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悦被押出刑部衙门,看到父亲,秦司悦如同见到救星。
“父亲救我,我不要去法华庵,我不要……”
秦伯崇痛心地看了眼女儿,向负责押送的官差道:“容我与女儿交代几句。”
官差松开挟制秦司悦的手:“伯爷尽快,天色不早了。”
秦伯崇点点头。
官差走远些,方便他们父女告别。
“父亲,我不要去法华庵,您去帮女儿求求皇上,求求孙贵妃……”秦司悦哭道。
秦伯崇叹息:“你以为为父没去求吗?为父刚从宫里出来,孙贵妃替你在皇上那求了,但没用,悦儿啊,你糊涂啊……”
“扰乱抡才大典便是重罪,你还泄题,构陷朝廷命官,你所犯之罪,换做旁人,那都是杀头的大罪。”
“父亲,女儿没想那么多,女儿只是想出出气。”秦司悦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到这个境地。
“皇命不可违,悦儿,你且去法华庵呆着,等过段时间,皇上气消了,为父再想办法。”
“可是那种地方,女儿一天也待不下去,父亲,您现在就想想办法啊!”秦司悦扯着父亲的袖子哭着央求。
秦伯崇被她哭的心烦,他若是有办法,也不会站在这了。
“悦儿,你清醒点,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把自己害了,把咱家也害了,你可知,因为你,你六弟的爵位都没了。”
秦司悦愕然,六弟的爵位没了吗?那岂不是说,安平伯府没了世袭的资格?
“一定是顾舟停,父亲,都是顾舟停害的,他在替姜晚柠出气,故意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科考都没开始,只要重新命题不就行了吗?”
秦伯崇见女儿到现在还在那自说自话,不禁心灰意冷,规劝什么的一句也不想说了,甚至觉得,悦儿是该受点教训了,不然以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来。
“时候不早了,你安心去吧,回头,为父让你母亲去法华庵替你打点一下,不会让你在那受苦的。”
秦伯崇给官差示意,官差立马过来要带走秦司悦。
秦司悦死死拽着父亲的衣袖:“父亲,您不能见死不救,让女儿去法华庵,女儿会死的……”
秦伯崇狠心掰开女儿的手指,任由官差将人带走。
马车驶出老远,还能听到女儿的哭声,在这寂静深夜里,格外凄惨。
顾舟停没回大理寺,直接去了姜宅。
姜晚柠还没睡,沏了茶,坐在院子里乘凉。
姜时谈生意回来,一身酒气,看到妹子坐在院子里,笑呵呵地走过去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妹子,今晚这么有兴致,在这赏月呢?”
姜晚柠斜了他一眼:“睡不着而已。”
“有心事?来,跟三哥说说。”
姜晚柠叹了一息:“我那大侄子今年都十五了,三阿兄你却连媳妇都没娶上,你跟大阿兄只差五岁而已,三阿兄,我这是在替你发愁啊。”
姜时嘴角抽了抽:“我再努力努力。”
“你呀,别跟那兜圈子了,直接把话挑明不就行了?你说你光示好有什么用?”
姜时讪讪:“我这不是张不了口吗?每次话到嘴边,被她那两眼一瞪,我就怕。”
“出息,你拿出你谈生意的本事来啊!谈生意你脸皮不是挺厚的?”
“那不一样,你还别说,今晚我又谈成了一桩生意,是二殿下牵的线,咱们家的绸缎纳入贡品了,每年这个数……”
姜时骄傲的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匹?”
“二百匹算什么?是五千匹,各种面料,花色,一共五千匹,可惜的是,这么好的面料,有一大半要进贡给大渊,想想又觉得生气,啥时候让大渊给咱们进贡马匹,矿石,各种皮毛才好。”
“反正每年都要给大渊上贡,朝廷不从咱家购买也要从别家购买,管他,先把钱赚到手。”姜晚柠倒是想的开。
给别人赚不如给自己赚。
这种局面不会一直维持下去的。
姜时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生意谈的这么顺利,主要还是妹子的面子,以前这绸缎的贡品都是苏、乔、沈、方四家垄断,咱们这回算是挤进去了。”
“那个,妹子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赶紧给爹写封信,把这好消息告诉爹。”姜时赶紧遁了,省的二妹又说他和林若若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怕林若若。
可能是太喜欢了吧!
姜晚柠苦笑着摇了摇头,三阿兄明明很喜欢林若若,却是怂的叫人咬牙。
都这个点了,顾舟停那边也该结束了吧。
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小潘说:“大人,我家娘子一直等着呢!”
姜晚柠精神振奋,转头看去,只见顾舟停一身红色朝服,信步而来。
他是刚下衙就过来了吧!朝服都没空换。
“青杏,快去叫玉娘弄点吃的,多弄点,给墨羽也送些去。”姜晚柠料定顾舟停还没吃晚饭。
顾舟停低眉哂笑:“还是该来你这,才有热乎的吃,回大理寺,邢风只会煮面片。”
姜晚柠给他倒了杯茶,指指石桌上的糕点:“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顾舟停喝了口茶,清香四溢,感觉人都精神了。
“案子结了?”
“结了,皇上下旨,废去秦司悦的太子妃,连夜送她去城外的法华庵修身养性,此生不得离开庵堂。”
姜晚柠道:“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吧!”
秦司悦性子傲,最是不愿吃亏,不肯低头,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说来说去,只能怪她自己。
“可不是,气疯了,直囔囔,说我公报私仇。”
姜晚柠能想象到秦司悦癫狂的摸样。
秦司悦不发癫才怪。
顾舟停微笑着看她:“所以,今日在东宫,你故意吃亏就是在断她的后路吧!”
白天刚犯了错,被遣回家闭门思过,晚上又爆出更大的罪过,还有谁救得了她。
姜晚柠笑而不语,这可不是她设计的,是秦司悦主动找事儿,她不过是顺势而为。
“太子呢?”
“他没受什么影响,还是由他继续主持抡才大典,朱公公说,孙贵妃替太子求情了,都哭上了,你也知道,皇上对孙贵妃……”
姜晚柠默默叹气,皇上心里还是有孙贵妃的,即便对孙贵妃有所怀疑,还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