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了半天后,领头侍女端着水果拼盘走了进来。
看到切好的苹果,我的眼睛亮了起来,领头侍女在旁小心翼翼问道:“领主大人,今日刚招募一批侍女,不知大人是否需要……”
“不,”不待她说完,我拈起一片苹果回绝,“我不需要任何女人。”
我现在最烦的便是女人,怕被盖上性无能的帽子,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也不想一天到晚搞宫斗。
“是。”领头侍女乖巧地退了出去,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夜幕初临,丧尸们的怒吼声在城堡外此起彼伏。所有走廊都点亮了油脂灯,散发出一种奇特的烟熏气味,暖暖的,催人欲睡。
我打着哈欠推门进卧室,刚一头倒在床上,一股媚人的香气就朝我覆了过来。
我惊得一个跳起,怒骂:“我不是说了,不要往我房里塞女……”“人”字还未说出,整个人就呆了。
一个五官精致的金发美少年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他宽肩窄腰,胳膊修长,长腿漂亮得惊人,连细密汗毛都烛光下发着光。
说不心动是假的,我只是个普通女子,也会被美色所惑。
他大胆地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暧昧柔声,“还满意您看到的吗?”
“……”
居然是经典的言情小说台词。
这个金发美少年突然抚上我的耳垂,轻轻一咬,一股酥麻之感电得我浑身一颤,惊慌之下一脚踢过去,竟一脚将美少年踢到了床下。
我不要女人,他们居然就找了个男人!
“对不起,领主,”美少年捂着脸发出嘤嘤嗡嗡的哭声,“我没能让您喜欢我。”
我深呼吸一下,“出去。”
美少年站起身,腰间的浴巾状似无意滑落,落在地上,腰部以下一览无遗,我惊呆了——我的天!
“领主,喜欢您看到的吗?”他的声音温柔得惊人。
“出、出去!”我结结巴巴地又吼了一遍。
虽然没有经过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比较,可凭直觉我觉得美少年的这枚杀手锏应该是佼佼者。
美少年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我不耐烦了,“不是说了让你出去吗?”
“领主,希望我能让您满意。”一道诚惶诚恐的陌生男人声音传来。
我回头一看,惊得双眼都发直。
一个高大威猛、浑身肌肉,仅着丁字裤的性感猛男出现在我面前,还摆了一个翘屁的姿势。
眼看他得意地伸手扯向他的裤子,我不顾形象地大吼起来,“滚!滚出去!”
猛男被我吼得屁滚尿流,夺门而逃。
听到动静的领头侍女奔入房内,跪在我面前哭丧着脸道:“领主大人,您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啊?”
“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送个男人进来?”我想起我的男人身份。
“您说您不需要任何女人啊,我们以为您开始喜欢男人。”
“放屁。”我怒道,“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任何人。”
领头侍女的脸色更难看,“领主大人,现在城堡流言四起,说您痊愈后就一直没招寝过,恐怕是那方面不行了。恕我直言,有病就赶紧治,若传到都城,会被其他王子作为攻击您的武器,君王会收回您的领地。君王不会给一个没有……能力的儿子分配领地的,那意味着没有子嗣。”
我呆了,从未想过还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我头痛欲裂。
我连男孩子的手都还没牵过,现在就要坐电梯直达顶层,简直无法想象。
而且我现在还是男儿身,男人与男人之间还是另外一种搞法。
我的天,我想死。
***
阴云密布,天空沉沉欲落。还未日落,城堡就已点灯。丧尸的吼叫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但堡内人却似乎浑不在意。
浓香环绕的小房间,娇媚的美女对镜画眉,问向身后侍女,“领主今晚召了谁没有?”
得到否定回答后,美女蹙起了眉,“难道真的是不行了?”
“有可能。”身后侍女小心翼翼说道,“据说送去了领地最出众的美男也不管用。”
美女烦躁地将眉笔一扔,“不画了。”
“佩小姐今晚就早点睡吧。”侍女又示意门前的一个低头侍女端水盆过来,“蓝娜!”
这个侍女慢吞吞地端起水盆,又拿过毛巾,将自己的不情愿掩饰得很好。
因为之前表现出色,她被分到了领主最受宠爱的情妇的房间。
实在不适应。极不适应。
从前他是主人,情妇是奴仆;现在他是奴仆,情妇是主人。
更糟的是,他还看到了从前没看到过恶心事。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居然是用尿液洗脸,相信尿液能让皮肤细腻光泽。
睡前还用猪油护发,为的是第二天头发更易梳理。
他这才恍然,为何她从前老爱往身上喷浓烈的香水,为何他老闻到香水之外的怪味。
把水盆放地上,他蹲下半身,解下腰带,大大方方地开始小解——因为情妇认为处女的尿液更有用。而他被验明处女身后,便被要求每日入房小解。
他也因此从一个打杂侍女一跃而为近身侍女。
但也遭到不少侍女的嫉恨,对她使了不少小绊子,但她们没法让她“下台”,因为她是处女,只有她能满足佩小姐的要求,而她们之前为了长留城堡,早就和厨子、面包师之类的人搞过了。
众目睽睽下小解后,他无所谓地站起。又不是他的身体,他腼腆个什么。
微垂睫毛,颇有几分兴致地看着娇媚的情妇用他的尿液洗脸,还洗了一遍又一遍,他忍住笑喷的冲动。
接下来就是复杂的保养过程,束腰、束缚、提臀、绑腿。情妇为了塑造绝佳的身材,用粗厚的白布将全身上下裹得紧紧,乍一看就像被裹尸布裹住全身。
放下床幔,“五花大绑”的情妇歇息了,他很怀疑这样是否睡得着。
和其他侍女一起悄悄退出,他端着尿盆加快脚步。
虽是自己的尿液,仍不好闻。
倒掉尿液,他才舒了一口气。
***
他也开始了一种奇异的生活。
从领主到侍女,第一次过上了下等人的生活。
——和一群满身异味、打呼噜、打屁、磨牙、说梦话的侍女一起睡通铺。
——吃那些比石头还硬的面包以及喝几口粗制滥造的葡萄酒。
——去臭气熏天的公厕入厕,洞口比他私厕的大得多,不但臭味翻了几倍,还差点几次摔落粪道。据说曾有人卡入粪道,浑身臭不可闻,又没能洗干净,后来被赶出了城堡。
比以上更糟的是,关系混乱,老有女女半夜搞事。
她们丝毫不顾忌别人的异样眼光,每次闹起来弄得大家通宵无眠。
搞事的还是个大块头侍女,打起架来很是凶猛,因此大家敢怒不敢言。
两天后他在大块头的水杯里放了一点特殊药粉——他早年随手放入花园树洞的一小包药粉,会使人全身瘫软无力。大块头从此安静,全天躺在床上,三天后被赶出城堡。城堡永远不会养闲人。
他性情残酷、冰冷,从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有半分歉疚。
那些故意踩过他脚的、当面挖苦过他的、在他水杯放过泻药的还有背后说他坏话的,全被他统统治了个遍。
有的跌下楼梯跌断了腿,有的拉肚子拉脱了形,还有的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而这惯偷以前从未被抓住过。
大半个月过去,得罪过他的侍女统统没有好下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被孤立,被侍女们视为危险人物。
他嗤之以鼻。
他早已习惯,开始作恶的人不是他,但最后被冠恶名的总是他。
但渐渐地,他感到厌倦,这种小争小斗,实在无聊至极。
他想快点拿回自己身体,可一直没有机会。
只有当坠落底层,才知向上爬之难。
别说靠近“领主”了,就连靠近“领主”身边的一只苍蝇都难。
城堡侍女与侍女之间等级差别很大。
领主的侍女级别最高,就连最低级的领主侍女与情妇的高级侍女都是平起平坐。情妇的高级侍女见了领主的低级侍女是要行礼的。
他现在身为情妇的低级侍女,连领主的庭院都无法踏入。
这夜他回大通铺,还没来得及躺下,一只粗糙的大手就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直接“拎”了出来。
是的,是拎。
他这具身体没多少力气,无法反抗,就这样被一把拎到通铺间外。
昏暗潮湿的走廊,他被两个虎背熊腰侍女拖着往前走,嘴巴被塞满了破布。
砰地一声,他被甩入一间柴房,坚硬的地面咯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靠,这具身体也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