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品娴是最能懂皇后心里的这份苦的,所以,这段时间,几乎是日日都进宫来。太后知道是来陪皇后的,所以直接免了的安,只叫好好陪陪皇后。
所以姚品娴每日进宫后,除了会在昭仁宫呆一会儿外,其余时间都是陪在的皇后身边。
但的此举,却是引起了贵妃的不满。能感觉得到,淑妃一事并没让贵妃多高兴,相反的,好像自从淑妃被打入冷宫后,贵妃脸色更加沉重了。
姚品娴知道贵妃心思深,所以,每回来昭仁宫伺候,都是多带了一个心眼儿的。更甚至,贵妃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认真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然后反复琢磨的心思。
但贵妃心思太深,并不能琢磨出什么来。
既是看不透其心思,姚品娴在面前自然就谨言慎行,以免犯错。不论贵妃说什么,都认真听着,贵妃要做什么,也会依言去做。
这日,姚品娴才从坤宁宫出来,正准备出宫回府,突然一个宫婢叫住了。
这个宫婢姚品娴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伺候在贵妃身边多年的慈芳姑姑。慈芳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姚品娴对也颇为敬重。
“原来是慈芳姑姑。”先笑着打招呼,然后问,“可是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慈芳朝着姚品娴行了一礼后,才说:“王妃,贵妃娘娘差奴婢来叫您过去一趟。”
“好。”姚品娴虽嘴上答应得十分爽快,但心中却是狐疑的。等慈芳转过身去后,则立即紧锁住了眉心,心中已经开始琢磨起来贵妃此番传去的用意了。
来坤宁宫之前是先去的昭仁宫,怎么有事之前不说,反倒是这会儿要走了,贵妃又差人来把叫回去。
难道……是之前忘了说吗?
也不太可能。贵妃心思缜密细腻,既知道自己这些日子都是日日进宫的,有什么吩咐,肯定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过既然想不通,姚品娴索性也就不费那个脑子了。左右兵来将挡水来土埋,总会有法子的。
很快便到了昭仁宫,姚品娴进去后,先请了安。
“儿媳给母妃请安。”
贵妃这会儿脸色倒是好了些许,对姚品娴的态度,也比往常几日好了不少。
见过来了,贵妃还卖了个关子,问:“你可知本宫寻你来所为何事?”
姚品娴轻轻摇头:“儿媳愚钝,并不知,还请母妃明示。”
“婵玉,你出来吧。”贵妃忽然冲一旁内殿喊了一声。
然后,便有一妙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奴婢婵玉,见过王妃。”盈盈一拜。
声音酥软娇媚,身姿曼妙婀娜,长得更是妖娆妩媚。这会儿虽穿着和其宫婢一样的宫装,但却很明显的,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其实接下来都不必贵妃说什么了,能猜到贵妃的意思。
果然,那次贵妃对的警告并不是威胁。贵妃说若不能全心全意伺候王爷,那就会找一个贴心可人的去伺候王爷。
而眼前这个叫婵玉的女子,应该就是贵妃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个贴心又忠心的。
姚品娴只是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起来吧。”笑着唤了起后,就夸了婵玉几句。
贵妃道:“本宫看你挺喜欢婵玉的,这样本宫也就放心了。本宫就把婵玉赐给你使唤了,你日后万要好好待。”
虽然姚品娴心中早已猜到,但此番听贵妃亲口说出来,心中多少还是不太是滋味的。
当然知道,贵妃口中的“伺候”绝不是如一般婢子那样的伺候。与其说是伺候,不如说是特意赏到魏王府伺候王爷的。
姚品娴不知道贵妃是不是在敲打,所以,尝试着拒绝道:“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母妃还是留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好。母妃心中疼惜儿臣,儿臣知道,但儿臣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人了,就不夺母妃所爱了。”
贵妃轻哼一声,这才把话又说得明白了些。
“本宫是看王妃日日往宫里跑,并且一呆就是一整日。本宫是怕长此以往,魏王府会没人打理。既王妃喜欢呆在宫里,不若就让婵玉替你打理王府吧。”
不待姚品娴接话,贵妃则直接吩咐婵玉道:“你去了后,定要好好侍奉二位主子。王妃照顾不到的地方,你得帮着照顾到了,尤其是王爷的饮食起居。王爷之事不能马虎,万事皆要放在心上。”
婵玉忙说:“是,奴婢遵命。”
“好了,既如此,你便跟着王妃走吧。”贵妃开始撵人。
如此,姚品娴便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道:“多谢母妃赏赐。”
婵玉是个只有十五六的年轻女子,长得妖娆娇妩,活泼明媚。身上的那股子青春活力,是只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才有的。
纵然姚品娴比更貌美、更高贵,但却是少了那种只有年少时候才有的活力。
所以,对婵玉,姚品娴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羡慕的吧。
倒不是羡慕这个人,而是羡慕正当年。
想十五六的时候在做什么?呃~好像十五六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明媚过。那时候,已经替嫁到魏王府来,肚子里怀着王爷的孩子,开始守活寡了。
思及此,姚品娴心中不免更是有遗憾。
既是贵妃赏下来的人,姚品娴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敬待这个婵玉一二。不然,相信今日薄待了,明日就能进宫去贵妃跟前告状。
而且,一个王府有一两个姬妾伺候王爷也实属正常。若真因一个侍婢而争风吃醋的话,没由的跌了自己身份。
传出去,于的名声也是不好听的。
即便是想打发走,那也不该是出面。
而这么个大活人,想藏着掖着那也是藏不住的。所以,与其扭扭捏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把人直接就放到王爷眼皮子底下。
所以,一回了内院后,姚品娴就直接让婵玉和青菊紫棠们一起伺候。
方才在宫里不便说话,这会儿回了王府后,青菊不免要为主子担忧和着急。
寻了个借口,去了内寝侍奉后,青菊忙进言道:“主子,您还真打算让伺候王爷啊?”
姚品娴这会儿心态已经稳住了,倒没所谓了。
“贵妃娘娘的意思,我敢拂了吗?”
背地里没旁人在的时候,青菊也敢在自己主子面前说几句贵妃的是非:“可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王爷王妃好好的过着日子,老人家硬塞个侍妾过来干什么。”
虽然知道青菊是为自己好,但姚品娴还是点了:“知道你为我好,但这种话,以后就别说了。贵妃毕竟是王爷生母,你不能这样无礼。”
“是。”青菊垂头应下了,但脸上还是不高兴。
姚品娴则说:“人既带回来了,那就先搁屋里伺候吧。日后是不是个有福之人,还是得看王爷。若王爷有这个心思,便是我拦着,能拦一次,难道还能拦一辈子吗?若他真有这个心思,不若早早表现出来得好。而若他没这个心思,不必我着急,他自然会把人打发走。”
青菊懂了主子的意思:“您是想让王爷赶走吗?”
姚品娴没答话,只是问:“什么时辰了?王爷也该回来了吧。”
话音才落下,便有婢子来禀说王爷已经回府了,过一会儿就过来。
姚品娴点头吩咐:“那摆膳吧。”
用膳的时候,魏王并没在意到婵玉。在他眼中,婵玉和别的婢子也无任何不同。
而婵玉是初来王府伺候王爷,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总是收着些的。
用完膳后,二人则携手并肩去了院子里小坐。谈了会儿宫里的情况,又说了些康安近来念书的事,吹了会儿秋风,差不多消了食后,魏王则主动提道:“王妃先坐,本王先去沐浴更衣。”
姚品娴又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安静坐了会儿后,这才起身往屋子里去。
而婵玉特别积极,这会儿人已经去了内寝伺候。
青菊等人背地里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但却说不得什么,毕竟是宫里贵妃赏下的人。
见娘娘进屋来了,青菊忙过来说:“娘娘,倒是积极,也没人召唤,自己就钻内寝去了。”
姚品娴目光朝内寝瞥了眼,又平静收回,然后看向青菊道:“方才晚膳吃得有些撑了,你陪我去园子里转一圈消消食吧。”
“娘娘!”青菊压低声音惊呼,“这个时候您若是走了,岂不是正好便宜了?”
姚品娴却道:“我是王妃,还需要与一个侍妾争吗?”一边说,一边已经往外面去了。青菊见状,忙提了个灯笼跟上。
“何况,是贵妃的人。不给制造一个机会,日后贵妃想来要怪我。但若是我给了机会,是自己不得王爷的心,那就怪不到我了。”
“可万一……万一真就……”青菊急得跺脚。嘴上不说了,但心里却想,王爷可别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