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要挑刺,说的好像只有他会似的。

刘彻也是这般想到。

对于王夫人之兄,他此时是万分嫌恶,不管他是好心还是恶意,王夫人与刘闳都受他残害。

所以次日,他就下旨将王夫人之兄王建投入大牢,命人严审,谁知道王建的心思是不是另有所图。

当然此事低调进行,没让人宣扬出来,尤其是王夫人那边。

自从王夫人生下刘闳后,身为她唯一的兄长,王建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被刘彻赐了官和大宅子。

廷尉寺连夜到府拿的人,据说王建当时吓得爬都爬不起来,是被人拖走的。

王建胆子小,廷尉寺的官吏只是稍微一吓,就将有的没的都一股脑地秃噜出来,不仅说了他的事,还有往日贿赂他、与他交往想要得到实惠的那些达官显贵、巨富商贾,至于项阴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吐了出来。

说实话,廷尉寺的官吏从来没有打过这么轻松的仗。

可谓是没费吹灰之力。

廷尉寺的廷尉监进宫送奏疏的时候,正巧遇到大将军卫青从未央宫出来,连忙行礼。

卫青向他拱了拱手,和煦一笑,然后淡然离开。

廷尉监看着对方的背影,想起他们的审问的王建,轻啧两声。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卫皇后的运气,同为国舅,卫家人才济济,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与卫家一比,王夫人的母家只能算是萤火之光。

不,萤光算不上,最起码萤光还能照亮些许黑夜,而王建却只能拖王夫人后腿。

之前王夫人诞下二皇子后,朝中有人猜测,陛下为了平稳局势,说不定会扶持二皇子一族,尤其卫青被封大将军后,有人就觉得,为了一族安稳,卫青与卫家应该更加低调谨慎,而王夫人一族怕是要崛起。

甚至他还听说,大将军身边有人担心卫皇后失宠,劝他贿赂王夫人,这样才能稳固卫家的地位。

而现今,两年过去,卫皇后所生之子立为太子,卫氏又崛起一个冠军侯,可谓是后继有人,而王夫人那边,先不说闳皇子的身子问题,单说母族实力,就不能相比。

宣室殿内,刘彻面无表情地看着廷尉监呈上的东西。

……

王建一开始以为是王夫人在宫中闯了祸连累他,一开始想着如何比推脱,后来得知是他送进宫的大夫惹了大祸,害了刘闳、王夫人,吓得面无血色,最后就什么都招了。

根据廷尉寺的调查,项阴确实会些医术,但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顶多算是运气好,外加会忽悠而已,他们这些时日去调查过经项阴诊治的一些人,其中有一名三岁孩童出现了与刘闳一样的症状,其家人曾经想要再请项阴复诊,不过孩童没坚持到项阴上门,就夭折了……

民间孩子夭折的多,各种意外都有,谁也没有朱砂这方面想,甚至现在许多方士炼制金丹时,都将朱砂当成必备配药。

等刘彻看完,廷尉监小心翼翼看了他的脸色,“陛下,臣想问,王建之事如何处置?”

按照律法,伤害皇子,轻则腰斩,重则族诛,但是王建乃王夫人之兄,难道真要按照这样处置?若是王夫人知道了,恐怕要哭死吧。

刘彻沉着脸,“按律施行!”

廷尉监心中一咯噔,最终躬身道:“诺!”

他很快就平复心绪,被判斩刑无碍,只要能用钱赎罪就行,就看王夫人那边能使多少力气了。

对于王建的处置,暂时压着消息。

所以宫里宫外,在无有心人的传播下,大部人不知道。

刘瑶也不怎么关心,刘闳的吐血找到了源头,知道是朱砂之毒,刘瑶趁此机会给身边人科普,向他们宣扬了汞和铅的危害。

她发现,比起汞,更应该提防的是铅,铅耐腐蚀,用作容器,没有青铜的异味,许多人都喜欢,而且铅熔点低,稍微加热,就能溶解,简直是要人命。

刘瑶这些日子,一直在总结一些医学小常识,交给太医署研究,让他们帮忙宣扬出去。

一月后,刘闳的身子渐渐好转,不过因为这一月的折腾,加上夏衣单薄,有些大头娃娃的感觉。

而王夫人也得知了王建被判了斩刑的事情,当即就晕了过去。

此事之后传遍朝野,刘瑶听到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阿父这次居然如此狠下心。

至于人会不会真的斩了?

刘瑶也不肯定,就看王夫人如何求情,看看能不能将人赎回去。

王夫人那边醒来以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当即就去找刘彻求情。

不过王夫人到了未央宫,刘彻并没有见她,由着她在外面跪着。

弱质芊芊的美妇人跪在宫门口泫然欲泣,为她唯一的兄长求情,语气不癫狂、声音凄婉,字字都是情谊,这也是刘彻让她能跪在外面的原因。

当然前提是,王夫人没有用刘闳做挡箭牌,这才让刘彻有了耐心。

等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示意莫雨出去劝人。

莫雨苦着脸。

与王夫人这样的聪明女人打交道一点也不轻松,而且若是陛下不管的话,王夫人就要去椒房殿了,到时候又要麻烦皇后。

主要是皇后身边的公主、皇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陛下只需要对付王夫人,真推给皇后,他至少要对付长公主和诸邑公主,事情闹大了,那就是四人一起上了。

“陛下,王夫人既然知错了,不如就请她进来,听她如何说?”莫雨干笑两声。

心说,他义父给自己取名“莫雨”,就为了让他谨言慎行,现在能做到这地步,也是为了陛下与皇后着想。

“王夫人什么时候攀上了你?”刘彻眉梢一冷。

“陛下这话可吓坏奴婢了,奴婢不敢!”莫雨身子躬的更加谦卑了,他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刘彻眼神扫了门口方向,“知错还不去做。”

莫雨:……

……

到了内殿门口,王夫人见莫雨出来,面色一喜,眼含期待,“中常侍,陛下……是不是应下了?”

莫雨面露尴尬,声音温柔的能化成水,“王夫人,陛下体恤你身子弱,宫中还有小殿下要照顾,所以,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王夫人呆住,“陛下,陛下不愿意见我!”

莫雨又柔声解释,“王夫人,你也要为陛下想想,闳皇子也是他心肝,现今……唉,咱们也要给陛下时间。”

王夫人两行清泪划过,“中常侍,兄长虽愚钝,可对我疼爱有加,若不是担心闳儿,他也不会费心请项阴入宫,谁知却是引狼入室,我的闳儿!呜呜……求陛下宽宥他一二吧。”

莫雨摇头,陛下平生最恨蠢人办蠢事了,而且他也听了审讯经过,这个王国舅拿不上排面,闳殿下出生还没几年,他就靠着闳殿下与王夫人敛了不少财。

王夫人见他这样子,偏头用袖子掩着唇,无声的泪又落了下来。

话已经带到,莫雨该劝的已经劝了,若是王夫人不那么聪明,认死理些,事情还好处理些。

莫雨心中这样想着,到了内殿,恭敬道:“陛下,”

“人走了吗?”刚刚莫雨的话他也听到了,刘彻见外面不再说话,有些担心。

莫雨:“王夫人还在外面呢。”

刘彻轻哼一声,拿起奏疏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外殿又传来王夫人的声音,“妾身让陛下为难了,这就告退!”

刘彻闻言,吩咐道:“莫雨,王夫人体弱,又中了朱砂毒,你选些补身的东西送到建阳殿,再送二十匹锦缎。”

莫雨;“诺!”

……

王夫人前脚才回到建阳殿,后脚莫雨就过来了,看着他送来的东西,泪盈双目,强压着酸涩,“多谢陛下赐恩!”

陛下为何不能将这份仁慈分给她的兄长一丝呢。

莫雨见状,只得宽慰道:“王夫人,陛下对你和闳皇子的关切,咱们都清楚,此次项阴之事,着实气到陛下了,你救别难为陛下了!”

王夫人:“可若是无了阿兄,妾身的父母何人能尽孝,闳儿也没了舅舅。”

莫雨叹了口气,“奴婢也没办法啊!”

王夫人:……

这就是陛下想对她说的吗?

等莫雨走后,她在正殿坐了良久,直到刘闳的呼叫才将她惊醒。

最终,她望了望椒房殿方向,默默咬了咬唇。

次日,莫雨派人一直看着建阳殿的内侍就来给他回话,说王夫人带着闳皇子去了椒房殿,心中叹了一口气。

当天下午,卫子夫就来到未央宫给王建求情了。

竖日,刘瑶先收到王夫人带着二皇子想要卫子夫为王建求情的事情,才进宫,又收到消息,说陛下允许王家人赎罪。

刘瑶:……

未央宫中,卫子夫见她噘着小嘴,打趣逗弄道:“谁惹了咱们长公主了?”

刘瑶瞅着她,“阿母,阿父不想杀人,一开始就罚一下不就行了,折腾一圈,不觉得麻烦吗?”

“你啊,还是太小。”卫子夫拉过她的手,“陛下这是为我好!给我送人情呢!一些事情,主动做和旁人求你做,得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刘瑶瘪嘴,“可你也欠了阿父的人情!”

本来就是王夫人与刘彻的事情,何必让阿母卷进来。

这么一算,还是阿母亏了。

卫子夫闻言,面上疑惑地眨了眨眼,“可以这么算吗?”

“当然!人情债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刘瑶说到这里,生气地握紧拳头,仰天怒喊,“阿父这个奸商!”

“噗呲——”卫子夫忍俊不禁,抬手扯住自己女儿愤怒的小拳头,“好了,好了,有阿瑶心疼我足以,再说,此事影响没那么大,也没那么重要,陛下不过是不想主动赦免王建。”

但是又不能真将人斩了,毕竟王夫人就这一个亲兄,而且现在人家还生着病,还要养育刘闳,若是因为此事忧虑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刘瑶:“哼!”

卫子夫见她这样,拉着她警告,“你可不能因为此事去烦陛下。知道没?”

“……”刘瑶对上她认真的眸子,委屈地看着她。

卫子夫素手轻轻抚平女儿秀气的眉心,“阿瑶,乖!”

刘瑶:“……哼,便宜阿父了!”

……

之后,刘瑶听说王建的家人花了好大一笔钱,将其赎了出去,就连赏赐给王建的宅子也被收回去了。

除了他,那些日常贿赂王建的达官显贵与商贾也一个个被调查捉拿,因为有王建的口供和指认,一个个只能自认倒霉,拿钱赎罪……

刘瑶遇到桑弘羊时,对方告诉她,按照新币,由王建引起的这波赎钱至少有三十万钱。

刘瑶:……

她就知道,不过现在不怎么缺钱,这种赎罪钱就不能废除吗?真不想杀,可以换个罪罚,何必要多此一举。

桑弘羊讪讪一笑,陛下这样做也是在补充国库,按照陛下三年一小仗,五年一大仗的习惯,以金赎罪筹集的钱很快就被耗空。

刘瑶见他这样,不打算难为他,直接问当事人。

刘彻闻言,语气有些敷衍:“等匈奴灭了再说!”

说起这个,刘瑶想起她那些年被刘彻藏起来的工匠,“阿父,现在阴山已经收入囊中,我的玻璃研究可以升级吗?”

然后,刘彻语气不变,“等匈奴灭了再说!”

“……”刘瑶脑门青筋直跳,有这么敷衍人的吗?

大概察觉她的怒火,刘彻坐直了身子,面露关切,“阿瑶啊!最近在宫外舒服吗?可有人欺负你!”

刘瑶:“……还好!”

刘彻:“长姐对你如何?”

刘瑶面无表情:“还好!”

“……”刘彻眉梢微扬,“曹襄那小子欺负你吗?”

刘瑶表情不变,“还好!”

让他也体验一下被人敷衍的感受。

旁边的莫雨默默后退一步,远离“战区”。

刘彻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刘瑶亦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偏头乖巧道:“阿父?”

刘彻:“阿瑶,玻璃一物本身就是珍品,即使需要远售西域,现在的生产已经足够,千里眼乃我朝利器,若是流落到外族手中,对大汉并无好处,此物也不适宜在民间流传。朕有些好奇,你要将玻璃弄成什么样子?”

“弄成什么样子?”刘瑶偏头想了想,指了指宣室殿上方安装的小块玻璃窗户,“自然让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都能挂上玻璃。”

“……你这想法。”刘彻有些为难。

她这想法实在异想天开了,现在的玻璃价比黄金,未来就是生产多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仍然是奢侈。

他一个皇帝都不敢承诺让全天下百姓能丰衣足食,他的女儿在想着让大家都用上玻璃,这目标太高了

想到此,他故意板着脸,“阿瑶,你要记住,对于百姓,他们就不稀罕你的玻璃,他们想要的衣食无忧,吃饱穿暖!”

“……”刘瑶顿时语塞。

阿父说的没错,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连“吃饱穿暖”这种基本需求都没法实现,玻璃什么的东西,对他们太奢侈了 。

欸……不对。

刘瑶唇角微抿,不满地看着对面,“阿父,让百姓吃饱穿暖是你的事情。儿臣卖玻璃,给国家交税赋,凑军费,这些还不够吗?玻璃的研究前景广大,你不能因为一些顾虑就扼杀了它的发展。”

“等百姓能买得起玻璃的时候,他们一定已经丰衣足食了。”刘瑶扬了扬拳头,冲着他微微昂了昂下巴,“阿父,你不要将自己压力丢给我,我很难的。”

刘彻见状,缓缓点头,薄唇微勾,“朕还是那句话,等匈奴灭了以后,你现在不是在研究水泥吗?朕听闻你难为工官令,让他给你做个碎石机,研究出来了吗?”

刘瑶:……

研究出来的话,她早就拿出来炫耀了。

刘彻:“你不是说棉花可以纺布吗?你不自己研究,怎么将这难题交给子夫了?她忙着打理后宫的事情已经很忙了 ,你身为子女应该体谅她!”

刘瑶:“……纺布的事情,我也劝过阿母,她不听劝,阿母听你的话,你都管不了,我就更管不了了。”

她没接触这些,阿母出身平阳公主府,对纺织等技艺十分娴熟,所以得知棉花也有可能纺织成布的时候,一直在研究这个。

刘彻闻言,与她大眼瞪小眼,最终放弃这个问题,“听说你还让人给你弄出一个比马车还大的铸币机?”

“呃……”刘瑶张嘴欲解释。

这不是没研究出来吗?再说现在的铸币工艺技术水平有些低,不好与民间拉开太大差距,她也是为了朝廷好。

刘彻:“你算算,你这是一心几用了,平日这些难道都不够你忙的吗?”

“嗯……”刘瑶眼珠子转了转,抿了抿唇。

刘彻乘胜追击,“还有,你现在也是为人妻了,对曹襄好些,不能光摆公主架子,你们是夫妻,朕身为你的君父,不好对你婚后事情说什么,但是也要做些样子,别让朝野看笑话。”

“阿父!”刘瑶这下真的毛了,有这样说自己闺女的吗?

她与曹襄现在相敬如宾,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他要看看她给他上演一出大汉虐恋情深吗?

“哼!”刘瑶俏眉一横,也不客气道:“阿父,你光说儿臣,西南夷的路修好了吗?我看你派去的官员不怎么管用,要不要我将司马相如借给你?”

“……”刘彻墨眉微扬,两手一背,他倒要看看刘瑶还敢说什么 。

刘瑶:“阿父,朔方郡的长城你说要用水泥 ,你准备了多少钱?”

刘彻:……

刘瑶:“匈奴虽然赶出了阴山,西北有西域,但是东边的苍海郡,阿父就想着一直废除,不想着再建吗?那里虽然冷,可是草原民族皮糙肉厚,谁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一堆!”

刘彻:……

刘瑶:“还有刘据这个皇太子的教育问题,塞北的边市,草原降民的安置,蜀郡的水利建设,还有你琢磨的算缗,具体税率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再推恩一波诸侯,今年齐国的旱情有所缓解了吗?胶西的国相定下来吗?胶东今年的飓风天灾……”

“停——”刘彻听得脑袋瓜嗡嗡响,见刘瑶越说越兴起,连忙学着她以前的动作,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刘瑶立刻合上嘴,见他用手按着太阳穴,皮笑肉不笑道:“阿父,你还要继续吗?”

要挑刺,说的好像只有他会似的。

刘彻掩唇轻咳,仍然嘴硬道:“朕不想与你计较这些。”

“哦——”刘瑶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那咱们就计较其他的,儿臣自然对阿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让阿父无聊的。”

“朕现在很充足!”刘彻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话题,“阿瑶,曹襄与你已经成婚,平阳公主府就长姐独身一人,所以朕打算给她说一门亲事。要不,你替朕掌掌眼?”

“我?”刘瑶愣住,这话题跨度有些大啊。

她才成婚,就要操持自己婆婆的婚事吗?

这也太难为她了。

难道阿父想要平阳长公主与卫青成婚。

刘彻点头,“朕觉得汝阴侯夏侯颇不错,你觉得如何? ”

“汝阴侯,夏侯颇?”刘瑶皱眉。

平阳长公主的二婚如何结束的,她后来想起一些,听说是夏侯颇与其父的姬妾通奸,事后畏罪自杀。

不管真相如何,可以看出汝阴侯与平阳长公主的这场婚姻绝非良配。

刘彻见她这样,扬眉道:“你不喜欢?”

刘瑶白了他一眼,无奈道:“阿父,我乃小辈,长辈的婚事,你让我怎么管?”

“既然这样,朕……”刘彻话没有说完,就被刘瑶打断。

刘瑶:“夏侯颇我不熟,他相貌如何?贵庚?家中可有姬妾?可有子女?有多少私产?品性如何?喝酒吗?有军功吗?性格怎么样?性子可否稳妥?平时可有不良嗜好?私底下有没有在外养女人?身子骨怎么样?”

“……刚刚是哪个小辈说,不管长辈的事情。” 刘彻心中好笑,打趣问道。

这人前脚才说管不了,现在直接打前脚的脸,听听这一大串,十分关切啊!

刘瑶冠冕堂皇道:“阿父以孝治天下,阿瑶最孝顺了。”

“是是是!你最孝顺了! ”刘彻敷衍地摆摆手,示意她老实点。

刘瑶见状,继续道:“此事我要回去和曹襄说一声,幸好曹襄还没走,否则事情就遭了。”

“说的好像朕在逼婚似的!”听到这话,刘彻脸色微拉,当即不满地看着她。

刘瑶:“女子成亲可是大事,若是是姑母娶夫,我才不关心这个。”

刘彻闻言,直接赶人,“既然你觉得朕坏心眼,此事也别管了。”

“别!等我查清了再说!”刘瑶连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娇声道:“阿父,你别急,姑母其实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她可能不想嫁人来着。要不,你先给我时间,让我查一查。”

刘彻斜眼瞅着她,“现在知道说软话了,当利长公主刚才的勇气呢?”

“咱们是父女,不讲究这个。”现在轮到刘瑶讪笑了。

同时她也要想想,若是将平阳长公主这门婚事搅黄了,阿父会不会还有另外的人选。

“哼!”刘彻挥手再次赶人,算是记下了她的话。

“阿父!”刘瑶不动,轻咳一声,在对方的眼神催促下,问出自己的疑惑,“除了汝阴侯,还有其他人选吗?”

“怎么?你还想再多选几个?”刘彻挑眉。

刘瑶连忙摇头,“此事不急,等我先查清楚,查清楚再说!”

总之先回去问问曹襄、平阳长公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