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兴师问罪

顾舟停讳莫如深:“或许是缘分使然。”

纪云宸啊纪云宸,到现在你还猜不到原因吗?

顾舟停真的很想告诉他真相。

这个傻瓜。

翌日,姜晚柠早早进宫,做戏要做全套,皇上昨日发病,是她诊治的,今日必然要去关心一番,请个脉什么的。

迎面两个太监抬着一个人走来,那人被白布遮盖着。

姜晚柠问了一句:“这人怎么死的?”

太监回道:“是投井死的。”

姜晚柠掀开白布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又给盖上。

她认得此人,是含元殿的宫娥叫秋霞,伺候孙贵妃好几年了,当初她还是上官南栀的时候,去含元殿就见过。

而且秋霞也不是溺水而亡。

溺水而亡的人面部会有蓝紫色的斑点,而秋霞的脸都黑了,是中毒而亡。

姜晚柠去给皇上请了脉,正想去找二殿下,二殿下却先来找她了。

“晚柠,你有没有问过无垢道长,他是就回武君山还是能在京城再留一段时间?”

姜晚柠道:“道长说,要留一段时间,八月十八是他徒儿的生辰,他想在京城给他徒儿过了生辰再回去。”

其实师父留下是要给她疗毒。

萧琰这才想起,上官南栀跟他的生辰就相差两天。

“如此甚好,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无垢道长多留一些日子?他好不容易下山一趟。”

“我尽量吧!”

姜晚柠也想师父留下,师父年纪大了,一个人呆在武君山太孤单。

“对了,殿下,您可听说含元殿死了一位宫娥?”

“听说了,说是这个宫娥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当场捉住,孙贵妃责骂了她几句,要把她发落到浣衣局去,她就跳井自尽了。

宫里死个把宫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根本无人会追究,更何况是孙贵妃宫里的人。

姜晚柠道:“可她不是死于溺水呢!”

萧琰眉梢一挑:“你见到了?”

“嗯,我进宫的时候正好碰上,就看了一眼,这宫娥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而亡。”

萧琰想到了什么:“你认为,昨日父皇的病……”

姜晚柠道:“现在还不能确定,灵溪她们明日就要回驿馆,后日便离京了。我听无垢道长说,催动蛊虫不可能相隔太远,所以操纵催蛊之人应该在宫里。”

这几日,她跟着师父,掌握了不少于蛊术相关的知识。

灵溪要离开,定然是把操纵蛊虫的器具,一般为鼓,或铃铛,交给一个方便下手,又值得信任的人。

而宫里,唯一跟大蜀有牵连的便是孙贵妃。

正如顾舟停所言,当然孙将军战死后,孙贵妃失踪,三年不知所踪。

她怀疑,秋霞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或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招来杀人之祸。

萧琰面色凝重:“其实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要事,走,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两人来到御医院的藏书楼。

姜晚柠遣走了看门人,整座藏书楼只有他们两。

萧琰这才道:“昨日,纪云宸赢了比赛,父皇又想起上官二郎,上官一家,感慨到他收到镇北侯的最后一封奏折,是镇北侯到固北后报平安的奏折,当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昨晚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后终于被我想起来。”

“我记得应该是大渊攻打固北之前的几天,父皇说我整日游手好闲,让我学着处理政务,所以,每日晚饭后,我都去御书房,帮父皇处理奏折,我在一堆奏折里看到一封镇北侯的信,当时,我觉得镇北侯的信最是要紧,所以就把信抽了出来,放在最上面。”

“然后父皇在含元殿用过晚饭后回来处理政务,孙贵妃一同过来,我见孙贵妃在,便告退了。如果父皇看到了那封信,怎会说那份报平安的奏折是最后一封?关键是没过几天我的脸就被烫伤了。”

姜晚柠眉头深蹙:“你确定见到过那份信?”

“当然,上面有镇北侯的落款,而且镇北侯的字我也认得,只是我从没想到这封信有问题。”

仿佛一线天光泄下,驱散了迷雾,姜晚柠也想起来了,到固北后,有一天,父亲收到一封信,父亲整整三日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还问过父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父亲没告诉她,只是神情凝重,后来,父亲确实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往京城。

父亲收到的信到底是谁送来的?

对了,那封信还是二阿兄拿给父亲的。

看来,得找机会问问二阿兄。

“晚柠,你说,我的意外会不会跟那封信有关?”萧琰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姜晚柠道:“殿下,你提供的这条线索非常重要,我马上去找顾大人,分析分析。”

萧琰道:“好,有了结果马上告诉我。”

如果真是孙贵妃害他,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管你是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子。

姜晚柠立马出宫去找顾舟停。

顾舟停这会儿正在处理一桩小事儿。

祁聿带了个女子过来,这女子他认得,宋家的五娘宋芸。

“顾大人,她说是你的手下她把细作交到我的手里,而且她还知道我们北斗司的暗语,顾大人,你这样让我很慌,什么时候我们北斗司的暗语,连你的手下都知道?”祁聿兴师问罪,这是北斗司的秘密,结果外人都知道了,他能不慌吗?

顾舟停听说了事情经过就知道所谓的他的手下就是姜晚柠,一年轻的男子和一个老道,不是姜晚柠和无垢道长,还能是谁?

所以,姜晚柠知道北斗司的暗语一点也不稀奇。

因为祁聿是上官南栀发现的人才,并给了他机会。本意是为萧望培养人才。

“祁大人,你的暗语是什么?除了你的手下,你可有跟其他人说过。”

祁聿坚定道:“不曾与任何人说过。”

“你确定?你再想想,这暗语是怎么来的?”

祁聿思忖着,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暗语原是上官娘子跟他开玩笑的言语,说等你将来执掌北斗司,可以用这句话作为暗语。

而他终于执掌了北斗司,上官娘子却已经不在人世。他能做的就是把当年的玩笑变成真。

“你这么问的话,还真有一个。”

“谁?”

“上官南栀。”

顾舟停故作恍然:“那就难怪了,我那名手下,原是跟过上官娘子办事的,上官娘子不在后,他便跟了我。至于你们的暗语,我发誓,除了他,连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