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担心你会走在我前面!

东方朔无奈,“长公主,在下最近可曾做错事?”

刘瑶摇头,“没有啊!”

“既是没有,长公主刚才是为司马相如委屈? ”东方朔再问。

刘瑶继续晃着脑袋,“没有,只是纳闷阿父为什么放过你,没放过司马相如,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吗?”

司马相如辞赋绝佳,还有名声,去年平定西南之功,阿父也挺开心的。

怎么到了今年,一下子就变了。

司马相如的得意时间也太短了。

东方朔闻言,叹了一口气。

司马相如此人确实有才华,辞赋之才传遍天下,去年馆陶大长公主刘嫖花费千金请司马相如做了《长门赋》,意图挽回陛下的心意。

虽说事后陛下赏了刘嫖、陈阿娇一些东西,但是陈阿娇至今仍在长门宫,并未搬出来。

本来千金作赋这事,算是不轻不重的事情,甚至因为这事,让司马相如的才名更盛,据说以前找司马相如作赋的只是几十金,《长门赋》过后,作赋价格就提升了四五倍,让司马相如颇为自得。

而陛下,东方朔与他相处这么多年,觉得陛下的性格颇为爱恨分明,外加记仇。

司马相如当初写赋,以为是雅事,显然小看了此事的严重性。

他身为陛下身边的中郎将,为陈阿娇作赋,在陛下那里,他就变得不可靠,一千金就能收买其背叛他,但是这事又不好发怒,估计一直在心里惦记,然后又撞上此次车船税,陛下就拿他开刀了。

东方朔看着刘瑶,欲言又止,总不能明着告诉这孩子,说陛下小心眼吧。

其实若是他敢说,刘瑶绝对奉他为知己,和他一起吐槽。

不等他开口,就听刘瑶又往他心口扎刀,“东方朔,我觉得阿父应该将你忘记了,你在太中大夫的位置上都这么长时间没动了,阿父觉得可有可无,就不管你了。”

东方朔:……

刘瑶与他一同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东方朔,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只想让你成为九卿,不让你当丞相?”

东方朔嘴角微抽,“因为我做不到。”

刘瑶:“有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原因,就是阿父的丞相风险太大,以你的性子,我担心你会走在我前面!”

东方朔一头黑线,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啼笑皆非道:“长公主,若是无病无灾,在下走到你前面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们俩之间的年龄差了三旬,他若是走在长公主后面,他岂不是成了老不死。

这孩子到底是诅咒他,还是诅咒自己。

“……”刘瑶一脸无辜,“是吗?”

东方朔也说了,无病无灾,但是还要加一条,就是就是阿父后面当人。

东方朔:“听你这么说,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谨言慎行,不能招惹陛下。”

刘瑶斜眼瞥了他一眼,发出灵魂质问,“你觉得自己能做到谨言慎行吗?我觉得,与其谨言慎行,不如主动出击,现在尽量刷阿父的好感 ,就是以后走下坡路,时间也长些。”

东方朔:……

“长公主所言,让微臣醍醐灌顶,日后若是成为九卿,一定送长公主一份大礼。”他对丞相之位其实也拿不准,但是九卿之位,再努力个七八年,应该也可以。

不过,东方朔还是将自己的推测解释给刘瑶听,让她别随便触陛下的霉头。

刘瑶听完后,心中不由得感慨。

司马相如虽然才华横溢,也有本事,但是政治敏感度太差了,刘嫖拿了千金让他作赋,他就接受了,为了一千金,算是将自己的政治前程废了。

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收了那一千金。

……

司马相如被罢了官后,也没有气馁,他也不是第一次被罢官,继续吃吃喝喝,写写辞赋。

刘瑶以为卓文君会询问她缘由,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问。

当然以卓文君的性格,也不会询问一个小女孩这些政事。

刘瑶见状,赐了她不少纸墨,“都说有失必有得,他现在有时间,多写些辞赋造福后人,你也要加油,不要被他比下去。”

卓文君忍笑,“多谢长公主宽慰,虽说被陛下免官,相如并没有萎靡不振,而且最近也写了不少辞赋。”

刘瑶这就放心了。

……

这个冬日因为车船税而热闹,对于一些富裕地区,尤其长安附近,还是能听到不少商人的骂声。

而边陲地区,此时也不安稳。

卫青攻陷龙城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匈奴人。

于冬日十一月中旬,军臣单于派遣五路大军分别进攻代郡、雁门关、云中郡、渔阳郡、右北平郡。

因为多处点火,战线过长,等汉军赶去支援时,匈奴早已撤退。

然后等汉军撤兵回到内地,匈奴兵又开始骚扰。

如此反复折腾行为,造成边陲地区军民死伤上万人。

刘彻自然暴怒,气的整日上火,嘴里都长泡了,每日抱着降火汤牛饮,还不管用。

刘瑶看在眼里,也没办法帮忙。

匈奴强悍,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十几万骑兵,在这个时代,骑兵的机动力基本上无解。

若是长期派兵驻守,财政又支撑不住。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就是因为消耗不起。

防贼难免会有疏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许多时候,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

刘彻也是这种想法,不过发动大战需要时间,不是单纯征调士兵就行,粮草辎重也很重要,而且是大头。

刘瑶将刘彻焦虑的这般厉害,换了一种思路,“阿父,你看军臣单于花这么大动静骚扰,说明上半年的事情让他震怒,让他破防了,这样你就轻松些。”

刘彻灌了一口茶,沉声道:“军臣单于,朕势要斩杀此贼!”

刘瑶 :……

是用你那把金龙宝刀吗?

“那你实在忍不了,要不要给军臣单于写信骂他一顿!”刘瑶挠了挠头。

与其让阿父上火,不如将这火烧给军臣单于,如果能将他气死的话,阿父一辈子都能吹了。

她也这样说了,“咱们写信谴责他,让他也上火,如果能将他气死,阿父,你就名垂千古了!”

刘彻一时无语,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不错,转身给东方朔、主父偃他们下了命令,让他们写一份讨伐军臣单于的檄文,他好借鉴一番,若是效果能达到气死军臣单于的程度,他赐万户侯。

收到任务的东方朔、主父偃:……

陛下真是看得起他们,他们就是嘴皮子利索些,别说人,就是小猫小狗都没有气死过,更不用说草原之王军臣单于了。

不过既然是陛下吩咐,两人也就硬着头皮写了。

汲黯听说这件事后,奏疏劝解刘彻莫要冲动,现在再给匈奴送檄文,就是火上浇油,本身现在边陲压力就大,若是檄文真的送去匈奴,军臣单于更加震怒,边陲的情况更加糟糕。

刘彻看着汲黯的大篇长论,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时候不想着与他同仇敌忾,上这种内容,是要气死他吗?

就连阿瑶这种小孩,也知道提一些意见,汲黯都多大了,还想当理中客。

竖日上朝时,刘彻就寻了一个错处,将汲黯当庭训了一顿。

汲黯:……

下朝后,公孙弘见汲黯就有些落寞,走到他身边,苦口婆心道:“汲黯,关于匈奴这事,你何必上奏疏劝陛下呢,陛下对匈奴恨其欲死,加上这些时日,他们一直侵扰边陲,陛下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他也知道了汲黯上奏的事情,陛下的脾气一向倔,与他对着干,不止自己吃亏,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不过被陛下骂几句,我都习惯了。” 汲黯收敛了神色,板着脸道:“满朝官员若是都为了前程顺着陛下说话,那将是一场灾难。”

辕固听说汲黯因为劝刘彻被刘彻骂,想了想,也写了一些东西,然后揣着东西来到未央宫中,郑重道:“陛下,听说陛下苦闷,老臣很生气,可怜我大汉子民,被匈奴残害了上万,特地为边陲子民写了一份祭文,请陛下过目!”

刘彻:……

他有些懊恼地起身。

他因为军臣单于侵扰边陲而震怒,让东方朔他们写檄文,却差点忘了安抚边陲的百姓。

辕固见他这样,心中宽慰,心想陛下还算能劝。

刘彻拱手一拜,看向面前的老者,“多谢辕老先生提醒!边陲子民被匈奴残害,朕心忧愤,一时被愤怒蒙了眼,差点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辕固奉上祭文,“请陛下过目!”

刘彻接过祭文,仔细读了一遍,读完后,眼眶微微湿润,“辕老先生,朕会让人将此祭文送往边陲焚祭,为边陲百姓祈福。”

辕固拱手道:“陛下,老臣想亲自去边陲祭拜一番,也好告诉边陲百姓,陛下对他们的担忧。”

“这……”刘彻面色为难。

辕固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这般岁数可经不起舟车劳顿,何况还是冬日。

辕固见他犹豫,再次一拜,“还请陛下成全!”

刘彻沉吟片刻,目光落到桌案旁汲黯送上的奏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叹了一口气,“既然老先生这般说了,朕也不好推辞,这样,朕让汲黯随辕老一起去边陲祭拜百姓,也让他看看边陲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辕固眉梢微扬,最终拱手道:“多谢陛下体谅!有汲黯,老臣这把老骨头也安心些。”

刘彻:“他若是照顾不好你,朕就斩了他。”

辕固:……

他心中无奈,心中对汲黯说了一声对不起,这次去边陲,一定要照顾好他这把老骨头,他这把年纪魂归天外没事,但是不能作孽,又牵连其他人 。

次日,刘彻上朝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念了辕固写的祭文,将其夸了又夸。

然后命汲黯护送辕固前去边陲祭拜在这波战乱中伤亡的百姓。

汲黯沉默了一瞬,上前领命,没等刘彻唇角的弧度扯上来,就听汲黯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陛下,微臣临走之前,还是要说,给匈奴送檄文,实属不智!”

众臣:……

大家心中对汲黯“叹服”,临走之前,还没忘记这事,就不怕陛下一个恼怒,让他不要回来了。

“……”刘彻嘴角微抽,俯视众人,最终深吸一口气,“不给匈奴送檄文,但是你给朕写一份,朕自己留着。”

汲黯:……

东方朔:……

这主意怎么有些耳熟,他前两日见到刘瑶时,与她说起过对檄文这事,才知道是刘瑶先提出来的,与她说了朝堂上关于这事的看法,还有汲黯所做的事情。

他觉得陛下对汲黯反对给匈奴送檄文反应如此大,可能是迁怒的缘故,毕竟汲黯这些年说的不中听的话多了,陛下也知道他的性子,虽然没给他升官,可以允了他九卿之位。

不像他,自诩多智,也不曾惹怒过陛下,跟在陛下这么多年,连九卿都没摸到。

刘瑶听说后,就拉着他一起想怎么给汲黯脱罪。

他觉得除非汲黯向陛下道歉请罪,否则日后要倒霉。

毕竟陛下有些小心眼,司马相如给陈阿娇写赋,陛下一年都没忘。

刘瑶后来冥思苦想,让他劝汲黯也写个檄文。

当时东方朔就无语了。

本身他的檄文还没有写完,去劝汲黯写,怕是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今天听陛下这么说,他怀疑见他不愿意,就告诉了陛下,然后陛下折腾汲黯。

“……”众臣眼神复杂,一些人有些心疼地看着汲黯。

所谓“忠言逆耳”,汲黯说这些自然讨不了好。

不过陛下答应不给匈奴送檄文,汲黯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的文采也算上佳,写个檄文对他没什么压力。

辕固见汲黯不吭声,上前一步道:“陛下放心,等我们从边陲回来,汲黯会将檄文上呈陛下。”

“……诺!”汲黯见状,认命上前。

刘彻唇角微勾,“辕老先生所说有理,相信从边陲回来后,汲黯的檄文会更有血性。”

汲黯:……

刘彻如他承诺那般,暂时不打算往匈奴送檄文,打算先存着,等开战后,再让人送往匈奴。

东方朔、主父偃等人所写的檄文很快就上呈给刘彻,刘彻看完后,将满意的让人贴到未央宫的外面,算是出了一口郁气。

……

日子过得很快,时间很快来到了除夕宫宴。

刘彻十六岁继位,六年改一次年号,现在是元光六年,为即将到来的新一年定为“元朔”,到了明日,就是元朔元年了。

细数今年,虽说年底的时候,匈奴的骚扰让刘彻不怎么开心,但是整体论一下子,还是有许多成果的,尤其卫青大破龙城,让军臣单于震怒。

傍晚时分,长安的达官显贵纷纷进宫向刘彻道贺。

宫宴前夕,刘瑶曾听宫人说过,说刘嫖为陈阿娇求情,想要陈阿娇能走出长门宫参加宫宴,可是被阿父驳回了。

未央宫正殿中,几十个火盆将偌大的宫殿烤的暖烘烘。

刘彻坐在上首,皇太后坐在一旁。

因为现今没有皇后,所以没设侧位。

卫子夫坐在刘彻的左下首位置,因为刘琼还小,所以就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而刘瑶、刘珏同一个桌子,她斜对面则是刘嫖、南宫公主等人。

至于平阳公主,她入冬的时候向刘彻求情,暂时去了丹阳养病,目前不在宫中。

虽说是宫宴,也算是皇室的家宴,不止卫子夫带着三个女儿,前两年同样为陛下诞下一女的家人子孟姬也带着孩子出场了。

现今两岁的鄂邑公主一脸懵懂地坐在孟姬的怀里,看着比卫子夫身边的石邑公主要小一圈,要知道两人年龄相差不足半岁,而且看着有些木,不怎么机灵,对比她斜对面的石邑公主现在的机灵劲,就相差更远了。

孟姬本人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敢与人对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

有人对孟姬恨铁不成钢,既然她现在已经有了一女,说明能生,未来就有可能抢先生下皇子。

而卫子夫已经生下了三名公主,估计这辈子就是生公主的命。

孟姬有什么怕的,将自己的气势抖起来。

现在这幅不争气的样子,让陛下怎么看得上。

刘嫖端起酒樽,缓缓抿了一口凉酒,目光扫过卫子夫、孟姬等人。

她觉得这些家人子生的孩子都一个样,卫子夫的孩子会那般机灵,也是因为有刘彻宠着,若是孟姬被刘彻宠着,她的孩子也会如刘瑶那般胆子大。

她这般想着,目光下移,卫子夫起伏的腹部被桌案遮掩,她看不到。

卫子夫若是这胎平安生下皇子,后宫其他人就不用争了。

当然也许,她还是会生下一名公主,到时候会让不少人满意。

宫宴上的流程还是如往年,开始的时候,刘彻这个“大领导”先发表讲话,与大家一同回顾了元光六年的大小事,当然今日是除夕,对于好事就大说特说,坏事一笔带过……

然后达官显贵纷纷给刘彻送上新年祝福,因为卫子夫马上快生了,所以许多人都提前预祝刘彻,早得贵子。

刘瑶听得直翻白眼。

阿父笑的开心,但是孩子又不是他生,压力都压在阿母身上。

虽说她知道阿母这胎极大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弟弟,可是也要注意孕妇的心情,大过年的,提这件事干什么。

刘珏扯了扯她的衣服。

刘瑶感受到力道,扭头询问,“怎么了?”

刘珏遮着小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阿姐,他们骗阿父的,阿母肚里是弟弟妹妹,只有神仙知道,阿父做不了主。”

“哦……”刘瑶眉梢一挑,同样凑到刘珏耳旁,故作高深道:“我知道。”

刘珏瞪大眼睛,“真的?”

她捂着小嘴,小声祈求道:“你告诉阿珏,阿珏不告诉其他人。”

刘瑶忍笑,低声道:“是弟弟!不过别说出去,说出去老天爷会打雷吓唬你。”

刘珏点头表示相信。

上首的刘彻见两人脑袋都贴一块了,当即高声道:“阿瑶、阿珏,你们在干什么?”

刘瑶、刘珏立马分开。

刘珏捂住嘴,“不能告诉阿父!”

刘彻:……

卫子夫身旁的刘琼见刘瑶、刘珏凑得那般紧,瘪着嘴,屁股下面好似安了磨盘,不断扭动,一会儿看看刘彻,一会儿将头埋进卫子夫的怀里。

刘嫖见状,勾起红唇,“卫夫人,石邑公主是不是身有不适?你看看鄂邑公主就十分乖巧,虽说孩子还小,要宠,可也要教会他们懂事,否则长大了,就教不好。”

“多谢大长公主关心,阿琼黏阿瑶,阿瑶就在一旁,她有些急了。适应一会儿就好了。”卫子夫温声解释道。

南宫公主见状,轻笑一声,“看姑母这话说的,石邑公主看着机灵活泼,不足三岁,口齿伶俐,而鄂邑公主与她相差不大,现在连走路都不稳,刚刚给陛下祝贺时,磕磕绊绊的,我看浑身上下也就一个‘懂事’了,姑母可真会夸人。”

说完,又对刘嫖挑衅一笑。

若是太皇太后在世,她当然避着刘嫖,可现在太皇太后已逝,窦婴已死,窦家没落,陈阿娇被废,还在长门宫关着,她可是陛下的姐姐,头上有母后为她做主。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刘嫖目含怒气,“南宫,我身为一个长辈,难道还不能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南宫公主抿了一口酒,“姑母自然可以,只是我这人就事论事,石邑公主还小,我看长大的当利公主、诸邑公主都十分懂事,姑母刚刚说的那话,听着颇有几分感同身受,难道是因为长门宫的废后?”

此话一出,刘嫖的脸色越发难看。

皇太后、刘彻在上面纷纷看戏,也不说话。

皇太后原先打算,若是刘嫖胡闹发怒,她就下场好好惩治她一番。

现在看来,南宫一个人就能收拾她。

……

而作为事件的“起因”,刘琼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南宫公主和刘嫖身上,小心翼翼地挪着蒲团往刘瑶的桌案方向挪。

刘瑶:……

注意到动静的其他人:……

卫子夫:……

小家伙干活心无旁骛,一点没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眼神,将垫子拖到刘瑶、刘珏中间,然后十分豪迈地往中间一坐,看着刘瑶傻笑,将头埋进她的怀里撒娇。

刘瑶无奈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忍笑,用口型安抚她,照顾好刘琼。

等上方的刘彻扫视回来时,卫子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他眉心微蹙,连忙用目光搜寻,就看到刘瑶、刘琼中间出现一个小人,双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戏。

刘彻:……

占据上风、吵得兴起的南宫公主瞥到小家伙炯炯有神的目光,一下子收住嘴。

她可不想在小辈面前丢脸。

刘嫖将她不吭声了,重哼一声,也不想与南宫公主再计较,端起酒杯灌了一口。

母后没了、陈午也没了,阿娇被关在长门宫,南宫前些年在自己面前,比猫还乖巧,现在有了刘彻和王娡撑腰,也欺负起她。

她与这种蠢女人计较,就是让别人看笑话。

刘嫖与南宫公主的这场风波对于宫宴的主调没有任何影响,众人吃吃喝喝,欣赏歌舞,歌舞过后,还有将士上去秀了一把剑舞。

至于宴会上的酒菜,一开始有些温,没过多久就变凉了,而且大部分用的还是荤油,时间长了,容易凝结,口感变差。

当然许多人参加宫宴也不是为了一口吃的。

刘瑶与两个妹妹啃着点心,心中决定回去后将铜炉火锅弄出来,否则宴会太无聊,吃的还不好,也太折磨人了。

坐在上面的皇太后看了看和和乐乐的三姐妹,又看了看与孟姬坐在一起,瘪嘴哭嚎不愿意吃东西鄂邑公主,皱起了眉。

生母地位低,养的孩子也胆小,长大后,如何能成为一名尊贵的公主,等宫宴过后,她与彻儿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将孟姬的身份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