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日当中,北河不敢陷入深层次的调息,无时无刻都保持着警惕,就怕有人偷袭。
好在他所担忧的情况,始终都并未发生。
五日过去,只见他的胸膛伤势,已经恢复了过来。而要做到这种壮举,也只有他这种恢复力惊人的魔修才行了。
只是这时的他,脸色却极为苍白,体内的气息更是无比虚浮,显然这五日的疗伤,对他来说消耗不小。
盘膝打坐当中的北河,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当中的阴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静沉着。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那极元宫宫主还有钱起都没有踏足他所在的火属性空间之门,他已经可以确信,那两人是走的其他路了。
北河内心长长松了口气,而后就见他缓缓站起身来。
当初他从凌烟口中得知,五行之路的距离可不短,而且当中充满了凶险和波折,要闯关通过的话,并不容易。
在北河看来,钱起还有极元宫宫主二人,乃是元婴后期大修士,这二人要通关的话,必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因此他并不着急,反正五日都过去了,就让这二人先闯关通过好了,这二人在得到奖励后,必然就会离开此地,而他也正好可以跟对方错开。
发生了之前的矛盾,再碰到那二人的话,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呼”
长长呼了口气后,北河站起身来,接着就见他心神一动,季无涯这具炼尸便阔步向着他走来。
北河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那条只有三尺宽度,两旁都是悬崖的小径,重新打量了起来。
在悬崖之下,乃是翻滚不断的岩浆,若是坠落其中,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北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尝试着身形一动,就要御空而起。
但紧接着他就脸色微变,因为一股惊人的重力陡然将他罩住,让他的双脚无法离开地面半步。
而且他体内魔元越是滚动,那股重力就越发的惊人。
明显此地有禁空禁制,所以他只能靠一双腿行走。如果他想要强行御空飞驰的话,说不定就会像当日的凌烟一眼,遭到禁制的攻击。
北河没有迟疑,随着他心神一动,季无涯当即向着前方行去。
两人一前一后,踏在了这条惊险的悬崖小径上。
而北河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和季无涯前脚离开,后方的火属性五行之门上,突然灵光一闪,一团人头大小的黄光,悄无声息钻了进来。
在黄光当中,还有张娇媚的女子面容。此刻正看着北河二人的背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嗯?”
北河仿佛有所感应,只见他陡然转身,目光一凝的看向了五行之门的方向。
不过就在他有所动作的刹那,那团人头大小的黄色火球,竟然隐匿了下去,最终从原地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北河有些狐疑的收回了目光,并摸了摸下巴。
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再次唰地转身,看向了五行之门的方向。
然而入眼处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回过身后在季无涯的带领下,向着前方缓缓行去。二人一前一后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
这时的北河转过身来,已经无法看到身后的五行之门了。
行走在悬崖小径上的他,此刻能够明显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炽热,一股股火浪冲击而来,将他的面容给映照得有些发红。
两人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一路上都极为小心谨慎。
当足足行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在前方还有后方,小径都已经看不到尽头,这让北河有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
不止如此,一路走来都没有碰到任何的变故,北河暗道莫非是经历了数千年的时间,此地的禁制还有各种阻碍的手段,都已经失效了不成?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暗道这应该不可能。因为这地方的禁空禁制都完好无损,所以其他的禁制应该也不可能失效才是。
“呼!”
就在北河心中如此想到时,突然间一股让人猝不及防的狂风,猛然席卷在了他还有季无涯的身上。
在这股狂风的席卷之下,季无涯身形只是微微一晃就站稳了,不过北河的身形,却向着一侧一歪,看样子就要坠入悬崖。
关键时刻他一声低吼,运转了元煞无极身,身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一扭!
下一刻,北河倾倒的身形硬生生被他给掰直。
可是刚刚站定的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是“呼啦”一声,另外一股反向的狂风,再次打在了他的身上。
北河脸色一变,不过这一次他早有防备,身形微微下蹲,扎下了一个马步。
在这股狂风的席卷之下,他身形宛如磐石站定,并巍然不动。
北河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要是寻常结丹期修士,恐怕刚才一个不慎之下,就已经坠入悬崖了。而坠入翻滚的岩浆当中,恐怕就是元婴期修士,都不敢去想象下场跟后果。
接下来,就见狂风肆虐,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
北河有了防备之后,尽管身躯在狂风的吹拂之下不时就会摇晃一下,但是他再也不会出现刚才的那种情况了。
于是他和季无涯,便继续向着前方行去。
好景不长,当行走了千丈距离,周围吹拂的狂风,突然开始加剧,北河不得不微微躬下身来保持平衡
不止如此,席卷的狂风当中夹杂着一股恐怖的高温,在狂风的吹拂下,他的身躯就像要被点燃一样。
北河连忙鼓动体内法力,激发了一层罡气护体,试图将那股恐怖高温给阻挡在外。
这一刻的他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即便是他走在此地都颇为吃力,很难想象当年广寒山庄当中的其他结丹期修士,是如何通过此地的。
要知道他可是结丹后期修为,而且实力还远超同阶修士,他可不信当年广寒山庄的结丹期修士,都跟他有着相差无几的实力。
“呼呼呼”
周围席卷的狂风再次加剧了,并且方向还会在刹那间产生变化。
季无涯当年乃是脱凡期修士,其肉身的重量极为惊人,加上有着元婴期修为,做生意能够宛如磐石一样稳步行走。
不过北河不但要激发一层罡气护体,而且还要微微躬身缓步慢行,看起来极为吃力。
此刻盯着狂风前行的他,身上宽大的黑色法袍,被吹拂得猎猎作响,就像是一只被充满了气的布球,随时都会被掀飞。
就在北河顶着压力再次前行了一刻钟之久,此刻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小径,有直路变成了下坡。
北河讶然之余,身形没有停顿,继续向着前方行去。
地势越来也低,温度越来越高。最终他脚下的地面,距离下方翻滚的岩浆,只有数十丈不到。
北河还能够清晰听到,岩浆翻滚发出的咕噜之声。
某一刻,只见北河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这时在他正前方百丈之外,出现一座石亭。
那座石亭看起来简约古朴,没有铭刻任何的花纹装饰,通体有一种灰色的石头修筑而成。
只是因为此地的温度太过于炽热,所以形成了一股股让空气都扭曲的热浪。
这使得北河看着前方的那座石亭,宛如波纹一样在不断的荡漾,有些看不真情的样子。
吸了口气后,他继续向前走去。
最终在季无涯的率领之下,二人踏入了石亭中。
而在踏入石亭的刹那,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周围呼啸的狂风陡然消失,那股恐怖的高温,也被阻挡在石亭之外。
仅此一瞬,北河心中大喜,看来此地应该是当年闯关之人的暂时休憩之所。
这时他打量了石亭一眼,而后便来到了边沿的位置,向着下方望去。
只见翻滚的岩浆,距离他只有十丈不到,不时还会荡起数丈高的浪花,虽然致命,但是却有一种别样的瑰丽。
北河回过神来,向着前方望去。而后他就看到,前方的道路竟然变了。
不再是悬崖小径,而是一块块三尺方圆的石头,在岩浆当中蜿蜒铺就着,一路深入了最前方的尽头。
如果将岩浆换成一条潺潺的小溪,这幅情形必然宛如画卷,只是眼前嘛,看起来就宛如炼狱了。
而一想到一会儿他将要在铺就在岩浆中,一块块三尺大小的石面上行走,而石面距离岩浆不过持续高度,北河神色便微微沉了下来。
刚才他碰到了温度恐怖的狂风,即使是他走起来也如履薄冰,一会儿行走在更加凶险的石面上,必然还会碰到其他的凶险。
就在他心中如此想到时,此刻只听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
北河心中猛然一跳的同时,转身看向了身后来时的路。
只见一个人影,正顺着悬崖小径向着他所在的石亭走来。
因为相隔颇为遥远,加上热浪将空气都给扭曲,所以北河一时间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此刻他心中极为震动,没想到还有人从他身后赶来。
他顿时猜测,来人会不会是钱起,或者那极元宫宫主。
只是片刻间,那道走来的人影就已经靠近了石亭,此刻北河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样子。
这是一个留着八字胡,面容黝黑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着青衫,身材中等,不过一双目光却透露着凌厉。
在看到这中年男子的刹那,北河心中惊惧之余,脸上满是苦涩。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并非是极元宫宫主或者那钱起,而是元罗门门主陆七雄,这位跟他在武王宫有过深深过节的元婴后期大修士。
就在北河发现对方是,陆七雄也脚步一顿,此人站在石亭十丈之外,跟北河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只是短暂的讶然后,陆七雄脸上浮现了一抹玩味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