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则是继续送上雅乐、歌舞,至于准备的美人,因为没料到刘瑶也来了,她也就没送。
她与董偃一同给刘彻奉食进觞,整个宴会下来,氛围很融洽。
刘瑶则是在一旁静静看戏,离开时,刘嫖送了刘瑶一套首饰,刘瑶也没有推辞,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姑祖母现在看着比以前年轻了二十岁,真是令人羡慕!”
“阿瑶现在不止长得美,话说的也美!”刘嫖笑的合不拢嘴,上下打量刘瑶,打趣道:“还好你是女子,否则这身装扮怕是要勾走不少女子的心。”
刘瑶闻言,步履微抬,凑近馆陶公主府的一名婢女,唇角噙笑,声音微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只求一人真心。这位姑娘,觉得我这身装扮可行吗?”
婢女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刘瑶,眨眼间,小圆脸涨红,感觉脸上快要冒烟了。
婢女:“长……长长公主!”
长公主这样子也太撩人了,比董郎君还要迷人。
馆陶大长公主说的不对,即使面前人是女子,被她迷住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塞北。
“哈哈哈!”刘瑶从腰间荷包掏出一枚琉璃叶片塞到她的掌心,“世间无相同的叶子,亦无一模一样的人,你在我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这种琉璃叶是宫中工坊的边角料,工匠根据边角料的形状进行打磨,确实没有一模一样的。
呃……应该说,对于还没有发展出工业的现在,几乎没有东西做到一模一样。
婢女的脸此时殷红如血,小手攥着琉璃叶,目光如水地看着刘瑶。
刘瑶托着她的手,亦是眼神专注,“在下可否有幸知道姑娘名讳?”
婢女声如蚊讷,“青……杏。”
刘瑶沉声道:“哦,在下姓刘,家中父母双全,排行居长……”
旁边的人被刘瑶这动作弄得目瞪口呆。
刘彻从一开始的看戏,后来见 刘瑶也越来越过分,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胡闹什么?”
“阿父,你干嘛!” 刘瑶从风流状态中抽离,噘着嘴看着他。
婢女看着从翩翩风流贵公子切换到娇蛮公主状态的刘瑶,目光黯然,大梦骤醒。
刘彻:“你这些是像谁学的?”
刘瑶闻言,眨巴眨巴大眼看着他。
还能有谁,往日他与阿母之间那些酸牙的话她可是听了不少。
刘彻:……
旁边的刘嫖见状,笑道:“阿瑶既然喜欢这个女奴,她也收了你的叶子,就带回去吧。”
刘瑶黑线:“带回去……”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婢女一听,眼含期待地望着刘瑶。
刘瑶:……
刘彻见状,又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看你惹得风流账,朕可不替你收拾。”
主要是他担心他带回宫后,会被群臣误会。
刘瑶嘴角微抽,后悔刚才多嘴撩人了。
就这样,刘瑶离开时多带了一个人。
回去的马车上,刘瑶与刘彻对于如何处置青杏进行了讨论。
刘彻不想刘瑶将青杏带进宫。
他们当事人知道青杏是刘嫖送给刘瑶的,可是在外人看来,恐怕会怀疑刘瑶替他掩人耳目,最后脏水还是泼到他身上。
事情若是他做的,他认了就认了,可事实是阿瑶闯的祸。
刘瑶闻言,托腮想了想,“那就将青杏放到天禄阁,她说她识些字,我将身契给她,想待在长安就待在长安,想离开就离开。”
她也怕阿母乱想伤心。
父女俩商讨好后,让手下将人送到天禄阁。
青杏本尊一路上迷迷瞪瞪的,她早上还是馆陶公主府的婢女,刚才被馆陶大长公主送给当利长公主,她都收拾好行礼要进宫了,现在身份又变了,成了天禄阁的伙计,还成了自由身。
青杏捧着那枚琉璃叶,心砰砰直跳,从今日起,她不仅不是奴仆,还有了长公主做靠山,可比公主府其他姐妹好多了。
不对,也许对那些想要攀附权贵的歌姬来说,她此时的境遇要被她们笑话了。
……
刘嫖听闻刘瑶将人送到天禄阁了,心中郁闷 。
她能放在身边的人,相貌还算出挑,之前的歌姬没献上,所以趁刘瑶“胡闹”时,她就趁机将人送出去,若是以后被刘彻看上,也算是她的功劳。
可现在人没有进宫,就彻底便宜了刘瑶。
果然女子都是向着自家母亲的。
……
之后,刘彻又带着刘瑶去了王家一趟,美其名曰让刘瑶与王容有机会见面,实际上她的事情只是顺便。
皇太后虽然已经去世,身为刘彻的母族,即使王家现在没什么出挑的人,刘彻还是会厚待。
盖侯看到刘瑶有些迷惑,第一时间没认出来,还是王容提醒才反应过来。
盖侯感慨道:“长公主这扮相与陛下年轻时有些相似,让臣一时恍惚!”
刘彻望了望刘瑶,笑道:“朕年轻时可没有阿瑶好看。”
“非也,陛下那时也是玉树临风,在长安素有美名……咳咳,陛下不知,是因为陛下成亲太早,即使有女子爱慕,也不敢说出来。”盖侯神色认真,若不是知道事实,估计会被他唬过去 。
刘瑶听到尴尬,偏偏刘彻则是一脸受用。
刘瑶见状,悄悄挪动脚尖,在某位皇帝的靴子上压了压。
“……”刘彻警告了她一眼。
刘瑶无辜地看着他。
王容注意到这个,掩唇忍笑。
等刘彻与盖侯聊得上头时,刘瑶招呼王容出去。
后花园中,刘瑶与王容并排走在石子路上,欣赏园中的春景。
刘瑶:“对了,等你成亲后,阿父要去上林苑打猎,你要不要去?”
王容好奇道:“你去吗?”
刘瑶:“我去,不过我负责吃,不负责打猎。”
即使有马具辅助,她的骑射还是拉胯,现在顶多能骑着跑,在马上射箭、战斗等操作,就不要奢望她了。
虽然她也想策马奔腾,潇潇洒洒,奈何一者自己年岁还小,二者放不开,只能再练个四五年,她就能策马扬鞭了。
王容点头:“好,到时候我给你打几只狐狸。”
刘瑶惊诧,“你也会打猎了?”
王容没出嫁之前,也是柔柔弱弱、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枚。
听到这话,王容目光微扬,望向湛蓝的天,语气怀念,“这些都是我在河间学的。”
……
王充从奴仆那里听闻王容在后花园与一名貌美的郎君私会,两人举止亲密,看着关系斐然,心中一咯噔,王容马上要嫁给卫广,这个时间可不能出事。
在问清楚地方后,王充火急火燎地来到后花园,到了现场,就见到一名身穿玄衣,头戴玉冠的少年公子手持一截娇艳欲滴的桃花,将其递到王容面前,而王容笑靥如花,比当年嫁到河间当王后还高兴。
“你是哪家的混蛋!不知道王家马上要办喜事吗?”王充一声暴喝,三步化作两步将王容与那人隔开。
他看着王容,恨铁不成刚道:“阿容,你马上就要出嫁,现在你与外人这般亲密,传出去后,让旁人怎么看你,怎么看王家!”
王容张嘴欲解释,就见刘瑶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顿时不吭声。
王充见她不语,以为是心虚,气的脑袋发昏,颤着手指着她,“你这样传出去,让王家与卫家如何交代,现在不比以前,已经没有皇太后为我们做主了,你能嫁给卫广,已经是皇太后费了许多力气,你……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忽而,他的后肩被东西戳了戳,王充不耐烦回头,“干什么!”
刘瑶将手中的桃花枝往旁边一抛,笑盈盈道:“王充,好久不见啊!”
对上一双有些熟悉的凤眼,他愣了一下,“我好像见过你!”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面露鄙夷,“王容,你难不成当河间王后当上瘾了,学馆陶公主一样养小的。”
“……”王容脑袋一懵。
刘瑶嘴角踌躇,认真看了看王充,无奈道:“王容,他真是盖侯的儿子吗?确定有脑子吗?怪不得皇太后临终前,将王家托付给你。”
还有就算王容比她年岁大些,今年也才十八,与她相差不足四岁,正儿八经的同龄人。
可是刘嫖与董偃之间,已经隔辈了,能一样吗?
听着甜美的少女声,王充瞪大眼睛,再次打量刘瑶周身,存在脑海中有些久远的恐怖记忆爬出来。
那一年,他在长安街头横行霸道,与霍去病、曹襄产生了矛盾,双方打了一架,然后就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声音。
“……刘……长,长公主!”王充惊得简直快要跳起来。
刘瑶偏头,对他盈盈一笑,“王充,好久不见,我此次来你家,是为了向你讨论如何横行霸道的!”
“不敢,不敢。”王充连连摇头,干笑道,“自那次起,父亲拘着我,没再让我出去闯祸了。”
这话他可不敢应下。
他要好好收拾给他传话的奴仆,什么“情郎”,明明是“煞星”。
“真的吗?”刘瑶半信半疑。
“没错,长公主,我还有事,你们接着逛,接着逛。”王充后退两步,见刘瑶不拦着他,转身就跑了。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要不要这么怕。”刘瑶感慨道。
王容道:“上次他惹你,害的醉仙楼被陛下收回,他收拾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前天禄阁开业,他又被打了,自然害怕你。”
最重要是,朝野都知道刘瑶受宠,王充对上刘瑶,纯粹是鸡蛋碰石头。
刘瑶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道:“王容,你都快嫁人了,没想到王家还有不少人关心你。”
两人好好逛园子,就被王充过来找麻烦,看他的样子,似乎被人挡枪使了。
王容闻言,学着刘瑶眨了一下眼,“自然是因为我过得好啊!”
盖侯府家大业大,适龄女子不少,五年前,她被皇太后偏爱,嫁到河间当王后,四年后,河间王病逝,她回到长安,仍然由皇太后与陛下做主,加入鼎盛的卫家。
若是家中的那群姐妹知道皇太后一开始意图让她嫁给卫青,怕是会气的上火吧!
刘瑶满意笑道:“没错,就是要这种心态。”
从盖侯府离开,刘瑶又得了好多礼物,王充跟在盖侯后面送别她时,头缩的跟鹌鹑似的,看得人直乐。
……
之后,刘彻又带着刘瑶去了春秋学宫一趟,与里面的学子论策,等到出来时,余辉渐落,天际铺着大片的火烧云,好似赤红的锦缎一般。
回宫的路上,刘瑶靠坐在车窗前,看着街面上行色匆匆的百姓。
刘彻见她依依不舍,笑问:“阿瑶,朕今天带你出来,你玩的怎么样?”
刘瑶没想到这人还有脸说这个,她刚想发脾气,眼眸转了转,打算换另外一种方法,当即道:“姑祖母实属我辈楷模,人老心不老,等我老了,要向她学习,这样才能保持年轻的心态!一个少了,要学阿父多养几个,阿父别忘了多给我留些钱。”
“阿瑶。”刘彻脸色微黑。
这家伙说话真不客气,不仅已经盘算老年的日子,而且连养男宠的钱都想要他这个皇帝出。
刘瑶眼神迷惑,佯装天真道:“我看阿父不是挺喜欢董偃的,到时候等到你老了,看我身边那么多美少年,难道不开心?”
“……”刘彻看出她就是故意与他作对,轻哼道:“行,到时候你若是遗臭万年,可别向为父哭诉,还有提醒你,这种事,在外面别胡说八道。刘嫖只是一个,已经惹得京城沸沸扬扬了,你虽然年纪小,此等惊骇之言传出去,百姓会当真的。”
刘瑶噎了一瞬,眸光微转,“那我还是当神兽吧!”
人家说的也没错,她犯不着为了和刘彻作对,赔上自己的名声。
“……”刘彻抬手无奈指了指她。
不管如何,这孩子还是听劝的。
……
刘彻嘴上说的挺吓人的,不过事后,显然没有刘瑶的事情。
去馆陶公主宴会赴宴过后,董偃得到皇帝宠爱的名声,迅速传遍长安。
至于刘瑶,基本上没她的事情。
之后刘彻宣召董偃一同去上林苑驰马逐兽、蹴鞠、斗鸡……让董偃之名更盛。
刘彻这种做派,让刘瑶一时摸不准是不拘小节,还是真的对董偃喜爱。
不过刘瑶不怎么担心,皇帝想放纵,朝中大臣可不愿意,就不知道是哪位大臣要直谏了,若是汲黯,不知道她能不能碰巧撞上现场,到时候一定好好记录下来,传下去。
没想到出手的是东方朔。
东方朔趁刘彻要在宣室殿设酒宴款待刘嫖与董偃,在他们还没有入席时,站在台阶上执戟阻拦。
刘瑶听闻这个消息后,连忙赶去现场。
就见东方朔面对刘彻,脚边放着一把长戟,拱手道:“陛下,董偃有三大罪,怎能入宣室!”
躲在一旁的刘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手势,表示若是他被罚了,她就去向汲黯求救,既然君主不愿意接受春风般劝谏,那就让他体验一番暴雨狂风模式的,而且还被记录到册,流传后世的那种。
东方朔神色淡然。
刘彻余光瞥到角落里挤眉弄眼的刘瑶,挑了挑长眉,“哪三罪?”
东方朔答曰:“第一罪,以臣子身份私侍公主。第二罪,举止招摇,败坏男女风化,有损皇室制度,破坏婚姻礼制,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
说话时,东方朔眼神似有所意的瞥了瞥刘瑶。
东方朔:“这第三罪,陛下正当盛年,身为天下之主,理应集中心思与《六经》,以身作则,而董偃身为臣子不知依从经书劝学,反而尽狗马之乐,此乃国家大贼,实乃死罪。 ”
刘彻静了一瞬,环顾四周,叹气道:“朕已设好酒宴,下次不行吗?”
“陛下,先例不可开。”东方朔坚持道:“宣室殿乃未央宫正殿,商讨国事的地方,出入皆是公卿、有才华的贤者,董偃是何身份,不学无术,醉心奢靡,朝野皆知,昔日竖貂自宫,教恒公□□,后来终究与易牙一同为患……”
东方朔不是轻视身份低的人,但是这等鼓动君主自甘堕落的人,若是再不劝,以后怕是会有更加出格的举动。
刘彻闻言,思索片刻,便下令将宣室殿的酒宴改在北宫,引董偃在东司马门出未央宫。
未央宫四面各有一座正门,称为司马门,帝王、文武百官出入皇宫,均从北司马门,至于内侍、工匠等人则是东司马门。
而东方朔因为直谏,获得了三十金的赏赐。
董偃在皇帝赐宴的现场,被东方朔当庭阻拦,他由正宫门进入,后来被人从偏宫门引出,而且还是从东司马门,相当于被清理出场。
这就不只是伤面子的事情,而是令人胆颤的迎头棒喝。
此事传出后,大家都知道董偃在刘彻那边没什么地位了。
董偃则是诚惶诚恐,刘嫖知道后,将东方朔骂的那个脏啊。
若不是因为她现在失势,换做她年轻时,肯定要给东方朔好看。
至于刘彻,汲黯也没有放过他,也凑了一把热闹,当面说了刘彻一顿。
刘彻当时听闻汲黯要觐见,就知道情况不妙,为了防止被汲黯骂的太狠,刘彻派人将刘瑶喊了过来,想着有刘瑶在场,汲黯应该有所顾忌。
谁知道刘瑶率先叛变,等汲黯来时,殷勤地给他倒茶,表示帮理不帮亲,看她的样子,刘彻猜测应该看他不顺眼许久了。
等汲黯骂完人,刘彻还要在刘瑶的眼神催促下反省几句,然后就让汲黯快快离开。
至于赏赐,想的美,说的时候口水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他又不是喜欢受虐,汲黯这种直谏一年到头体验个两三回就行,若是给了赏赐,岂不是鼓励他天天骂自己。
到时候朝野其他人有样学样,天天挑他的刺,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刘瑶面露失望,噘着嘴道:“阿父,汲黯说的那么好,你怎么不给他赏赐?”
“他是骂朕,又不是骂你,你自然觉得好听。”刘彻白了她一眼。
刘瑶轻哼道:“又不是我犯错,汲黯怎么会骂我呢?”
刘彻:“你……等着吧,以后也有你好受的。”
刘瑶现在年纪还小,朝中没有人挑她的刺,他觉得,随着孩子渐大,阿瑶肯定也逃不了这一关,到时候他看她怎么哭。
刘瑶:……
到时候若是朝中有大臣弹劾她,她肯定不会惯着他们,若是骂不回去,就找阿父算账。
俗话说,眼不见为净,谁让他告诉自己的。
阿父这种性子,就要有人时时看着,若是由着他,他能给你左脚踩右脚上天。
次日,刘瑶送了一副写着“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字画,亲自挂到宣室内殿中,美其名曰共通自省。
刘彻:……
来往的大臣看到熟悉的字迹,纷纷忍笑。
东方朔则是十分浮夸的惊为天人,表示也想要刘彻赐下一副,回去自省。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开了口。
刘彻磨了磨牙,这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看出阿瑶的字迹。
刘瑶听说后,热情地表示她最近字练得不错,可以写。
然后刘彻让人又给刘瑶搬了一箱竹简让她誊抄。
刘瑶:……
她现在还年轻,按照现在“闯祸”的频率,等到她老了,不会抄出一座图书馆吧。
事实确实如此,千百年后,许多博物馆收藏的汉籍就是刘瑶抄录的,许多家长带着孩子去博物馆参观时,指着刘瑶罚抄的那些书,对孩子说,这法子可是老祖宗传下来,多动笔有利身心,汉武大帝用这法子教导出来的卫长公主多好啊。
小孩们:……
……
三月中旬,王容正式嫁给卫广。
成婚当天,长安好多百姓前去看热闹。
毕竟王容之前可是河间王后,没想到上任河间王死后,人家一转眼又嫁给了卫广。
这可是卫大将军的弟弟,虽然没有卫青有名,听说本事也很高,在军中同样有威望。
百姓们看着从王家搬出来绵延二三里的嫁妆,不经咋舌。
刘瑶也去凑了热闹,不过因为宾客太多,酒席没有尝到,就被侍卫催着回去了。
……
三月底,张骞再次奉命出使西域,此次的队伍规模达到一千人,这些还不算沿途护送的士兵。
刘彻率领百官亲自送张骞出城,给他送行。
此次张骞带了现今最好的千里眼、指南针,之所以此次有这么多人,是因为他们此次带了许多东西,丝绸、用琉璃、玻璃制成的摆件、首饰、茶叶……等东西,还有刘彻亲写的册封诏书以及代表国礼的赏赐。
张骞此次除了将丝绸等东西送往西域换取金银、良马,二者宣扬大汉国威,劝说西域各国与大汉联合,成为大汉的外臣。
刘瑶则是让张骞多往西走走,多收集当地的作物。
张骞当然明白,之前带回来的棉花,起先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花卉,谁曾想会变成御寒的东西。
……
送别张骞后,宫中工官传来消息,说是传说中的瓷器烧出来了。
刘瑶赶紧扯着刘彻前去宫中工坊,刘彻见她这般兴冲冲,“莫慌,东西又不会长腿跑了!”
有什么东西还比澄澈如水的玻璃更让他惊艳吗?
刘瑶表示,那可是瓷器,他们华夏驰名中外的符号。
有些昏暗的工坊桌子上,堆叠着一些灰白的粗瓷大碗,与后世白皙细腻的瓷器完全不能相比。可是这些却让刘瑶不敢呼吸,她小心端起一个碗,仔细看了看。
没错,虽然有些裂纹、质感粗糙,但是看这澄亮的釉感,轻轻一敲,声音如泉水般清脆,就是瓷器。
刘彻也拿起一个大碗,目光好奇,同时心中有些失望。
他设想中,能让阿瑶如此看重的瓷器,应该是极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