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给曹襄写了信后,暂时将之抛到脑后,现在不打算去见他,而是一心将注意力埋进工官,反正她能拿捏曹襄,纠结爱不爱这种事,她现在还没开窍,只要确定她不讨厌曹襄就行。
若是以后过不下去,大不了两人分居,自己单独过。
最近工官的烧瓷手艺又精进了,经过对窑炉的多次改造,烧出的瓷质量越发好,所以刘瑶提议刘彻想办法将这个技术卖出去,又不是玻璃涉及到某些对现在来说比较“尖端武器”的东西,这样才能发展更好。
若是官方一直垄断,虽然赚钱快,但是也不利于它的发展,保不齐哪天,外面发展出了更好的瓷器,国内的瓷器还在原地踏步,那就得不偿失。
刘彻考虑了一番,决定将刘瑶之前说的那个“拍卖会”弄出来,至于地点,他想好了,就在天禄阁,让桑弘羊主持。
桑弘羊接到这个活后,对于这种议价的手段倒不陌生,说到底就是“待价而沽”,不过这种买方公开竞争的手段倒是第一次。
因此次需要拍卖的东西非比寻常,所以桑弘羊打算将时间定在明年二月,要让一些地方巨富有时间赶到长安,仓促之下,不能将利益最大化。
刘彻对桑弘羊的决定,予以肯定,利用驿站向天下传信。
刘瑶听说拍卖会要在天禄阁举行,就开始对天禄阁进行重新装修,将顶楼清空重装。
这一串事情忙下来,基本上就没心情纠结婚事了。
在宫外翘首以盼,等待刘瑶出宫的曹襄:……
阿瑶是不是打算在成婚前不理他了!
刘彻之前以为刘瑶知道婚事后,会先找他算账,然后会出宫找曹襄算账。
可是刘瑶搬空他的内殿后,压根没动静。
若不是知道阿瑶不曾出过宫,他都要怀疑刘瑶之前故意发脾气的。
纠结一番后,刘彻宣召曹襄进宫。
宣室殿内,刘彻坐在上首打量场中的曹襄。
曹襄五六岁的时候,长得又高又壮,身量是同龄孩童的两倍,后来见到见到阿瑶,开始进行饮食控制,个头往上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不过也比其他人要高。
小时候,他与长姐说起曹襄,长姐就担心曹襄将来会长成膀大腰圆,臂如大腿,身材伟岸如山的九尺大汉,将来不好找女郎。
当时他就安慰长姐,说曹襄以后一定成为大汉最英伟的将军!不缺女郎喜欢。
现在嘛……
看着剑眉星目,身量颇高,面容极其俊美的郎君,心想若不是曹襄长这样子,他也不会生出将他选为女婿的打算。
他的阿瑶明艳昳丽,才貌双全,理应配上这世间最优秀、最好看的男子。
否则就凭平阳侯临终的那几声请求,就是长姐跪下去求他,还不能说服他将阿瑶许出去。
“陛下?”曹襄被帝王的目光看的头皮有些发麻,毕竟面前的人已经算是他岳父了。
刘彻起身,背着手走到他面前,“阿狙,阿瑶这些日子可曾给你写过信?或者让人找过你?”
听到这话,虽然面前男子面色没变,可还是感受到他浑身笼罩着一股失落的气息。
“除了月前给我写信,后面就没有了。” 曹襄沉声道。
“月前?”刘彻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挑了挑眉,“阿瑶给你写了什么内容?”
“阿瑶,她知道了我与她的婚事,就写信与我商量了一番。”曹襄应道。
刘彻:“骂你了?”
曹襄闻言,立马摇头,轻咳一声,为刘瑶辩解,“陛下,阿瑶蕙质兰心、皎若秋月,不会骂人!她就是言辞有些严厉了一些,臣接到信很高兴,阿瑶她认了我,而且还提前与我商量了婚后事情……”
刘彻:……
他信个鬼,以阿瑶的脾气,他这个阿父都受欺负,曹襄作为当事人会没事。
啧啧……恐怕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以曹襄现在的心态,阿瑶就是当面骂他,他都觉得阿瑶在与他打情骂俏。
至于他们之间的信,刘彻虽然好奇,不过身为长辈,他还是不强迫曹襄拿出来,否则让阿瑶知道了,会笑话他的。
不过……
刘彻看着面前挺拔如竹的曹襄,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与阿瑶从小到大,也有姿色,怎么就笼络不了阿瑶的心。”
若是阿瑶提前给他提了,他也能顺水推舟,何必被阿瑶拿捏一番。
曹襄被这话弄得耳尖泛红,眸光游移,“臣有罪!”
他怕吓到阿瑶。
也怕阿瑶讨厌他。
而且阿瑶往日身边也没有其他郎君,他不怎么担心。
就算有,他不会让他们留下。
刘彻:“算了,你若是在此之前对阿瑶做了过界的事情,朕饶不了你。”
曹襄:……
……
曹襄离开未央宫后,前往椒房殿参拜。
才到门口,就被刘珏、刘琼、刘据三人堵住了。
刘珏仰头看着杵在门口的人,拉着脸道:“曹襄,你还有脸来椒房殿。”
刘琼:“对,快走!”
刘据小手愤怒指着他,“骗阿姊的坏蛋!”
曹襄:……
内侍在一旁哄道:“诸邑公主、石邑公主、大皇子,曹郎君给你们带了好多东西,都是宫外最好吃、最好玩的东西,有三大箱呢 ,奴婢刚才闻到味了,香的很!”
刘据踮脚看了看曹襄身后跟着的几个箱子,噘着嘴道:“不要,他是坏人!”
刘琼点头:“这是用阿姊换的,他才不会这么好心。”
刘珏欣慰地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没错,等你们长大,别忘了打他!现在先不要动手,阿姊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刘据点头,握起小拳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将阿姊抢回来。”
刘琼:“对,救回来!打倒人贩子!”
曹襄:……
刘珏见他神色仍然保持淡定,冷哼一声,“曹襄,我今日告诉你,阿姊虽然对你没什么意见,不代表我们就接受你这个姐夫,你如果欺负了阿姊,将来我们会将阿瑶夺回来,至于你,哪个地方凉快,你就待哪儿,别留在阿姊眼前惹人心烦!”
曹襄心中叹气,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后退一步,躬身一拜,郑重道:“三位放心,若是我对不起阿瑶,你们尽可以取我项上人头!”
众人一惊!
刘据、刘琼仰头看向刘珏,眼神询问,可不可以让他进去。
“哼!这话还行!” 刘珏率先让开了位置。
两个小家伙也跟着让开了位置。
曹襄松了一口气,进去后,看见站在檐下的刘瑶,下意识唇角翘起,“阿瑶!”
透过树冠的细碎阳光如碎银一般打在他身上,尤其今日还穿了一身月白直襟长袍,面容俊美,眸光黑亮如墨,鼻梁挺拔,长袍随风微微起舞,身形更加飘逸。
跟在后面的刘琼扯着刘珏的衣服,小声道:“二姐,阿姊被曹表兄骗,肯定是看上他的脸了。”
刘据小声道:“我长大后,也要长这么好看。”
刘琼连连点头,“我也要。”
刘珏捏着有些圆润的下巴,“我也这么觉得!阿姊喜欢好看的东西,不嫌弃曹襄,就是看他长得好看。”
曹襄:……
“哦!你们确定?” 轻飘飘的话插入三人的谈话,声音没什么情绪,却让三人如同触电一般,浑身一震。
三人齐刷刷地扭头,就见原先待在檐下的刘瑶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他们身边了。
刘瑶偏头疑惑,“你们怎么了?这天也不冷啊?”
三人望着她干笑着不吭声。
刘瑶见状,白了他们一眼,走到曹襄面前,绕着对方转了一圈。
弄得曹襄一头雾水,“阿瑶?”
难道他今日身上有什么不妥,他可是仔细选了一天才决定的,府中人都说他这身好看。
话音刚落,就见刘瑶猛地凑前,对方身上清雅的熏香将他的脸烘的热热的,全身下意识紧绷,一丝一毫也不敢动。
刘瑶抬起手,指尖快要触碰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下巴时,察觉身边三个家伙炯炯有神的眼神,指尖一拐,素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淡定道:“阿狙看着确实秀色可餐!”
她倒是想调戏一番面前的人,但是自己是老大,若是教坏了他们,后面就有她头疼了。
刘琼欢喜拍手:“我猜对了!”
“是是,你可真聪明!”刘珏无奈翻了一个白眼,明眼人都能看到阿姊是在开玩笑。
卫子夫见他们四个欺负曹襄一个,有些看不下去,声音微沉, “你们莫要欺负曹襄了!”
刘珏、刘琼、刘据听出卫子夫话语中的警告,立刻作鸟兽散。
刘瑶站直身子,走在前面,“进来吧!”
“嗯。”曹襄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嘴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深邃的眼神透彻细腻,却又带着莫名的侵略性,不动声色地缠绕着前方倩影的方方面面。
这是他此生的妻。
曹襄心中每次低吟一声,都好像吃了饴糖一般。
刘瑶察觉身后的目光有些不对,扭头警告。
曹襄抿了抿唇,有些无辜地看着她。
刘瑶:……
在卫子夫面前,曹襄则是带着几分傻气,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卫子夫对曹襄很满意。
这个孩子算是她看着长大,对阿瑶又是真情实意,而且平阳侯的家风也好,长安没有比他再好的人选了。
……
卫子夫也没留曹襄多久,让刘瑶带他出去逛逛。
刘瑶无奈:“阿母,他虽然不在宫中住,但是还不至于在宫中迷路,宫中什么景色他不清楚。”
卫子夫有些头疼道:“你真是不解风情,你们两人欣赏的景色与一人可不相同。”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太欺负曹襄!”
“阿母!” 刘瑶瘪嘴。
曹襄恭敬道:“阿瑶没有欺负我,对我很好。”
刘瑶点头:“天地良心,我从小到大,可没有欺负他,他小时候长的那么大那么壮,我可不敢对他说硬话。”
曹襄颔首:“没错。皇后不用担心,阿瑶与我之间,永远不会发生这事。”
“……”刘瑶撇头,“你闭嘴!”
不让她欺负他,难道他想欺负她!
曹襄默默闭上了嘴,反思自己哪里惹阿瑶生气了。
卫子夫摆摆手,“我也管不了你们,我要小憩,你们都出去吧。”
刘瑶:“阿母好好休息!”
曹襄:“曹襄告退!”
从内殿出来,刘瑶让人看住刘珏他们,然后拉着曹襄到未央宫后面的花园。
刘瑶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一边问道:“阿狙,我想说的都在信中说了,你对那些协议有什么意见吗?若是你想加,咱们也可以商量。”
“没有,你提到那些都有道理。”曹襄跟在她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臂随时保持警惕状态,防止刘瑶被石子绊倒。
刘瑶扭头,“那你跟平阳长公主说吗?”
曹襄摇头,“没有,你上面写了,是夫妻协议,我未曾与阿母说过,陛下之前问我,我也没有说。”
刘瑶满意点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自己尴尬,“对了,宫外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
她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让我觉得有趣的!”
曹襄闻言,沉思了一下,轻咳一声,“霍去病的听吗?”
“他?被人揍了?不应该啊,谁敢打他,谁能打他?” 刘瑶惊诧。
曹襄见她感兴趣,唇角微翘,“他的婚事你不在意吗?”
“他啊?”说起这个,刘瑶兴致就低了。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霍去病英年早逝,二十四岁就死了,现在能不能没熬过二十四岁,她不确定,若是熬不过,八卦一个注定当寡妇的人,不厚道。
曹襄见她这样,眸光微闪,眼睫低垂,声音变得有些失落,“阿瑶不想听霍去病的婚事吗?”
“不想!”刘瑶随口一应。
曹襄的心又往下坠了坠,
刘瑶才说完,看到曹襄表情不对,眼皮微跳,抬脚踢了他小腿一下,无语道:“乱想什么呢!霍去病是我表兄,我就是担心他身子弱,娶亲的话,会不会拖累女方。”
此话一出,曹襄唇角控制不住地抽搐,“霍去病身子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次他相信阿瑶对霍去病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刘瑶敷衍地点了点头,“当然!对了,他想不想成亲?若是不想,不如再拖个四五……七八年吧,俗话说,男儿过了二十五,身子强过大狗熊。”
“俗话说……” 曹襄自认博览群书,刘瑶看过的书,他都借过,压根没看过相关内容。
曹襄偏头忍笑,他想知道霍去病听到阿瑶对他如此评价,会是什么样子。
“笑什么笑!”刘瑶又拍了他一下,打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说法有些可笑,嘴角也忍不住翘起,“好了,你快说,他的婚事怎么了?舅父才封大将军,还有二姨母,他现在应该是长安的抢手货吧!”
“抢手货!” 听到这个说法,曹襄经不住又一笑,虽然他没听过,但是字面意思还是能懂的,“是,是抢手货,长安好多贵女都想嫁给他,不过我看他最近心里似乎有人了!”
“有人!谁?”刘瑶着实好奇了。
平时没听说他与长安哪家姑娘走得近。
曹襄看着仰面望着他的刘瑶,喉咙有些发紧,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故作玩笑道:“你要不要猜一下!”
“猜?”刘瑶眉间微蹙。
难道对方还是她的熟人,她一直在宫中,宫外的人认识不多,女子就更少了。
很快,她就确定一个可能,“张苒?”
曹襄含笑点头。
“还真是张苒啊!” 刘瑶神情一时恍惚。
想说张苒到底是什么眼光。
呃……也不算她的眼光,应该说她是什么运气,头一次,张汤想要将她嫁给司马迁,若不是司马迁外出游历,说不定还真能结亲,现在又撞上霍去病。
她一时无法评价她到底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这两件事若是传到后世,都够张苒出名了。
“额……你确定?”刘瑶还是不可置信。
曹襄微微摇了摇头,“我是猜测的。霍去病他的性子比较肆意,若是下了决定,应该会很快出结果!”
刘瑶:……
刘瑶按了按太阳穴,皱眉道:“说来,半月前,二姨母回到长安,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事?”
曹襄:“多半是!”
“这个……有点麻烦啊!” 刘瑶觉得脑袋更疼了。
主要是王容先前嫁到河间不久就守了寡。
张苒若是嫁给霍去病,霍去病再如历史上记载的那般英年早逝,张苒也当了寡妇。
这两人是她身边的人,在后人看来,会不会觉得她身边的风水太差了。
因为想的太过入迷,刘瑶脑中思绪转的越快,步履就越快,走到转角位置时,眼看就要撞上角落的杏树,曹襄连忙上前拉着她,“小心!”
“啊?” 刘瑶身子一晃,缓过神。
察觉手臂上的力道,目光重新落到曹襄身上。
面前这个长得比较好看的曹阿狙历史上似乎也没活多久。
这么说来……她未来也是要守寡的!
呵呵哈——真是有!趣!级!了!
刘瑶默默磨了磨牙,拍掉曹襄的手,绕着他转了一圈。
看着对方比她高一个头的个头,宽大的肩膀……即使现在看起来不如小时候壮实,目前看他的身板也是有威慑力的,怎么会英年早逝的!
他都早逝了,那看着比他个头要小一点的霍去病早逝似乎也能理解……
理解个屁!
刘瑶面色严肃,用力按住曹襄的肩膀,“阿狙,我掐指一算,你也虚弱,要不咱们也等到二十五岁再成亲吧!”
“……”曹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一时哭笑不得,“阿瑶,不能我与霍去病一起去从军,你就牵连我……咳!咳咳……其实霍去病他的身子也不虚,身手了得,能与大将军在马上战二十个来回!”
原谅他不得不为霍去病说话,若是不说,他们俩在阿瑶眼里,真的一起被泼“脏水”了。
“你不懂,这样才虚,俗话说,病来如山倒,越是这样折腾,倒得越快。”刘瑶不以为然道。
曹襄:“……反正不行,阿瑶,你可以嫌弃霍去病,但是不能牵连我!”
刘瑶闻言,看着他叹气。
亲,这不是牵不牵连的事,而是关系到咱们的未来。
“算了,等到我明天问问张苒,看她如何说。”刘瑶摆了摆手,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不后悔。
曹襄:……
……
此时,天禄阁二楼,霍去病与张苒的交谈已经接近尾声。
霍去病支腿斜靠在窗边:“既然你愿意嫁我,我回去就与阿母、舅父说一声。”
张苒坐在一旁抿了一口茶,点了点头,“我也回去与阿父说一声。”
霍去病:“明日我就进宫请陛下降旨,到了陛下面前,你可不能后悔了!”
张苒柳眉微挑,“你若是后悔的话,阿瑶不会放过你!”
(刘瑶:……也不一定。)
霍去病从窗户上跳下来,笑嘻嘻道,“放心,就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霍去病也不会后悔!张苒,你想要什么,就与我说,以后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张苒斜了他一眼,“我阿父是张汤,长安谁敢欺负我? ”
不说李敢,就是诸侯王孙,她也不怕。
霍去病挠了挠头,“你说的有理,御使大夫确实吓人,不过我不怕。”
张苒俯身倒了一杯茶,用手扇了扇上面的白雾,示意霍去病品尝一二。
“好喝!”霍去病吹了吹杯沿,一口饮下。
张苒唇角微抽,想知道霍去病内里是铜皮铁骨吗?一点也不觉得烫。
与霍去病分开后,当天她接到宫中的传信,刘瑶让她进宫,说是有要事要谈,正好张苒也想将这事告诉刘瑶。
傍晚时分,忙完公务的张汤撑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才灌了一口清茶,就被自家女儿吓到了。
“噗!”张汤口中的茶还没到嗓子口一下子喷了出来,“咳咳……你说什么?”
他知道自家女儿自从成了长公主的侍读后,胆子变得十分大,小时候看着那般乖巧,长大后常年冷着脸,旁人见到,还以为他苛责孩子了。
旁边的张妻也是瞠目咋舌,张贺等人同样半张着嘴,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张苒:“霍去病与我商定要成亲,他会劝服丹阳侯、大将军,我来劝阿父、阿母。”
张汤用袖子擦了擦嘴,抬手制止她说下去,“我刚才没聋!你确定?霍去病不是哄你的?”
张苒闻言,娇颜弯唇一笑,“阿父,放心,大将军最重规矩,他若是敢骗,我去找阿瑶,你向陛下弹劾,咱们父女俩双管齐下!”
张汤:!
张妻:“张汤,这……这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张汤故作镇静地饮尽剩余的茶,肺腑有了滋润后,紧皱的眉心稍微平复了一些,“你明日去拜访丹阳侯,我去拜访大将军。”
“好!好!好!”张母一时说不出其他,只得不住点头。
……
霍去病那边十分顺利,他先去给卫少儿说了。
卫少儿询问了一下两人的相处经过,听完后,仔细打量她的儿子,“你确定?那可是张汤之女!”
霍去病:“自然,阿母难道怕了?”
卫少儿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
激将法对她没用。
“你没骗人家小姑娘?”卫少儿再次询问,“没有借势欺人?”
霍去病黑着脸,“阿母,她可是张汤之女,我敢骗吗?”
“那行!明日我去拜访张家,给你提亲。”卫少儿见状,也没有在逗他,当即答应了。
霍去病一听,起身道:“那我去给舅父说一声。”
卫少儿点了点头。
……
卫青那边,也没有阻拦,让他成亲后好好对待张苒,也没说其他的。
不过他府中的幕僚有顾虑,担心陛下会因为他与张汤联姻而疏远。
卫青当时笑了笑,“以张汤在朝中的口碑,卿更应该担忧的是朝臣会疏远我吧!”
幕僚:……
大将军这话说的确实在理。
以张汤在朝野的名声,与他结亲后,不知是心疼大将军的人多,还是骂他的人多。
次日,张汤夫妻按照约定,张汤去拜访卫青,张妻去丹阳侯府拜访。
张贺送张苒去皇宫时,正好遇到同样进宫的霍去病。
霍去病见到张贺,恭敬地行了一礼,“张郎中!”
去年张贺入朝,在光禄勋领了一个郎中的职位,虽然官阶较低,但是亲近陛下。
张贺侧身道:“担不起霍校尉这一拜!”
深受陛下宠爱的霍霸王给他行礼,他可担不起。
霍去病闻言看向张苒。
张苒淡定道:“他这是害羞!”
霍去病了然,再次向张贺拱手一拜。
多适应一下就可以了!
“阿苒!”张贺的脸瞬间烧红,这下真的羞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