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想要天道公平的长公主阁下有什么要求?

在刘瑶的印象中,茶就应该与瓷相配,尤其那种白瓷,就更完美了。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实现这个愿望。

刘彻见刘瑶看的入神,也收敛心中的遗憾,仔细观察粗瓷大碗,若是忽略它的颜色以及裂纹,质壁十分光滑细腻,远远超过陶器。

怪不得阿瑶一直心心念念。

刘瑶挑了一个没有裂纹的粗瓷大碗,将水倒进去,唇角微勾,“你们做的不错,都有重赏。”

众人顿时欢呼。

“不过……”刘瑶的话又让众人的心提了起来,只见她素手敲了敲大碗,淡定道:“这种质地的瓷器在我这里不合格,今日庆祝的是你们烧出了新东西,所以要求低,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我手中的碗若是再这个样子,你们可要受罚了。”

众人连连点头。

这点他们知道。

不过也不怕。

一技通百技,他们琢磨出路子后,今后会更加顺畅。

刘瑶话音落下,守着烧瓷窑炉的工匠前来传话,说是又有一炉瓷器快要出来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炉。

刘瑶一听,心中升起了期待,想要知道最后一炉瓷器中有没有质量好的。

在大家的期待中,新一炉瓷器终于亮相。

看着比之前稍显光亮的瓷器,刘瑶眼前一亮。

不管是工匠是否是故意留在最后,来个欲扬先抑,她承认确实被愉悦到了。

这炉瓷器的色彩比之前稍亮,当然碎裂、有裂纹的也不少,撇除这些,这一炉中居然弄出了两个如白璧一般的碗,在里面鹤立鸡群,一眼就注意到了。

“阿父,你看,这就是我满意的瓷器。”刘瑶拿起瓷碗,唇角笑容加深。

没想到第一次还能有让人意外的完美瓷器,这两只碗可要好好保存。

刘彻拿起另外一只碗,此碗的造型与其他没有区别,但是它浑身雪白,没有一丝细纹,全身光滑细腻,如同清泉流过鹅卵石那般细腻自然,远远一看,还以为是用白玉雕刻而成的,就是这碗的造型不怎么美观,若是做成瓶子或者壶,那就漂亮了。

听阿瑶的话,这种瓷器的产生并不是意外,等技艺完美后,今后做出的都是这种瓷器。

刘彻心中终于满足了,若是今后真能大规模做出如此工艺的产品,他能从天下换取更多的马匹、金银财富。

“不错,不错,莫雨,重赏,尤其做出这两只碗的人,赏二十金。”刘彻乐的眉眼都快眯成缝了。

莫雨:“诺!”

出了工坊,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落在瓷器上,在阳光的勾画下,瓷器光泽更胜,沉静内敛,刘彻看到白皙如玉的瓷碗,脑海中只出现一个字“雅”。

刘瑶对刘彻现在的表情很满意,佯装虚弱地遮了遮眼帘,意味深长道:“唉呀……我忙的脚不沾地,闲暇时刻还要誊抄宫中竹简,而某位当父亲的饮酒作乐、驰马逐兽,不亦乐乎,就这样还被某人教训,啧啧……天道不公啊!”

刘彻则是听得无语,一头黑线,“那想要天道公平的长公主阁下有什么要求?”

“嗯……阿父,我想去当利看看。”刘瑶眼含期待。

“不行。”刘彻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见女儿顿时耷拉着嘴角,想了想,“这次你又弄出了好东西,朕再给你加三千食邑可行?”

刘瑶瘪嘴,“又不能去看,只能看见钱,有什么可开心的。”

刘彻嘴角微抽,看着面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儿,真想敲她的脑袋,“多少公卿想过你这样的日子,一辈子都求不了呢。”

刘瑶不理他,转身就走了,临走前不忘让人挑几个完好的碗带回去给卫子夫开开眼界。

“这孩子!”刘彻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朕真是将她宠坏了。”

莫雨讨好道:“也只有陛下才能养出长公主这般有能耐的人。”

至于那两只完美的瓷碗,刘彻则是让人装饰了一番,放到宣室内殿供人欣赏。

其他出炉的瓷碗,因为瑕疵太多,刘瑶就让工官留作自用,等做出较为完美的瓷器后,再想销售的事。

四月的时候,工坊窑炉出品的瓷器已经处于稳定,良品率也高,品质也比之前的要好。

刘瑶打算等到能烧制出尚好的白瓷后,再折腾其他花里胡哨的色泽,现在先将基础工艺立稳。

刘彻听闻工坊的烧瓷工艺循序渐进后,就设置了瓷官,专门管理烧瓷。

瓷这等美器,中原没有,西域更没有,张骞说过,西域民众虽然过的苦,但是国王贵族富庶,这等稀奇美器送到西域,肯定会受到追捧,能用它们换许多普通东西换不出来的东西,比如西域宝马,拉拢那些西域小国,让他们对大汉更加尊崇。

刘瑶之后设计了好几套茶具让工坊烧制,为了区别,在碗底做了标记,这些瓷器都是宫廷出品,虽然现在工艺还不完美,还是有不少收藏价值的。

烧好过后,她挑了好的,给亲近的人送了一套。刘彻那边听说后,也让工坊给他烧了一炉,朝中的三公九卿均有一套,以示皇恩。

朝臣收到瓷器后,十分惊艳,尤其儒生们,看着如此精致细腻的瓷器,大家的创作灵感压抑不住,一时间长安出现许多赞美瓷器的辞赋。

……

刘瑶也送了卓文君一套,司马相如打开盒子,看到躺在软草中的瓷器,不住发出惊叹。

世人赞美他的赋好,他觉得不如工匠的一双巧手,能工巧匠将泥土经过烧制,制出这等美玉般的器皿,着实惊叹。

卓王孙亦是瞪大眼睛,“老夫真是老了,这次来长安,先是见到了比玉还通透的玻璃、琉璃,现在又见了这等细嫩如玉的器皿,若不是亲眼见到,旁人与我说起,我肯定是不信的,这些东西带回蜀郡,肯定会受大家的追捧。”

就不知天禄阁什么时候卖。

司马相如点头,他这两年在长安也见识了不少东西。

卓文君看完刘瑶的信笺,“长公主说,用这些茶具喝茶,更有美意。”

卓王孙轻啧一声,“难不成长公主让人烧制这东西就是为了喝茶?长公主真乃妙人!”

寻常人家若是弄出来瓷器,会成为一个家族延续的底气,名扬天下。

对于长公主这等尊贵身份来说,只是普普通通的东西。

卓文君摇头,“长公主信中说了,她要将瓷器远销海外,为大汉换取更多的财富。”

卓王孙闻言,看了看右边捧着瓷器,沉迷其中的司马相如,又看了看左下手从小叛逆,与他对着干的女儿,沧桑的眸子露出些许哀怨,“陛下运气真好,不像老夫。”

旁人都羡慕他有一个才名远扬的女婿,女儿也是有名的才女。

往日生活中,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嘴皮子厉害,他都说不过,尤其许多人听闻他是司马相如的岳父时,都会打趣当年女儿与其私奔时,是什么感想?

他能有什么感想,他当时差点气死!

现在司马相如一把年纪被陛下抛弃,他来劝这夫妻俩回蜀郡养老,谁知一个比一个倔强,谁也不回去。

卓文君对于他话里的酸意有些无奈,父亲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调皮,“父亲,你身为大汉首富,有万贯家财,子孙成群,身体康健,已经够让人羡慕了!”

卓王孙闻言,立马吹胡子指着司马相如,“还不是这个混账闹得,若不是他,你何故现在被困在长安,早就回到蜀郡过逍遥日子。”

他闺女都做祖母了,还要陪着丈夫在长安这般折腾,司马相如果然压根没变,与年轻时一样,想当年,他隐瞒家贫,仗着一身才华将文君骗走,文君受骗归来后,为了让他服软,又开了酒肆,拘着文君当垆卖酒,即使几十年过去,可是他现在对当年的情景还记忆尤深,这辈子都忘不了。

司马相如一听,当即辩驳,“岳父,你可冤枉我了,我是为了文君留下的,她这些年受长公主委托,一直收集民间的各种散落典籍、辞赋,着实走不开啊!”

自从纸推广后,长公主有意将民间典籍都搜罗起来,这事一直由卓文君来做。

他司马相如虽然现在被陛下贬了,可在民间也颇有民望,文人间也受欢迎,人脉颇广,卓文君搜罗典籍时,他也帮了不少忙,甚至还帮忙写了许多辞赋作为人情,可忙了。

卓王孙看向卓文君,“文君,他说的可是实话?”

卓文君忍笑,“确实!”

说起这事,她想起刘瑶刚刚信上说的另外一件事,“相如,长公主听闻你最近十分悠闲,给你寻了两个差事,一个是去甘泉宫当甘泉丞,一个是去春秋学宫当博士,你选哪个?”

“甘泉宫……春秋学宫?”司马相如眉心微跳。

甘泉宫、春秋学宫都是陛下费心修建的,所处地方好,景色也美。

但是……

虽然陛下之前说甘泉宫用作避暑,之前陛下率领众臣前去甘泉宫所见,明显是陛下用于养方士的,听说长公主接手后,甘泉宫走的有些偏,但是陛下的意愿肯定不会擅自更改。

他一个文弱书生,精读儒学,不怎么修黄老之学,去甘泉宫有些不合适吧。

可是陛下说不定以后会更看重甘泉宫,他如果成了甘泉丞,可能会重新得到陛下的重用,再次恢复鼎盛时期。

若是推辞了甘泉宫,就只能去春秋学宫当博士了。

春秋学宫的学子都是科举应试子弟,听闻其中选聘的博士要求苛刻,他怕达不到要求,没干多久被祭酒给扫地出门。

毕竟他现在被陛下忽视,人也老了。

卓王孙没好气道:“你有什么犹豫的,难道你还想着当方士入甘泉宫?”

到时候他怕司马相如受影响,所写的辞赋变成求仙问卜了。

司马相如继续纠结了一番,最后看向卓文君,双目求助,“文君。”

卓文君:“甘泉宫现在是长公主管着,春秋学宫的事情她管不了。”

所以甘泉宫会变成什么样,陛下的影响是一方面,长公主的要求也重要。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谁也猜不出来。

司马相如双眉微锁,过了良久,才说道:“甘泉宫。”

“什么?” 卓王孙感觉自己耳朵聋了,一时没确定。

司马相如闻言,捋了捋胡须,“比起春秋学宫,甘泉宫更需要我。”

春夏学宫接触的都是读书人,但是甘泉宫不然,那里都是方士,他也可以接触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卓王孙目瞪口呆。

司马相如真是人老心不老,都多大岁数了,还想着出头,他明明写得一手好辞赋,安心回蜀郡养老不行吗?

司马相如曰:不行,男儿建功立业,他不甘心当一个辞赋大家,他现在也才五六十岁,还有拼搏的时间,朝中的公孙弘、辕固都比他大,他作为一个后辈,要向他们学习。

“文君,你不劝劝他?”卓王孙皱眉。

卓文君淡定道:“没事。我信长公主。”

长公主虽然管理甘泉宫,但是对求仙问卜很忌讳,不担心司马相如走上其他路子。

卓王孙:……

……

刘瑶接到卓文君的回复后,挠了挠头。

她还以为司马相如多半会去春秋学宫,但是去求刘彻,只能给他求来博士,所以就加了一个甘泉丞作为备选,想着多半用不上,不曾想,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不管如何,既然许诺了,刘瑶自然应下,派人将令牌和衣服送到司马府。

……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雁门关两山对峙,形状如门,雄踞在莽莽大山中,乃长城的重要关隘。

它依山傍水,传说因南北往返的大雁必须从其中飞过而得名。

彼时春寒料峭,簌簌寒风裹着黄沙如同细针一般扎着冷脸,野草矮木北吹得东倒西歪。

骑着马巡视的汉军骑兵看着东边才缓缓升起的红日,默默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些,心中宽慰自己天要亮了。

此时为首的年轻骑兵毫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这支巡逻队伍中哈欠声不断。

然后后面的人就听前面的人问道:“曹襄,你怎么没打哈欠,明明阿瑶说了,哈欠会传染的。”

众人一听,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原来刚才打哈欠不是因为他们困,而是被霍去病传染的。

曹襄没理他,遮着眼帘抬头看看东升的日头,沉声道:“辰时已过,大家再撑一撑,马上就有人接替咱们。”

不一会儿,霍去病与曹襄所率骑卫结束巡逻。

东边的朝阳还没有完全探出头的时候,霍去病、曹襄所在巡逻小队盘腿坐在草地上,一手肉汤,一手炊饼,蒸腾的热气化在灿烂的霞光中,模糊了众人的面容。

众人吃的飞快,即使曹襄这种出身钟鸣鼎食的人看似温雅,速度也很快,霍去病那边更不用说,以他现在的饭量,他感觉给他一个时辰,他能啃下一头牛。

大家狼吞虎咽,如同打仗一般,瞬间将两锅肉汤,一筐炊饼一扫而光,最后发出满足的饱嗝声,顾不得计较草地上的寒露,和衣一躺,看着湛蓝的天,明艳的太阳,觉得人生追求就是如此了。

曹襄与霍去病盘腿坐在一旁,看着这群手下摇头。

霍去病揪起两片草叶放入嘴里慢慢嚼着,轻啧道:“一个个躺的跟死猪一样,让旁人看到,还以为咱们夜里去干什么坏事去了。”

躺在他脚边的一名圆脸少年哀怨道:“霍哥,若不是你惹了孟都尉,我等也不会摊上夜里巡逻的活。”

其他人分纷纷点头。

霍去病是卫将军的外甥,从入伍开始就受人关注,在加上曹襄,这位可是平阳长公主与平阳侯的独子,未来的平阳侯,自从跟了他们后,大家虽然没有饿过肚子,但是经常被针对,任务可重了。

霍去病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是倒霉吗?谁让孟都尉喝醉了硬要灌我酒,我不想喝,不得还手,谁知道他不堪一击,轻轻一摔,就口吐鲜血,我……”

尤其孟都尉看着五大三粗的,比熊还壮,谁知道那么虚,当时不止他惊到了,其他人还以为孟都尉喝的酒中被下了毒呢。

经由那事,军中传出他力大如牛的传说。

他:……

一群人正说着话,曹襄身边的亲卫跑过来,说道:“公子,长安送东西来了!”

霍去病懒洋洋道:“有我的吗?”

祖母、姨母、阿瑶他们送东西时,有时候会和平阳公主一同送过来。

亲卫笑道:“有的,还有不少长公主嘱咐的东西。”

霍去病一听,立马跳了起来,“阿瑶肯定给我带了好东西。”

曹襄斜了他一眼,什么叫给他送的,其中也有一半是他的。

……

既然瓷器有了,刘瑶自然也没有忽略昔日的小伙伴,给他们也送了一小箱粗瓷大碗,都是工坊的残次品,刘瑶不打算出去卖,要卖就卖精品,毕竟现在良品率不行,先走奢侈品路线,等工艺提升上来,再大力推广。

边塞路远,而且现在又是春日,新鲜食材别想了,刘瑶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糖、茶饼,还有腌制的肉类,刘瑶还给他们送了新研制的弩箭用作防身。

除了瓷碗、弩箭、茶饼等东西,刘瑶让人弄了做了六把简易担架送了过来,上次霍去病在信中给他说,二月份他们巡逻时撞上匈奴,曹襄与匈奴战斗时,他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到了腿,最后他们将人放在门板上抬了回来,后来曹襄养了一个月的伤,这些他信中都没告诉刘瑶。

气的刘瑶不由得感慨,昔日的小胖崽叛逆了。

所以刘瑶就想起担架,这东西没有难度,给底下人说一声,半天就做好了。

霍去病拿着刘瑶的信,示意亲卫将担架拿下来,简易担架一共有四种,分为木制和铁制,模样差不多,两根长铁(木)棍中间用麻绳或者粗布链接,他上前活动了一番,别的不说,阿瑶此次给他们送来的东西,真的称得上“简易方便”四字。

霍去病见曹襄还没有看完刘瑶给他的信,用肩膀撞了撞他,“怎么了,阿瑶给你写的怪多吗?”

曹襄下意识将信往心口一贴,防止他偷看。

霍去病眸光微斜,重重哼了一声,“你就是不给我看,阿瑶给咱俩写的差不多,不对……”

他眸光转了转,见曹襄神情微紧,唇角露出一丝坏笑,微微探身,“你前段时间受了伤,她现在是教训你还是心疼你呢?你该不是没和她说吧。”

听到这话,曹襄秀气的眉峰下压,肯定道:“你和她说的!”

霍去病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替你卖惨。”

他指了指地上的简易担架,“你看看,要不是和她说你受伤了,咱们也现在也没这种简易担架用,要是知道阿瑶这么灵光,去年我崴到脚时,就应该给她嚎两声。”

说话时,霍去病已经让亲卫其中一个木质担架摊开,然后他往上一躺,示意亲卫将他抬起来。

亲卫在掌心啐了两口唾沫,然后手一用力,担架就轻易地抬了起来。

霍去病躺在担架上晃了晃身子,啧啧称叹,“阿瑶的脑子到底怎么长得。”

曹襄闻言,如墨的双眸落在掌心的信上,虽然面上俊雅淡定,心中却欲哭无泪。

霍去病说的没错,阿瑶确实数落了他三成的内容,明明他受伤了,就不能多哄他两句吗?

……

孟都尉听闻长安给霍去病他们又送过来了稀奇的东西,马不停蹄地过去长见识,到了地方,就见霍去病被两根木棒夹着,等靠近了发现霍去病身下还垫着布,所以才稳稳躺在木棒上。

霍去病见他来了,热情给他打招呼,顺便介绍了担架。

孟都尉听完后,大手揉了揉下颚,糙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一把扣住霍去病的肩膀,“霍贤侄,身为军中的优秀儿郎,此担架你可不能独吞啊!”

“孟都尉,这东西是长公主得知曹襄受伤,送给他的。”霍去病两手一摊,龇牙嬉笑道。

孟都尉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谁不知道长公主是给你们两个的,你们就两个肩膀,六个顶多占两个,其他的明显是给军营准备的。”

他心里可清楚呢。

一旁的曹襄无奈道:“孟都尉,此担架简易方便,也容易制作,旁人一眼都能学会,不用盯着我们手中这几个。 ”

孟都尉一把推开霍去病,“说不定表面看的简单,内里有乾坤,我不管,你们至少要匀出三个。”

心中惋惜宫中的那位长公主不是男儿身,若是入伍的话,肯定有更多的好主意。

霍去病与曹襄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孟都尉离开前,没忘记带走一个瓷碗,瓷碗中堆着饴糖、果脯、茶饼……垒的尖尖的。

霍去病:……

曹襄:……

边塞的日子过的有时快,有时慢,一晃眼半月过去,又有从长安过来的轻骑来找曹襄。

对方见到曹襄,当即跪下,“郎君,侯爷病重。公主让你回去。”

曹襄:!

一个时辰后,曹襄与霍去病等人告别,翻身上马,率领二十骑亲卫赶往长安。

……

六月初,平阳公主给刘彻递了话,平阳侯病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刘彻闻言大惊,询问内侍,“怎么回事,年初的时候,不是说平阳侯病情已经平稳了吗?”要不然也不会回长安。

内侍跪伏在地,低声道:“公主府的人说,平阳侯所患乃是顽疾,无法根治,他们也没想刚回长安没多久,就病情恶化到如此程度。”

“快摆驾平阳公主府!”刘彻顾不得其他,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出了宫。

平阳侯是他的姐夫,年轻时经常照拂他,现今阿狙还未及冠,他就支撑不下去,让长姐和阿狙如何承受。

銮驾到达公主府,刘彻跳下马车,就见曹襄倔强地站在烈日骄阳下,向他行礼,“臣曹襄参见陛下!”

“都什么时候,还这样见外,姐夫怎么了?”刘彻将他扶起,见他一脸汗珠,脸色煞白,顾不得讲究,用大袖给他擦了擦汗,“太医令怎么说?还需要什么药?需要什么尽管说!”

听到这些,曹襄神色微黯,眼眶湿润,深吸一口气,唇角努力勾起笑容,“阿父刚刚吃了一碗汤,精神好多了。前两日他都吃不下东西,今日……今日……”

见他说不下去,刘彻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面前少年的恐慌。

平阳侯现在怕是回光返照。

刘彻随曹襄进入内室,平阳侯曹寿见他来,挣扎着想要给他行礼,被刘彻制止了,“免礼,免礼,你都这样了,别讲究这些了。”

平阳侯虚弱一笑,“让陛下见笑了,今日请陛下来,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