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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打我?”女人一把把孩子丢到地上,气势汹汹地扑上去,伸长了胳膊去抓自己老公的脸,她一点也不?留手,把男人的脸抓住了几条血痕,每一条都抓的皮肤外翻。

但男人的力气比她更大,抓着她的头发就朝地上撞。

一车厢的人都傻了,见?过夫妻打架却?从?来没?见?过这个打法,好像对?方并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被扔在地上的男孩哇哇大哭,但他明显已经习惯父母的相处方式了,哭了发现没?人哄他就不?哭了,坐在地上看着父母打架,似乎觉得无聊,开始啃起了手指甲。

他手指甲里全是黑色的污垢,他一边啃一边嚼,全咽进了肚子里。

这边闹大了,周围的人想?拦又不?知道该不?该上手,毕竟这对?夫妻没?给任何人留下好印象。

所?有?人都统一的转过脑袋,不?再去看。

任发财就趁这个时候往里一挪,拉着尤铭的胳膊让尤铭坐下,小声说:“他们太坏了。”

尤铭点头:“坏人总是有?的。”

女人的力气比她老公小,但她也没?有?服输,双手挣扎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着一个保温瓶,反手就打在了男人的脑袋上,男人的头被打破了,血从?额头流下来,他表情更加狰狞,压着女人的腿让她跪下,又要抓着她的头发往下撞。

“你们干嘛呢!”几个乘务员跑过来,慌忙地把两人拉开。

男人还在叫嚣:“老子管教自己婆娘!你们别狗拿耗子!”

女人也喊:“你有?种再打!”

男人又要冲过去,被两个男乘务员死死拽着胳膊。

乘务员都对?这对?夫妻无言以?对?,只能说:“跟我们去休息室调解一下吧,夫妻不?要闹成这样。”

男人冲自己右手边的乘务员吐了口唾沫,正好吐在对?方的脸上,他骂道:“让你们管了吗?”

女人这时候也声援自己的老公:“就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要你们来管?”

被吐了一脸唾沫的乘务员脸都黑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发火,咬着牙更紧地抓住男人的胳膊。

直到这一家三口被带离车厢,周围的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有?人说:“这种人还是留在家里祸害自己家人吧,出来还以?为人人都要惯着他们。”

很多人的性?格都在家庭里养成的,除了少部分自己性?格强势的,或多或少都会被家人影响。

尤其是父母。

父母重男轻女的,生了儿子天天看着父母骂自己姐妹是赔钱货,说姐妹们有?责任和义务供养弟弟,给弟弟买车买房,甚至掏空婆家供弟弟,等儿子长大以?后,有?很大的几率也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跟儿子。

这么?一代代下去,一代人的观念就会变成代代人的观念。

尤其是信息闭塞的地方,人在小时候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和正确的看法,被困在一方小小天地里,很容易被这种观念影响。

尤铭想?起自己初中的一个女同学,在班级里很没?有?存在感。

老师布置了家庭作业,要写关?于“家人”的作文,她上台朗读的作文给尤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豆蔻年华的女孩在讲台上念作文。

说她爱自己的父母,爱自己的弟弟,以?后她要努力工作,供弟弟上好学校,弟弟成才了,她作为姐姐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她不?觉得这是不?对?的,也不?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去负担弟弟的生活。

甚至她为自己的付出骄傲。

她读作文的时候很自得,看着台下的同学们,她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一种自己更成熟更有?担当的自豪感。

后来……

尤铭闭上了眼睛。

没?有?后来了,高中的时候初中同学都在群里,只有?她不?在。

有?人提起她,都说她初中毕业就被父母送进了工厂里。

初中那会儿尤家刚刚发迹,不?算有?钱也不?算没?钱,中产阶级,同学们也都差不?多,不?过那时候是九年义务教育,尤铭小学的时候一个学期的学费是三百块,上初中才改成九年义务教育。

他是正巧赶上了第一届,抓阄分初中,班里什么?样家庭的同学都有?。

上初中之前,尤铭一直以?为大家都是独生子女。

上了初中才发现更多的还是几个孩子的家庭。

女孩必定有?弟弟妹妹,只有?少部分是独生女。

班里以?前还有?过流言,说一个女孩是被她父母收养的,女孩晚自习的时候一直在哭,还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后来才知道,为了能得到一个生孩子的名额,她的父母托关?系让她变成了养女。

为了生二?胎,生个带把的,许多人无所?不?用其极。

女孩就随便?养,男孩就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这样养出来的孩子,要么?男孩变成啃老族啃姐族,女孩变成扶弟魔。

要么?就一家人离心,女孩成年就不?跟家里来往,男孩也一样。

尤铭想?着刚刚的那对?夫妻,想?着那个小小年纪就对?父母互相殴打视而不?见?,对?人吐口水随意踹人的孩子,家庭教育有?时候可以?从?根子上毁掉一个人。

能够从?泥泞里爬出来,活成更好模样的是少数。

任发财对?尤铭说:“我以?前在工地的时候,同事每周都会去那种理发店,媳妇就在老家带孩子,还有?人媳妇在老家给他戴绿帽子。”

任发财表情有?些困惑:“以?前山里的同伴们都说人是最专情的动物?。”

动物?里头基本没?有?伴侣这个概念,除了一些鸟类以?外,大多数都是每年到季节就换一个伴侣,当然,如果前一年的伴侣依旧是遇见?的里头最强壮厉害的,还是会选择前一年的伴侣。

但关?系不?会长久,他们也没?有?什么?爱情。

动物?只有?繁衍的本能。

任发财:“我以?前可羡慕了。”

“我有?看过白?娘子的故事。”任发财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羡慕,“可能因为她是条白?蛇吧,白?的总比别的颜色好看。”

尤铭凑在任发财耳边问:“你是什么?颜色?”

任发财沮丧地说:“我是黄绿色的。”

尤铭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说道:“黑眉锦蛇?”

任发财一脸茫然,听不?懂尤铭在说什么?,认真地说:“我是菜花蛇啦,才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品种,你说的那个一听就很厉害。”

尤铭哭笑不?得:“菜花蛇只是民间的称呼,黑眉锦蛇才是学名。”

任发财愣住了,然后嘴角咧出一个笑容,整个人冒起了粉红泡泡:“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他一脸傻笑:“黑眉锦蛇……嘿嘿……黑眉锦蛇……”

任发财的快乐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点,他因为这个学名高兴了一路,还小声跟尤铭说:“我以?后要是有?机会回老家,我要跟他们说以?后不?能叫我菜花,要叫我黑眉锦。”

尤铭:“原来你以?前叫菜花?”

任发财叹了口气:“都这么?叫呢,因为成精的不?多,像野山鸡,他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就给自己重新取了一个。”

“我还是下山以?后才换了名字。”任发财,“好听吧?我让工头帮我想?的,工头说这个名字大气!富贵!”

尤铭竟然无法反驳。

没?了那对?夫妻之后,这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插曲。

尤铭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两点多了。

他在外面开了个房间,不?准备回去把江爸爸他们吵醒。

任发财踏进酒店的时候特别小心,他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看了看深灰色的地摊,迈不?动步子,表情很纠结,想?了一会儿才说:“您帮我拿双拖鞋过来吧,我换了鞋再进去,不?要把人家的地摊弄脏了。”

尤铭去给他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他开的是家庭式套房,套二?,有?客厅有?厨房,只需要一个人的身份证。

毕竟这个点也没?人查房,前台睁只眼闭只眼就开好了。

任发财走进屋子里后震惊地“哇”了好几声,在客厅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跑来跑去,一会儿摸摸电视机,一会儿摸摸茶几,沙发也没?有?逃过他的双手。

但他嫌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太脏,不?坐沙发,自己脱了衣服裤子,只穿着内裤才坐上去。

尤铭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差点瞎了。

尤铭给任发财扔了一件浴袍。

任发财摸摸耳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干净的衣服,工地没?有?洗衣机。”

尤铭奇怪:“清洁术你不?会吗?”

任发财一脸茫然:“在山里没?有?学过。”

——这是个连基础法术都没?有?学全的妖怪,生活的极其艰辛。

尤铭去倒了两杯水,自己给自己拦了一个活:“有?空的时候我可以?教你一些。”

任发财呆滞地看着尤铭,眼圈慢慢就红了,感动地说:“您太好了!”

尤铭被他夸得有?些麻木了,只说:“没?什么?,你有?千年修行的基础,学起来会很快。”

任发财忽然说:“那……有?没?有?把这个收起来的办法?”

他指了指不?可说的部位。

这下轮到尤铭呆滞了。

任发财叹了口气:“我也是跟工友一起去澡堂的时候才发现,人类就一个呀,我这样在人类里面好怪的,去澡堂都不?敢脱光。”

尤铭这才意识到……蛇……确实构造与?众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尤铭:“二筒”

任发财:“二荆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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