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夏令营准备===
穗穗走得前两日,孩子们都很不习惯,尤其是桃桃。
桃桃总会在自由工作和户外活动的时候忽然想起穗穗,然后才发现穗穗已经离开幼儿园了。开始的时候,桃桃想到穗穗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
沈悦每日会抽出不少时间同桃桃一处,说话,游戏,陪桃桃画画,疏导桃桃的心思。
碧落也会额外顾及桃桃的感受。
因为早前穗穗是同桃桃一起住在桃华苑的,碧落也曾问过沈悦,可是要把和陆小姐相关的都悄悄收走,不让九小姐看到,沈悦摇头,不必,桃桃会慢慢好起来的,她也要学会慢慢接受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这对桃桃来说,很难,但却是必须要经历的。
穗穗对桃桃来说,是依赖。
那桃桃要爱上书屋会自己克服这种依赖。
幼儿园里另一个不怎么好的是小五。
其实沈悦,卓远都看得出来小五喜欢穗穗,这种喜欢,就似两小无猜的萌芽,又似崇拜,莫名想和对方一起玩的亲近,所以小五总是围着穗穗。
穗穗走的几天,小五很不开心。
但是小五是男孩子,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
桃桃的不开心是情绪的宣泄,小五的不开心更多是拿起小木剑和卓远练习。
而且,练得很努力。
说好小小男子汉的道别,结果当日冲到穗穗面前哇哇哭了一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道别,事后自己又觉得太丢人,他一点都不勇敢,一点都不像男子汉。
他连和穗穗道别的勇气都没有。
穗穗离开时记得的他,会永远是哭鼻子的他,还哭得眼泪鼻涕混成一团。
日后的穗穗如果还记得他,一定都会这样想他——爱哭鬼!
可他不是!
小五总觉得很丢人,但凡他稍微要像六叔说起的那样,争气些,就不会一直哭着看着穗穗上马车。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那他一定要练好本事,等穗穗再见到他的时候,刮目相看。
卓远这几日但凡有空便都在陪着小五身边,可离京几月,府中不说,朝中和军中积压的一堆事情就抽不开身。所以从穗穗离开,到一连四五日过去,卓远大都早出晚归,晚上会陪着小五练剑,他不在的时候,卓夜会代劳。
卓远见沈悦的时间也就早前风和苑一处的时候。
而后的几日,晨间入宫早朝,朝中和军中走动,回来的时候都已夜深,有时候只来得及同沈悦照个面,甚至照面都没有。
沈悦也没得多少空闲。
桃桃这里需要照应,小六已经慢慢开始讲话,和楼清运这里的配合要更多,确保小六在最好的时间得到最好的恢复,除此之外,北院的施工已经快要临近到幼儿园了。
五月初,就一定要闭园,否则会影响后续的施工进程。
沈悦这几日的重心都放在夏令营的准备上。
这回的夏令营和之前冬令营不同,冬令营主要都在京中往返栩城的路上,其实在栩城,除却遇到地龙,真正也只呆了几日。
但这次的夏令营不同,平远王府到京郊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若是府中的侍卫骑快马,最快只要一个时辰往返,所以夏令营的时间大都在京郊别苑里,不会在路上,所以夏令营的重点和上次冬令营全然不同。
尤其是上次平宁山遇到地龙后,沈悦感触颇深,所以从一开始,就将这次夏令营的目标定位生存技能训练。夏令营的时间在一个月至两个月不等,主要看幼儿园的施工进展。
但这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内,孩子们主要学习的课程有游泳,野外生存和骑马。
因为西秦是内陆国家,而且西秦国中的江河不如苍月南顺和长风丰富,所以西秦国中走船运的地方都很少,自然而然,不少人都是旱鸭子,也不重视游泳。但游泳是一项必备的技能,当遇暴雨洪灾,或真在船上遇险,游泳是可以保命的,所以在沈悦的课程准备中,游泳排在第一。
其二是野外生存。
有了之前平宁山地龙的前车之鉴,孩子们如果真的有一日因为天灾也好,也好,被逼得逃生野外,至少要懂得自保。虽然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野外生存的概率很小,但王府幼儿园中的孩子要么是平远王府的公子小姐,要么是将军府和尚书府这样的世家子弟,任何凶险的情况都会有家中的人来寻,所以,如何在这段危险的时间自保,能够撑到家中寻到自己,也是举足轻重的。
最后才是骑马。
因为孩子们还小,骑马其实有些早,像穗穗这样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终日耳濡目染,又有陆广知陆将军亲自教授的,自然不同。但旁的孩子要学习骑马,首要考虑的还是安全问题。
骑马在沈悦眼中看来,和穿越前开车一样,是一项必备的技能,关键时候也能逃生,所以哪怕现在只是初初接触,也可以先初步训练着,提高孩子们的兴趣,也尽量让他们日后在接触的时候能有印象,也不抵触。
而且沈悦同卓夜商议,还增加了一个驾驶马车的环节。
和开车一个道理,沈悦想的是,关键的时候,驾车也是一个必备技能。骑马和驾马车还不可同日而语,骑马骑得好的人,未必能驾驶得了马车,所以,即便孩子们可能永远用不上,但还是要学会的。
这三项就是夏令营的重点。
都是偏生存技能训练为主。
另外,沈悦还同陶伯商议,邀请了夫子隔日来给孩子们讲历史故事。
这个时候的孩子学读书写字其实过早,沈悦的绘本也跟不上更新速度,反倒是些历史故事能引起孩子们的共鸣,还可以在听故事的时候认字。夏令营这段轻松时间,正好可以将历史故事的课程添加进去。
所以,夏令营出发的前几日,沈悦和卓远近乎是各自忙碌,没有空闲。
趁着将军夫人和曲夫人接送的时候,沈悦也向将军夫人和曲夫人说起了五月初,幼儿园会去京郊别苑过夏令营的事,也说了夏令营中的大致安排,譬如游泳,野外生存和骑马等等。
上次蹴鞠大赛后,王府幼儿园再度在京中出名。
一是蹴鞠比赛时候,孩子们表现出来得独立,拼搏,优秀,让看台上的不少世家都陷入了思绪,府中的幼童是不是在这么小的年纪也能在身上表现出来这种特质,还是也应当把府中的幼儿送到王府幼儿园来才对?
二是平远王的态度,只要眼睛不瞎,不缺心眼儿,都知晓王府幼儿园的孩子能服沈悦管,会服沈悦管,十有八九同平远王脱不开关系。平远王是不会轻易在众目睽睽下做些多余的事,依照平远王的态度,日后不仅是王府幼儿园,整个王府可能都是沈悦在主持中馈。
所以沈悦一提起夏令营的事,将军夫人和曲夫人都客气应好,沈悦亲自开口,自然要去。
沈悦倒是没想到这一出。
穗穗回家了,孩子们本就很想念穗穗,这一趟齐格和郭毅也去,夏令营才热闹些,旁的孩子也会高兴。
于是,当沈悦宣布端阳节前一日,大家会集体出发去京郊别苑,为期一月的夏令营,会住在京郊别苑,不回京中的时候,孩子们简直欢呼雀跃!
早前穗穗离开留下的氛围,似是也在孩子们的期盼中渐渐淡去。
孩子的心性便是如此。
就连小五也开始恢复嘻嘻哈哈的心情,盼着端阳节前一日早些来,就可以去京郊别苑住上一个月了!
上次踏青放风筝的课外活动就是在京郊别苑住了一日才回去的,孩子们对京郊别苑也不算陌生,上次玩得还没尽兴,想到这次要去一整月,别提多欢喜!
阿四,小五,小六,小七,小八和桃桃还好些,上次栩城温泉就外出过,但齐格和郭毅很少时间离开家中,家中平日里也未必放心让他们离开,但这次和王府的孩子们一起就不同了。
京郊别苑是平远王府的地方,没有外人,既有侍卫的照看,还有沈悦的照顾,安稳得很。所以将军府和尚书府也都愿意孩子一道去,正好可以有一些不一样的经历,就像早前的蹴鞠比赛一样。
在别处,兴许永远不会尝试到。
所以对齐格和郭毅而言,简直没想到,一个巨大的馅儿饼从天上掉落了下来,砸到他们二人头上。
一连几日,幼儿园的孩子们都在盼着去夏令营。
恨不得一闭眼,一睁眼,就集合往夏令营去了!
但哪能这么快?
……
这次去夏令营,要给孩子们准备的东西很多。
首要的,就是儿童游泳衣。
宝贝们学习游泳最快,但是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的衣服,都很难利于孩子们学习游泳。这次去京郊别苑,跟去的人不多,正好可以给孩子们配上泳衣,泳帽,至于泳镜,实在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可以替代的东西,只能暂时作罢。
有泳镜,孩子们是可以学得快些。
但泳镜也不是必须的。
泳衣和泳帽的材质也都和正常衣裳的材质不一样,但沈悦之前连雨衣和雨靴都尝试让人做出来过,所以要找到近似的材质也不难。
这样的衣裳,京中大一些的作坊不一定会做,而且也太过引人注目。
沈悦寻了之前在京中给她做雨衣和雨靴的小作坊。
小作坊的掌柜对沈悦需要的这些有用处,却稀奇古怪的东西算是司空见惯,所以沈悦给完对方样式图案以及需要的尺寸后,作坊的掌柜就安排人去做。
前前后后,沈悦留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确实不好做,中途沈悦也来看了两回,对方理解不到“紧身”的意思,又觉得这样的材质紧身应当不会舒服,只是沈悦坚持。
最后,打烊了好几次,终于算是有了雏形。
掌柜才让伙计照着雏形做。
这次沈悦来取,其实也不抱太多希望,结果却竟然发现出乎意料得好,贴身,轻便,材质也对。
早前因为怕做出来的成品不尽人意,所以只做了她和宝贝们每人一套,自然是不够的,不过材质都有,要让掌柜再追加很容易。
“沈姑娘还要啊?”掌柜都不知道她拿这些穿不出去的衣服是来做什么的,但是给的工钱好,掌柜也不和钱过不去,眼下总算交差,沈悦又说还要增加各两套,掌柜自然愿意,就是不知晓她做这么多来做什么?
沈悦笑道,“正好也用得上,掌柜不用担心工钱,我可以多付。”
掌柜捋了捋胡须,听她问,“三天能做好吗?”
掌柜轻嘶一声,“也成。”
沈悦多付了好些银子,掌柜和言语色,“沈姑娘三天后来拿就是。”
沈悦笑着道好,而后叶子上前,接过打包好的衣裳,跟在沈悦身后出了作坊。但忽得沈悦驻足,叶子险些撞上,幸亏反应得快,退到了一侧,“沈姑娘?”
沈悦是忽然想起,卓远说他也不会。
她早前不曾想过,所以也没有准备他的,但眼下,似是一道准备了会好些?
沈悦迟疑了片刻,又想到,如果卓远在,那卓新是不是也要,不然到最后只将卓新一个人忘了,卓新这脾气又要恼火。
“叶子,我们还要回去一趟。”沈悦歉意。
叶子应好。
掌柜见她折回,怕是她之前忘了叮嘱什么事情,“沈姑娘,怎么了?”
沈悦应道,“之前漏了两个人,还要再做几套。”
这也正常,掌柜拿出纸笔,“沈姑娘说吧,要什么款式的,最好和之前的款式相同,倒是能快些。”
沈悦点头,“很男孩子的一样就好。”
掌柜又问,“尺寸呢?”
尺寸……
沈悦忽然愣住,她是忘了尺寸的事。
之前几个宝贝的尺寸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让葱青量好的,所以宝贝们的泳衣尺寸她都清楚,但是……卓远和卓新……沈悦整个人都尴尬透了,她要怎么要尺寸,本身就是个难题。是看?问?还是让人去量就过去了?
哪个都不好。
沈悦支吾道,“那掌柜的先备料子……尺寸,我明日想办法送来。”
掌柜看她,“沈姑娘,怕是会来不及。”
沈悦唏嘘,“迟一些也无所谓。”
掌柜又道,“那是大人的,还是孩子的?”
差很远。
沈悦吱声,“大人的。”
掌柜似是忽然会意了,仿佛也猜到了几分,沈悦临出来前,掌柜撵上,细声道,“沈姑娘若是不方便,三日后来取这一批成衣的时候,将人带过来,老夫大致看一看,也差不多了。”
掌柜一句话仿佛解了沈悦燃眉之急。
但转念一想,将卓远拖到这里来让掌柜看,日后他要是知道……
好像也不怎么好。
总归,从小作坊出来,沈悦只觉得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虚透了,但她明明也没做什么,就是脑子里一直在想卓远穿泳裤的模样,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去陈婶铺子吧。”她同叶子道。
正好喝些黑芝麻糊压压惊。
方才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实在一言难尽……
叶子驾车,往西市去。
陈婶的铺子就在西市里,西市是可以过马车的。
陈婶见马车在铺子门口停下,侍卫模样的人扶了沈悦下马车,陈婶意外,丫头倒是很少这个时候来西市,而且,还是坐的平远王府的马车来。
陈婶伸长了脖子。
自从上次知晓沈悦是在平远王府照顾孩子之后,陈婶就盼着沈悦再带平远王府的孩子们再来,都是忠烈之后,陈婶恨不得将好吃的都拿出来讨这帮小祖宗欢喜。
当然,要是平远王本人来了更好。
陈婶的脖子都伸累了,也只见沈悦一个人下了马车,马车里没有旁人了。段牧驾着马车去一侧停靠,叶子跟着她一道来了店铺这处。
“陈婶。”阿悦笑道,“我想喝黑芝麻糊了。”
虽然没有见到平远王府的小祖宗们,也没有见到平远王,但陈婶见她还是高兴的,“等着。”
陈婶想言简意赅的时候,惯来言简意赅。沈悦落座,叶子远远在一侧的候着,没有上前。
陈婶出来的时候,端了满满一碗,呃,够她压惊了,还够她晚上压床的……
沈悦白日里都在幼儿园照看,是等幼儿园闭园后才得空离开平远王府,先去了趟东市,看泳衣做得如何,在作坊呆了有些时候,才来的陈婶这里,所以天色已经晚了,陈婶这里也没什么客人,周围的铺子也都陆续闭店了。
“有没有耽误你闭店?”沈悦有些歉意。
陈婶笑,“得!我还盼着你来看我呢,拿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你近日是不是特别忙?”
沈悦点头,“是啊,好多事情都攒到了一处,得一件一件得办,时间很紧。马上要带府中的孩子外出一阵子,要准备的东西也多,所以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陈婶宽慰道,“万事开头难,理顺就好了。”
沈悦喜欢同陈婶一处,陈婶不会像很多后宅妇人一样,旁人说什么,都跟着抱怨;也不会处处跟着说教。
沈悦觉得和陈婶的相处很自然,很接地气。简单一两句,就让人如释重负。
沈悦颔首,“陈婶说的是,理顺就好了,这才头一遭,时间也紧,能顺利就好了。”
陈婶也喜欢她的乐观和懂事。
“还有些桃花糕要吗?”陈婶问。
沈悦连连点头。
春日是吃桃花糕的时节,这里没有冰箱,也没有好的储藏手段,应季的糕点才是最好吃的。
沈悦尝了一口,忍不住叹道,“好好吃……”
陈婶也忍不住笑,“说得好像王府饿了你的饭似的。”
沈悦也笑,“就是好吃嘛!”
将马屁进行到底,就是真的了。
陈婶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吃着桃花糕,沈悦又抽空喝着黑芝麻糊,仿佛辛苦一整日之后,偶尔的惬意时光,也让人放松。
听说平远王从大理寺中出来了,陈婶问起平远王的事。
喜欢听八卦的人,自古皆有。
陈婶好奇,平远王从大理寺回来,是不是整个人都瘦了,毕竟是蹲大理寺……
沈悦险些噎住,“还好吧,没怎么瘦。他每日都很忙,我也在幼儿园,见他的时间也很少。”
言外之意,别打听八卦了。
陈婶也果真会意,不为难她了,沈悦笑笑。
言辞间,西市里又有马车经过,其实西市里每日经过的马车不少,但这个点儿,周遭的店铺都陆续打烊了,还往西市来的马车便少见了。
陈婶诧异的目光里,见马车在自己店铺外缓缓停下,当即叹道,“这么晚了还要客人来……早知道方才打烊了好了。”
陈婶常说银子是挣不够的,够用就行了,所以也不指望多挣,平日里收摊也早。
今日是因为她的缘故。
只是眼下还能乘马车来西市的,非富即贵,陈婶知晓不好得罪,只能硬着头皮去招呼。沈悦也顺势望去,她倒是没先留意马车处,因为目光企及之处,只见叶子恭敬得朝马车处拱手行礼。
沈悦微楞,来的是……卓远?
果真目光朝马车看去,是平远王府的马车,马车上挂着平远王府的牌子,沈悦一看便认得。
驾车的人是府中的侍卫,马车缓缓停下,车内的人伸手撩起帘栊,一袭锦衣华袍,从马车中出来。侍卫已经放好脚蹬,卓远踩着脚蹬下了马车,刚一抬眸,便正好看见迎面而来的陈婶。
陈婶顿了顿,只觉眼前这个生得俊俏,又身姿挺拔,还气度不凡的公子哥似是在何处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便微微皱了皱眉头,脑海中方才有些许眉目,似是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就见卓远嘴角微微扬了扬,轻声笑道,“陈婶,好久不见……”
陈婶?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有辨识度,陈婶似是瞬间同脑海中早前的印象连在一处,惊讶道,“平……平……平远王……”
陈婶忽得反应过来,激动行礼,“民妇见过平远王!”
“陈婶不过多礼,我刚好从宫中出来,来找沈悦。”卓远言罢,目光从一旁看向沈悦,既而上前。
“你怎么来了?”沈悦意外。
卓远一面落座,一面温声笑道,“刚从宫中出来,说你去了西市,我想你是不是在陈婶这里,我也想喝陈婶的黑芝麻糊了,就一道来了。”
卓远看了看周围,“但好像是打烊了。”
陈婶连忙道,“没有没有!没有打烊!平远王来,怎么会打烊!您稍等片刻,黑芝麻糊马上就来!”
看着陈婶背影,想起陈婶早前虽然也对他恭敬,但其实截然不同的态度,卓远忽然会意,“你告诉陈婶我们的关系了?”
要不怎么陈婶突然间就待他亲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