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过后,皇太后给刘彻提了给孟姬提升身份的事情。
皇太后:“虽说孟姬的性子不怎么讨你喜欢,可她毕竟给你生下了鄂邑公主,现在鄂邑公主年纪还小,腼腆一些还行,若是长大了还是这性子,将来嫁人会被人欺负的。”
刘彻扶着她坐下,给她奉了一杯热茶,“ 母后说得对,除夕宫宴时,我也看出来了,鄂邑确实与阿珏相差一些距离。”
“你啊!”皇太后抿了一口茶,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陛下的心太偏了,称呼卫子夫的三个孩子都是喊小名,称呼四公主,就直接称呼封号了。
刘彻转移话题,随口道:“母后,姑母年后可曾让你费心?”
“她?”皇太后冷嗤一声,“她现在可没心思对付我这个老太婆子,现在光想着养儿子呢?我就慢慢看戏,看她是真养儿子,还是小情人。”
刘彻不解,不过人天生对这种狗血事情好奇,“母后这是何意?”
皇太后招呼他靠近。
刘彻向前探了探身。
皇太后轻啧一声,“刘嫖去年府中进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听说长得白白嫩嫩的,特别招人喜欢,刘嫖就将他养在膝下了,听说那人叫董偃。”
听说刘嫖将董偃收养后,与他几乎形影不离,不惜重金培养,给他聘请大儒叫他读书,又培养他君子六艺,说句笑话,她看刘嫖当年养真儿子时,都没有这么上心。
刘彻闻言轻咳一声,“母后是不是搞错了,可能姑母因为堂邑侯过世,太过伤心,就养些东西打发时间。”
“对于女人,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皇太后没好气地点了点他的头,“她本身就有两个儿子,现在还有孙子,想要含饴弄孙,打发时间,大的、小的都有,何必花费心思养一个小孩,你就等着吧,以后有戏看。”
刘彻:……
皇太后笑道:“那少年今年十四五岁了,过个两三年也就成人了。鱼在猫嘴边,你觉得猫会不张嘴吗?况且刘嫖也不是忍耐的性子。 ”
刘彻还是半信半疑,“不可能吧,姑母她这般年纪了。”
皇太后:“许你们男的风流,就不许她吗?”
她敢这样猜测,是因为她听说两人私下里举止亲密,一些举动可不是儿子对母亲的举动,就是女儿也不会嘴对嘴亲啊。
刘彻:……
这事目前只是母后的猜测,还没有发生。
他觉得,以母后所说,刘嫖对董偃的宠爱态度,日后多半不会遮掩,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呃……姑母对他有恩,又是太皇太后的女儿,只要不是闹得太难看,他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
皇太后为孟姬求封位,刘彻之前那样说,真不是敷衍皇太后的,只是将孟姬册封为夫人,他觉得不妥。
汉初建立时,百废待兴,前朝后宫许多制度大多继承了秦制,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完善,帝母称皇太后,祖母是太皇太后,帝妻称皇后,妾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
刘彻琢磨了一天,对后宫制度进行了改革,在夫人之下增加了婕妤、金娥、容华、充依四个品级,每个品级也设置了相应的爵位和俸禄,其中婕妤的爵秩与列侯相同。
而孟姬被册封为容华。
后宫众人受到消息后,纷纷前去祝贺。
虽然地位比不上卫子夫,但是孟姬她能生啊,若是孟乔抢先在卫子夫前面生下陛下的长子,这局势就逆战了。
卫子夫在后宫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她对于孟姬没什么想法,只想这胎顺利生下来,即使仍然是个公主,她也满意,上天已经很善待她了,让家人摆脱奴籍,让少儿、卫青出人头地,阿瑶聪慧,阿珏伶俐,阿琼纯真,她不贪心。
刘瑶就更不担心了,毕竟她提前知道历史。
比其他,刘彻就比较紧张了,过了年后,几乎天天来昭阳殿看卫子夫。
严禁任何人给卫子夫使绊子,若是有人在昭阳殿出了差错,他比卫子夫还斤斤计较。
刘瑶也理解。
今年是元朔元年,她都十岁了,而阿父已经二十九岁的“高龄”,还没有一个皇子,但是因为有阿瑶等人的降生,旁人又不能说刘彻不能生,是故,民间就有不少术士谣言,言之凿凿地说刘彻此生不会有皇子,为了大汉江山好,应该退位让贤。
要知道在民间,若是成亲早些,比如像王容十四五岁成亲的,三十岁附近别说当爹,当爷爷都有可能。
刘彻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些着急了,就给自己找了事干。
匈奴那边,去年冬季的骚扰结束后,这段时间安分下来。
像是故意撩他的火,将他气死。
不过他可没打算放过匈奴,等他准备好,最迟冬季,就是双方大战之时。
看了一圈,打算收拾一下不安分的诸侯国,恰巧近些日子淮南国那边出现了些许异动,淮南国的国相上奏,说刘安的两个儿子斗的厉害。
就在刘彻想着如何收拾淮南国时,刘安的孙子刘建委托人送来一份告密信。
说淮南王刘安谋反。
淮南王庶长子的孙子刘健对于刘安的偏心不忿,想要将刘迁除掉,反正听说刘迁都不能生了,正要他父亲成了太子,他以后也能当太子。
于是,就在刘建一行人商量如何扳倒刘迁时,此事被泄露,刘迁将刘建抓住,对他严刑拷打。
而刘建身陷囹圄,悲愤不已,本着你不让我好过,大家就一起玩完的心态,私下里联系好友严正,让他给朝廷写信告发刘安、刘迁谋反。
表示刘安已经伪造了天子玺印,丞相、御史大夫、太尉等人官印也都伪造,而且打算意图谋杀国相,想要掌控淮南国的兵力。
汉初为了防止诸侯国谋反,诸侯国的国相皆由长安任命,诸侯王没有兵权,想要调兵遣将还要让国相签字。
所以刘安想要造反,要么拉拢国相,要么除掉,刘彻早就对他有所防备,不可能给他派一个能拉拢的。
刘彻唇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想了想,派遣张汤和与淮南王素有世仇的审卿前去淮南国审理。
审卿接到活后,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深挖淮南王谋反一事。
到了淮南国,张汤与审卿先去见了刘建。
刘健将太子刘迁和党羽全部供出,张汤就命人逮捕刘迁。
刘迁听说后,打算将所有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将想法告诉了刘安,求刘安善待淮南王妃和刘陵。
刘安也想收手,就同意了,于是刘迁在抓捕人到来时当面认罪,然后刎颈自杀,但是没死成,被人救了下来。
刘安见刘迁没死,有些暴躁,就在他焦虑时,没想到他的心腹幕僚伍被也主动去见了审卿和张汤,揭发了刘安谋反的事情,将谋反的详情都供了出来。
伍被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对淮南王着实失望。
他不懂,淮南王一个小国,顶多富裕点,为什么就一直想着造反,一个诸侯国不想着联合其他诸侯王造反,就想着单打独斗就能大败朝廷的军队吗?
是嫌淮南国的人太多了?
张汤见状,立刻将刘安的王后、子女全部逮捕,同时国中参与谋反的幕僚和宾客也没有放过,确实搜出了谋反的器具。
找到证据后,立刻向长安呈报。
刘彻虽然心中早有准备,看到伪造的天子玺印、三公官印,脸黑如炭,火冒三丈,当即命令韩安国审理。
经过一个月的审理,案中还牵连出于刘安一同谋反的列侯、公卿、地方豪强,足足有上千人,刘彻一律按照罪行给与死刑。
而衡山王刘赐身为淮南王的弟弟,被判同罪,应该予以收捕,但是因为对方是诸侯王,所以张汤上奏请求逮捕刘赐。
刘彻一时犹豫不决,就传召在长安的诸侯王、列侯来商议。
说实话,对于现场的人来说,此次淮南王造反虽然牵连人众多,但是陛下可没有对不起淮南王,要是想收拾淮南王,上一次雷被告状时就可以趁机将刘迁拿下,也只是削了淮南王两三个县,赦免了刘迁、刘安,算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而且还敢伪造皇帝玺印,甚至还想杀国相,实属确确实实的谋反。
刘彻负手叹息道:“淮南王刘安谋反罪名已定,但是他的弟弟衡山王刘赐,朕着实为难,各诸侯王以自己的封国为立身之本,不应该彼此受到牵连,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丞相薛泽道:“淮南王刘安谋反大逆不道,谋反之罪明白无误,理应诛杀不赦。”
主父偃:“陛下,臣以为,衡山王此时还是要受罚,若是淮南王成了,衡山王也会受到封赏。”
他不觉得刘安不会不找自己的同胞兄弟。
公孙弘:“衡山王并不知淮南王谋反,而且经过之前刘迁之事后,还与其疏远了,陛下宽仁,应该放过衡山王。”
主父偃:“陛下赏赐赦免了刘安和其太子,可是他们却没有改,反而伪造天子之印,让人心寒,谁知道衡山王会不会与刘安学着,公孙先生这样说,难道肯为衡山王担保!”
公孙弘:……
他没这个信心。
胶西王刘端说道:“刘安行谋逆之事,扰乱天下,迷惑百姓,着实可恨,他的罪行比率众作乱更严重,臣见到那些玺印、官印、符节时,气的差点喘不过气来,陛下应该将他诛杀,但造反之事隐秘,淮南国中许多官吏肯定不知,臣以为,官秩二百石以上和比二百石少、不曾触犯法律的官吏,他们此次不能阻止淮南王谋反,理应免官削爵贬为士兵,今后不许当官吏。至于那些非官吏的其他人,可允许用二斤八两黄金抵偿死罪。”
公孙弘连连点头,补充道:“此事应该昭告天下,痛斥刘安的野心和恶行,让天下诸侯王警示。”
刘彻听完后,认同了众人的话,派遣宗正持符节前去淮南国审判刘安。
只是宗正还未到达淮南国,就接到消息,说刘安已经提前自刎。
至于王后、刘迁、刘陵等同样参与谋反的人被满门杀尽。
不过,对于一开始揭发刘安的伍被,刘彻却舍不得了,想着他主动揭发刘安,而且上奏时言辞雅正,也说了许多朝廷的好话,便不想杀他。
张汤不以为然,“陛下此言差矣,伍被之前为淮南王谋反出谋划策,乃是淮南王的心腹,之所以揭发,是因为觉得淮南王愚昧,不听他的劝,事情不可能成,他也实属罪不可赦。”
“……”刘彻想了想,觉得张汤说的有理,也没说,不过想着因为有伍被的揭发,淮南王的谋反案才会如此顺利,补充道:“赦免他的家人。”
张汤点头。
就这样,伍被被杀。
淮南国被废为九江郡。
而衡山王刘赐,本来可以逃过一劫,但是因为太子刘爽与同胞亲妹刘无采、亲刘孝、继母王后徐来有矛盾,就将刘赐与刘安约定谋反的事情告发,刘赐知道后自杀,衡山国被撤销。
刘瑶没想到淮南王的戏份提前落幕,她似乎记得历史上,推恩令先来,然后淮南王谋反才被杀的,现在淮南国就没了。
……
三月中旬,春暖花开之时,卫子夫胎动,平安诞下皇子。
刘彻大喜过望,宣告天下。
主父偃趁机顺势上奏,后宫后位空悬已久,卫子夫诞下皇子,立下大功,理应封赏。
卫子夫已经是夫人,后宫一人之下,还要如何封赏?
于是,三月十三日,刘彻宣告天下,册封卫子夫为皇后,大赦天下。
说实话,就连促成这事的主父偃本人也没想到此事如此顺利。
不过仔细一想,陛下快到而立之年才得子,已算很晚,狂喜之下,母凭子贵,卫子夫坐上皇后宝座,也不奇怪。
对于卫家人来说,也没想到这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一时间,卫府门前门庭若市。
不止卫府,与卫家来往亲密的人家一时间门槛都快踩烂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对于一开始抱着卫子夫此生只能生公主指望的后宫女人来说,这段时间不怎么好过。
谁曾想生了三个公主后,卫子夫不止得了皇子,还成了皇后。
这种运气怎么没落到她们身上。
看陛下对卫子夫三个公主的宠溺劲,再加上这一个皇子,她们还有什么指望。
……
馆陶公主府,刘嫖听到消息,也砸了一堆东西。
伺候的奴仆见刘嫖正在气头上,压根劝不住,就去寻了董偃。
这段时间,馆陶大长公主对董偃最是温柔。
董偃知晓刘嫖为何生气,但是卫子夫已经成了皇后。
公主府主院正屋,刘嫖瘫坐在地上,连身上锦袍多了一个大口子都不在乎,只是独自垂泪哭嚎,一边喊着陈阿娇的名字,一边扔身旁的东西。
十四岁的少年甚少见刘嫖这般失态的样子,他站在门口怔怔望了一会儿,在身旁奴仆的催促下,踩着地上的狼藉靠近刘嫖。
刘嫖注意到他进来时,停住了手,拿着帕子抹眼泪。
董偃小心地走到她跟前,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在他心里,刘嫖是他尊敬的长辈,日常疼他、宠他,他在公主府的衣食住行超过以前的十倍,阿母让他学会感恩,哄好馆陶大长公主,这是理所应当。
“公主,地上凉,你起来吧。”他有些紧张地将手往身上抹了抹,然后俯身想将刘嫖拉起来。
他一个十四岁的身板,怎么可能拉得起刘嫖,又怕担心扯疼刘嫖。
折腾半天,他累的一脑门汗,刘嫖仍然纹丝不动。
刘嫖见他这幅惨样,心生怜意,单手撑地,顺着他的力道起了身,拿起帕子轻轻给他擦擦汗,拉着他在一旁的坐榻上坐下。
角落里的奴仆见他们起身,开始躬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刘嫖静静地看着董偃,苦笑一声,“如今我身边就只有你了。”
“……大长公主。”董偃听得心头发酸,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草民还在,两位郎君也在,还有……长门宫的翁主也等着你呢。”
“你啊……”刘嫖长叹一声,“不懂,如今我什么都做不成了,阿娇怕是要永远困在长门宫,王娡……刘彻,真是母子一心,都是狠毒的!全然忘了我当年如何帮他们。”
“大长公主!”董偃心头一跳,连说话都磕巴了,“你……你可不能……不能这样说。”
“怕什么!”刘嫖苦笑,“你不必担心,我就是在刘彻、王娡面前说这些,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天下人还在看着呢。”
刘嫖看着他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惶,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啊,既然在我身边,这胆子就要练起来,否则外出容易被人看轻。”
“可是……可是草民就是平平无奇,无官职……也无爵位,旁人看轻草民,草民觉得没什么……”董偃话没有说话,就被刘嫖用手捂住了。
他傻傻地看着她。
刘嫖:“有我在,我不允!”
“……大长公主!” 董偃脸颊突然蹿上两抹红晕,眼神开始变得游移不定。
刘嫖失笑,轻轻戳了戳他的脸皮,“真是脸薄,这样怕是要被外面饿狼吃了。”
董偃:……
……
昭阳殿中,如今的氛围可谓是岁月静好。
刘瑶三姐妹趴在床边,看着窝在卫子夫回来乖乖吃奶的小婴儿,眼睛一眨不眨的。
刘珏盯着小婴儿皱巴巴的小手,感慨道:“真丑!比阿琼都丑!”
刘琼小脸惊诧,“真的吗?”
刘珏信誓旦旦的点头,“阿姐也比他好看。”
刘琼见她提起刘瑶,顿时信了。
刘瑶嘴角微抽,抬手给了刘珏一个脑崩,无语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小时候?”
只有她评价这两人的份。
刘珏捂着脑门,眼珠子转了转,“那阿琼、弟弟丑!”
刘琼一听,立马控诉:“阿姐骗人,坏!”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刘瑶板着脸扫视她们一下,两人顿时又乖乖地趴在床边,观察小婴儿。
此时小婴儿已经吃睡着了,卫子夫将孩子放到床榻外侧,让她们近距离观察孩子。
刘珏用手轻轻碰了碰小婴儿的小手,惊奇道:“比我还小。”
“那当然,孩子是会慢慢长大的。”卫子夫给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阿琼如今也是姐姐了,要乖哦!”
小刘琼一听,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得意地看向刘珏:“阿珏,我是姐姐了,你快叫我一声姐姐。”
众人:……
刘珏两手插着腰,瞪眼道:“蠢阿琼,我比你大,只能你叫我姐姐。”
小刘琼瘪嘴,“不要。我要当你姐姐,咱们打一架,谁赢谁当姐姐。”
刘珏:“行,谁输谁当小狗!”
刘瑶:……
卫子夫:……
刘瑶扶额头疼道:“不行,你们这架打了,我吃亏了。”
她们是同胞姐妹,无论哪一个妹妹当了狗,她都要受连累。
“噗——”卫子夫忍俊不禁,掩唇忍笑。
殿中伺候的其他人也是忍笑。
这时,门口传来刘彻的笑声,“朕也不答应,你们真闹起来,朕也吃亏了!”
“阿父!”刘珏、刘琼看到他,连忙奔到他面前,同时扯了扯他的衣袍。
刘彻摸了摸她们的头,“乖!”
仪式走完后,两人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刘瑶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阿姊说了,阿父来时,第一时间抱大腿,不想抱腿就拉袍子,等阿父摸头才结束。
阿父摸头能让人更聪明,反正不亏,还能向阿父要更多东西。
刘瑶夸道:“真棒!”
两个小孩顿时笑成了花。
刘彻看着这一幕,心中甚慰。
他现在有了皇子,还有阿瑶、阿珏、阿琼这般聪慧讨喜的公主们,上天待他不薄。
刘瑶与刘彻聊了一会儿后,就带着两个妹妹出去了。
刘彻看着三个人欢快的背景,唇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等到看不到人了,转身看到床侧的小婴儿,欣慰地打量婴儿的眉眼,笑道:“子夫,我看刘据与阿瑶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是漂亮!就怕将来也长成了阿瑶的性子,朕要头疼死。”
卫子夫掩唇忍笑,“我看陛下挺高兴的。”
虽然孩子较小,不过她觉得孩子长相与阿瑶出生时并不怎么像,阿瑶眉眼中和了她与陛下两人,而孩子的眉眼似乎更像陛下。
陛下如此说,内心也是希望孩子如阿瑶一般懂事聪慧。
刘彻轻轻摸了摸婴儿通红的小手掌,“被你看出来了。真若是有阿瑶八成聪慧,朕的江山就不用愁了。”
“陛下!”卫子夫眸光诧异,心中微紧,连忙道:“孩子还小,现在说这个太早。”
“不早了,朕明年就到而立之年。”刘彻喟叹一声,“子夫,你现在是朕的皇后,他作为你我的孩子,朕打算等到孩子年岁再大一些,就将他立为太子。”
卫子夫双眸一热,脸色越发柔和,眸光微颤,强忍着内心的感动,“陛下,你对妾身太好了,让妾身有些怕,怕所有这些都是一场梦。”
面前的少年帝王给了她身份、给了她聪慧的子女,给了她尊贵的后位,她不知道如何报答他。
(刘瑶举手:阿母,有霍去病和卫青在,你的底气足足的!)
“怕?”刘彻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她温婉的脸庞,薄唇一翘,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嗅着鼻端的奶腥味,他胸腔颤动,发出轻笑,“别怕,要怕也是朕怕,朕现在很高兴,很高兴,所以朕不允许你说这是梦。”
“嗯!”卫子夫轻轻搂住他,听着殿外刘瑶她们的玩闹声,唇角轻轻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