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飞凡就是草包废物,一被抓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再次提审,也就是确认一下之前的口供有无出入。
事实证明,没有。
“大人,小的全都交代了,是不是可以放了小的,小的弃考,以后再也不考了,如何?”
真是个天真的蠢货。
大家差点气笑了。
“褚飞凡,你呀,一时半会儿怕是出不去来了。”陈大人道。
“大人,一时半会儿是多久?”
“也许是一辈子。”
“为什么?小生虽然购买了试题,可考试还没开始,小生至多算一个试图作弊未遂。”褚飞凡振振有词。
顾舟停懒得听他废话,手一挥:“拖下去。”
褚飞凡被衙差架着拖下去,还奋力地扭着头大声道:“大人,我家有的是银子,我能不能用银子恕罪?”
陈大人喟叹:“如真让这种草包当了官,还不知会祸害多少百姓。”
顾舟停淡淡地接了一句:“这种草包当官祸害总还有限,最怕学问好的,脑子聪慧,心却长歪了的人,这种人坏起来才真要命。”
下一个要审的是李忠。
就在等待提审李忠的时候,有衙差进来禀报。
“顾大人,有位姜宁先生说有急事找您?”
顾舟停道:“让她进来。”
龚大人道:“顾大人,咱们这可是三司会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顾舟停想了想:“我去见他,两位大人稍等。”
顾舟停离去,龚侍郎便开始发牢骚。
“这顾大人也太不把三司会审当回事了,审案审一半,说走就走。”
陈大人道:“龚大人稍安勿躁,长夜漫漫,不差这一时三刻。”
顾舟停出去见到姜晚柠。
“李忠的父亲如何了?”
“幸好去的及时,缓过来了,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李忠的媳妇慧娘交代了,确实有人给了李忠银子,让他兜售试题,银子我也给带来了,五十两银子加上十片金叶子,这还只是定金。”
姜晚柠扭头示意小潘,小潘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郑关给接了过去。
郑关错愕:“姜……姜先生,您是怎么的做到的?小的好话说尽,那慧娘就是不开口。”
顾舟停凛了他一眼。
郑关识趣地闭上嘴。
顾舟停道:“你这消息送的太及时了,我们正要提审李忠。”
姜晚柠微哂,她就是知道他们今晚肯定要提审李忠,这才赶紧过来。
“这金叶子打制的十分精致,应该不难找出出处。”
顾舟停让郑关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片金叶子。
果然这金叶子的茎络清晰,薄如蝉翼。
“郑关,你拿上一片金叶子去查查出自哪家珠宝行。”
郑关应声。
“那你忙,我先回去了。”姜晚柠告辞。
“等等。”
姜晚柠顿住脚步,头一歪,笑看着他:“顾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顾舟停迟疑片刻,道:“没事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顾大人,有事你就说,跟我不必客气。”
凭她对顾舟停的了解,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迟疑,说明他肯定有事。
顾舟停上前两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轻划过耳畔,姜晚柠的心尖跟着颤了颤。
说事儿就说事儿,干嘛要凑的这么近。
“知道了,放心吧。”姜晚柠赶紧走了,脚步飞快,好像有老虎在屁股后面追着似的。
郑关好奇的自言自语:“大人说了什么?姜……姜先生怎么还脸红了?”
顾舟停听见了:“你很闲?还不快去查金叶子?”
“哦,是,小的这就去。”
姜晚柠出了刑部衙门,上了马车,吩咐道:“小潘,去翠春楼。”
小潘怔立当场,不确定地问:“娘子,您可知道那翠春楼是什么地方?”
“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干别的。”
她当然知道翠春楼是什么地方。
小潘心说,娘子对顾大人的事儿可真热心,鞍前马后,东奔西走毫无怨言,还很乐意。
要说娘子对顾大人没点那种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东宫里,萧望坐在书案前,看着原本堆满奏章如今却空荡荡的桌面,回想着孙贵妃的训话,不加掩饰的对他的失望,他心里的焦躁怎么也压不下去。
到底是姚启迪自己糊涂还是真有人在算计他?
他希望是后者,可万一不是呢?
顾舟停和那陈御史,参与进来,他不怕真相查不出来,他就怕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殿下,太子妃来了。”
“不见。”萧望烦躁道。
秦司悦已经进来了,听到这嫌弃的语气,面上不由地流露出几分难堪。
但她很快调整情绪,嘴角上扬,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温婉又妩媚的笑,是她对着镜子练习无数遍的笑。
“殿下,昨日听您有些咳嗽,臣妾特意给您炖了银耳莲子羹,清咽润喉。”秦司悦殷勤地亲自端了银耳莲子羹放在了书案上。
“没胃口。”萧望面无表情。
“殿下,那件事臣妾也听说了,是姚大人的错,换个试题换个主考官不就行了?何必为此事伤脑筋。”秦司悦温柔地劝道。
萧望抬眼,看傻子一样的看她。
心里更加烦躁了。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这样的人还一心想跟南栀比,给南栀提鞋都不配,连姜晚柠都比不上。
秦司悦道:“臣妾是不太懂,却也知道,谁的错谁承担,就算要牵连,那姚大人也是杨相力荐的,殿下还能趁机换上自己的人,这不是因祸得福吗?”
萧望彻底无语。
“本宫才是今科抡才大典的主事,真正的主考官,不管谁的错,论起来本宫都逃不掉一个失察之责,到时候别说换上自己的人,本宫自己都自身难保,都得被换掉,若是换成二殿下,对本宫更加不利。”萧望沉着脸道。
秦司悦怔忡,这么严重吗?
“殿下,您是说认真的?”
萧望冷冷扫她一眼:“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现在父皇已经下令三司会审,顾舟停还有御史台最让人讨厌的陈令冲就在刑部审案,你还觉得这事儿不严重?”
秦司悦顿时心慌起来,那她岂不是害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