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您之前也没问啊,主人。]小五回得理直气壮。

好吧,不和你争谁对谁错了,现在再争也无济于事。心中的这个想法在姚品娴心里一闪而过,姚品娴这句心里话不是说给小五听的,但小五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

于是他有些不高兴了:[主人您和我争论的确无用,您的积极性的确不高。]甚至还有些委屈,[别人获得我的时候,都是兴奋得欢天喜地,日日捧着我、奉着我,生怕我不高兴。可主人您却不多稀罕我,好像我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您让调养生息、延年益寿的。]

姚品娴心中本能回应:[不是吗?]

但转念就意识到她心中所想小五都是能听到的,于是她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五没再出声。

姚品娴心里其实是有那么点埋怨小五的,但她怕再被小五感知到她的情绪,所以连忙将那种念头强行压下。

想着若小五真有这个可以让她以值易物的本事的话,那她就可以完成很多心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姚品娴是识趣的,虽然平时小五一口一个主人的喊她,但她知道,其实她更依赖于他。所以,这种关键时刻,姚品娴肯定是要放下自己身为主人的架子,极力去讨好小五的。

[好了,是我的错。怪我太懒,都不关心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姚品娴极尽和颜悦色哄他,[你是个大人有大量的,才不会和我一般见识是不是?]

小五那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五不敢,主人有事吩咐就行。]态度还是有些傲娇。

但姚品娴却不管这些了,她直奔关键,问小五:[那你刚刚说的以值换物,具体是怎么回事呢?是但凡我想要做的事、或想得到的东西,只要算好等价健康值数,就都能如愿吗?]

[当然不。]办起公务,小五也严肃认真起来,[首先,触犯本朝律法之事,一概不准。其次,虽不犯法,但却有违道德之事,想办也很难,几乎不可能。最后,若涉及帮别人逆天改命等一切行为,主人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简而言之就是,虽有这个功能,但却不是随随便便轻易就能用的。

但难胜于无,能有这个选择,姚品娴就很开心了。至于之后她是不是愿意选择置换,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小五,你简直就是天上的神仙。]姚品娴高兴,也不吝啬对小五的夸赞之词。

但小五却依旧冷漠:[下值了,我要去休息了。]说完,姚品娴只听[叮~]一声响,就再不见小五的声音。

如此休息了两日,两日后,姚品娴早早就梳洗妆扮好,打算等儿子做完早课后,带着儿子一道入宫去参加皇后娘娘亲自举办的赏荷宴。

皇后娘娘极喜荷,故而每年荷花盛开之季,她都会于宫中盛办一场。

之前每年这日姚品娴都会极力表现一番,不过今年是个意外。不必在皇后跟前极力表现的姚品娴,反而乐得轻松。

带着儿子进宫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昭仁宫贵妃那里请安。

见自己儿媳过来,贵妃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然后问道:“今年你什么都没准备?”

在贵妃面前,姚品娴始终都很端庄守礼,她回话道:“回娘娘,儿媳今年不想和靖王妃争了。”她认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来,“之前几次去慈宁宫,太后祖母总会劝我二人不要总针锋相对。儿媳想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想顺了她的心愿。”

其实姚品娴说出来的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她如今心性豁达了,并不爱事事冒尖。

贵妃这么问姚品娴,也是因为前几日皇后问她了。皇后在才艺表演的单目上没看到魏王妃,想着前几年魏王妃十分爱出风头,故而就好奇问了贵妃几句,问她知不知道原因。

贵妃什么都不知道,故而当时没给出答案来,只能说回头等魏王妃进宫了,再好好问问她。

对姚品娴是不是爱在皇后举办的赏荷宴上冒头,贵妃也无甚在意。何况,她给的理由也足以让她事后去皇后那里交差,所以贵妃也就没再多问。

今日宫里人聚得很齐,皇子皇孙们都来了。另外,还有不少皇亲国戚和权贵高门的子弟。

今日是皇后主持操办的宫宴,故而大家入宫后,都直接往皇后坤宁宫去。就连太后老人家这会儿都在皇后那儿,故而姚品娴给贵妃请完安后,就跟着贵妃直接去了坤宁宫。

因皇后喜静,故姚品娴鲜来坤宁宫这边请安。每回来宫里,她都是只去慈宁宫和昭仁宫这两个地方。

所以,细算起来,皇后也有月余时间没见过姚品娴了。

乍一瞧见跟在贵妃身边的魏王妃,皇后都愣住了。

在她印象中,魏王妃虽也生得貌美,可何曾像现在这样惹眼过?从前气色不好,性子也闷,不免过于死气沉沉了些,哪像现在这样鲜活夺目。

可想而知,从前该是得的相思病。如今魏王回京了,她这病也就好了。

皇后对姚品娴这个魏王妃印象不错,瞧见她来,倒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

说到最后,皇后也亲自问了姚品娴:“从前本宫在宫里设荷花宴时,你和靖王家的年年都是最积极的。怎么今年只见靖王妃积极,倒是不见你的身影了?”

“回皇后娘娘话。”姚品娴微垂首立在大殿中央说,“臣妾近来身子不好,在调养身子。故而娘娘今年的荷花宴,臣妾不能献歌献舞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姚品娴自不好把跟贵妃说的理由说出来。一是不管她和靖王妃怎么争,都是皇家之事,今日在坐的还有不少外命妇,不好叫她们瞧了皇家的笑话去。

二则是,若她真那样说,说自己是顾及太后才退出的,虽然她暂时能逞个口舌之快,在皇后跟前压靖王妃一头,但皇后也是聪明之人,她定会觉得自己这算是小人行径,不够光明磊落。

争强好胜,也是要分场合的。

果然,皇后对她的这个理由倒不甚疑心,只是脸上笑容更多了些。她目光落在姚品娴身上,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你如今气色的确是不一样了,方才你跟着贵妃一进来,本宫便觉得眼前一亮。”

“你还年轻,不必把自己活得那么累,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多谢娘娘教诲,臣妾会谨记在心。”姚品娴再躬谢。

“去坐吧。”皇后给她赐了坐。

姚品娴坐下后,便不再说话,只安安静静坐一边,听别人说话。

这会儿皇后这里人多热闹,内外命妇差不多都到齐了,都是姚品娴熟悉的面孔。

众人正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突然的,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太监。

“不好了,太后娘娘。”那小太监是慈宁宫当差的,所以这会儿跑来是冲着太后来的。

太后最讨厌不够稳重的人,见这太监如此,当即就冷了脸。

“什么事情不好了?你说清楚!如此莽撞,成何体统?”何况,这还不是在慈宁宫。

这么多人瞧着,丢人都丢到了宫外。

但接下来那小太监的回话,却是让太后险些晕过去。

小太监忙跪在地上,一脸急色道:“是陆七爷不好了。陆七爷在马球场上,一个不小心,膝盖被烈马给碾碎了。方才奴婢就在那儿,只听陆七爷一直惨叫,似是伤得不轻。”

“什么?”太后忽然慌了神。

不但太后慌了神,皇后也慌了神。今日这场宫宴是她办的,若陆家七爷真在她举办的宫宴上伤着双腿,她这个皇后也难辞其咎。

故而,皇后忙说:“还不快去叫太医?都愣着干什么。”又问,“太子呢?打马球赛,不是他组织的吗?”

那小太监还匍匐着跪在地上,听到皇后的质问后,他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过来时,正见太子殿下差人去太医署叫太医了。”

“走,扶哀家去瞧瞧。”太后这会儿脸色极差,她颤颤巍巍的,由贴身侍婢扶着从高位走下来。

一旁陆家老太君见状,忙也跟着太后,和她一道过去。

而其她人,虽这会儿人还在这儿,心却是都飞走了。私下里议论纷纷,说的也都是陆七爷。

而姚品娴的震撼也不轻,她知道陆七爷近来会有此一劫,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场劫数竟来的这么快。

竟是在皇后举办的赏荷宴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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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蔚很快被送去了太后的慈宁宫,当值不当值的御医,这会儿都被叫到了慈宁宫来。

而陆蔚这会儿早疼得昏死了过去,姚品娴跟着贵妃过来探望时,她见少年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到这样的一幕,忽又想到了那日在昌宁伯府外祖家时少年的明媚爽朗、朝气蓬勃,姚品娴一时心中很不是滋味。

因屋里人太多,陆家人都闻声过来了,再加上太后皇后及太子齐王等人也都在,所以贵妃过来望一眼后,就带着姚品娴先出去了。

圣人这会儿也在,陆蔚在内殿,圣人则在外殿问太医情况。

好几个太医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似是有话不敢说一样。

还是圣人冷着脸,下了君令让他们必须说,太医令这才把诊断结果说出来。

“回圣上,陆七爷伤势严重,怕是这双腿要废掉了。”太医令知道如今陆家的地位,也知道陆家在圣人和太后心中的位置。故而说这句话时,他不敢高声说,生怕会因此而被治罪一样。

圣人的确是对太医署的这个回答不满意,他怒道:“朕不管那么多,今日你们必须保住陆家小七的双腿。否则,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