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五日后,刘瑶还是这样,要么不说话,要么“哼”字问候。
刘彻见状,也学着她, “哼!”
他也不理她了,他一个当父亲的,难道还不能收拾自家孩子了。
“……”刘瑶生气跺脚,再次用力重重“哼”了一声。
阿父幼不幼稚!
父女俩闹脾气,可苦了伺候的宫人,尤其未央宫的,椒房殿那边只要刘瑶与刘彻不相处,仍然是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儿一枚,若是遇上了,两人就开始“哼”起来。
旁观的莫雨无奈,这还不如吵起来了。
长公主这次的气性持续时间也有些长了,都六七天了,怎么陛下也开始闹脾气了。
半月后,父女俩都保持节奏不变,甚至在刘瑶来见刘彻时,刘彻先发制人,抢先“哼”了一声。
甚至在汲黯在场时,刘彻也不改态度,冷着脸“哼”了一声。
刘瑶见状,眸光微闪,当即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带着压抑的鼻音,也回应了一句,“哼!”
汲黯顿时眉峰微压,面露谴责地看着刘彻,“陛下,身为君父,理应为长公主做好榜样,若是教坏了公主,陛下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刘瑶:“就是,就是!”
“哼!汲黯,你怎么不去训斥阿瑶,是她先对我闹脾气的,朕也不过是以牙还牙,有样学样。”刘彻故作威严地瞄了一旁装可怜的刘瑶。
刘瑶偏头翻了一个白眼,扭头时就一脸无辜和委屈,“汲黯,阿父他拿匈奴人头吓唬我,我好几日都睡不着觉,阿父心虚着呢,阿母也生他的气,他是自找的。”
汲黯闻言,眸光越发锐利,“陛下,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陛下虽为帝王,也要为宫中孩子多多劳心一二,不能如孩子这般任性。”
刘彻:……
刘瑶见他吃瘪,愉悦地笑了,“汲黯说的没错!”
至于刘彻,刘瑶走到他跟前,再次重重“哼”了一声。
她说一个月就一个月。
刘彻脸色微绿,正要说话,刘瑶转身就走了。
“……”刘彻望着他的背景欲言又止,最终转头望着汲黯:“汲黯,阿瑶身为长公主如此任性,不尊君父,你就没有话说吗?”
汲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陛下,长公主曾言,子不教,父之过。臣以为很有道理。”
他虽然胆子大,但是不代表没脑子,长公主与陛下置气,别说皇家父女闹脾气,就是普通人家,没见过外人擅自评论他人家务事的。
他更担心,他批评完长公主后,陛下这个始作俑者,就开始翻脸护短了。
刘彻嘴角微抽,大手指着他,“你就是不敢惹她!”
汲黯拱手道:“陛下说得对!”
刘彻:……
他在汲黯面前混的还不如阿瑶!
……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彻率先绷不住,拉着曹襄在偏殿角力,才开场,就给了曹襄一个过肩摔。
躺在地上的曹襄心中叹了一口气,看陛下的力道,现在对他可没什么好脾气。
“起来,躺地上装死吗?你这样如何保护阿瑶!”刘彻拉着脸。
“陛下恕罪!”曹襄翻身越起,当即去绊刘彻的腿,刘彻冷笑,握紧拳头,屈身一把砸向曹襄的下巴。
“砰”的一声,他的拳头被挡住,紧接着,身子一晃,整个人倒了下去。
刘彻单手撑地,屈膝往曹襄腹部一顶,曹襄连忙滚地躲开……
莫雨抱着手紧张地看着翁婿俩在地上你来我往,从前面还有克制,后面则是拳拳到肉,看的他禁不住倒吸凉气,要不是看两人都没下死手的份上,他强忍住喊长公主救命的心思。
一来一去之间,莫雨看的分外煎熬,一只眼睛盯着场中,一只眼睛盯着插在香炉中的线香。
看着线香慢悠悠的烧着,他恨不得鼓起腮帮给它助力。
等到最后一截线香燃尽的那一瞬间,莫雨高声大喊,“陛下,一柱香烧完了!烧完了!”
此时刘彻与曹襄仍然缠在一起,两人鼻青脸肿,看出刚刚动手时,都不怎么客气。
两人起身,刘彻刚想说话,扯动嘴角轻嘶一声,拇指下意识摸了摸嘴角,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他没好气道:“臭小子,你真是对朕不客气啊!将朕揍成这样,普天之下,也就你这个外甥女婿敢了!”
“陛下恕罪!”单膝跪地的曹襄垂着头,面露愧色。
刘彻:“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诺!”曹襄老实起身。
原先俊雅如玉的面庞此时青一块紫一块,左眼青紫,右眼肿成了一条缝。
“你这样子,也就阿瑶肯要你了!”看到他这幅样子,刘彻忘记了自己与他相差无几的状态,高声嘲笑。
曹襄看着帝王脸上同样青紫的痕迹,有些心虚地将拳头藏在了身后,恭敬道:“陛下说得对!”
周围的宫人:……
这还是露出来的伤,刚刚听陛下与平阳侯拳拳到肉的力道,恐怕身上也差不多。
许多人想到这里,纷纷对曹襄投去高山仰止的目光。
心想曹小侯爷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这样打陛下。
刘彻负手而立,淡淡道:“曹襄,阿瑶自小就是朕捧在掌心上的明珠,她要什么,朕都给她,若是你敢欺辱了她,即使长姐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臣谨记在心,不会辜负、背叛阿瑶。”曹襄再次跪下,墨眸满是坚毅和认真 ,“若是臣背叛阿瑶,不用陛下、阿瑶动手,臣自己解决自己。”
“这还差不多。”刘彻满意点头
余光扫到曹襄脸上的伤,刚想笑,又扯到嘴角的伤口,脸色一黑,当即抬腿踹了他一脚, “臭小子!”
“……臣恕罪!”曹襄再次垂首认错。
“哼!等阿瑶来了,你就等着吧,朕要让阿瑶给你好看。”刘彻拉着脸道。
莫雨捧着清血化瘀的药膏,轻声提醒道:“陛下,长公主与你还闹着气呢!”
现在陛下将曹小侯爷打成这个鬼样子,虽然他俩的样子差不多,可是谁知道在长公主眼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若是长公主心疼曹小侯爷,父女俩不是又要冷战,陛下与长公主不在乎,他们这些宫人可要受罪。
“……”刘彻将他手中的药膏一推,指着曹襄,“给他上药,再去喊阿瑶!”
曹襄一看,立马道:“臣不用!”
陛下明显是想卖惨,他也要。
“……臭小子!”刘彻觉得手又痒痒了,刚想抬胳膊,又“嘶”了一口气,肩膀仿佛脱臼了一般,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狠,脸色又是一黑,抬腿踢了曹襄一脚,
曹襄站在那里也不躲。
莫雨扶着刘彻坐下,给他端了一杯茶。
刘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阿狙,既然咱们打完了,你告诉朕,阿瑶什么时候气消了。”
曹襄心中算了一下时间,恭敬道:“陛下,阿瑶昨日就消气了!”
“嗯?”刘彻疑惑,“你昨日没进宫怎么知道这些?”
要不然,他就昨日打了。
“……臣算的。阿瑶说,陛下在她心中地位重,顶多生气一个月。”曹襄目光稍移,神色诚恳,只不过配上他现在的面貌有些滑稽。
“……”刘彻仍有狐疑,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
“来人,去叫阿瑶!就说朕与曹襄打了一架!”刘彻大手一挥,示意宫人速度快些。
莫雨:……
“诺!”莫雨给听命的小黄门使眼色,示意他快去。
……
听到刘彻与曹襄打架,刘瑶起先吓了一跳,才走出椒房殿宫门,就冷静下来,随口问道:“陛下与曹襄因为何事打起来?”
小黄门老实道:“陛下与曹小侯爷角力。”
“……”刘瑶脚步一顿,嘴角微抽,“打的厉害吗?”
小黄门垂着头,偷瞄了一眼,细声道:“长公主要多做心理准备!”
“……”一开始想回去的刘瑶来了兴致,这么说,阿父与曹襄的角力还是有看头的。
到了未央宫偏殿,刘瑶先看到刘彻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姿态挺豪迈的,就是脸上鼻青脸肿的,若不是那身衣服,她还以为旁人冒充了。
刘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目光一转,落到旁边曹襄的面上。
原先秀色可餐的俊脸青一块,紫一块,一双眼睛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青,一个黑,就好比,一个灵秀可爱的金丝猴转眼变成大马猴,还她的如玉美男 。
“阿瑶!”曹襄见刘瑶面上惊骇,有些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身,将自己的侧面露给刘瑶看。
“阿父!你对阿狙那张脸居然也忍心下得去手!”刘瑶痛心疾首。
还有为什么不老早喊她来。
刘彻:……
他呢!这孩子眼睛选择性瞎了吗?
曹襄:……
“打人不打脸!阿狙就那张脸最好,你是不是嫉妒他!”她揪着衣襟,眉心微蹙,指着曹控诉道:“你让他怎么出去见人!这样出去不是丢我的脸吗?”
“啪啪啪!”
刘彻使劲拍了拍坐榻的扶手,反手指了指自己,没好气道:“朕这个做岳父的,被自己的外甥女婿打成这样,朕说什么了吗?朕明日还要上朝?你让朝臣如何说?”
曹襄:“陛下恕罪!”
刘瑶不客气道:“有那么多可比试较量的,阿父偏偏要与阿狙比试角力,看你们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在用脸比试呢,手脚都废了!”
刘彻面色讪讪,扭头不看她。
曹襄神色尴尬,轻咳一声,“阿瑶,拳脚无眼,我与陛下一时上头了,没有控制住,脸上的伤看着骇人,其实不重。”
他与陛下动手,双方都有克制,否则现在两人脸上的伤肯定要比现在要重的多。
“你抹过去!”刘瑶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到一旁,“我担心自己忍不住给你一巴掌!”
“哈哈哈,阿瑶,你不用克制,反正他要养伤,再给一巴掌,对他没压力。”刘彻幸灾乐祸地笑了。
“……”刘瑶对上一脸鼻青脸肿的老父亲,欲言又止,最终看向莫雨,“中常侍,他们脸上的伤喊太医没有?”
莫雨看了看刘彻,遮着嘴角,小声道,“陛下说,要先让你知道,他再让人去喊太医。”
刘瑶嘴角抽搐,无奈看向刘彻,“阿父,你现在年岁几何?”
刘彻:“哼!”
刘瑶额角青筋微跳,合着好不容易快结束了,阿父还想再折腾一个月吗?反正她不介意。
“长公主,陛下也是心疼你,替你敲打曹小侯爷,否则也不会亲自上阵啊!”莫雨连忙两边哄,他转头看向刘彻,“陛下,长公主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看你现在这模样,奴婢都看不下去,长公主最孝顺了,她当然也心疼。”
刘瑶望向刘彻,对上亲爹青肿的脸,努力绷直嘴角,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担心自己笑出来。
不过这一挪,眼睛恰好移到曹襄脸上,“哈哈哈——”
刘瑶一下子没绷住,喷笑出声。
没办法,堂堂汉武大帝与自家未来女婿角力,双方被打的一个比一个肿,跟平时样貌反差极大。
她从进门看到的时候就想笑了,忍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易了。
刘彻狭长的丹凤眼一下子瞪成铜铃,警告刘瑶莫要过分。
曹襄耳根泛红,而且红潮面积扩大,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扩散到脖颈,至于脸上,这点红潮一点也夺不了他脸上那些青肿以及黑眼圈的光彩。
“哈哈哈……哎哟,我肚子疼!”刘瑶乐的没有力气,差点跌倒,还好子燕扶着她。
刘瑶笑够了,站直身子,抬头一眼瞟到两人的脸上,张嘴清脆的笑声又出来了。
刘彻:……
曹襄:……
刘瑶一边乐,一边吩咐道:“中常侍,你快让太医来看看,给阿父和阿狙他们清清脸上的伤痕。”
她说完,偏头打趣道:“阿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不让阿母、阿珏他们也过来看看。”
刘彻黑脸,“你敢!”
刘瑶闻言,将头一撇,“罢了罢了!阿母见了你,肯定很心疼,省的让她担心。”
不过刘珏他们可不会客气。
刘彻:……
太医来了后,见到一脸青肿的刘彻,差点没认出来。
认出来后,脚一软,差点趴下,心想还不如没认出来。
待看到曹襄脸上的伤后,就淡定许多了,心中纳闷,陛下与曹小侯爷之间闹了什么过节,两人看着一个比一个伤的重。
难道曹小侯爷干了什么不法之事,或者对不起长公主,陛下亲自教训他。
刘瑶绝对没想到,看似和蔼可亲,一脸淡定的老太医此时内心活动如此丰富,已经根据自己前半生的见闻,在心中给已经罗列了许多狗血事件。
诊断完后,老太医松了一口气,两人都是皮外伤,给两人开了外敷的药膏和汤药,内外兼治,保证在七日内消肿。
刘瑶满意点头。
这样的话朝臣也能欣赏到阿父的这幅尊荣了。
……
卫子夫听闻刘彻与曹襄在未央宫角力,两人都弄了一脸伤,原先以为只是些青紫,可是看到刘瑶笑而不语的看戏表情,她有些拿不准了。
等到见到了刘彻本人,她大骇,“陛下,这……这是怎么了?”
刘瑶在一旁贴心解释,“阿母不用担心,太医说了,都是皮外伤,阿狙看着比阿父还惨,都不成人样了。”
卫子夫的心落了地,不过还是不解,“陛下,曹襄难道做错了事?”
“咳!”刘彻掩唇轻咳,“朕也是考验一下曹襄的身手,不错,胆子挺大的。”
都敢打他这个皇帝舅舅的脸,等见了长姐,他好好说一说。
“陛下!”卫子夫无奈。
自从塞北大捷,刘彻似乎放下了重担,性子越发幼稚了 ,这都与孩子打起来了。
刘彻假装强硬道:“朕教训朕的女婿,天经地义。”
卫子夫不以为然,“阿狙性子温厚,陛下你与阿瑶置气,干嘛拿他下手。”
“……”刘彻顿时尴尬起来,目光稍移,见卫子夫腮边一处脂粉没有彻底抹开,抬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曹襄那小子外表看着衣冠楚楚,内里可凶着,你们可不如朕看得清。”
卫子夫闻言,丽眸微抬,“所以陛下是真的迁怒曹襄!”
刘彻转头装作没听见,“朕想吃你做的红豆酥!多放些饴糖。”
卫子夫:……
……
曹襄回到公主府时,平阳长公主也被他这样子吓到,连忙拉着他询问是谁动了手。
听闻是刘彻打的,平阳长公主眼泪掉的更多了。
曹襄见状,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现在的样子与我差不多,阿母要去宫中看望陛下吗?”
平阳长公主一下子懵了,泪珠要掉不掉地缀在眼角,傻傻地看着他。
她儿子说什么,陛下的样子差不多。
平阳长公主重新将曹襄又上下打量一番,悲从心来,扭头飙泪,“好,我明日就去宫中看陛下!”
“阿母!”见阿母被吓到了,曹襄神情顿时懊恼起来,连忙跪坐在她面前,“阿母不用担心,我与舅父角力,可能到了兴头上,下手没有顾及,舅父没生气,他……很开心。”
“真的?”平阳长公主还是将信将疑。
曹襄朗笑道:“阿母若是不信,明日进宫去见皇后与舅父就知道了,只不过阿瑶见到我与舅父的脸时,笑的太畅快,舅父当时的脸色不好,阿母见了舅父,就不要笑的太畅快,阿狙担心舅父会再拉我角力。”
此时平阳长公主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擦干眼角的泪水,“好,我明日就去宫中,看看陛下是什么模样。”
说完,冲他眨了眨眼,“不笑那么狠。”
曹襄闻言勾唇点头。
……
次日,群臣上朝,看着御阶上的龙座,目露期待,他们听闻陛下与他的未来女婿曹襄角力,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两人都一脸伤。
今日曹襄没来上朝,陛下总不能缺席吧。
到了上朝时间,刘彻在众人期待下出现在门口。
龙座上的刘彻感受到众人灼热的视线,嘴角微抽,“众卿看朕何故?”
距离近的公卿很轻易就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心中满足了,冲后面的同僚微微点头,满足了大家吃瓜的心。
刘彻嘴角微抽,大手一挥,“上朝!”
没见过人挨打吗?
可惜曹襄那小子没来,明日可不能让他逃掉。
就这样,下朝后,刘彻命人给曹襄送药,同时强制他上朝。
第三天,曹襄脸上的淤肿虽然消了些,但是淤痕颜色变深,脸上仿佛打翻了调色盘。
平阳长公主想要给他涂点脂粉遮掩点,被曹襄坚决拒绝。
陛下催他去上朝,不就是想要拿他吸引朝臣的火力吗?
早朝时间,众人终于见到了经由陛下锤炼、两天发酵,新鲜出炉的曹襄。
和他一比,陛下脸上的伤看着轻不少。
众人终于知道,曹襄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毕竟身为武将,曹襄在塞北军营的名声也就比霍去病低一些,身手、谋略都不弱的,而且又年轻气盛,怎么可能打不赢陛下。
上朝的时候,刘彻见大家将注意力放到曹襄身上,心情甚为愉快。
下朝的时候,曹襄第一个离开,没等他迈出未央宫的殿门,肩膀一重。
霍去病一把搂住他的肩膀,使劲拍了拍他的肩头,龇着大白牙道:“曹襄,你今日这妆挺好看的,来,兄弟马上就要成亲了,我请你去喝酒!”
曹襄用力抠掉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有伤在身,饮食需清淡。”
“哈哈哈!行,那你陪我去街上买东西,我要送张苒,正好你也可以买些送阿瑶。”霍去病眼珠子转了转,再次换了主意。
曹襄闻言,挺住脚步,唇角微微上翘,“霍去病,只要你与陛下也玩一次角力,顶着和我一样的伤,咱们就一起出去!”
这样两人一起倒霉。
“我才没这么傻!谁让你做了陛下的女婿!”霍去病薄唇微微抽搐,面上哭笑不得,凑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你这样子是开心还是恼啊?”
“被你笑话不开心。”曹襄翻了一个白眼。
霍去病打趣道:“那被陛下打,就开心了?”
曹襄嘴角微勾,轻声道:“阿瑶看到我与陛下不分伯仲,笑的很开心。”
“……哈哈哈!”霍去病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使劲捶着曹襄的肩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看到你与陛下不分伯仲,也挺开心的。”
应该问,哪个会不开心!
就算面上不开心,心里肯定笑开了花。
曹襄:……
果然还是要让陛下与霍去病玩一次角力。
……
八月,霍去病与张苒的婚礼举行。
身为陛下亲封的冠军侯,又是丹阳侯卫少儿的独子,所以霍去病不仅收到了不少军中将领的贺礼,还有许多大儒、名士的贺礼和祝帖。
刘彻知道张汤家中资产不丰,平日也不收受他人讨好的金银礼物,而且张苒嫁的是霍去病,身为他的妻子,嫁妆理应风风光光的,所以直接将张苒的嫁妆包了,赏赐了许多名贵的家具、首饰、绸缎、器皿……
听说张汤接旨时,直接喜极而泣。
八月初六,张苒与霍去病成婚。
一个陛下亲封的勇冠三军的冠军侯,大将军卫青外甥。
一个是大汉御史大夫张汤之女,自小就因为聪慧陪在长公主身边侍读。
两人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刘彻赐婚,又有亲赐的嫁妆,婚礼自然很盛大,刘瑶自认算是张苒半个娘家人,所以特地出宫送嫁,不过因为现场人太多,就没有去观礼,而是直接回了宫。
她最近的事情太多,能抽出时间出宫,已经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