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恭喜陛下,卫夫人又生下一个公主!

殿中其他人诧异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说的是什么意思?

平阳长公主不解,“他怎敢?母后,你说谁?”

到底是谁?

做了什么事?

怎么让母后看着如此生气。

皇太后殿内众人都看着她,敛了敛神色,故作镇定:“没事……临华殿有人将田蚡送给本宫的东西摔了。”

见她说的含糊,平阳长公主猜测事情真相肯定不是这样,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卫子夫产子。

皇太后见众人不再深究,走到外殿,唤来贴身心腹,“告诉彻儿,现在卫夫人产子最重要,其他的事暂且搁置。”

“诺!”贴身心腹屈身行礼。

卫青目送皇太后的宫女出去,目光幽深地看着外面晴朗的天。

阿姊说过,阳春三月的阳光都带着花香,现下外面艳阳普照,天晴的仿佛蓝纱看,似乎能听到生命的气息。

这般好天气……阿姊,一定会平安无事!一定!

……

与昭阳殿紧张繁忙的情景不同,椒房殿此时截然不同,它安静的仿佛沉寂在死水一般,周围被羽林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这种情景,对于一些羽林卫已经不陌生,建元六年的时候,陛下曾命令羽林卫包围椒房殿,当时事后,椒房殿主人陈皇后被禁足,宫权也暂时被皇太后接手。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见陛下,不见皇太后。

椒房殿中,陈阿娇淡定地站在堂下,唇角噙着温柔的笑。

距离她上首不远处,一身玄色裾袍的刘彻背对着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莫雨垂眸敛目,手中捧着一个漆盘,漆盘上放着一个穿着桃红曲裾的小人偶,人偶腹部高高隆起,胸口和腹部都插了两根黑钉,同时头上也插着四五根细针,看着诡异又可怖。

若是将人偶翻过身,会看到人偶背后写着“卫子夫”三个字。

刘彻转身,面庞肌肉紧绷,唇角下拉,大手一把抓住人偶,用力时大手都在微微颤抖,“阿娇,你为何变成这样?”

“为何?”陈阿娇听到这话,觉得可笑,她也畅快笑了出来,“阿彻,你这话说的仿佛像个孩子。”

刘彻双眸喷火,“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好!好!好!就听阿彻的话,我不笑,不笑。”陈阿娇佯装歉意地掩住了唇角的笑,一副委屈地看向刘彻,“阿彻,我冤枉啊!这种腌臜邪物一定是旁人偷偷塞到我宫中的……噗呲!哈哈……哈哈……我果然学不会卫子夫狐媚委屈的样子。”

她笑的很用力,用力到眼角都渗出泪水来。笑的前仰后合,仿若狂风中随风晃动的瘦小枯木,风势再强一些,整棵树就要被折断。

“陈阿娇,你到底发什么疯!”刘彻没想到陈阿娇这般姿态。

在查到陈阿娇对卫子夫行巫蛊诅咒,并且也在她的宫中搜出人偶,而且人偶背后绣的字也是她的手艺,人证、物证齐全下,他以为陈阿娇会求饶、会痛哭,谁知她却快笑疯了……

“哈哈……哈……咳咳……哈哈!”笑的太用力,一下子呛到了嗓子,陈阿娇连忙用帕子掩住唇,“呼…… 阿彻,你说我在发什么疯?我是你的皇后,大汉的国母,可是你却对我冷漠,抛弃自己年轻时的诺言,你觉得我会什么疯?”

陈阿娇似笑非笑地注视他,视线细细地描绘他俊朗的轮廓,“自从太皇太后过世,你眼里可曾有我?现在窦婴也死了,窦家的党羽被你收拾的七七八八,我这个皇后若是再不做些事情,就晚了。难道要等着你将我打入冷宫?”

既然被他找到东西,连人证都凑齐了,陈阿娇也不装了。

“你将我困在这叫金屋中让我日日独守空房,让袁梅惨死掖庭,处死窦婴,打压窦家……阿彻,这些理由难道不够吗?你今日问我,我也想问问你,你可曾记得你早年的承诺,太皇太后临终托付?”陈阿娇眼眶泪水闪烁,唇角的弧度一直倔强地不肯垂下。

刘彻目光扫过她盈泪的眼睛、颤抖的唇角,掩在大袖的双手微微握紧,“陈阿娇,这些就是你行巫蛊之术伤害子夫的原因?”

陈阿娇见他不为所动,轻蔑一笑,“这也是陛下你选的,你将她护的如同心肝,我如何伤她,没办法只能无聊地做些东西,阿彻,我刚刚听说卫子夫早产 ,你说,我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陈阿娇,你这是认了?”刘彻剑眉紧锁,目含滔天的怒火。

陈阿娇嘲讽地看了看外面围着的羽林卫,“阿彻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认与不认还有区别吗?”

她这些日子早就想清了,阿母是太皇太后的女儿,也算是窦家人,陛下怎么会留她一个窦家血脉坐在后位上,与其将来被刘彻诬蔑,不如先将事情坐实了,说不定成功了,她也痛快了。

殿内变得寂静无声,双方仿若针尖对麦芒,都怒不可遏地盯着对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陛下,馆陶大长公主到了!”

声音如石子一般,一下子打破了殿内冰封氛围。

陈阿娇眼底霎那间流出两行清泪,呢喃道:“阿母!”

刘彻沉声道:“让她进来!”

殿外的刘嫖听见刘彻准允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指甲狠狠抠了抠掌心一下,然后缓步走入椒房殿。

进入殿内,见女儿与刘彻都站着,女儿暂时没有受伤,精神看着也好,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参见陛下!”刘嫖恭敬行了一礼,不过起身之际,余光瞥到莫雨手中漆盘上的东西,瞳孔骤缩,双腿一软,一下子瘫了下去,“那……那是什么?”

“阿母!”陈阿娇连忙上前搀扶她。

刘嫖两手扣紧她的胳膊,嗓子发紧,“阿娇,中常侍手上是什么东西,与你没关吧!”

陈阿娇别过头,没有应她,只低声道:“阿母,你先起身!”

“!”刘嫖刹那间头脑发昏,头脑发昏,当即双眉倒竖,呵斥道:“阿娇,你到底在犯什么浑,你已经是皇后,怎么还不知足?难道要将自己的命给玩没了,让阿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太皇太后九泉之下难以瞑目才甘心。”

陈阿娇咬着唇,仍然默不出声。

刘嫖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阿娇,你当真要气死我,气死我……气死我啊!”

她环顾四周,瞥到角落里放着一根雕花的长杆,当即抓到手中,抡起长杆朝她劈头盖脸打过去,“阿娇,你就是再迷糊,也不能碰一些脏东西。现在犯糊涂,与其等着你被陛下论罪,不如我亲手打死你,我生了你,没教好你,是我的错。”

“阿母……疼……疼!”陈阿娇下意识用胳膊抵挡她的抽打,不敢去夺她手中的东西。

“呜呜……你放心,打死你后,我马上跟着你一起去找太皇太后,省的她见了你气不顺,让你再受一顿打,还是那句话,我生了你,不管是生、是死,总要护你周全一辈子。”刘嫖泪流不止,手中动作不敢停,每听陈阿娇一声痛呼,她的手都经不住颤抖,还是咬牙打了下去。

“阿母……你别气,别气……我知错了……”陈阿娇满眼泪水,尤其看到刘嫖面上的眼泪和心疼,她就不躲了,心中后悔让刘嫖伤心。

“你……你!你这个傻痴儿……”刘嫖见她杵在那里好似一根木头,内心仿佛揪成了一团,手中棍棒犹如千斤。

……

莫雨看着母女俩之间的情谊,唏嘘不已,陈阿娇做事之前,若是多想想馆陶大长公主,也不会落到今日下场。

“姑母,住手!”刘彻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他知道刘嫖是打给他看的。

“啪!”

刘嫖手中的长杆掉落,背过身不看一身伤痕的陈阿娇,向刘彻郑重跪下,“陛下,阿娇与你自小一起长大,她被我养的娇,是我的错,请你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绕过她吧。”

刘彻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刘嫖,沉声道:“姑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阿娇她不知悔改,身为皇后,行巫蛊之术,谋害后宫嫔妃还有大汉未来皇子,你让我如何宽宥她!”

刘嫖见陈阿娇仍然站在那里,当即凄声喊道:“阿娇,你快跪下向陛下认错!快——”

“阿母……”陈阿娇狠狠咬了一下唇瓣,直直跪下,“陛下,妾身知错了,请你恕罪!”

刘彻:“陈阿娇,你今日所犯之事,别说皇后之位不保,就是赐你一杯鸩酒,三公九卿也没法阻拦!”

陈阿娇面无表情。

“!”刘嫖见刘彻不似作伪,跪爬到刘彻跟前,扯着他的袍子,“陛下……阿彻,阿娇她是你的妻,她一心一意对待你,求你了,你别杀她,她只是一时犯了糊涂,我已经打过她了,你若是不满意,我再打她一顿,阿彻,求你了,你忘了你小时候对阿娇说的话吗?还有太皇太后临终的托付……”

陈阿娇抹过头,不忍看刘嫖为她哀求刘彻。

刘嫖见刘彻不为所动,脑中思绪翻滚,“陛下,既然阿娇犯了错,那就我就用功劳来补偿……”

她乃太皇太后的独女,大汉的馆陶大长公主,可知道不少诸侯的隐私,还有淮南王造反的事情。

刘彻默然不语,由着刘嫖说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刘嫖说的嘴巴发干,将所有秘密都说光了,艰难地舔了舔唇,“陛下,求你绕阿娇这一次吧。”

刘彻:“你说朕的舅父田蚡与淮南王勾结谋反?”

“是的,我那还有田蚡与淮南王来往的书信内容。”刘嫖也不藏着掖着了。

刘彻:“淮南王太子也是姑母派人废的?包括引他与兄弟争斗也是姑母派人哄弄的?”

刘嫖咬着牙,“淮南王害了我一儿一女,我自然不能放过他。”

刘彻阖眸沉思。

莫雨见他面色缓和,小声提醒道:“陛下,时间不早了,卫夫人那边还在生产。”

“子夫!”刘彻睁开眼,没再理刘嫖、陈阿娇,跨步离开椒房殿。

莫雨也紧跟着。

等到椒房殿的宫门再次关上,昏暗安静的环境让刘嫖仿佛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

“阿母!”陈阿娇膝行到她面前,心疼地望着她。

刘嫖看到她白皙面庞上的红肿掌印,心中抽疼,轻声道:“疼吗?”

“疼。”陈阿娇的眼泪再次如掉线的珠子。

“啪!”

刘嫖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含泪问道:“疼吗?”

陈阿娇咬唇道:“疼!”

“啪!”

又是一巴掌,刘嫖嗓音颤抖,“疼吗?”

“疼……”陈阿娇一把扑到她怀里,放声哭嚎,“阿母,我疼,好疼!我错了,你别打了!”

“傻痴儿……傻痴儿……”刘嫖将她抱在怀里,“你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陛下对你出手。”

现在她只求卫子夫那边平安生产,最好能生下皇子。

如此危机便解除了一半,她再搬出太皇太后,阿娇这关也就过了。

……

昭阳殿中,刘珏抱着刘瑶,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殿内,仰头问她,“阿姐,阿母什么时候生完弟弟妹妹?”

刘瑶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阿珏,咱们一起给阿母念辞赋鼓劲,好不好?”

“那念什么?念诗经?”刘珏趴在她腿上,翘着腿,欲欲跃试。

她现在已经会背《诗经》中好多内容,阿父还有那些大臣都夸她是才女呢。

“行!阿珏开个头!”刘瑶点头。

刘珏想了想,奶声奶气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刘瑶跟上她的节奏,齐声道:“纵我不往……”

……

内殿产房,卫子夫咬着软布,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

卫君孺见她忍的艰难,心疼道:“子夫,不如我让人将阿瑶、阿珏送到别处,你这样忍着也不是事。”

卫子夫虚弱一笑,正欲开口,就听到从外殿传来两个女儿稚嫩的声音。

“……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这声音仿若甘泉一下子往她身体里又注入了一股力量,她喘着粗气,“没事,他们在这里我安心,再说太医说了,大喊也不利于生产。”

一旁的医女不断点头,“卫夫人说得对。”

……

刘彻来到昭阳殿时,听到刘瑶、刘珏他们稚嫩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

皇太后见他来到,急忙上前,“彻儿,你怎么才来!”

说话时,不断打量他周身服饰,没见脏污和口子,难道曹福将消息传错了?

刘彻:“子夫如何?朕要去看她。”

话说着,他就要往内殿走。

“彻儿,你不能进去。”皇太后连忙拦阻他,“男儿不能进产阁的。”

一旁的太医宽慰道:“陛下,产房内已经准备妥当,卫夫人虽然胎动,但是临盆需要多久没法推测,男子阳气重,容易冲撞胎儿,对孕妇胎儿都不好。”

“阿父,太医说了,你别进去。”刘瑶也扯住他。

倒不是她迷信什么“阳气”、“阴气”,而是古代产褥热高发的主要原因就是卫生条件不达标,接生时容易产生感染。

所以越少人进入越好。

刘彻身上没消毒,进去后容易感染孕妇。

没见她也没进去。

刘珏抱着刘彻的腿,也大声道:“阿父,我不能进去,你也不能进去,咱们一起在外面给阿母背诗唱歌鼓劲!”

刘彻嘴角微抽。

他没什么忌讳,但是担心影响子夫和孩子,当然和孩子一起唱歌就不必了。

想到这里,他尴尬轻咳一声,“阿珏,你刚才背的诗经不错,再唱一遍,让子夫听听。”

刘珏不理他,反而看向刘瑶。

刘瑶点了点头,“唱给阿母听,阿母一开心,就能早点将孩子生出来了。”

“哦。”刘珏松开刘彻的腿,清清小嫩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这边平阳长公主推了推曹襄,“你也去陪着阿瑶他们一起背,省的无聊。”

现成在陛下身边卖好的机会,而且阿狙与阿瑶一向玩得好。

曹襄小脸涨红,“阿母!”

他都多大了。

平阳长公主见状,点了点他的眉心,“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要面子,要面子还是要和阿瑶玩,你选一个。”

“要阿瑶……”曹襄眼神飘忽,却一分都没有犹豫。

平阳长公主见状,斜了他一眼,推他往刘瑶那边去,她则是继续待在皇太后身边。

她现今一直有疑问,皇太后之前的“他竟敢”是说谁,刚刚她派人出去打探了,椒房殿又被羽林卫围了起来,看来刚才刘彻是去了椒房殿。

时间缓缓流逝,刘彻在产房外不断踱步,连午膳都没心思吃。

他不觉得自个累,刘瑶、刘珏受不住,特别用完午膳后,几个孩子已经是小鸡啄米了。

卫青也看的头晕,索性坐在门槛上,盯着内殿的帷幔发愣。

午后不久,天色骤然变阴。

“轰隆”一声炸雷,一道明黄的闪电在天地闪过。

刘珏下意识抱紧刘瑶。

刘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软背,“不怕,不怕,这是春雷,春天雷声大,雨点小,你哭时也是这动静。”

刘珏瘪嘴,将头埋进她怀里。

才不是呢!

刘彻则是面色紧张地看着外面的天。

此时,产房内卫子夫发出一声高昂的痛呼声,很快又压制下去。

一名医女出来,“卫夫人要生了。”

众人精神一阵,纷纷紧张起来。

申时,内殿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哇啊啊——”

刘瑶站起身。

终于生了出来!

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刘珏,小手揉了揉眼,打着小哈欠,“阿姐,弟弟妹妹来了吗?”

刘瑶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生了!”

刘彻、卫青等人也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医女抱着一个襁褓出来。

皇太后面带希翼,“是皇子还是公主?”

医女:“恭喜陛下,卫夫人又生下一个公主!”

皇太后有些不信,亲自拉开襁褓看了看,确认是公主,笑容淡了两分,有些艰难道:“公主……公主也好,总归陛下的子嗣又多了一些。”

刘彻神情有些黯淡,“母后说得对,公主也好,来人,卫子夫为朕孕育子嗣,赏千金。”

卫青抱拳道:“微臣替阿姊谢过陛下。”

他知道陛下想要有个皇子,可是生男是女这事乃天注定,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刘珏扯了扯刘瑶的衣服,“阿姐,是妹妹?”

刘瑶点头:“是啊,一个和阿珏一样可爱的妹妹。”

刘珏欢喜拍手,“我要去看阿母!”

“等一下!”刘瑶扯住她,“阿母现在很累,阿珏先洗手再进去。”

总要给里面的人收拾时间吧。

刘珏;……

恕她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阿母累和洗手之间有什么关系。

平阳长公主安慰皇太后,“母后,你别泄气,既然公主有了,皇子也不远。”

“唉!”皇太后叹了一口气,看着刘彻意味深长道:“彻儿,今日这事你要给子夫一个交代,毫无征兆的早产,最后生了一个公主,人的福气再多,也架不住有人暗害。”

“母后!”平阳长公主惊诧。

“母后说得对!”刘彻脸色微沉,“朕这次不会手软。”

“……”刘瑶小手默默捂住了刘珏的耳朵。

小家伙仰头,扑闪闪的睫毛好似蝶翼一般,“阿姐?”

刘瑶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子,“阿珏真可爱!”

“阿姐!”刘珏心中欢喜,现在看来,有了小妹妹,她还是阿姐最爱的宝!

……

等卫子夫收拾好后,刘彻带着刘瑶、刘珏进屋。

“阿母!”刘瑶、刘珏扑到床前。

刘瑶瞅了瞅,卫子夫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气不错。

刘珏:“阿母,妹妹皱巴巴的,不好看,阿父看着有些不高兴。”

刘瑶捂脸。

她来不及捂妹妹的嘴。

“胡说,子夫为朕生下公主,朕自然高兴。”刘彻笑容微滞,嘴角抽搐地看着她。

刘珏鼓着腮帮,持续拆台,“阿母,阿父当时的脸也黑,我看妹妹也脸黑,像阿父。”

刘彻:……

卫子夫自然知道刘彻失望,被刘珏这般说出来,也不觉得受伤,想到这里,她面带愧疚地看向刘彻,“陛下,对不起,我生了一名公主。”

即使是她,原以为前面有了阿瑶、阿珏,后面这个多半是皇子,谁知还是公主。

刘彻将她拥在怀里,阖眸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朕知道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刘瑶歪头疑惑:……

孩子的性别是染色体确认的,还能是谁的错。

卫子夫心生感动,眼眶经不住湿润:“陛下!”

刘彻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朕会为你和孩子做主!”

……

椒房殿中,刘嫖得知卫子夫平安生下孩子后,松了一口气,没等她心口的石头落地,得知生的是个公主,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阿娇听到消息,经不住发笑,“阿母,早知道卫子夫只会生公主,我还折腾这些干什么。”

“阿娇,你还执迷不悟。”刘嫖抬手欲要再次抽醒她,可是看着女儿红肿的脸,最终下不去手。

陈阿娇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胸前,“阿母,对不起,你就当没生过我吧,我在这金笼被困太久了,刘彻他不会放过我的,太皇太后死后才四年,窦婴死了,朝中的窦家被撸下了多少人,你就看着吧,我看刘彻是个无心无情的人,王家的下场也不会好。”

“你啊!”刘嫖气的狠狠捶了捶地面,深吸一口气,“来人,派人去霸陵请容姜回来。”

容姜是母后身边的心腹,母后薨逝后,她就一直在霸陵守陵。

请她一起劝刘彻。

心腹婢女:“诺!”

霸陵距离长安百里距离,当天夜里刘嫖就得了回信。

容姜只让人带了口信,让刘嫖求卫子夫,说是太皇太后的安排。

刘嫖:……

陈阿娇得知要去求卫子夫,当即道:“我宁死!”

未出嫁前,她是大汉馆陶大长公主与堂邑侯的嫡女,是诸侯女,出嫁后,她乃大汉皇后,是国母,当年陛下能登上皇位,也是靠阿母的助力。

而卫子夫,未进宫前,只是平阳长公主府的一名小小歌姬,即使进宫,也只是低位的家人子。

现在她还是大汉的皇后,卫子夫只是夫人,只要刘彻没废她,卫子夫见她仍要行礼。

“你再说一遍,我现在让人拿两根绳子,咱们俩一起吊死在椒房殿,一起下去找太皇太后可好!”刘嫖顾不得她一身伤,狠狠地捶了她两下。

陈阿娇咬着牙不吭声。

母女俩就这样瞪着眼僵持了一夜。

次日,贴身婢女慌张跑进来,“主人!皇后!陛下命廷尉正张汤审理皇后施行巫蛊之术暗害卫夫人的案件。”

她打听过,张汤是个手段狠辣的酷吏,陛下将此事交给他,多半事情要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陈阿娇、刘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