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人吃饱了,你不吃能饱吗?

侍读的结果公布后,长安城的人将注意力集中到张苒身上,确切来说是她的父亲张汤身上。

此人家世平平,曾是刀笔吏出身,曾经因为救过田蚡的弟弟田胜而受到提携,后来受到田蚡的推荐,成了茂陵尉,在之后就成了御史属官。

卫子夫那边也从卫青那里打听到了张汤的身份,然后说与刘瑶听,张苒即将是她的侍读,多了解一些,两人之后玩耍时,也能有话题。

刘瑶自然乐意,她只知道张汤出身较低,是个酷吏,也是个清廉尽责的官,所以她才对他观感复杂,选了张苒,也是有想要帮他的想法,让他走的路不那么苦。

她不曾知道张汤居然做过茂陵尉,负责修建汉武帝的茂陵,想起张汤勤勤恳恳,甘做帝王最锋利的刀,对汉武帝的生前事、身后事都十分尽责,真是羡慕汉武帝。

就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阿父与张汤之间能不能成就一番君臣佳话了。

刘瑶小手捏着下巴,想了想历史上汉武帝,沉默了一瞬,好像有点难。

目前看来,经过她这么些年的“纠正”,阿父还没有长歪。

不过之前大汉政权由太皇太后掌控,现在太皇太后薨逝,阿父成了名副其实的帝王,在权利的熏染下,未来会不会变,会不会与历史上那个汉武帝的道路逐渐重合,她目前不清楚。

张汤依附田胜后,然后攀附上了田蚡,做了茂陵尉,给阿父修了四年的陵寝,前段时间田蚡成了丞相后,多次向阿父举荐张汤,然后又成了御史属官。

刘瑶想起韩安国似乎也是田蚡举荐提拔重用的。

这么看来,不知道是田蚡识人本事高强,还是他运气好,提拔上来的人大多不错。

其实不然,说来也有些可悲,是因为当时的风气就是这般,普通人或者地位低的人想要有门路、有升官通道,必须依附达官显贵。

投奔依附的人多了,总有几个出挑,况且能让刘彻知道名字的,在朝堂冒头的,本身的能力就不弱。

至于王容的父亲王信,与王娡是同父同母的兄妹,田蚡与王娡则是是同母异父。

王信做事不够稳重,行事总有错漏,大大咧咧,也因此,甚少立功,即使这样,还是凭借外戚身份封了侯。

让刘瑶不由得感慨秦汉风气之开放,听说皇太后进宫前还嫁过人。

王家这情况,卫家也相似,比如阿母与卫青也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

卫子夫说完她打听到的事情后,含笑看向面前的刘瑶、刘珏姐妹俩。

小姐妹俩一人认真,一人懵懂,旁边的刘小黑乖巧地蹲坐在一旁,似乎也在竖耳听着。

刘珏见她不说了,一把冲到她怀里,奶声奶气道:“阿母,黑黑也读书。”

听到自己的名字,刘小黑兴奋地摇起尾巴。

“不行,黑黑长大了,要守家。”卫子夫轻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

刘珏小脸顿时失落,趴在卫子夫的腿上,呢喃道:“黑黑可怜!”

“噗呲!”卫子夫忍俊不禁。

刘瑶也乐的前仰后合。

让一只狗一起去读书,才是对它最大的折磨。

“……”刘珏小朋友虽然不懂,但是知道阿姊和阿母在笑话她,顿时小嘴巴噘的都能挂油壶了。

“再使点力气,阿珏可以当鸭子养了。”刘瑶小手捏住她的嘴巴,脸上笑容不止。

“?”刘珏嘴巴被封住,越发可怜地看着刘瑶。

“好了,好了。阿瑶,你如果将人惹哭了,我可不给你哄。”卫子夫也不制止,若是旁人对阿珏这样做,现在肯定就哭了,若是阿瑶,再过分都可以。

“嗯嗯呢……”刘珏连忙点头,表示阿母说得对,她要哭了。

“阿珏可乖了,才不会哭!”刘瑶松开手,给了小家伙一个香吻。

刘珏喜笑颜开,学着刘瑶的样子,也给了刘瑶一个香吻,当然卫子夫也没有错过,同样给了她。

皇太后身边的女官宫绿来到昭阳殿时,就见到如此温馨一幕,不禁弯起嘴角。

卫子夫看到她来,有些诧异,“女官过来,皇太后可有事吩咐?”

宫绿点了点头,“皇太后命我来宣卫夫人,有事想要与卫夫人商议。”

卫子夫也没有耽搁,换了一身衣服,就与宫绿去了长乐宫。

刘瑶牵着刘珏的小手,眉心微蹙,叹了一口气。

能让宫绿亲自来请,好事的概率很低。

她虽然心疼阿母,可是却帮不了她,阿母作为宫中的嫔妃,上有陈皇后、皇太后,下面还有许多家人子,若是阿父变得和历史上一样,与后面的事相比,现在的刁难不值一提。

刘珏见状,学着她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刘小黑见状,用头蹭蹭了刘瑶,也哼哼唧叫个不停,

“调皮鬼!”刘瑶给了一人一狗脑袋一下。

……

卫子夫到达临华殿时,殿内已经坐着不少人,都是刘彻后宫的人,不过陈阿娇不在。

引她进来的宫女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低声道:“皇后正在内殿服侍皇太后。”

去年冬日,太皇太后守灵之际,她端果盘的时候不小心滑到,撞到了卫夫人身上,是夫人将错揽了过去。

她在那之前,从未与夫人说过话,即使今天,也是自那以后第一次交谈。

看夫人的样子,似乎已经不记得她了。

“!”卫子夫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殿中众人看到卫子夫,纷纷起身向她行礼。

卫子夫含笑向众人点头,然后静静坐下等待。

等待时,其他女子的目光时不时故作不经意地扫过卫子夫。

对方姿容秀丽温婉,一身素色华服,与骄纵霸道的皇后不同,卫子夫好似一块温润的碧玉,不管是再多的恩宠就加身,永远保持温润透亮。

一些人想起,此人当年进宫时,与她们一样都是家人子,甚至一开始同样被帝王抛之脑后,最后偏偏异军突起,为陛下生了两个孩子,虽然两个都是女儿,但是都十分受宠。

尤其大公主刘瑶,自出生起就被册封为长公主,而且还是唯一拥有盐邑的公主,这可是馆陶大长公主都没有的殊荣,平时也是陛下待在身边,前不久,陛下更是耗费巨资,为刘瑶选拔侍读,规模都快要赶上陛下为自己选贤才了。

而且按照卫子夫受宠的程度,将来恐怕陛下第一个皇子还是出自她的肚子,到时候她的地位更是稳固。

“……”感受到周围酸溜溜的目光,卫子夫神色淡定,猜测皇太后此次将大家都喊来,估计还是因为陛下子嗣的事情。

现在太皇太后过世一年多了,陛下至今未有皇子,皇太后若是催,于礼法也能说的通。

大概等了一刻钟,陈阿娇扶着皇太后走进了殿内,众人行礼。

皇太后看到卫子夫,笑问:“阿瑶、阿珏怎么没带过来?”

“她们想来,被妾身拦住了。”卫子夫温柔一笑,“若是她们来了,皇太后的心里就没有我等了,也说不了事,皇太后若是想他们,回去后,我就将阿瑶、阿珏带过来。”

“罢了,罢了,今天时候有些晚了,等明日,让她们过来在我这里待一天,陪我这个老婆子用膳。”皇太后示意卫子夫坐的离她近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

不少人看向陈阿娇,这位子可比她的还要近。

陈阿娇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但是没有开口,她倒要看看卫子夫敢不敢坐。

众人:……

卫子夫迟疑了片刻,缓步上前,坐在了皇太后的身边。

“卫子夫!你大胆!”陈阿娇瞪大眼睛,指着卫子夫的手指微颤。

阿母说卫子夫谨慎胆子小,可是如今看来,她的野心也不小。

“妾身不敢!”卫子夫面不改色。

她清楚,皇太后提携她,多半是想拿她压制陈阿娇,她若是不做,得罪皇太后,陈阿娇也不会承她的情,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嗤笑她胆小。

身为后妃,在此刻的后宫,必须要争,可以不害人,但是也不用退缩。

为了自己,为了阿瑶、阿珏,为了卫家……争的理由太多了。

“不敢,我看你胆子挺肥的,别忘了,我才是大汉的皇后。”陈阿娇声音微沉,甚至最后带了一些咬牙的意味。

“好了,都别说了。”皇太后出声,示意两人噤声。

陈阿娇正欲再说,被身后的宫女扯了扯衣服,咬了咬唇,再次坐下。

见她们不说了,家人子们松了一口气。

然后皇太后的声音再次将她们的心给提了起来。

皇太后首先先训斥了众人,除了卫子夫,包括陈阿娇,后宫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没生孩子的,都被她说了两句。

等皇太后说的口干,喝了半碗水缓了过来,扫视殿内忐忑不安的女人们,“陛下登基快十年了,至今还无皇子,尔等作为后妃,乃是你们的失责。”

众人齐刷刷行礼请罪,就连卫子夫也同样跪下,偏偏陈阿娇不动如山,傲然挺胸。

皇太后眼皮直跳,“皇后,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错了!”

陈阿娇俯视殿内众人,冷嗤一声,“皇太后明明知道我被刘陵暗害伤了胞宫,非我过错,与她们可不一样。”

皇太后:……

若不是彻儿当年娶了她,立了其他人当皇后,说不定皇子早就有了,也不会让臣民至今还有疑虑,担心大汉后继无人。

“你,你还真有脸说……”皇太后气的真想淬她一口唾沫。

现在太皇太后都去世一年,陈阿娇的脾气还没有改过来,看来阿彻这个皇后废了。

陈阿娇冷色道:“为何不敢说,朝野都知道,陛下与我青梅竹马长大,陛下当年登基,也是借了我与阿母的势,现在没了太皇太后,皇太后这般对待我,是想过河拆桥,是想让天下万民看你与陛下如何忘恩负义吗?”

刚刚在内殿,这女人在她面前妄图摆起君姑的范,也不怕自己折寿,她已经忍了很久,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还往她心口上撒盐,她忍不了。

而且她早就知道,皇太后今日将大家都喊过来,是为了往后宫塞几个家人子。

殿中的家人子们、宫女、内侍纷纷吃惊地看着陈阿娇。

他们一直以为随着太皇太后的离去,皇后的性子应该会变,现在看来,似乎没变。

“你……你……真是口才了得,我真是小看你了,这般口才当皇后屈才了,干脆辞位去前朝当官算了,这样即使不能生,也能给陛下分忧!”皇太后气的胸腔起伏,大手颤抖地指着她,眸中的冷光快要化成利剑了。

自从太皇太后没了,旁人对她一向都是捧着,他们王家的族亲一个个也都飞黄腾达,田蚡还成了丞相,原以为陈阿娇聪明了些,谁知道现在又发疯了。

陈阿娇见她气的那么狠,心中已经有些退意,不过被她一激,脾气就又上来了,“那就多谢皇太后了,我识字时与小公主的年龄也差不多,虽不说学富五车,也看了不少书,自然后宫待不了,前朝未尝不可,我要求也不多,不求三公,九卿的位置随便一个就可以。”

“陈阿娇,你……你还想要九卿,你这是要做给谁看?”皇太后心中怒火翻涌,“哼!你现在在我面前来个宁死不屈,好一个高傲的皇后,你今日发疯的时候,可曾想过早些年被你暗害的那些家人子?”

宫中的女子除了最高的那几个,太皇太后、她、陈阿娇,其他都如草芥,早些年陈阿娇善妒,旁人多看刘彻一眼,都会被她教训,更不用说近身或者后宫临幸的女人。

“……皇太后是否还记得,当年你与陛下向阿母求娶我时,可是有过保证,当年我能那样做,也是你们心虚纵容的。”陈阿娇此时也丝毫不让。

……

殿内其他人噤若寒蝉,连头不敢抬,耳边皇太后与陈阿娇的话如同冬日烈风,将他们吹得瑟瑟发抖,只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什么都不想听。

卫子夫也没想到今日会发展成这样子。

皇太后与陈阿娇吵得头晕眼花,双方足足说了快半个时辰,最后以皇太后体力不支而倒下,抬手指着陈阿娇说不出去话来。

陈阿娇见她被气的脸色发青,心中越发畅快,收住唇角的弧度,恭敬地跪在地上,“皇太后恕罪,妾身也是在就事论事,不过也请你认清现实,宣德殿虽然空了,但是你现在可只是住在临华殿。”

宣德殿是太皇太后的住所,对后宫的意义不言而喻,太皇太后死后,宣德殿就暂时被封了起来,王娡现在可没资格住进去。

太皇太后执掌大汉三朝政权,不代表王娡能成为第二个太皇太后,陛下还年轻,也不会允许这个情况产生。

阿母说了,若是王娡敢搬进去,她就在朝堂上闹,让朝野就看看王娡的嘴脸。

“……”皇太后这下差点翻白眼厥过去。

……

等刘彻知道消息时,临华殿中,除了陈阿娇、卫子夫,其他人都已经散去。

陈阿娇没走,是因为她是当事人,当然她也做好了与刘彻吵一架的准备。

卫子夫留下,是记得太皇太后的嘱托,担心陈阿娇出事,以她现在的身份留下也足够。

皇太后看到他,悲从心起,两行泪就淌了下来,“彻儿,皇后她……她疯了。”

陈阿娇嘲讽道:“皇太后,我若是疯了,与我吵了那么久的你老人家是什么情况!”

与疯子能吵起来的,除了疯子还有什么。

“你……你……彻儿,你看她,她……她分明就是疯了。”皇太后过往只知道陈阿娇擅长发脾气,没想到嘴皮子也变得这般厉害。

刘彻扶额头疼。

想说,他早就领教过陈阿娇的口才,曾经的他与她曾经多次大吵,感情也吵散了。

他余光见卫子夫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神色微缓,柔声道:“子夫,你快回去吧,阿瑶、阿珏她们还等着你呢。”

陈阿娇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艳羡。

在这孤零零的皇宫,有人等着自己回家,真好。

卫子夫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妾身打算等事情解决再回去,阿珏有阿瑶看着,暂时不会有事。”

刘彻欲言又止,见对方神情坚定也就不再说什么。

快到傍晚时,临华殿的这场摩擦也解决,刘彻训斥了陈阿娇一顿,罚其禁足三天。

对于陈阿娇来说,禁不禁足对她没区别,皇帝不去她那里,她在椒房殿与坐牢没有多大差别。

……

等陈阿娇回到椒房殿,让人一打听,得知陛下与卫子夫一起回了昭阳殿,刚刚才平复的戾气又从心底蹿起,气的砸碎了好多东西。

……

十二月,在一片白白皑雪中,张苒、王容进了宫。

两人一个六岁、一个九岁,张苒站在王容身侧,看着身边衣着华贵,还涂着胭脂的小姐姐,目露艳羡,学着她努力也端着脸。

刘珏一手抱着刘瑶的胳膊,另外一只小手牵着刘小黑,戒备地看着面前两人。

她怀疑她们是来抢阿姐的。

如果她们敢动手,她可是有黑□□忙。

刘瑶拍了拍刘珏的小软背,指了指王容,“阿珏,这是阿父给你选的侍读,以后她陪你读书。”

刘珏迷惑,“读书书?”

“就是认字!”刘瑶指了指贴在墙上的字画。

刘珏一听,立马不感兴趣地撇嘴,“不要。难!头头疼。”

王容见状,微微蹲身,“公主,我们可以一起玩,公主还小,不用这么早认字。”

刘珏眼珠子转了转,“你认,我不认,一样。”

王容愕然:……

“一样什么……”刘瑶轻轻拍了她一下,“别人吃饱了,你不吃能饱吗?”

小家伙抱着肚子想了想,最后奶声奶气道:“我不饿。”

刘瑶确定以及肯定,不能和小孩子讲道理,“不行,三餐定时,字要认,认多字,不容易被阿父骗。”

作为父母的乐趣之一,就是糊弄小孩子,她一个伪小孩不好糊弄,但是阿珏一个原生态的真懵懂无知孩童,逗起来可有趣了。

这也是目前刘彻的乐趣之一。

“真的?”刘珏还在思考。

“真的,你看我就没被阿父骗过。”刘瑶用力点头。

“那好吧。等我长大……就学点。”刘珏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相信刘瑶。

王容艳羡地看着互动的两姐妹,他们王家现在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可是她身边大多是奴仆,阿母一心与其他姬妾争宠,阿父沉迷酒色,她平时与祖母一起住,与其他孩子不熟,不似两位公主间这般温馨。

刘瑶看向张苒,“阿苒,你在宫中如果受到欺负了,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刘珏插嘴,“出头!”

刘瑶反手堵住了她的嘴。

“嗯!”张苒听到“阿苒”这么亲切的称呼,眼睛乍亮,连连点头,心中的忐忑散了一些。

王容与刘瑶他们见过面后,就去了临华殿去看皇太后。

刘瑶则是带着张苒前去刘彻那里,给他“炫耀”一下子,他为自己挑选的侍读。

刘彻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看到一脸稚气,与阿瑶看起来大不了多少的张苒,顿时有些头疼,他有些后悔让阿瑶自己选了。

刘瑶:“阿父,你别看张苒小,她已经能识一百多个字,会背论语。”

张苒闻言,有些结巴道:“都……都是阿父教的,阿父……阿父说,陛下让学儒学,大家都要学,我也一样。”

“哦?张汤……”刘彻挑了挑眉,仔细打量了小孩的眉眼,微微笑道:“你的眼睛似乎有些像张汤,对了,你可有兄长或者弟弟?”

他记得不清楚了,好像见过张汤……吧?

“阿兄叫张贺。”张苒乖乖道,“阿父叫张汤,阿母叫罗叶,家里有四个奴仆……”

“好了,不用说了。”刘瑶踮脚捂住她的嘴。

现在又不是做人口普查,不用这般详实。

刘彻忍俊不禁,“那就这样吧,你在宫中好好看着阿瑶识字,不能让她偷懒。否则真让张汤打你。”

张苒连连点头。

刘瑶翻了一个白眼,吓唬小孩子,小心老天爷打雷谴责你。

傍晚的时候,刘瑶原打算派人将张苒送回家,回来人禀报,说是出宫就见到张苒的兄长带着两名忠仆守在宫门口等着,询问刘瑶人还要不要送。

刘瑶:……

既然家长来接,她还能说什么,听闻张贺他们带的有马车,刘瑶才放心。

……

因为张苒的缘故,张汤时常被刘彻想起,交给了他好几个案件,张汤也不负众望,做的都很好,所以到了元光二年三月,张汤就由御史提升到廷尉左监,乃廷尉副手,秩禄千石,这速度可谓是飞升,让不少人眼红,暗自懊恼自家为什么没有抓到这个机会。

元光二年,三月底,匈奴再次派使者讨要赏赐。

刘彻:……

去年才来过,今年又来,真当他好欺负啊!

朝中了解刘彻的大臣也暗呼不妙,去年好不容易才将陛下的念头打消了。

匈奴现在过来,是觉得陛下刺激的还不够,嫌弃自己的日子过的太好,所以来找打吗?

刘彻也知道即使他们已经被匈奴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但是对于朝中许多年没和匈奴打过仗的大臣们来说,现在还是不宜动手。

就在他烦躁时,事情有了转机。

王恢献上了一计。

确切来说,不是他想的,而是雁门郡马邑的一名豪绅聂壹献上来的计策。

马邑曾经是韩王信的国度,后来因为受到高祖的猜疑,被逼投降匈奴,马邑也成了匈奴属地。

地处雁门郡,马邑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刘彻登基后,就发兵将马邑夺了回来。

但是匈奴并不甘心,总想夺回来,经常派兵侵扰马邑,虽然不至于成功,但是给守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而聂壹就想利用马邑这一块肥肉,给匈奴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