前。
刘瑶板着脸,“霍去病,大汉需要你,我看你刚才的笑声有些虚,回去好好养身补一下,不过不明来历的丹药、补药不能吃,懂吗?”
霍去病面色一囧,“我虚?”
他虚什么虚,这人是不是没看到他来到未央宫时,将那些匈奴裨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怎么?你不信?”刘瑶当即眉一横,“算了,此事我回去与姨母和张苒说一下。”
霍去病:……
霍去病没怎么当真,不过这话被宫门口的内侍听到了,刘彻一听,连忙派太医署的人去给他诊治,一连派了好几拨太医。
卫少儿见状,拘着霍去病没让他出门,让他好好静养身体。
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是此次前往漠北打仗,这人也受了好几次伤,没有时间好好休养,阿瑶提醒的事情总不会出错,而且此番战役,冠军侯已经出足了风头,无需再过高调,好好养病即可。
然后消息不知怎么的,过几日后,就成了浑邪王在宫中将冠军侯气伤了,长安百姓一听,本来匈奴降人之前在长安就已经拉了一波仇恨,现在又出了这事,一时间变得人见人骂。
刘彻见状,趁机将封地的事情定下来。
打算先给几年时间过渡,若是有安分守己的匈奴人再重用,若是贼心不死,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后来,刘彻还给浑邪王送了三名有名的方士,在民间以炼丹闻名,让他也体验一下中原贵族的修仙养生日子。
浑邪王则是十分高兴,表示会善待他们。
刘瑶:……
等浑邪王离开,刘彻见她面色如常,有些没忍住,“阿瑶,你就不好奇吗? ”
平日这孩子不是一直对方士、术士这些东西很敏感吗?
刘瑶唇角一翘,笑容得体优雅,“只要阿父不自己用,阿父就是送与儿臣,儿臣也欣然接受。”
听到这话,刘彻唇角一抽,“送给你,才是暴殄天物。”
“阿父……什么叫‘暴殄天物’?”这话刘瑶可不认,还有将方士交到她手中,更能发觉他们更大本事的人吗?
既不让他们作孽,又能让他们做事,有什么不好的!
“咳!朕的意思说,这世间万物都有其规律,对于方士、术士,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刘彻觉得刘瑶这种想法太过武断了,比如她自身就没办法解释。
他所谓的解释,不包括以前的那些胡言乱语。
刘瑶轻轻弹了弹细腕的玉髓镯子,轻瞥道,“阿父不信,可以继续找,反正甘泉宫就在那里,我也好奇,有没有这等奇人。”
说起甘泉宫,刘彻又头疼起来。
不是因为刘瑶,而是刘珏。
这孩子这两日向他讨钱。
他这才知道刘珏平日练兵有多费钱,那些兵卒吃得好、用的好,穿的好,一个看着当然比其他兵卒更有精神头,以前两百多人还不明显,这一下子扩增了五倍,消耗看起来就大了。
一开始他还想全军推广,现在看来,着实打不住。
刘瑶听完刘彻的吐槽,同样无奈,“阿父,练兵当然要费钱的,你觉得花钱多,那是因为给其他兵卒花钱太少了,没理由当兵不让人吃饱饭的。”
刘彻:“单是吃饱饭,朕还能供应得起,但是你算算,刘珏给她手下的兵配备的甲胄、武器、衣服,哪个不是最好的,还专门弄了好几件,普通百姓一年到头也就一件衣服,她的虎卫顶别人好几年了。”
其实他的话说的也有些虚,若是让大汉兵卒都敞开怀吃,军需压根跟不上。
刘瑶眨了眨眼:“阿父,那你是什么意思?”
刘彻则是狡黠一笑,两手一摊,“你回去告诉刘珏,钱的事朕是没办法,只能让她自己解决,若是养不起,那只能减人数了。”
他倒要看看这姐妹俩怎么解决。
刘瑶:……
……
刘瑶回去后,将这事与刘珏说了。
刘珏顿时跳起,“我要和阿父论理!”
“论什么论!阿父又不会产金子!”刘瑶拉住她,“你急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
“阿姊,这虎卫若是咱们的,我肯定不会向阿父要钱,明明是他允诺的,就是故意难为我,明明前段时候对那些匈奴很大方,要我说,还是汲黯骂他骂的不够狠。”刘珏愤愤不平,气的直跺脚。
刘瑶叹气,“也许阿父就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大方了,现在才捉襟见肘。”
刘珏噘着嘴,“那怎么办?”
总不能真让她们自己出钱吧。
刘瑶见小姑娘愁眉苦脸,捏了捏她的脸蛋,“急什么,既然阿父这样说了,我也没办法,咱们也只能靠自己了。”
刘珏疑惑:“靠自己?真要我们出钱?”
刘瑶晃了晃手指,神秘一笑,“当然不,我们未来不止不出钱,还好赚阿父的钱!”
刘珏:?
让阿父心甘情愿的出钱。
这可是阿姊的强项。
可是她手下都是兵,不是工匠啊!
刘瑶右手一抬,子燕送上一副卷轴,“你看看。”
刘珏接过卷轴打开,上面写着“虎卫军武器装备研发署”。
“如何?”刘瑶含笑问道。
刘珏挠了挠头,老实问道:“真能行吗?”
刘瑶摸了摸她的头,“自然,你要相信自己,阿珏,你也知道,打仗拼的不仅是战术战略,还有武器装备、军需物资,这些东西有时候更能决定战场胜负。弄出这些,你与阿父说话时,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上战场杀敌,她总觉得刘珏实现的可能性不太大。
即使上了,也多半不会如霍去病、曹襄他们那样上一线,所以还是要给妹妹再树立一个新目标,日后这些,也能为她在朝中抢到话语权。
而且,甘泉宫这个位置也不错,甘泉宫中还圈着一群这些年下面郡国送上来的方士,物尽其用,在从宫中的工官调一些工匠,虎卫军武器装备研发署就能开工了。
□□还未研究,正好可为研发署打响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