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见刘彻笑的开心,也不好说什么,心中对东方朔的兴趣越发浓厚。
他在入朝时,对朝中的三公九卿都有过了解,东方朔虽然不在此列,但是他行事有些肆意荒诞,在朝堂和长安城素有名声,都说东方朔聪明,而且前些年他娶了卫夫人的姐姐,与陛下的关系更亲厚了。
现在听两名公主的意思,看来她们与东方朔都十分熟悉。
“草民不敢和东方朔相比,公主说笑了。”主父偃有些拘谨道。
刘彻:“主父偃,你说这话可是太过自贬,你的才华丝毫不逊东方朔。”
刘瑶同样摇头晃脑道:“主父偃,俗话说,过于谦虚就是自负!阿父,我说的对不对!”
主父偃糙脸一红,被小孩子这般说,他的脸皮就是再厚,也抵不住害臊。
而且他确实被对方说中了心意。
“对对!”刘彻摸了摸刘瑶的脑袋,“阿瑶说的没错,主父偃,朕任命你为郎中,若有政事,与朕上书即可。”
主父偃:“微臣多谢陛下厚待!”
“这是你应得的。哎呀!你为何不早出现,朕为了找寻你这样的人才日思夜想,还好你现在来了。”刘彻感慨道。
主父偃闻言,瞳孔微颤,激动地趴在地上,嗓音都带着哭意,“有了陛下这话,微臣这些年忍受了那么多苦楚也值了,微臣以后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尽忠职守。”
他生于齐地,自小家贫,为了能出人头地,刻苦读书。
甚至因为读书,不事生产,父母兄嫂不理他,小觑他,有时甚至想向兄弟借件好衣服出门参加宴会都没办法。
平时也受到齐地儒生的排挤,即使想要投靠到诸侯的王子门下,也被王子身边的门客、儒生排挤、看不起,不肯将他推荐给诸侯王。
后来即使遇到肯收留他的诸侯王,也是不识货的,将他当成无用的摆设,不会厚待他,其他门客嫉妒他,污蔑他,让他在诸侯王那里混不下去,
还好他没有放弃,想办法寻了卫夫人的弟弟,请他把自己推荐陛下。
事实证明,他这次没赌错。
“有卿的这话,朕也安心了。”刘彻俯身抬手将主父偃扶起来。
“让陛下见笑了。”主父偃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湿意。
刘彻对于他如此激动的心情也能理解,只要是真人才,他不介意礼贤下士。
刘珏歪头看了看刘瑶,目露疑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看不懂,想要姐姐解惑。
为什么这个和东方朔名字不一样、长相不一样的人哭了。
“……”刘瑶嘴角微抽,摸了摸妹妹的头,“主父偃和阿父都是见到喜欢的人才哭的。”
“哦。”刘珏眼珠子转了一圈,一把抱住刘瑶,仰头甜笑,“阿珏不哭,哭不好看。”
刘瑶:“乖!”
此时执手相看的刘彻、主父偃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咳!”刘彻松开手,斜了刘瑶一眼。
刘瑶才不怕,冲他吐了吐舌头。
等刘彻坐下,刘瑶三步化作两步跳到主父偃面前,“主父偃,我若是问你,你觉得自己与东方朔谁更聪明,你怎么回答?”
主父偃眉心微锁,他之前想过这个问题,曾经以为会是以后那些好事的同僚问的,谁曾想第一天与陛下见面,陛下的长公主向他提了这个。
刘彻也来了兴致,没有打断刘瑶的话。
刘珏小朋友此时踊跃发言,“东方朔!”
她选自家亲戚。
“嗯嗯呢……”刘瑶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知道你喜欢东方大姨父,以后别想着揪他的胡子,咱们阿父以后会有,会比东方朔大姨父长得好。”
刘珏一听,立马两眼放光地盯着刘彻,眼神的畅想和渴望,就是瞎子也能看见。
“阿瑶!”刘彻一头黑线。
他才有蓄须的打算,刘瑶就已经惦记他的胡子了。
主父偃此时脑海中在反复思索如何回答,才能让陛下和长公主无恶感。
“微臣觉得既然东方朔比我先遇到陛下,肯定比我聪明一些。”他虽然口头上这样说了,心里怎么想,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刘彻嗤笑,“若是你今日的奏疏送到朕的案前,再和东方朔那篇长达三千竹简的自夸放在一起,他没有机会。”
“微臣惶恐!”主父偃忍住心中的欢喜,面上一副惊惶之色。
刘瑶幽幽道:“阿父,东方朔也夸你了。咱不能背后埋汰人。”
“哼!”刘彻背着手,“就是东方朔在这里,朕也这样说。”
刘瑶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了一声,“哼!我以后也这样干。”
“……你敢!”刘彻没想到小家伙这样怼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阿瑶经常叫嚷,让他不要长“歪”,他总觉得因为自己太宠,将阿瑶养歪了。
刘瑶见状,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锦旗,喊道:“阿珏!”
刘珏一听,小身板一挺,十分熟练地看着锦旗道:“慈眉善目最好阿父,雄才大略千古一帝!”
她虽然不认识字,但是阿姐说了,阿父若是凶她,就背这话,她背的可顺溜了。
刘彻:……
主父偃听到这话,眼睛不自觉地往墙上瞅。
从他进宣室殿,第一时间就瞧见内殿挂着的那个金边红底的锦旗,上面的内容看得他眼睛一抽,心中对陛下的性子有些忐忑。
刘瑶得意地看着刘彻,“慈眉善目的阿父可不能吼人!”
刘珏奶声奶气道:“也不能打我和阿姐!”
刘彻扶额头疼,“主父偃,让你见笑了!”
主父偃弯唇浅笑,“陛下如此宠溺两位公主,是慈父典范!”
“咳咳……”刘彻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
主父偃正欲开口,忽觉衣角一重,低头与刘瑶眼神对上,他连忙躬身行礼。
刘瑶:“主父偃,你想知道刚刚那问题我问东方朔,他会怎么回答?”
刘珏抢答:“最聪明!”
“阿珏真聪明,比东方朔还聪明!”刘瑶配合地摸了摸她的颅顶。
主父偃:……
刘彻纳闷道:“阿瑶,你为何纠结这个问题?你觉得东方朔与主父偃谁聪明?”
刘瑶闻言,扭头对刘彻乖巧一笑,“阿父最聪明!”
刘彻挑了挑眉,看向主父偃,“主父偃,看来你在做臣子方面要和阿瑶学学。”
主父偃诚惶诚恐道:“陛下说的是。”
“……呵。”刘瑶敷衍笑了笑,不再理刘彻,又扯了扯主父偃的衣角,“主父偃,我想说,东方朔与你的性子就好像你们的名字差别一样大,嗯……长相差别也一样,他说话有些大胆,你见了他别客气,也别生他的气。当不成朋友,也不能打架。”
刘珏用力跺脚:“不能打架!”
主父偃诧异,原来长公主是担心这个,他有些疑惑,“为何长公主觉得主父偃与我就相处不好?”
刘彻:“对啊,阿瑶,东方朔风趣幽默,长安城的人可喜欢他了。”
“阿父,聪明人朋友都不多。大家喜欢聪明人,不代表要和他成为朋友。我将来的朋友一定也不多!”刘瑶得意地掐着腰。
“……你?”刘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打击道:“很多小孩小时聪明,长大就变笨了。”
“哼!”刘瑶没理他。
刘珏见状,学着她也对刘彻重重哼了一声,还十分应景地跺了一下脚。
主父偃此时明白刘瑶为何拐弯抹角说这些,小公主心中怕不是担心他欺负东方朔?
或者……他与东方朔打起来。
他觉得可能性不大,他这人虽然心眼小了一些,但是对于不相干的人,还没那么锱铢必较。
只能说,他对自己的认知不够全面。
……
东方朔听说陛下又招来一个比他还聪明的人,当即就不干活了。
他见面就问,“听陛下说,你比我还聪明!”
主父偃:“不敢,我等都不如陛下聪明!”
他这段时间也打听请了东方朔的性子,知道与他怎么相处。
东方朔一楞,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刘彻,心中松了一口气,嘴角微抽,“陛下又不在,你干嘛说他,身为读书人,连这个都不敢认吗?”
主父偃笑问:“东方朔,我若是说比你聪明,你当如何?”
“不如何,我也觉得自己实乃天下第一聪明!”东方朔扬了扬眉梢。
主父偃听到这话并不觉得奇怪,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他觉察出自己与东方朔的不同,东方朔虽然自负,却不会在一些主观问题上与人争论,硬是要争出个胜负,而且性子豁达。
他觉得自己与东方即使不能成为朋友,应该不会成为敌人。
可能让朝堂上一些期待他们争斗起来的人失望了。
主父偃:“不才,在下也是如此认为。”
东方朔:“你刚才不是说陛下最聪明吗?”
主父偃老实道:“这是长公主说的?”
“阿瑶?”东方朔眸光微闪,想出问题关键,“谁问的?”
主父偃忍笑,“陛下!”
东方朔感慨道:“阿瑶果然聪慧啊!”
主父偃赞同点头,“在下同意,我在这方面不及长公主。”
东方朔诧异,“没想到你我在某一方面还能达成共识,咱们俩看起来,还不算难相处。”
“我也这么觉得。”主父偃同意这说法。
虽然现在东方朔官职比他高,但是他觉得自己未来一定能爬到他头上。
……
主父偃的到来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目前朝中三公九卿的注意力都在马邑之战上。
六月,马邑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经过商讨,为了以防万一,刘彻与韩安国打算定下两股精锐主力,其中一股二十万埋伏在山坳中,等到伺机进入包围圈的匈奴人,由韩安国、公孙贺率领。
第二股主力十万大军则是埋伏在代郡城外三十里,由李息、李广、卫青他们率领,以防匈奴没有上当,中途折返,这批人马可以暂时钳制匈奴主力 ,等候韩安国他们支援。
至于王恢则是率领三万骑兵在代郡外五十里外作为侧翼掩护,目的是截杀匈奴的辎重,并且断其后路。
若是匈奴没有上当,中途折返,李广他们的队伍没法将其全部留下,王恢他们也能死死咬下一口肉。
王恢到达马邑后,请来聂壹,二人彻夜商议,将计划制定:聂壹装作邀功领赏的汉奸,告诉军臣单于马邑防守空虚,用重利吸引他,让他带着匈奴主力倾巢而来。
等到军臣单于进入包围圈后,一举歼灭。
制定计划后,聂壹就带着厚礼前去拜见军臣单于,表示自己愿意为内应,率领家丁府卫将马邑县丞给绑了,到时候里应外合,马邑的地和财富都属于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被他的话说服了,压抑不住躁动的贪婪,在聂壹旁敲侧击的引导下,决定亲自率领匈奴主力进入边塞。
韩安国那边得到消息后,十分振奋,连忙给刘彻传了消息,让他也高兴一下。
……
刘瑶这边也在等消息,她不确定经过自己这只小蝴蝶闪了一下翅膀后,马邑之战的结果会不会有所改变,总不能这次也是毫发无伤吧,那样的话,着实令人憋屈。
六月中旬,刘瑶从刘彻那里得到了马邑之战的结果。
马邑之战成功了一半。
军臣单于中途折返,并没有入马邑,但是进了李广、卫青他们的包围圈,李广他们见状,当即率领士兵出击截杀。
军臣单于率领的十万骑兵主力被汉军留下了五万,军臣单于也被卫青射伤,不过没有被捉住。
王恢得知匈奴没有进入马邑,以为军臣单于没有上当,觉得他手中的三万骑兵打不过对方的十万匈奴大军,只好按兵不动,等到军臣单于带着车队奔逃五里之外时,他才觉察出不对,这个时候再进行追击,真的连匈奴一根毛都没有留下。
李广、卫青原以为有王恢在,三万对上五万,即使吃力些,也能拖延一个时辰,等候韩安国的一路大军会和,谁知道王恢误信假情报,畏惧军臣单于,连派人查验都没有,就将其放走了。
经过调查,得知军臣单于之所以没按照计划进入马邑,是因为他率领大军朝马邑的方向疾驰时,路上发现不少反常现象,进入边塞后,草地上牛羊遍地、骏马悠扬地吃着草,却不见放牧人,牲畜无人看管。
军臣单于就不再命令部队前进,而是命人探查,正巧周围有一个瞭望的烽燧,匈奴抓住了一名小亭尉,从他口里得知了马邑之谋的全部内容,军臣单于大呼侥幸,连忙下令部队撤回,不过没想到还是被卫青他们拼死留下了一半。
刘彻听完事情经过后,也大呼侥幸,若是按照他原来的计划,让三十万主力全部屯在马邑,马邑之战真的就功亏一篑,五万骑兵王恢尚且不敢拦,若是十万骑兵,他就跟不敢动,到时候,他倾全国之力征调的三十万军队不曾与匈奴拼杀过一滴血,他的脸往哪里放。
尤其当初他为了说服朝中大臣,真是什么主意都用上了,连阿瑶都派上了。
马邑之谋虽然不至于功亏一篑,但是马失前蹄,与成功擦肩而过的感受更让刘彻恼羞成怒。
此战中,卫青击伤军臣单于,升任车骑将军。
刘彻惋惜当时卫青的箭不够锋利,不能将军臣单于留下,否则他就成列侯了。
有人得赏,自然也要有人承担过错。
在知道事情原委后,刘彻以临阵脱逃为由将王恢逮捕下狱。
刘瑶知道消息后,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结果还是没有改变,王恢还是被阿父下了大狱。
……
王恢被下大狱后,惊恐不已,看陛下的架势,他觉得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毕竟他知晓陛下对匈奴的恨意有多大,做梦都想将军臣单于杀了。
他在马邑之谋的过错,足以让他掉脑袋。
王恢越想越觉得大事不妙,唯恐脑袋搬家,只得通知家里人让他们想办法贿赂田蚡,田蚡是国舅,又是丞相,若是他救不了他,可以去求皇太后,总不会将路给走死了。
可是……
恰恰正是这一步,让王恢将路给走死了。
刘彻虽然恼怒王恢的贪生怕死,但是他还是比较器重王恢,并不打算杀他,打算将他关一阵,等朝臣的怨气消了以后,再放他出来。
可是谁曾想,王恢居然派儿子重金贿赂田蚡,田蚡又去求了皇太后。
这点就触发刘彻的逆鳞了。
从高祖开始,汉室中外戚对朝政的干预不断,他既然登基,就不能容忍外戚再如此做大。
即使他任命了田蚡为丞相,可是对方并没有多少实权,在朝堂上算是他的应声虫,而且王恢居然还想求皇太后,若是人人有样学样,大汉还如何发展。
所以,刘彻不再犹豫,在得知王恢的所作所为后,果断下令斩杀,廷尉接到旨意,审讯后定了论罪当死。
王恢求人无果后,只好留下遗书在狱中自尽谢罪。
刘瑶知道消息后,唏嘘不已,王恢自尽,这个结果与历史的结果重合了,但是此次马邑之谋也不全失败,匈奴损失了五万骑兵,军臣单于被卫青所伤,现在生死未卜。
以古代的医术还有草原的环境,别说中了一箭,有时候就是头疼脑热,也能夺人性命,也许大家多拜拜老天爷,匈奴单于就没了。
刘瑶说到做到,带着刘珏,让人在未央宫的小花园里摆了一个小案,弄了两碟点心、两碟水果,一壶酒,一盅蒸鸡,将桌子堆的满满的,然后随便弄了一个小纸条贴在木板上,画了一个小人,写了“军臣单于”四个字。
刘瑶跪下,刘珏也一屁股坐下,学着她两手合十。
刘瑶:“老天爷,求你打雷劈军臣单于一下吧。”
刘珏:“打雷吧!”
一旁的王容、张苒半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些。
张苒愣愣道:“我们也要磕头吗?”
王容也有些拿不准。
他们王家也有过祭祀,不过不曾见过长公主这般儿戏的。
刘彻听到消息,过来时就看到他的两个好女儿已经结束,正在给大家分发点心和水果,矮案上的小纸条乖乖躺在那里。
刘彻捏着纸条,眼皮直跳,深吸一口气,“阿瑶!”
刘瑶乖巧出来,“我这是请老天爷帮忙。阿父不是信这些吗?”
她这是给阿父脱敏。
封建迷信不可信,巫蛊魍魉什么的都不存在。
“阿瑶!你这不是请老天爷帮忙,而是故意折腾朕是不是?”刘彻真的气笑了。
刘瑶摇头,一脸真诚,“才没有!我是最心疼阿父的!”
刘珏稚声道:“阿姐说的对!”
看着“同仇敌忾”的两姐妹,刘彻头疼的更紧了,他算是看出来,阿珏这个妹妹就是为阿瑶生的。
虽然刘瑶极力辩解,最后还是被刘彻打了三下掌心,并且罚写二十遍“我错了”。
刘瑶:……
刘珏“呼呼”地给她吹掌心,脸上满是心疼,然后瘪着嘴控诉地看向刘彻,“阿父,坏!”
刘彻无奈望天。
安慰自己,和小孩子是无法讲道理的。
……
傍晚,张苒被张贺接回家中,张汤询问她在宫中玩了什么?
张苒老实道:“长公主弄了一桌祭品,求老天爷帮忙收拾军臣单于,让大军打胜仗”
“……”张汤一时没明白,“祭品?军臣单于?”
难道现在宫中不流行儒学,又讲究黄老之学吗?他要不要也学一下。
张苒点点头,“然后长公主就被陛下揍了,也罚了。”
张汤:……
看来陛下的长公主看似聪慧,孩子气仍然很重啊!
四岁的刘瑶:……
她这个时候除了孩子气,还能有啥气?
……
刘彻虽然不知道军臣单于的生死,不过不妨碍他趁机命人将河西走廊四郡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趁机收归。
河西四郡拿下的过程比他想的还要轻松,可以推测出,塞北那边确实出了事。
唉,若是祝祷上天真有用,何必还轮到阿瑶来折腾。
七月,塞北草原阴雨不断,派出去的斥候消息也暂时断了。
七月下旬,匈奴王庭终于传来消息,军臣单于出现在匈奴的部落集会上,亲自下场与人摔跤,力破他被汉军重伤的谣言,不过没否认被受伤,同时表达了对汉朝的愤怒。
军臣单于逃出生天后,内心憎恨聂壹还有汉朝。
与汉开战要从长计议,所以他先派人去抓捕聂壹,发现聂壹一家在马邑消失,聂壹也不知所踪,资产、奴仆也全部都变卖了。
马邑之谋在河西四郡被刘彻收归后,就已经传遍天下,刘彻此举也在告诉天下,今时不同往日,现下是大汉反击匈奴的时候。
对于聂壹一家的失踪,众人虽然惋惜,却不惊讶。
有人说聂壹举家从马邑出逃,改名换姓藏了起来。
有人说聂壹一家人被匈奴人所杀,他的人头已经被制成酒器放到军臣单于的酒桌上。
……
而距离塞北千里之外的蓬莱当利县此时来了一家李姓的富商……
……
听闻军臣单于没死,刘瑶摇头叹气,“阿父,你看求神拜佛不可取,你可不要学我!”
刘彻额角青筋微跳,冷冷一笑,举起铁掌,含义不言而喻。
刘瑶见状撒腿就跑。
刘彻看着她的背景,有些郁闷道:“莫雨,你觉得阿瑶会不会改?”
“?”莫雨疑惑,他觉得长公主改的挺快的。
不仅自己改,还提醒陛下,简直是孝心典范。
刘彻摇头失笑,“这孩子脑子里想什么,为什么会担心朕走上求仙问道的路,朕又不是淮南王。”
莫雨:!
原来陛下都清楚。
……
马邑之战揭开了大汉反击匈奴的序幕。
对于刘彻来说,他从未后悔,开工没有回头箭,他从未想过一战定乾坤,失败了那就重整旗鼓,再说马邑之谋他也算是赢了一半,军臣单于输了一半,四舍五入,用阿瑶的话怎么说来着?
赢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