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要见卫君孺,此话大家都不信。
她的目标多半是卫子夫。
卫子夫低眉浅笑:“容女官稍等,我与长姐稍后就去。”
见她应下,容姜也不做停留。
她亲自前来通知,已经是看重对方了。
容姜离开后,卫君孺顿时慌张起来,双手互相绞着,目露担忧,“子夫,太皇太后见我干什么?”
她与东方朔都是普通人,最近也没听说过东方朔惹到了窦家人。
“长姐莫慌!”卫子夫温声安抚,拉着她坐下。
刘瑶屁颠屁颠贴过去,“阿母,我也去!”
朝野现在都知道长乐宫的那位时日无多,她担心太皇太后强人所难,给卫子夫他们提些做不到的要求。
她在跟前,也好插科打诨,再不济替卫子夫他们应下。
反正孩子债多不压身!
“你真是什么热闹都去凑,太皇太后宣我和长姐,你去干什么?”卫子夫给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耐心道:“你在家好好与阿珏玩耍,不用担心我和长姐。”说来也惭愧,明明阿瑶是她生的,可是许多时候,却让一个三岁稚童整日替她担心,也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失职。
她的阿瑶啊,身为陛下的长公主,应该是天底下最快乐、最无忧的人。
“阿母!” 刘瑶愣了一下。
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她的心思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卫君孺:“子夫说得对,阿瑶你不用担心,得太皇太后的召见,也是我的福分。”
“……那好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在长乐宫被欺负,我就去找阿父和东方朔,让他们给你们做主。”刘瑶偎在卫子夫身旁,小嘴噘的都能挂油壶了。
这个时候,就是阿父、东方朔发挥作用的时候,她是不会客气的。
“好!”卫子夫轻轻贴了贴她的脸,然后吩咐宫女给她与卫君孺整理仪容。
……
等卫子夫他们离开,刘瑶跑去内殿看妹妹,小婴儿看到她,兴奋地手脚乱舞,口水那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以她现在那短胖的小肉下巴,完全兜不住。
“哎咿呀啊呀……”小宝宝见她凑近,高兴地张着嘴,刚刚才吃完的奶水也吐了出来。
刘瑶叹气,拿着手帕给她擦口水,郁闷道:“她怎么这么多口水。”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没有这么多口水,难道这才是正常小婴儿的表现。
思索间,忽然觉得小手麻痒,还带着熟悉的湿润触感,无奈望去,果然自己的小手已经被小宝宝咬住,小娃娃一边吸一边兴奋地蹬腿。
让刘瑶更加不解,以妹妹现在的攻击力,除了弄她一手口水外,也没什么伤害,所以小娃娃到底在开心什么。
难道真如前世老人说的那样,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她这个忘了喝孟婆汤的转世人。
不过……
刘瑶抽出小手,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口水,点了点妹妹的鼻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馋啊!”
将来别成了一个大吃货。
小宝宝高举双手,兴奋地抓住她,眼睛亮晶晶的,“啊咿咿呀呀! ”
似是再说“再来一次!”
刘瑶觉得小婴儿的鼻子挺好捏的,手感好到妙,所以也就满足妹妹的要求,再次捏了捏对方的小软鼻。
小宝宝开心地四肢乱摇,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口水再次横流。
子燕见刘瑶玩上瘾了,担心将小公主折腾哭了,小声提醒道:“长公主,你悠着点,别将小公主给弄哭了。”
“她现在很开心啊!”刘瑶将小手悬在小宝宝的头顶,像钓鱼一般,来回来晃动,小宝宝藕节般的胳膊也随之摇摆,然后刘瑶卖了一个破绽,小宝宝如愿够到她的小手,顿时清脆的婴儿甜笑在殿内响起。
“看吧。”刘瑶得意地看向子燕。
子燕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心满意足的小公主,内心服了。
其实小公主并没有长公主那般省心,也就是在长公主和夫人他们面前显得省心,尤其不给陛下好脸色,稍微不顺心就哭,惹的陛下万分郁闷。
小婴儿的精力是两个极端,充沛的时候,不耗完电,怎么都不会睡,一旦电量耗完,瞬间就入睡。
刘瑶双腿盘坐在榻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摊开双手,睡得口水直流的妹妹。
按照历史记载,她还有一个妹妹,之后才是太子弟弟的降生。
想起他们一家将来的遭遇,刘瑶叹了一口气,现在上策是努力将阿父纠正过来,晚年别糊涂,下策则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刘彻不当人,她也只能让其尽早退休了,宫斗造反这活,虽然她现在不熟,不过环境在这里,这种被动技能,未来不用担心。
……
卫子夫、卫君孺在去长乐宫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一行人加快了速度。
到了长乐宫门口,容姜早就在门口守着。
卫君孺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巍峨的宫殿。
若不是子夫,她这一生都没有机会拜见这位掌控大汉权利的女人。
容姜看到她们来了,神情微缓。
现今太皇太后身染重病,皇太后暗地里动作不断,还好这些日子馆陶大长公主似乎改了性子,时时刻刻守在长乐宫,衣不解带,精心照看,此番行为也改善了一些馆陶大长公主的名声,许多人都赞赏她仁孝。
卫子夫与卫君孺在偏殿等了一段时间,片刻后内侍通知,请她们进去。
内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空气浑浊,在橙黄烛光下,仍然遮掩不住太皇太后面上的苍白与虚弱。
卫子夫带着卫君孺行礼。
太皇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们靠近。
等到两人凑近,她半眯着双眼打量了一番,缓声道:“倒是便宜东方朔了。我觉得皇帝给你选的公孙贺更适合你。”
“……”卫君孺没想到太皇太后知道她的事,估计是陛下告诉她的,她轻声道:“东方朔是我心之所愿,他也很好,草民觉得,公孙贺不太适合我。”
“非也……你与东方朔才不适合,公孙贺他是侯爵之子,将来与你、与卫家更匹配。你选了东方朔,就不怕他拖累你吗?”太皇太后低声闷咳。
皇帝身边的人,无论是内侍还是那些俳优、侍中她都了解了一番,东方朔此人乃是其中翘楚,只不过为人有些恃才傲物,性子散漫荒诞,若是不改性子,未来顶多也就九卿,三公估计上不了。
卫君孺恭敬道:“民间有俗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东方朔与我已经是夫妻,草民不后悔。”
“哈哈……咳咳……好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啊,确实是这样,当年我比你好不了多少,我年轻时家贫,迫不得已入宫当了侍女,之后被指婚给还是代王的文帝,从侍女到皇后、再到太后,咱们女人的身份大多是随着男人的身份变化而变化……卫子夫,你觉得呢?”
卫君孺目露诧异,抬头看了一瞬太皇太后,连忙低下头,心中为卫子夫担心。
卫子夫面色淡然,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温婉弧度,“太皇太后说得对,身为女子,身若浮萍,万般不由己。”
“若是由己的话,你又当如何做?”太皇太后静静地望着她。
她第一次见到卫子夫时,以为此女子与王娡一样,是个有心机,擅长忍耐的人,这样的人又幸运生了孩子,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阿娇那般娇蛮霸道的性子是赢不了她。
可是经过多年相处,她才看清,此人看似温婉,实则外柔内刚,比起王娡,心性、才智要更上一筹,未来若是平安诞下皇子,问鼎后位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阿娇怎么办?
她的阿嫖那时候又当如何自处!
卫子夫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若是由己,亦要坚守自身,不求万事圆满,只求问心无愧,守护好妾身在乎的人。”
“唉……就是我,亦不能保证万事圆满。不过你这句‘问心无愧’,我喜欢。”太皇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宫女,“新妇驾临,总不能让她空手而归,你带着卫君孺去库房挑选一些好看的缎子、首饰。”
宫女:“诺!”
卫君孺心中不觉惊喜,只是担忧地望向卫子夫。
卫子夫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与卫君孺一起离开的,还有内殿的大小宫女、内侍,只留下容姜一人伺候。
等卫君孺离开,殿内再次沉寂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太皇太后缓缓开口:“卫子夫,我离大薨之日恐不久矣,临行前,除了大汉江山,最放不下的就是阿嫖还有阿娇。 ”
“太皇太后言重了,你的身子会好的。”卫子夫轻声道。
“好了好了,我都活了七十多年,不是阿瑶那种需要哄的年龄。”太皇太后吃力地挪了挪,想要坐的更直些,容姜上前帮忙,发现自己力气不够,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见状,也没有迟疑,上前帮着太皇太后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太皇太后叹气,示意她坐到床边,“凭你的聪慧,你应该猜出我要说什么。”
“太皇太后过誉了,妾身位卑言轻,上有陛下与皇太后,妾身做不了主。”卫子夫目光稍移,静静地看着对方袍子上的花纹。
“我也是没办法,等到我离去,皇帝也就压制不住,阿嫖的性子我信不过,主要担心她病急乱投医,最后害了阿娇。我以一名外祖母的身份,请求你,若是……若是将来阿娇犯了大过,请你保下她一条命。”说到最后,太皇太后两行浊泪经不住落下,面色凄苦。
她纵横朝堂大半辈子,最知人心,对刘彻这个孙儿也算是了解,阿娇这事托付不了他,可能最后伤阿娇最深的就是刘彻啊!
“太皇太后……这……这,妾身着实担不起如此重托。”卫子夫也不敢坐着了,连忙起身给她跪下,“妾身向你保证,从未对皇后有恶意,但是你所托付的事情,妾身没办法答应,也答应不了。”
她自问不是圣人,陈阿娇平日对她多有刁难,她没办法因为太皇太后一句重托,就要护着陈阿娇,况且她与陈阿娇注定利益相悖,若是将来陈阿娇真是疯了,第一个受伤害的不是她陈阿娇,反而是她与卫家,要知道馆陶大长公主之前可是差点要了卫青、卫长君的命。
“……卫子夫。”一直保持和蔼柔弱面貌的太皇太后瞬间冷了脸,语气微沉,“你要知道,若是我立下一纸诏书,能绝了你的前程,让你永远止步。现在只是让你护下阿娇的性命,这等简单的事,你也不能答应我吗?”
“太皇太后,”卫子夫抬头,目光淡然坚毅,“妾身不想欺瞒你,我若是轻易应下,太皇太后可敢托付?”
“你!”太皇太后双眸闪过一丝怒气。
殿内范围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阵风,殿内烛影晃动,亦如容姜忐忑的内心,“卫夫人,你就答应太皇太后,她这些日子为皇后的将来寝食难安,偏偏馆陶大长公主又是那个性子,让太皇太后没办法不担忧。”
“太皇太后,你说的那些太过久远,现下妾身只是一个夫人,皇后身后有馆陶大长公主、有堂邑侯、有窦家,我现在的唯一心愿就是照顾好阿瑶、阿珏两个公主,其他不是我能做的。”卫子夫的语气不轻不重,缓缓道来,她所说也是她想。
太皇太后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时刻谨记在心,陈阿娇即使将来被陛下彻底厌弃,凭借她的家世和地位,也能过的比大多数宫中女子要好。
见她油盐不进,太皇太后有些气急,一口痰卡在嗓子口,咳嗽不止。
容姜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
最后太皇太后咳得体力不支,倚靠在床边,不断喘着气,苦笑连连,自嘲道:“你说的对,若是我,也不会轻易答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卫子夫面露不忍,思索了一瞬,再次开口,“太皇太后,若我真如你说的那般幸运,同为女子,我还是愿意为皇后说话。”
“你啊,还真是滴水不漏!”太皇太后唏嘘一声,“可是我要你做的不止这些,你若是肯保下阿娇,我会将府库的两成财富留给阿瑶,算是我这个曾祖母的心意。卫子夫,阿娇她只是被我与阿嫖宠坏了,心性不坏,我这个老婆子都快入土 ,临终心愿也就这一个,你若是担心阿娇为难你,我会给阿娇留下遗旨,严禁她对你和孩子、卫家出手,这样……可行?”
卫子夫看着面前苍老憔悴的老妪,欲言又止。
她知晓,这已是太皇太后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她若是再拒绝,怕是真的会惹怒太皇太后,作为执掌三朝的女人,她若是如刚才所说,使些手段,她也没办法。
容姜见她面有动摇,趁热打铁,凄声祈求道:“卫夫人,太皇太后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答应她吧?难道是要太皇太后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吗?”
“妾身……妾身……”卫子夫攥了攥手,默默咬了咬唇,最终伏身长拜,“妾身应下了,请太皇太后保重身体,安心养病。”
“太皇太后,卫夫人答应了。”容姜面色一喜。
太皇太后也松了一口气,给她使了眼色,示意将人扶起来。
容姜上前将人扶起来,“卫夫人莫要担忧,太皇太后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看人从未错过。”
正因为如此,太皇太后才担忧,她又不能将卫子夫除掉。
太皇太后清楚,陈阿娇将来与刘彻决裂,即使没了一个卫子夫,也会有其他女人,主要是陈阿娇的性子难改。
她若是一直活着,压根不用担心这些,可她的身子状况朝野都清楚,为此,她只能给阿娇再找一个可靠的人将来保下她的性命。
卫子夫心中叹气,微微颔首。
在太皇太后宣她与长姐过来时,她就清楚会有一些让自己难办的事,只是没想到是因为陈阿娇。
……
须臾,卫子夫离开内殿,太皇太后宛若力竭倒在床上,低声问道:“阿嫖去哪儿了?”
容姜:“馆陶大长公主去椒房殿看皇后了。”
“阿娇的身子养的怎么样?太医令真的没法子吗?”太皇太后就着容姜的手饮了一口参茶,觉得身上暖和不少。
容姜:“奴婢昨日去看皇后,气色已经恢复,看着如同二八少女,奴婢觉得,闹过这一阵,陛下与皇后就和好了。”
“两人都是犟驴,哪能那么容易和好。”太皇太后冷哼一声。
容姜也不接话,悻悻一笑。
……
卫子夫刚走出内殿,卫君孺快步迎上去,将她上下左右打量一番,确定没受伤,神情也没有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卫君孺也没问何事,毕竟宫中人多嘴杂,还是回到昭阳殿再说。
回到昭阳殿,两人第一时间去看刘瑶与刘珏。
刘瑶这个大娃娃在床榻上睡得小脸通红,四仰八叉,而另外一个小娃娃则是趴在她脚边,两手抱着刘瑶的小腿,小脸枕在刘瑶的小脚丫,同样睡得香甜,口水都流了一片,弄得小脚丫湿漉漉的。
“这孩子!”卫子夫失笑,上前想要将两人分开,担心刘瑶一个迷糊,不小心踹到刘珏身上。
才移动一点,小刘珏开始哼哼唧唧哭了起来,卫子夫下意识松手,就见对方又将刘瑶的腿抱紧了些,口中“咿咿呀呀”含糊说了两句,又沉沉睡了过去。
子燕小声道:“两位公主才睡着。”
卫君孺忍笑,问道:“还分不分?”
卫子夫看了看两个孩子,叹了一口气,“算了,不分了。由着她们吧。”
……
两人来到外殿,卫君孺低声问道:“在长乐宫时,太皇太后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为难你了?”
卫子夫温柔地摇了摇头,“长姐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不过不是坏事。”
“真的?”卫君孺仍然半信半疑。
卫子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皇太后没那么可怕。你莫担心。”
“那好吧,若是有事,你一定要与我说,就算我不能解决,还有东方朔呢。”卫君孺掩住眸中的担忧。
刚刚妹妹也说了,人之将死,这“将死之人”有时候最过分,最会无理取闹,对方又是太皇太后,妹妹一个小小的夫人,对方让她做什么,子夫也没办法。
“好好!我记下了。”卫子夫忍笑道,“东方朔如果知晓,怕是不开心。”
卫君孺冲她眨了眨眼,“嫁给他,不就是因为他这个男人有用。否则图他做什么?”
“也对。”卫子夫赞同点了点头,询问起家中事,“阿母他们还好吗?”
“长君的婚事定了下来,是公孙敖帮忙拉的红线,长君也满意。今年秋天咱们家就有新妇进门了。对了,少儿,她最近有些忙……”卫君孺左右看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少儿要我对你说,她做出了一款很好的纸,与阿瑶要求的模样大差不离。等这几日过去了,就将成品给你送过来。”
卫子夫惊喜:“二姐真的做出来了?”
卫君孺点了点头。
卫子夫:“等阿瑶醒来,我就将这事告诉她。”
“还是等一段时间,现在最好的成品拿不出来,省的孩子一直惦记。”卫君孺想了想,“我与少儿商议一下,让她加快速度,十天后我再入宫,到时候将东西交给你和阿瑶,那东西你见了就知道,着实让人惊艳。”
谁曾想一堆烂树皮、渔网、麻布,经过十几道工艺,就能化腐朽为神奇,不怪阿瑶时常念叨。
……
四月中旬,长安城小雨不断,有时候晚间也不歇息。
绵绵细雨贵如油,春风吹拂着长安城,万物竞发,勃勃生机。
卫君孺与卫少儿再次进宫那天,恰逢天气放晴,天际的云朵如同柔软的棉花糖,靠近太阳的几簇焦黄焦黄的,仿佛被烤焦了一般。
刘瑶望着天空的棉花糖舔了舔唇,暗自决定,等到自己弄出白糖后,要做一只超级无敌大的棉花糖。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卫少儿好奇道:“阿瑶,什么是棉花糖,你告诉姨母如何弄,姨母再难,也给你做出来。”
连“柳纸”,她都折腾出来了,其他东西不在话下,听阿瑶这语气,“棉花糖”应该是饴糖的一种,不难吧,她的厨艺也不错。
“……”刘瑶愣了一下,上前一把抱住卫少儿,“姨母最好了!”
这位可是折腾出了能够用于书写的纸,与后世的宣纸品质上虽然差了些,但是卖相足以吸引人,可谓是将时代进程足足提前了上百年。
两人腻歪够了后,刘瑶仰头道:“姨母,你弄出了便宜实用的纸,我求阿父给你封赏!”
前段时间,刘彻给她讲故事的时候,说起先祖的事情,她才知道原来在大汉朝,女子封侯也是有先例的。
卫少儿弄出了影响后世的纸,大大提高了知识的传播,现在阿父推广儒学,有了纸的助力,可是事半功倍。
她不信雄才伟略的汉武帝会看不出其中的影响,如果真给他装傻,她和阿父没完!
“封赏?”卫少儿呆愣,她可以吗?
即时心里一直在自我否认,可是卫少儿的手已经经不住颤抖起来。
她看向卫子夫,“子夫,阿瑶她……”说的是真的吗?
陛下会答应吗?她没有显贵的丈夫,也没读多少书,听阿瑶所说,朝廷之前册封的女侯大多身份显贵,子夫虽然在宫中受宠,也只是一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