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的这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而且斩杀那化元中期的年轻女子,跟化元初期的中年男子,对他而言并没有费什么手脚。
他的实力本就远超同阶修士,而且他的修为还远高于这两人,所以斩杀这两人的确是手到擒来之事。
此刻北河看向了斜下方的海面,就看到了冯天曲此人,正捂着小腹位置的伤口,艰难的悬浮在海面上,看着他眼中满是震色。
让北河惊讶的是,被重伤之后的冯天曲,此刻一下子竟然苍老了数十岁的样子,眨眼头发就变得灰白,而且脸上的皱纹也随之浮现,看起来七老八十。
“这”
见状北河显然有些费解。
但随即他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冯天曲本来就时日无多,此番遭到重创,更是伤及了体内根基,所以才会暴露出本来的老态。
当年他二十出头,刚刚踏入不公山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化元期的长老,如今一百余年过去,此人寿元应该也快要耗尽了。
北河摇了摇头,而后手掌一翻,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瓶恢复伤势的丹药,向着此人一抛。
玉瓶隔空向着冯天曲激射而去,后者惊诧之余,最终还是伸出手来将玉瓶给接过。
“冯师兄,北某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冯师兄吉人天相,能够逃过这一劫吧。”
只听北河开口道。
说完之后他便身形一动向着远处掠去,竟然对于之前死在他手中那二人的储物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要是在寻常情况下,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北河自然会将那年轻女子还有中年男子二人的储物袋毫不客气的收下,但是他不知道那两人的储物袋中,是不是有什么传信之物,或者是其他可以让陇东修域高阶修士感应到的宝物,要是贸然带走的话,被陇东修域的高阶修士察觉并追杀,可就搬石头砸脚了。
为了小心起见,区区两个化元期修士的储物袋,不要也罢。
看着北河消失的背影,冯天曲一时间站在原地,眼中有些愕然。
从之前北河的话来看,对方似乎是自己这一方阵营,而且还是不公山的人。
如此想到时,他便觉得北河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不知为何,他始终想不起来曾几何时见过北河,即便是回忆不公山当中的诸多化元期修士,他对于北河也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百余年过去,他早就忘记了当初带北河跟朱子龙入门的事情。虽然后来在执事堂中,周香香曾经带领过北河去见过他,并将执事弟子之位交给北河,但是北河后来就做了个甩手掌柜,加上当年的他看起来年事已高,冯天曲恐怕根本无法将当年见过一面的老人,跟眼下他这个青年联系在一起。
而很快冯天曲就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手中北河给他的丹药,而后毫不犹豫的将瓶塞扒开,灌进了口中。
丹药咽入腹中后,他感受到了一股股热流在小腹中散开,补充着他体内干涸的法力,显然北河给他的丹药品阶不低。
做完这一切冯天曲身形一动,向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但是因为重伤,此人的速度比起之前大受影响。好在后方陇东修域的修士赶回集结,因此不大可能有人继续追杀而来。
很快,冯天曲的身形亦是消失在了海面上。
就在诸多西岛修域的修士,溃不成军的向着内陆方向逃去时,在万花岛的上空,那艘巨大的四方舟悬浮着。
看到诸多的陇东修域的修士,以此舟为中心,从四面八方向着此地汇聚而来。
从四方舟之上,还激发了一股略显暗淡的红色光芒,将下方的整个万花岛给逐渐笼罩。
在红色光芒的探测之下,凡是具有法力波动的之物,都会原形毕露。
果不其然,在红色光芒的照耀之下,万花岛的各处一个个身形被逼显现了出来。
这些人大都是凝气期修士,但也有不少的化元期修士,在自知只有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众人便抱着侥幸的心理,利用秘术或者掩体潜藏了起来。
但此时此刻,无一例外具是现形。
诸多的陇东修域修士,分布在万花岛的各处,凡是有被红光照耀出来的西岛修域修士,他们都会二话不说,立刻出手将对方斩杀。一时间惨叫跟求饶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西岛修域的主力军都被击溃了,剩下的残兵游勇,清剿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将万花岛给占据之后,在此岛上扎根了上千年的万花宗,同样是陇东修域掠夺的对象。
虽然大部队撤离,但是万花宗内必然还有诸多短时间无法撤走之物。而凡是修行资源,对于修士来说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不过这些陇东修域的修士,可不打算在此岛上驻扎,而是将岛上的各种修行物资掠夺之后,便快马加鞭继续向着西岛修域的内陆挺进。
他们的目标,是伏陀山脉,沿途若是有西岛修域的人阻挡,便杀无赦。
可以说有一艘四方舟,加数万修士大军,这一次他们就像是一柄利剑,可以长驱直入,刺进西岛修域的最深处。
一路急遁的北河,可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在远远逃离万花岛的海域范围后,他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大喜之色。
此次寻找无根岛,可以说是一波三折。不但遇到了王柔跟方天古,被吸入无根岛后,还遭遇了季无涯这位古武修士,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踏入了陇东修域的驻地,并被迫登上了四方舟。
事到如今,他终于算是安全了。
不过他并未松一口气,陇东修域的人就在后方,而且看对方的架势,显然攻破万花宗并不是真正的目的,而是要向着西岛修域的内陆进发。
那样的话,此舟沿途所过,恐怕没有任何势力能够阻挡。
三大宗门之一的万花宗都败了,剩下的不公山跟天尸门,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其他中小势力,在四方舟以及数万陇东修域的修士压迫之下,恐怕阻拦片刻都做不到。
并且这时北河还突然想起,当年吴悠悠曾经让他带领一位结丹期修士的魂煞回不公山,想要利用九九隔元阵,封印不公山的护宗大阵,在他看来,恐怕不单是不公山,其他势力也有陇东修域的人潜入。
此次陇东修域狼子野心,看来早就做出了要打一场大仗的准备,提前就布置了诸多的先手,西岛修域恐怕悬了。
一想到此处,北河心中便微微一沉,思量着他的退路,并做好最坏的打算。
此刻他还想到了冷婉婉,不知此次双方大战,此女的情况如何了。
而就在北河心中思绪万千之际,突然间他有所感应,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他的长老令牌。
看着手中灵光闪烁的此物,他最终将令牌贴在了额头上。
不消多时,当他将令牌摘下时,眼中已经浮现了沉吟之色了。
事已至此,西岛修域也并非没有任何动作,张九娘便给他传音,让他立刻赶到内陆上一个叫天云门的势力集合。
北河知道那天云门,乃是沿海的一个势力,其掌舵之人不过是一位结丹后期修士。
于是北河将令牌收进了储物戒中,无论如何,那天云门还是可以去一趟的,看看西岛修域接下来的指示,若是预感不妙的话他就要直接跑路了。
“嗯?”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时,突然间他瞳孔一缩,看到了天边一个小小的红点正疾驰而来。
“是她!”
当他看到此人的模样后,却是微微一惊,因为此人赫然是郝夫人。
只是眼下的此女,嘴角含着鲜血,不时望向身后,一副惊惧无比的样子。
这位不公山的结丹期修士,竟然在被人追杀。
仅此一瞬,北河立刻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