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陛下,要不要听长公主的?

刘彻对于印刷术的效率很满意,赏赐了不少东西嘉奖她,让她继续攻克相关方面的难题,以后若是有成果,直接上呈给他就行。

他现在大力推广儒学,而卫少儿研究处的造纸术、印刷术简直就是为推广儒学而生的,让他不得不感慨,莫非是孔圣人显灵了。

(刘瑶:……)

刘彻望向卫少儿,满意笑道:“丹阳侯以后若是有其他想法,尽管研究,一切有朕支持。”

卫少儿自然满口答应。

对于刘彻说的这般豪气,刘瑶可不信,毕竟以她对阿父的了解,目前在他心里任何事都比不上匈奴,尤其实验研究除了耗费心力,还要耗费许多财力。

她扯了扯刘彻的袖子。

“阿瑶,怎么了?”刘彻感受到力道,含笑看着她。

刘瑶对他龇牙一笑,“阿父,你既然这样说了,不如先替姨母补上研究印刷术的耗费?”

卫少儿为了研究印刷术,不算人力,光是刻板就损坏了不少铜料,要知道这个时代,铜那可是真金白银的钱,而送到刘彻手中的那批《论语》,虽说论语篇幅不大,第一次大规模刻印,尤其刘彻还想将刻印《论语》的铜模给收藏了。

若是真让刘彻束之高阁。

目前最低估算,这批《论语》花费要在万金以上。

当然她也觉得大汉第一块印刷铜字模很珍贵,对与后世来说,无论收藏意义还是价值都十分巨大。

但是这个亏不能让卫少儿承担了。

身为未来的汉武大帝,要承担起来,区区万金,大方点啊!

“阿父!你才给了千金!”刘瑶斜眼谴责。

明明阿父赏赐那些功臣将士,都十分豪爽,怎么在其他方面就吝啬了呢。

卫少儿做的事情,对于朝政的助力也不亚于一场大胜啊。

刘彻看着刘瑶掰着小手指,给卫少儿要钱,偏头轻咳一声,“……阿瑶说的有理,既然这样,朕再赏丹阳侯万金,降旨嘉奖可好!”

毕竟刘瑶说的有条有理,卫少儿花费了巨量钱财精心钻研,也有了成果,他确实要更加厚赏。

卫少儿叩拜行礼,“微臣多谢陛下赏赐。”

说实话,若不是有丹阳造纸坊的收益在后面撑着,在短时间内研究出印刷术是不可能的,主意有了,也有经过大规模的试验和排版校正。

从未央宫出来,刘瑶与卫少儿边走边聊,说起活字印刷术的试验可能。

卫少儿点头,记下了这个点子。

其实这个点子也不难,他们制作雕版的时候,也是许多工匠一同雕刻,一人负责一页,若是都让一人做,怕是要等候半年甚至一年,她着实耗不起。

阿瑶说弄个字槽,将字刻在小方块上,刻字的时候,挑选出来就行,确实不用一书一版,听起来比现在要方面实惠多。

刘瑶也知道研究活字印刷术比较难,因为现在生产力较低,雕版就是一个精细活,但是卫少儿既然将印刷术弄出来了,她觉得活字对她应该不太困难。

而这个时代,估计也只有她愿意耗费钱财和心力研究了。

卫少儿摸了摸她的脑袋,“既然阿瑶相信姨母,姨母肯定不会让阿瑶失望的。”

阿瑶给她的许多提醒,让她少走了许多弯路。

世人尤其许多儒生都赞赏她,可是他们不知道,她能做到这些,阿瑶居功至伟。

有时候她也纳闷阿瑶的脑袋怎么长得,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思。

刘瑶抱了抱她,“咱们彼此彼此!”

卫少儿笑的更开心了。

后来,虽然研究出了活字印刷术,但是后续多年卫少儿都在研究降低刻字成本的路上,没办法,每字一形,需要的字模太多了,弄成金属刻字,数以万计的单字,一套就要万金以上,看着就头皮发麻。

然后泥活字、木活字、锡活字……都折腾过,为此还在天下悬赏过,因为太过熟悉,卫少儿甚至在研究的空隙,花费十余年弄出一部大汉字典来。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以她丹阳侯的名望,后面制作出了规范的字模,让活字印刷术的发展更加迅速。

……

九月底,第二次科举考试正式结束,此次刘彻录取了三十二人,三公九卿一个人连三个都不够分的。

同时他也定下诏令,严谨朝廷官吏参加科举考试,既然已经入朝为官,就不要抢夺其他人的机会。

整个九月,朝中大臣几乎在为科举的事情忙碌,而此时多次被刘彻嘉奖,处于人生顶峰的司马相如继续保持春风得意的状态。

尤其前段时间,卓文君被刘瑶宣召,得了卫夫人和刘瑶的许多赏赐,更让他与有荣焉。

而这个时候,馆陶大长公主刘嫖找上门了。

听闻刘嫖上门,司马相如纳闷:“馆陶大长公主来寻我干什么?”

难道看上他了?

呸呸!他乱想什么呢。

都五十几岁的人了。

堂邑侯才死,就算馆陶大长公主心里这样想,他也要脸,不能让她这样想。

卓文君见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疑惑道:“难不成在外得罪她了。”

她来长安后,不曾见过馆陶大长公主,司马相如理应见过。

“没有!”司马相如好似踩了尾巴的毛,当即跳起。

卓文君:……

看他这样子,更让人怀疑了。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一同出门迎馆陶大长公主进屋。

刘嫖坐在上首,不着痕迹地打量卓文君与司马相如。

这两位之间的事情一直是佳话,司马相如文采斐然,擅长写赋,而且现在又受陛下重用,若是有他帮忙,阿娇的困境也就能改变了。

“不知馆陶大长公主前来寒舍有何吩咐?”司马相如被刘嫖看的有些发毛,主动提问。

“司马相如。”刘嫖唇角扬起一抹笑,“你与尊夫人之间的佳话,我一直喜欢。”

司马相如:……

卓文君:“多谢馆陶大长公主称赞。”

司马相如反应过来,摆摆手,“馆陶大长公主说笑了,那些都是年轻时的荒唐,如今已经老了,也没有年轻时的心力了。”

“有文采就行。”刘嫖继续笑道,目光打量面前的夫妻,想起去世不久的陈午,又想起在长门宫的阿娇过着孤独冷清的生活,而卫子夫的日子却热热闹闹的,皇宫每日都能听到三个公主的吵闹声,眼眶经不住发红起来,拿着帕子擦着眼角,声音哽咽道:“真羡慕你们能相携到老。”

“……”司马相如无奈,“馆陶大长公主,人死不能复生,堂邑侯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

卓文君:“对啊,生者垂泪,亡者亦会心痛。”

“多谢你们二人的宽慰。” 刘嫖擦了擦眼眶,“陈午没了,这事没法更改,可是我的阿娇还在长门宫孤苦活着,我现在在世还能护着她,若是我也没了,她在长门宫岂不是要饿死。”

司马相如眸光微转,算是明白刘嫖今日的意思,有些为难道:“馆陶大长公主,此乃陛下的家事,我等不好讨论。”

“司马相如,你也不用客气。”刘嫖勉强扯出笑容,给随侍的婢女使了眼色。

婢女见状,扬手击了三下掌,两名奴仆抬着箱子进了屋。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箱子,里面是金子。

司马相如眉心微皱。

刘嫖:“世人都说你的赋写得好,所以我想请你给阿娇写赋,好挽回陛下的心。”

“这……”司马相如面色为难。

刘嫖见他还在推辞,暗骂他老狐狸,面上的笑容越发恳切和真诚,“事情无论成或否,只要你为阿娇写了赋,我都不会怪罪,千金只管拿去。”

司马相如看了看地上的箱子,又望了望刘嫖,最终一咬牙,起身拱手道:“既然是馆陶大长公主所托,相如不敢推辞,一定尽心。”

人家出了千金,在他面前哭也哭了求也求了,他若是还推辞,就是与刘嫖为敌了。

见他答应,刘嫖面上的笑更加真诚了,“事成之后,我还有厚礼相赠。”

……

等刘嫖离开后,卓文君看也不看地上的金子,看向司马相如,“若是事情成不了,你就不怕得罪馆陶大长公主。”

司马相如无奈:“若是我不答应,现在就得罪刘嫖。”

卓文君:……

刘嫖花费千金请司马相如写赋的事情很快传出去。

连刘瑶也听说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长门赋》了,不过后面到底成没成,说法不一,若是司马相如写完了,她可要欣赏一番。

……

刘嫖当然没有将全部希望放在司马相如做的赋上,之所以让人传出去,就算刘彻不回心转意,也能让阿嫖的日子好过些。

而且今年陈午没了,阿娇丧父,刘彻就是对阿娇再无情,看在年少的情分上,也能升起一两分恻隐之情吧。

加上她在淮南王那边做的事,三管齐下,此事至少已经成了五成。

……

十一月,就在刘彻与群臣商议明年二月与匈奴开战的事宜时。

一名叫雷被的淮南人赶往长安,向刘彻告发刘迁欺凌百姓,阻止他入伍参军,并且因为隐疾,残害兄弟的事情,而且还疑似与亲妹苟合……

而雷被之所以在长安这么快找到门路,将事情递到刘彻面前,是因为刘彻身边的一名郎官雷兴,此人是第一次科举的次名,也是雷被的弟弟,听闻亲兄在淮南国被欺压,当然愤怒了,就帮他通传,将事情告诉了刘彻面前。

刘彻也早就有心思收拾淮南王,见才瞌睡就来了枕头,亲自接见了雷被,让他面述事情经过。

原来雷被是刘安身边的侍卫长,本来刘安的性子也不错,可是自从打猎伤了身子后,他的脾气就越发偏执,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比剑赢了刘安,本来这事若是按照从前,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而今的刘迁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对此不依不饶,甚至还找淮南王刘迁告状。

雷被知道自己在刘迁身边呆不下了,想要离开淮南国。

淮南王听说雷被要离开,派人狠狠将他训了一顿,并且派人将他困在淮南国。

还好他买通看守的奴仆,在友人的帮忙下,连夜逃跑,到了长安,寻到雷兴,这才见到刘彻。

刘彻听完其中只有刘迁、刘陵的事情,淮南王顶多就是教子不利,不好处置他。

主父偃闻言,笑道:“陛下,若是处置了刘迁,淮南王爱子心切,若是冲动做了错事,就不好了!”

刘彻灵光一闪。

对啊!

主父偃这话说的没错。

刘彻当即将这桩案件交给张汤与河南郡共通审理,也能就近抓人。

……

淮南国那边,刘安听闻河南郡要逮捕刘迁,当即暴怒,而且张汤这次下来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忌惮什么就往那里查,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于是想要起兵造反。

但是同时他也有一些犹豫。

因为张汤虽然下了拿人的命令,但是负责执行的却是淮南国寿春县来办理,负责抓捕的也是他的亲信。

也就是说事情还在他的控制之内。

不过淮南国的国相却不满,他作为朝廷任命的国相,听从朝廷吩咐,淮南王如此拖延,就是对朝廷的不敬。

双方拉扯了半个月,刘迁仍然在淮南王府吃香的喝辣的,国相上门质问时,刘安还让刘迁亲自招待他。

国相彻底忍不了了。

明明犯了事,不想被抓,是人之常情,但是你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晃荡,就是视他这个国相无物了,当即给长安上奏弹劾淮南王。

刘彻见有戏,就派中尉殷宏去淮南国调查。

而此时,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完成,将其誊抄在最精美的卷轴上,刘嫖大喜,带着《长门赋》前去见刘彻。

刘嫖千金买赋的事情,刘彻也有耳闻,但是他对陈阿娇现在已经没了感情,岂能因为一首上好辞赋就改变心意。

刘嫖见状,跪在地上,开始凄声哭了起来。

她说了很多。

说了陈阿娇在长门宫生活的不易和孤独。

说了自己在淮南国的所作所为,包括雷被能平安赶到京城,也是她命人暗地里护着的……

说了堂邑侯陈午临终所念,对阿娇的记挂。

……

刘彻:……

刘彻垂眸再看看手中的《长门赋》,心中学着阿瑶往日翻了一个白眼。

这哪是《长门赋》,分明是《长门怨》。

“姑母快快起来,你的用心朕已明了。”刘彻给莫雨使了眼色。

莫雨躬身上前,谄媚地扶起她,“馆陶大长公主,地上凉,你若是冻坏了,谁还关心翁主,陛下心中也惦念翁主,所以让她长居长门宫,一应待遇与从前都一样,这点咱们要认陛下的好。”

“我……我知晓。”刘嫖咬了咬下唇,“其实阿娇这一年已经长了教训,陛下,你就将她出来吧。阿娇虽然性子霸道,但是她对你的心意却一直没变,做的那些糊涂事,也都是为了你,她还年轻,难道你忍心,让她年纪轻轻就困在长门宫。”

刘彻锁眉,面色为难,“姑母,此事让朕想想。”

“陛下……”刘嫖没想到刘彻油盐不进,顿时急了,正欲冲到他面前,谁知却被莫雨扯住了胳膊。

莫雨压低声音,“馆陶大长公主,此事不急,翁主沾惹巫蛊之术,陛下都饶过了,还不足以看出陛下对翁主的宽厚吗?这才一年,不急,不急。”

刘嫖抬头望向背对她的刘彻,知道面前这个阉人的话也是刘彻的话,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低声抽噎道:“中常侍,你不懂。原先我能熬的,可是陈午今年走了,我就有些熬不下去,我怕哪日我也走了,阿娇可怎么办。”

莫雨:……

刘彻低咳一声,“姑母上呈的赋很好,莫雨,你去库房将上半年胶东国送上的珊瑚树送给姑母一株,还有蜀郡上供的云锦,也给姑母送二十匹。”

毕竟刘嫖花了千金请司马相如写赋。

刘嫖回过神,屈身行礼,“妾身替阿娇谢过陛下!”

刘彻:……

刘嫖见刘彻没有反驳,心中稍微宽慰了不少,又向刘彻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

刘彻听着刘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脑海中响起那些年他与陈阿娇的年少往事,不经长叹一口气,“莫雨,朕记得胶东还送上一批珍珠,你取三斛珍珠、十匹锦缎送到长门宫吧。”

总要安抚一下刘嫖,让她知道自己做的不是无用功。

“……诺!”莫雨诧异。

看来陛下心软了,馆陶大长公主还是有主意的。

……

刘彻给长门宫赏赐东西的消息传出去,长安城的许多人纷纷想要目睹一下《长门赋》,想要知道司马相如到底写了什么样的内容,居然连陛下也劝住了。

不愧是价值千金的辞赋啊!

司马相如府门前一时门庭若市,快将门槛都踩平了。

刘瑶听到后,第一时间去找刘彻瞻仰了一下传说的千金赋。

看完后,不由得感慨,不愧是被后人称为“赋圣”、“辞宗”的人。

忽而,她记起卓文君告诉她的一件事,说司马相如小时候叫“犬子”,现在这个名字,据说是因为他仰慕蔺相如,所以才改成司马相如。

“阿父,阿父,我告诉你一件事。”刘瑶小手捂着嘴,忍笑道:“司马相如小时候叫司马犬子哦。”

刘彻愣了一下,“犬子?”

刘瑶点头:“对,卓文君告诉我的。”

听说司马相如从小就是神童,一目十行,弹琴、击剑都难不了他。其父见状,担心慧极早夭,本着“贱名好养活”,就起了小名“犬子”。

不过刘瑶没听说司马相如有其他名字,她怀疑这就是他的大名。

刘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其实阿瑶出生时,他察觉她非常聪明,也担忧“慧极早夭”的问题,曾经想给她起个贱名,可惜后面被其他事耽搁了。

她笑着笑着,忽而觉得刘彻的表情有些不对,顿时机警地后退一步,“阿父,你干嘛!”

刘彻摸了摸她的头,遗憾道:“阿瑶小时候也十分聪明。”

刘瑶脑中雷达响起,察觉不对,连忙道:“哪有,绝对不如阿父聪明!”

“哦,是吗?”刘彻扬了扬眉梢,“阿瑶啊!你现在年岁还小,不如朕再给起个小名……”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刘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连招呼都不打了。

刘彻失笑,“就这么怕吗?”

他就是开玩笑而已。

……

刘彻原以为殷宏到达淮南后,会更加刺激刘安,谁知道殷宏到了以后,刘安的态度很好,让殷宏找不到错处,只得将刘迁暂时收押在寿县,然后回去向刘彻复命。

朝中有大臣上奏,觉得淮南王刘安阻挠雷被入伍抗击匈奴,已经破坏了天子昭令,理应判处弃市死罪,刘彻不允。

大臣退让,觉得最起码要废其王位,刘彻仍然不许。

最终大臣觉得,就算不废王位,可以先削夺五县,削弱淮南国的实力,刘彻经过斟酌后,只削了两县。

刘安起初听到朝中大臣要杀死他,害怕自己被杀,与刘迁商议,打算等殷宏来宣旨时,命刀斧手藏好,趁机刺杀使臣,举兵起事。

谁知殷宏到达淮南后,祝贺刘安被赦免,刘安大喜过望,连刘迁都愿意送出去,大呼刘彻仁义,后来得知刘彻要削他两县,顿时心生不满,觉得自己太委屈了,儿子只是教训了一个百姓,他护着他有什么错,刘彻就削了他两县,实在太过分了。

刘安被赦免的消息传到其他郡国时,各诸侯王纷纷称颂陛下仁厚,对叔父孝顺,大汉未来一定长治久安。

刘安听到这些后,就更加难受了,觉得自己被刘彻给耍了。

至于刘迁,刘彻判其拘役三年,就在淮南国境内即可,明显已经放水,但是淮南王父子领不领这个情,他不知道。

至于刘陵,为了避免有更多的流言传出,宗正就给刘安写了信,让他尽快将刘陵嫁出去……

至于刘彻为何这次暂时放过淮南王,是因为他要打匈奴,比起国内的那些诸侯王,还是匈奴更让他睡不着。

现在这个时候,不易节外生枝。

他也利用淮南王,在各郡国间,拉了好一波好感。

下一次怎么收拾淮南国,其他人都没办法阻止了。

……

朝中这些事,对于刘瑶来说,十分遥远,她平时闲暇时间,也就是当故事听。

最近她终于从刘彻的私库中找到两块晶莹透亮的水晶石,与看守库房的郎官说了一声,就拿走了。

刘彻听说后,也不怎么在意,心想小孩子果然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学过物理的,对于望远镜的常识不陌生,望远镜就是利用透镜和反射镜,让远处的东西看起来更近。

刘瑶画了图片,用东西做了一个圆规,裁剪出自己需要的凹凸透镜大小,让工官手艺最巧的工匠帮她磨,因为就两块水晶石,材料有限,宁可多废些时间,也要珍惜材料。

工匠根据刘瑶的吩咐,用了半个月,终于做出七八个凹凸透镜、还有四块平凹镜,两块水晶石也被消耗的一丝不剩,惹得工官长心痛不已。

为了确定距离,刘瑶一开始用硬纸代替望远镜的桶身,确定好距离后,就让工匠仿照纸筒的大小,炼制相应的铜管。

半月后,刘瑶手中就拿到了三个望远镜成品,还有两个放大镜,经过推算,其中最好的望远镜大概能看到两里外的距离,受限于水晶的品质,刘瑶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等她做出了品质好的玻璃,就能做出更好的望远镜。

刘瑶留下一个,将最好和最差的那个放到盒子里,带着盒子蹦蹦跳跳去找刘彻邀功。

刚到未央宫,发现今日宫中多了一个一身道士打扮、须发灰白的男子,先不说本事,最起码此人仙风道骨的架势足了。

此人见到她,手中浮尘一扫,抑扬顿挫道:“参见长公主!”

刘瑶心中雷达声音飙升,当即警惕道:“阿父,他是谁!”

刘彻笑道;“阿瑶,这位是苍玄子,胶东国推举的能人,听说会炼丹制符、炼金术,也会求雨祈福,治病救人,降妖除魔!”

呵!

刘瑶当即冷笑,将刘彻往后一推,指着男子道:“来人,将这个欺瞒阿父,不敬上天的骗子抓起来!”

作为受到现代知识熏陶,长在红旗下的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她还能不清楚这些道士的把戏吗?

若是这人说他会“炼丹制符”、“治病救人”,她虽然会有疑问,不过不可否认有不少信奉道教的会这些,“降妖除魔”、炼金术,傻子才信。

二十一世纪就连真道士都宣扬“相信科学”、“破除迷信”。

刘彻:……

门口的朗卫犹豫,望向刘彻,眼神询问。

陛下,要不要听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