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宗主纷纷上前招呼,随后落座。
柳曲凤娇笑道:“莫师哥,今日你喊我等前来,就是看这小鬼受死吗?依我看,还没师哥你好看呢。”
未等莫笙谷说话,朱云午放声道:“曲凤妹妹好生偏心,这次大家同来你却只顾着你的莫师哥,要不要我等暂避半日,给你们独处时间解决一下相思之苦?”
柳曲凤眉眼白了朱云午一眼,不过丝毫没有羞怯,她俏脸粉嫩朱唇微张,一点也不像上万岁的人。
“我就喜欢看莫师哥,你们愿意回避就回避吧。”
李千秋一张国字脸无喜无悲,闻言说道:“如此就给你们半日吧。”说罢,起身便要离去。
莫笙谷淡淡的看了柳曲凤一眼,金莲正宗还没跟书庄好到这种地步,她的心思莫笙谷了然于心,她不想让书庄在四宗面前斩杀万江流之子,从而威信更甚。不过条件皆已到位,今天这个场,怕不是这种小手段可以制止的。
“李道友留步。”出声叫住李千秋,莫笙谷朝向安点点头:“人已到齐,开始吧。”
向安慢慢起身,向沙台走去。
柳曲凤见莫笙谷并不搭理自己,暗道这个木疙瘩不解风情,不过仍旧娇笑道:“莫师哥,你说他是万江流之子,可有证据?”
朱云午附和道:“此言在理,莫庄主总不能随便拉个人来就说是万江流之子吧。”
修夜也说道:“我观此子身有杀孽,但在常态之中。老衲也想知道莫庄主如何判断此子乃万江流之子。”
李千秋如是道:“贫道也想知道。”
莫笙谷闻言取出两物,一是许木亲笔的白皮信,一是当年摄录下倚江阁惨状的青峰鸟。
闻清湖、向安等众人以及楚山、叶秋婵见到莫笙谷竟然连当年的青峰鸟都保留着,前者心下暗赞,后者心中暗骂。
朱云午不客气的将青峰鸟摄入手中,随后一道法诀打入青峰鸟体内,青峰鸟立刻叽叫个不停,翅膀乱扑腾,鸟头像是被人捏住一样左右乱晃。
不多时,鸟头定住,鸟目中射出两道光,汇聚在前方空气中,形成一道光幕。这道光幕呈现的正是当时顾慕道人接收的情景:
入眼的到处是残墙断壁,阵法破损,断剑残躯,血流成河。
一座大殿,“云峰殿”匾额掉落在地,云峰殿大门已被打破,宽敞的殿门外,一个微胖老道的头颅立在门边,它满目通红,面色狰狞,说不出的怨恨!身躯还靠墙立着,手中法器早已断去,却牢牢抓在手中不曾放下。一个浓眉大眼的道人双脚被斩去,趴在地上满身鲜血,双手好像被无数利剑来回穿刺,残破不堪,他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虽然闻清湖和向安等人均已看过此情景,但再次观看,还是觉得心中泛寒,对科蒙邪派的厌恶更增一分。
楚、叶、卓、邱四人看见光幕中情景,前二者寒毛炸立,心中一股怒意勃然而生,随后似是想到什么,只能心中隐隐发苦;后二者觉得毛骨悚然,冷意遍布全身,不过还是坚持看下去。
修夜、李千秋、朱云午和柳曲凤四人面色淡然,他们看不出有什么科蒙邪派的痕迹。
画面转到云峰殿内,又一道人胸前塌陷,倒在地上,这道人是被人一拳击碎胸骨毙命的。他身后的有个年轻修士,半边身子被斩碎,混迹在满地血水中,已无法寻到。只剩一个道人,安静的坐在殿内首座上,双眼紧闭,胸前一把利剑将他钉在座位上,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修夜、李千秋、朱云午和柳曲凤四人还是没发现任何科蒙邪派的痕迹,朱云午有些不耐烦起来。
画面再转,到了山脚下,也不知是谁的住所,如果花寻风看见就会知道那就是全叔的茅草房,他对这里熟悉无比,只要一眼就能找到,但是他的头却一直低垂着,根本抬不起来。画面中茅草屋被毁去,熊熊大火燃烧着,火里躺着一位面目全非的老人。
就在朱云午不打算再看的时候,忽然火海中走出一人。此时画面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四人调动仙识定睛看去,只见画面中那人大手一挥,画面戛然而止。
而在那人大手一挥的同时,四人同时闭眼,他们只觉得一道气劲撞在仙识上,不痛不痒,但也不舒服。
书庄众人看过此景,所以有所准备,并无感觉不妥。解星楼和温月溪也一早便将身后四人护住,没让他们承受这一击。
修夜最早睁开眼睛,他道了声佛号,说道:“千间慑魂神术。”
朱云午、李千秋和柳曲凤相继睁开眼睛,他们脸色有些阴沉。
千间摄魂神术,是科蒙邪派五神师中灵神师的独家神术,无人能学,就算近年被谁学会,但是能影响到他们地仙境界的仙识,没有上万年的修习,是不可能的。
李千秋说道:“没想到真的是灵神师都布玉的千间摄魂神术,这个山门绝对是科蒙邪派所灭。”
柳曲凤瘪了一下红唇说道:“那又和台上跪着的小友何干?”
莫笙谷接着把手中白皮信递到几人面前,四人接过白皮信,看完信后皆沉默不语。
结合前因后果到倚江阁被灭门的事,他们立刻便相信信中内容。倚江阁不会无聊到用全宗人的性命来开这种玩笑。若是假的,不需等科蒙邪派出手,看信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莫笙谷本想着多费唇舌让四人看看那个扳指,但是见四人看完信后的样子,便觉得没必要了。
修夜看着花寻风说道:“诸法缘生者,谓一切法本来无生,但由因缘聚会,现事如真。你虽无太多杀孽,但因你父之过,故我等行此着。”
花寻风跪在沙台上,低着头。他看不见几人模样,但听他们说的话,好笑之极,他低着头说道:“出家人常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可是你这老和尚却为杀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说你杀我,可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