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北河在闭上了双眼,睁开眉心的那一只符眼后,脑海中出现了一片极为模糊的画面。
尽管画面魔化,但他还是判断出来,他所看到的正是他眼下所在的房间。
只是在符眼所看到的,清晰的程度比起他一双肉眼所看到的,还要浑浊不清。也就是说,他花费了大笔灵石,辛辛苦苦收集了诸多的材料,还承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从眉心打开的这一只符眼,竟然是个鸡肋之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咦,不对!”
不过下一息,北河眼中就精光一闪。
只见他站起了身来,来到窗前后打开窗户,看了看天色。
接着他又回到了房间中,将烛灯给熄灭,一时间他所在的房间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北河再次闭上了双眼,眉心的符眼睁开。
当这一次他对着眼下的房间扫视后,就发现了玄妙之处。
若是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他的一双肉眼是无法看清任何情形的,不过此时在他眉心符眼的扫视下,他却能够将房间的情形看清个大概。
虽然能见度只有两三丈,不过看得出这只符眼具有夜视的效果。
如此的话,北河心中宽慰了不少。否则吃了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却得到一个鸡肋之物,实在是让人怄火。
另外,这符眼术还只是刚刚开启,只要他日后继续修炼,夜视的范围肯定是越来越广,越来越清晰。
不止如此,若是他有机缘的话,说不定还能将符眼修炼出一些其他的神通。因为符眼术极为奇异,此术相当于将人体一种潜伏的能力给开启,至于这种能力后天能够修炼到何种程度,就看修炼之人自己的造化。
一念及此,北河微微一笑。
但就在这时,突然间他只觉得头颅一沉。
“唔!”
北河一声闷声,这时扶着一侧桌子,这才没有栽倒。
他将眉心的符眼一闭,感受到了头颅中传来了一浪接着一浪的沉痛。
符眼乃是消耗神识之力的,虽然他还没有突破到化元期,也就无法从眉心释放出神识。但是符眼一经绘制成功,就能通过这只眼睛来释放识海中的神识之力,达到窥视万物的效果。
显然北河因为刚刚将此眼绘制成功,加上他的神识之力本就消耗得近乎枯竭,之前强行打开符眼,立刻遭到了反噬。
北河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双眼紧闭后,陷入冥想的状态。
他神识之力剧烈消耗,而且头疼无比,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短时间就能够恢复的。
如果知道有这种严重的后遗症,恐怕他绘制符眼之前,就会三思而后行了。
让北河苦恼的是,即便是他静坐休憩了一整夜之久,头颅依然沉重无比,而且那种剧烈的疼痛始终徐绕在脑海中。
第二日辰时一到,在楼下的七品堂逐渐热闹后,北河看向了角落里的陌都道:“夜晚时分叫醒我。”
说完后,他来到了床边,倒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北河睡得是昏天黑地,直到傍晚到来,他才被陌都给摇醒,而后他又盘膝坐了起来,陷入打坐调息。只等晨时的到来,七品堂开始热络后,他又倒在床上沉沉昏睡。
这种白天昏睡,夜晚打坐防范朱子龙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他头颅的疼痛,这才减轻了一些。
北河几乎可以断定,他应该是受了神识之伤。毕竟他修为还不到化元期,就打开了识海,强行释放出神识之力。这种事情,常人可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做。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看起来有些萎靡。
“哎”
北河一声叹息,早知如此,当初他绝对不会如此草率的修炼这符眼术。
本以为这种神通炼成之后,会对他有不小的帮助,但是现在看来弊大于利呀。
而且他的状态,也引起了刘茹的注意,此女看得出北河应该是受了伤,只是她却没有多问。
这一日,脸色苍白的北河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他在想要不要暂时离开不公山一段时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他的神识之伤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而且只有日日做贼,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只要在七品堂,他就要每天无时无刻的防备着朱子龙的偷袭。离开此地话,则没有这种顾虑。
至于他离开后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岚山宗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北河先去了一趟宗门的坊市。
他打听了一下关于可以疗养神识之力的丹药,只是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这种丹药,但是价格高昂无比,而且往往是化元期以上的修士才会接触到。
通常情况下,化元期修为者,也很少有人会让自己的神识受到创伤的。
于是北河在坊市购买了两张传音符,回到七品堂后,他将其中一张给了刘茹。告知此女他要找个地方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若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以传音符通知他。
后者极为识趣,点头应下后,并没有问他其他的事情。
这让北河对此女极为满意,对于当初留下此女让她来照看七品堂的明智决定,而感到庆幸。
这一日的北河,浸泡在石缸中,石缸内则是废丹灵液,还有一株株的灵药。
既然决定了要离开不公山,那么北河自然要先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随着他运转托天神功,药液中一缕缕药力向着他涌来,没入了他的是身躯中。
可以看到北河皮肤上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就连头发上都冒着一缕缕的热气。
或许是他在废丹灵液中加入了一种新配的丹方,经过这些时日的修炼,他隐隐感受到了托天神功已经有着明显的进步。或许照此修炼下去,他能够在突破到凝气期六重前,将托天神功修炼到第二重。
那时的他,就算是凭着肉身之力,都可以硬撼凝气期七八重修士了。
“嘭!”
就在北河正专心致志的修炼着托天神功之际,突然间他所在的房门遭到了一记重击,轰然打开。
同时悬浮在他头顶八法浮波阵的主旗,哗啦啦震颤了起来,同时从此物上还爆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法力波动。
仅此一瞬,北河猛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爆发出了两道凌厉之色。只见他隔空一摄,一旁的火雷珠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唰!”
而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一道人影就瞬移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止如此,电光火石间,房间角落里一道黑影一闪而出,陌都魁梧的身形向着出现在北河面前的此人扑了过来。
“且慢!”
关键时刻,只听来人到。
闻言北河心神一动,陌都的身形便一顿在了原地,硕大的拳头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是你!”
北河蓦然抬头,当看到来人后,脸色一变。
只见这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赫然是澹台卿。
不过而今的此女,嘴角含着一缕鲜血,一看就受了伤。
“嘘!”
现身之后的澹台卿,看到北河惊讶的举动,连忙将食指放在了唇边,示意他噤声。
北河脸色越发难看,此女眼下这幅状态出现在不公山,明显是有人追杀她。
此女哪里不去,偏偏来了七品堂,他必然会被拉下水。
就在他如此想到时,澹台卿看了看一侧的陌都,而后眼中露出了一抹喜色,接着此女又看了看浸泡在石缸中的北河。
“正好。”
只听此女道。
话音落下后,她一挥衣袖。
“呼啦!”
一道人影从她袖口中被甩了出来,看到此人后北河瞳孔一缩,这赫然是一具炼尸。只是这具炼尸浑身上下裹着一种宛如水波状的盔甲,不止如此,从它身上还散发出了一股浓郁的水属性波动。
“水甲炼尸!”
北河有些震动。
而在这具水价炼尸出现后,只听“嗡”的一声,从它身上弥漫出了一股浓郁的水雾,将它还有一侧的澹台卿一同包裹了起来。
接着这团水雾猛然向着北河呼啸而来。
“别乱动。”
就在北河挣扎是否要将手中的火雷珠激发时,水雾中传来了澹台卿的声音。
听闻此声,最终北河在心神紧绷之下,还是没有妄动。
当那股水雾将他罩住后,只见水雾急剧收缩,最终竟然消失不见了踪影。不过北河浸泡的药液表面,却是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要是你敢将本姑娘揭发,那我就连你一同拉下水。”
就在北河为眼下的一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之际,从他身下的药液中,隐隐传来了澹台卿的声音。
听闻此声,北河牙关紧咬,神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呼啦!”
只见他陡然从水缸中站了起来,就要一跃而出。
而就在这时,悬浮在他头顶的那根阵旗,再次狂颤了起来,同时散发出了一股法力波动。
“嘶啦!”
一道犀利的剑气,直接将北河面前的屏风给斩成了两截。
而在屏风之后,出现了一个人影。这同样是一个女子,此女不是那位彦师姐还能是谁。
而今的此女,还保持着玉指一划的姿势。
那道犀利剑气在将屏风给斩成了两截之后,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继续向着北河腰斩而来。同时一股气机更是将他给锁定,让他丝毫都无法动弹。
面对这一道剑气,北河勃然色变,他感受到了一股生死危机。
这一刻他将体内真气调动,覆盖在了身躯表面。同时运转起了托天神功。另外,法力鼓动激发了一层罡气护体。
只是即便如此,面对这一道剑气,他也有种他施展的所有手段,加起来都不堪一击的感觉。
就在北河浑身汗毛竖起之际,屏风后方的那位彦师姐手腕一转。
只听“波”的一声,向着他劈斩而来的剑气,在他一尺之外宛如气泡一样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