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心中虽疑惑,但又觉得,王妃这样做自有她这样做的道理。
只是这个中原由,他猜不着也摸不透。
原是想再多问几句,但忽又想到那日她在自己跟前哭闹的场景。于是魏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妇人的心思他还是不要多猜为好,并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她让怎么做,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依言照做就是。
万一再把人问急了,这么多人看着,他自信是没那个本事收场的。
之前的教训犹在眼前,能少一事,最好不要多事。
但魏王不问,姚品娴却主动给了解释。
“或许臣妾就是有私心,想当着王叔王婶的面,让王爷您为臣妾出一回风头。”
二人之前坐在乌篷船上时有聊过几句,所以,魏王这会儿听她这样说,倒是也能理解她的这份心情。
想来从前他不在京中时,景王妃没少给他的王妃气受。如若不然,凭他对自己王妃的了解,她该不会故意这样做。
他的王妃,虽偶有些小性子,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端庄大方端持有礼的。能得饶人之时,她绝不会斤斤计较。
定是景王妃做得太过。
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且王妃又如此恳求,他自然做不到坐视不理。
“好,本王答应你。”魏王没有多言,只是应了下来。
景王马球打得好是众人皆知的,可魏王打球打得好,目前来说却是只有姚品娴一个人知道。姚品娴知道,也不是因为她之前见过他打马球的风采,她知道是因为在《一品娇妍》那本书中有写到过。
而且在那本书里,写到这部分情节的时候,是花了数百字篇幅详细说了的。
书中说,魏王殿下自幼便入了军队,鲜少和其他皇子有什么交集。至于一起打马球,更是没有过。
所以,后来魏王领兵回京,一次皇室的宫宴上,太子亲自组织了马球赛,原都以为魏王殿下行军打仗行,打马球肯定是不行的,却没想到,魏王马球打得出人意料的好。
圣人对此,还笑着给过批语。说魏王自幼由先帝抚育成人,师承于先帝,早在从军之前就打得一手好球了。只不过,那时候别的皇子们都还小,并未见过他和先帝一起驰骋在赛场上的风采而已。
又说魏王素来寡言低调,便是有如此高的球技他也从未炫过,所以众人才低估了他的本事。
那本书里的那场马球赛,景王也上场了。书里魏王能赢得景王,想来眼下也可以的吧?
可能是因着她尚在病中的原因,王爷今日对她倒算百依百顺。既走到了这一步,姚品娴也不怕再多无理取闹一些。
所以,只犹豫了一会儿后,姚品娴又说:“王爷,臣妾……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她自己当然也觉得自己今日有些过分了,所以,再开口时,不免也有些吞吐和难为情。
姚品娴实在是怕王爷嫌她烦,她觉得自己这会儿是再一次挑战王爷耐心的底线,故而有些畏首畏尾。但魏王没有这个意思,他没有嫌她啰嗦和麻烦,所以,见她又有请求时,就让她说。
但魏王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和难为情,他怕她会有话不说尽,留个三分,故而还开口宽慰了几句,让她有话但说无妨。
见他语气的确还好,姚品娴这才安下心来说:“一会儿王爷可不可以故意放景王几个球?让景王妃觉得,景王殿下是有把握肯定可以赢的。但在最后几球时,王爷您再发力,然后险胜景王一到两个球。”功败垂成,才是最令人懊恼和惋惜的。
若是一开始就呈碾压趋势,景王妃早早就做好了输的准备,想来最后结局她也就不意外。
她不意外,情绪没有波动,心中没有怨气和惋惜,她就拿不到健康值。
这样的心理战术,她想,王爷一个行军打仗多年的人,肯定是懂的。所以,也就不必她再多此一举,向他解释她为何要提出这个无理要求来。
魏王自是懂,不过,他却对另外一件事很好奇。
“既是王妃说了,本王自可答应王妃。只是……”魏王一顿,缓了会儿才略偏头,将幽幽目光垂落到一旁王妃身上,他看着人问,“只是王妃怎知道本王定能打赢景王叔?景王叔年轻时,马球场上的风采可是众人皆知的。即便如今略上了些年纪,他风采依旧不减当年。论排兵布阵本王尚可,但打马球……本王却是从没有过。”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目光未离开过自己王妃的身。便是说完,他也仍是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想听她的解释。
姚品娴就知道在他这里不好蒙混过关,便是混得过去这个,也混不过去那个。
不过,姚品娴这会儿倒也镇定,闻声只是说:“王爷是军人,马背上功夫一定很厉害。臣妾觉得,打马球也是讲阵法和谋略的,凭王爷您的马上身手,和超高的军事谋略,想来赢景王是不难的。难道……”她略作吃惊的样子,稍稍睁圆了些双眼,仰头朝他望去,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王爷不会打马球吗?”
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娇颜,看着她脸上略微有那么些夸张的惊讶神情,不知为何,魏王竟觉得她此副模样有些可爱,故而不自觉的,唇角便略扬了一下。
但还没扬起成一个笑容的弧度,他便又压了下去,此刻他依旧是那张严肃又认真的面孔。
“王妃猜的没错,本王的确会一些。”他前面这句说的谦逊,后面倒又直接给了承诺,“王妃放心,本王会依你所言行事。”
姚品娴太了解身边这个男人的性子了,若他做不到,或是没有十全把握做得到的事,他定不会把话说得这样满。而如今既是说得这样满了,那他就定能兑现诺言。
也就是说,她这会儿什么都不必担心,只老老实实等着坐收健康值就行。
这会儿健康值虽然还没到账,但姚品娴却已经自动将其归入囊中了。并且也在心中算起了账来,等得了这十个健康值后,她就只差六十个就满了。
今天一天从景王妃身上得到二三十的健康值,也够了。也算不枉她违背本心请她登魏王府的门一回。
她就知道,王爷一出马,果然不会让她失望。
王爷是有认真把她方才说的话记在心上的,所以,每一步,都是按着她所想所愿的在走。王爷英姿勃发驰骋于赛场,在连续进了两个球得了两分、逼得景王以全力应对后,接下来,王爷开始放水。
但在后半场时,王爷突然又开始发力。
谁都抵挡不住他的迅猛攻势,还在景王错愕不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他的分已经渐渐逼近了景王的。
一旁坐在看台上看的景王妃都急死了,早顾不上什么王妃礼仪,此刻她丝毫不顾形象的扯着帕子又急又躁。看到魏王又进了一球,已经拉平了比分,她则直接冲赛场上的景王吼了出来。
“王爷,您别手下留情了,您倒是进攻啊。”景王妃气死了,恨不能自己拉马上去打,可惜她不会打马球,于是只能继续站在台下喊,“王爷,魏王都不留情,您还顾及什么?您不进攻,您倒是防守啊。防住他的球啊,别让他再进了。”
就在景王妃聒噪之际,魏王又进了一球,气得景王妃恨不能当场去世。
而此刻,赛场上的景王也是满头大汗,一脸的颓败。他倒是想防,也想攻,可他做不到啊。
这个魏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而且他敢肯定,之前他赢的那几个球,并非是魏王防守不及,而是他故意放水送给自己的。
若他真想球球都赢,他肯定能做得到。只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并不想把比分拉得太难看罢了。
那边景王早累得满头是汗,而这边魏王却仍旧轻松自如。并且他还在心中算了算比分和还剩下的球数,见还有几个球,他不急着立即把比分拉开,故而他又给景王放了几球。
原本魏王已经反超的分数,因他放水了,故而又让景王反超回来。
本来景王妃都不抱希望了,忽看到她家王爷又领先,她立马又来了精神。
“王爷,您定要为臣妾赢得那支钗。臣妾喜欢,臣妾就想要。”景王妃以为是她方才对自家王爷的激励起到了作用,这才使得王爷反超了比分。所以这会儿,她又故技重施,想让王爷一鼓作气。
而相比于景王妃的急躁,姚品娴这会儿气定神闲得很,只淡定坐在一旁品茶。
懂球的人都能看出来是魏王在让景王,结局也并没什么意外,最终魏王以高出一分的比分险胜。
景王妃见功败垂成,气得跺脚。转身又瞧见戴在魏王妃头上的那支钗,明晃晃的,娇艳夺目,越发衬得魏王妃国色天香妖娆可人,她便没来由的生气。
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这支钗就是自己的了。
[叮~健康值+10]
热闹了一整个白日,直到傍晚时分,把客人都送走后,姚品娴这才有时间稍稍歇上一歇。只是,她还没能多歇一会儿功夫,王爷便又回了内院来。
魏王明显是沐过浴过来的,这会儿已换了身衣袍。而且发也重新束过了,不见之前的凌乱。
见他如此清爽,再看看自己的狼狈,姚品娴不免羡慕他的精力和体力。他忙完应酬还能立即收拾自己,她忙完应酬,就只想先瘫着歇在这里。
看到他人,姚品娴装模作样的挣扎着要起身给他行礼,但如她所想的一样,王爷免了她的礼。
见他靠坐过来,姚品娴稍稍避让开了些,怕他嫌弃自己此刻一身臭汗的模样,于是说:“臣妾已命婢子去准备热汤了,一会儿沐浴更衣后,再侍奉王爷。”
二人心中默契,虽未挑明了说,但彼此心中都知道,今儿是要夫妻相亲的了。
姚品娴是怕他急不可耐,所以才提了说要再过一会儿。
这会儿姚品娴整个人懒懒的卧靠在窗下的榻上,魏王则是挨着她坐在她身旁的。感受到了她的避让后又听到她说了这样一番话,魏王倒是微弯了下唇。
“本王没有那么急色。”虽说心中很想,但这种事若王妃不愿,他也不会强求。
不过就算魏王不想,姚品娴也是想了的。她又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不知情-事滋味。早做了人媳妇的她,自是知道夫妻恩爱的好的。
所以,即便她不会再把心交给他。但他的身子,她还是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