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沈嘉鱼又探头瞅了瞅,不过被他硬拦住了,她不满道:“什么了不得的,我看一眼是会长针眼还是怎么地?”

晏归澜只笑而不答,沈嘉鱼见他不吭声也觉着没趣,又瞄到架子上放的一对儿铃铛,她拎起来晃了晃:“这铃铛也跟外处的不一样,怎么都不带响的?”

店中掌柜是个丰腴妇人,见两人在这边瞧了半天,款款走过来介绍:“夫人有所不知,这铃的妙处可不在响不响,至于究竟有何妙处,夫人买回去一试便知。”

她们店里除了卖些有趣的小玩意,在暗处也给卖些夫妻的房中助兴之物,要价比其他小玩意要贵上一倍,不过一般只有熟客才知道他们卖这个,也不知道沈嘉鱼是命好还是命歹,溜达着就到了专门摆放这些东西的暗间。

她手里拿的一对儿铃铛名唤勉子铃,也叫缅铃,房事的时候置于那处里,其乐无穷。

沈嘉鱼不想显得自己太村,不懂装懂地道:“你这铃儿好是好,就是太小了点,若是能大点就好了。”太小了戴腰上不好看。

掌柜的瞧她身子娇嫩,年纪又轻,一把细腰一碰就要散了似的,她掩嘴轻笑:“太大了怕您受不住呢,您仔细伤了身子。”

沈嘉鱼不知道把玩个铃铛怎么就伤身了,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大了才有趣呢,这般小有什么意思?不好玩。”

掌柜的没想到她是个土包子,还以为来了个媚术高手,肃然起敬:“原来夫人是老手,是我见识浅薄了,我这里有不同尺寸的,您可要试试?”

沈嘉鱼心说江南果然是繁华地啊,连个装饰的铃铛都要分尺寸!她心里感慨,脸上还是不动声色:“那你拿来让我瞧瞧吧。”

掌柜的便让店里的帮闲捧了只锦盒上来,里面果然按大小尺寸摆着五六对儿铃铛,沈嘉鱼琢磨着白看了人家半天,不买点什么好像不大好,她此时还没意识到两人正在跨服聊天,随手拿了锦盒里最大尺寸的一对儿勉子铃:“就这个吧。”

掌柜的已经满面敬佩了:“想不到夫人年纪不大,本事却这般了得。”

沈嘉鱼谦虚地摆摆手:“一般啦一般啦。”

在一边的晏归澜:“…”

他就眼睁睁看着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了半天,差点没笑出声来,又掩住嘴轻咳了声,把沈嘉鱼手里的最大勉铃扔回去:“就要最小号的,太大了她受不住。”

掌柜的松了口气:“我说也是。”

沈嘉鱼皱眉在一边瞧着,总感觉哪里不对…

晏归澜瞧了她一眼,又悠然选了几样递给掌柜:“这些都装上。”

沈嘉鱼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嘛的,更不知道他脑子里闪过什么场景,财大气粗地附和道:“对,都包上,我们都要了。”

晏归澜唇边笑意更深。

沈嘉鱼拎着东西连连咋舌:“这些也太贵了,比京里的小玩意贵了一倍还多。”她说着就想把那对儿铃铛取出来挂在腰上:“我得多戴一会儿,不然要亏死了。”

晏归澜按住她的手,拉着她进了马车:“回去再玩。”

沈嘉鱼搁在手里滚了滚:“也不响也不动,怎么玩啊?”

晏归澜握住她的手,收紧五指,慢慢拢成拳头,那勉子铃受了热,居然在掌心里极快地震荡嗡鸣起来:“好玩吗?”

沈嘉鱼眼睛一亮:“这个有趣,难怪卖这么贵,比一般铃铛可好玩多了。”

晏归澜含住她的耳尖,笑的暧昧缠绵:“它的有趣之处岂止这点?回去再好好教你怎么玩。”

沈嘉鱼低头琢磨了一下,怎么觉着这话不对味呢?

她在轿子上坐不住,把东西一放,很快又拽着他下车溜达:“走嘛走嘛,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光坐轿子有什么意思!”

他难得见她撒娇,恨不得把世上珍宝都捧在她面前,此时自然无有不应的,下车陪着她并肩在街道上走着。沈嘉鱼瞧见吃食都想吃一口,看见好玩的就想买一个,晏归澜怕她吃坏肚子,坚决不允她乱吃,最后实在架不住她缠磨,将出银子来买了碗清煮的鲨鱼肉。

他伸手接过来又递给她:“这东西又叫海中狼,在海里凶猛无比。”他低头瞧了眼:“不过这是小鲨鱼,应当不难捕捉。”

沈嘉鱼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兴冲冲吃了一口,脸色瞬间就变了,绿着脸忙呸了出来:“这,这怎么一股骚味啊!”

晏归澜显然对这个结果早有所料,笑着把鲨鱼肉扔到一边:“现在知道难吃了,方才我劝你什么来着?”她捏捏她的耳朵:“还敢不敢乱吃东西了?”

沈嘉鱼苦着脸:“再也不吃了。”她再不敢胡吃海塞,连吃了两块桂花糯米藕,才觉得嘴里的怪味去了些。

许是因为今儿难得凉爽,街上还有阵阵香风,所以出来游玩的人也多了起来,沈嘉鱼被踩了好几脚,后脑勺还挨了一拐肘,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她偏偏还想继续逛,晏归澜瞧得直蹙眉,带着她抄了条近道,不知道怎么拐的,居然把她糊里糊涂地绕进了一处紧窄的巷弄里。

沈嘉鱼是典型的路痴,瞧见前后一个人都没有才发现不对:“你怎么带的路啊?”

晏归澜笑看她一眼,这小傻子被人拐去卖了怕要给人数钱,他佯做叹息:“好几年没回来了,我也忘了怎么走。”

沈嘉鱼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晏归澜瞧四面尽是红瓦高墙,左右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样的情景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

他笑着问她了句:“你知道为何要把成亲的地方叫青庐吗?”

沈嘉鱼不知道他怎么提起这个来,诚实地摇了摇头,犹豫道:“因为喜房要用青色帷幔装饰?”

他牵着她的手,浅笑着往前走:“现在的喜房内外多以青色帷幔装点,不过古时候可不是这般,那时候成亲之前人们在屋外用青色帷幔搭建一处帐篷,让一对儿新人幕天席地的圆房。”

沈嘉鱼觉察出他不怀好意,结巴道:“你,你想干嘛?”

晏归澜旋了个身,出其不意地把她抵在墙上,撑臂将她困于怀中:“夫人说我想做什么?”

沈嘉鱼脑子里只剩下幕天席地四个字,有些慌乱地在他胸前推拒:“不成,不能野合,不能幕天席地…”

他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听她这样说便忍俊不禁了,笑吟吟:“好吧,那就不野合,先来香个嘴儿。”

沈嘉鱼是真给他吓到了,现在什么事都依着他,闭上眼极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亲,他自然是不满地,伸手揽住她的后脑,大喇喇地含住她的唇瓣,不出意外地尝到一股清甜的桂花味,让他的心情又好了几分,不容抗拒地勾缠着她的舌头,时而顶到上颚,时而又缠着轻吮,直闹的她气喘吁吁。

他两只手掐住她的细腰,修长手指抚弄着她的腰窝,夏□□裳本来就薄,他这般一撩拨,她双眼很快迷离起来。他轻笑了声,又极有耐心地沿着下颔一路亲吻下来,在她白嫩的脖颈出来回流连,用唇舌感受着她脖颈上的脉动,直把怀里的佳人摆弄成一汪潺潺春水,软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沈嘉鱼生怕有人闯进来,眼睛一直四下看着,偏生又有一股奇异地感受,鼻息都重了好些。他弯腰在她锁骨上舔了下,闹的她身子一抖一抖的,他这才轻笑了声:“这样兴奋?”

沈嘉鱼脸上热的要命,伸手要推开他:“你别闹我了。”她紧张地眨了眨眼:“咱们走吧。”

这时候说这话更像是邀请,他捉住她指尖亲了亲:“这样敷衍我可不成。”他又含住她的手指,极为明显地吻舔着。

沈嘉鱼生怕有人闯进来,涨红了一张脸,把要打击报复的事儿都扔在脑后了:“回去,回去怎么样都由你。”

晏归澜挑起唇角:“不把我赶下床了?”

沈嘉鱼连忙摇头:“不赶了不赶了。”

晏归澜含住她的耳珠:“晚上要怎么样弄都由得我?”沈嘉鱼想到自己的节操,明显迟疑了下,他便在她耳珠上轻咬了口:“嗯?”

沈嘉鱼只得答应:“由得你由得你!”

晏归澜这才满意,在她额上的美人尖亲了下:“乖宝。”

沈嘉鱼被迫签订了不平等条约,走出巷弄的时候都垂头丧气的,连舞龙舞狮都没让她提起兴致。晏归澜拉着她一路逛到傍晚,他心里还惦记着她答应的事,在外用完饭就带着她回了家里。

沈嘉鱼假做没瞧出来他的心思,只把中午买的勉子铃搁在手里把玩,他瞧得好笑,一到家就准备教导她勉子铃的正确用法,没想到好事多磨,言豫匆匆赶来报道:“世子,二郎君明日或者后日怕是就要到了,老夫人让您准备着接人。”

晏归澜更厌烦自己那倒霉二弟,沈嘉鱼奇了:“他离成亲还有些时日吧,不是说成亲后再回江南道吗?”

言豫神色无奈:“国公说世子成亲江南道的长辈们都没见着,所以二郎君成亲一定得回来让长辈瞧瞧,二郎君这回不光是自己和公主回来的,整个送亲使团都过来了。”

晏归澜显然对此事并不关心,随手把言豫打发走,关好寝屋的房门,沈嘉鱼觉察不对,忙拿起手里的一对儿铃铛转移话题:“你不是回来要教我这个怎么玩吗?”

他一笑,接过她手里的勉子铃:“这就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