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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入秋之际,各家的花宴似乎格多,似乎都想赶着冬季来临之前,把该赏的花都赏了,也免得等到了冬天就没办法再办赏花宴。
这经是顾玉汝这个月参加的三场赏花宴,而且每次赏的都是菊。
等菊花都谢了,应该就没花可赏了吧?不过到时候可能又会办什么赏雪宴,踏雪宴,品茗宴,赏梅宴,白了干什么都是次要,人才是主角。
今儿主角自然不是顾玉汝,她也乐得清闲,借口去净房就没再进那花厅了,而是和廖夫人在面找个人少的地处站着话。
“你这安阳侯府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就真为了一个嫡次女,就不顾家族多年基业?你现在南晋和北晋的关系是不错,可形势在这儿,若是哪天关系又不好了,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日后清算?”
顾玉汝往热闹的花厅瞧一,笑道:“也许别人有自己的想法呢。”
“什么想法?”廖夫人往近凑了凑,低声道,“怎么,他们还想哪天也投靠北晋不成?”
“那倒也不至于。”
“那是为何?”
顾玉汝猜这可能也不全然是安阳侯府一家的意思,朝中有人不想和北晋打,而且这些人还不在少数,表面上他们不能做得太显,所以就借着安阳侯府来表态度。像之前出身安国公的潘皇后,不也挑召见了李雅清,这就是个信号,才会有安阳侯府后续大张旗鼓带着李雅清出入各家。
至此,顾玉汝似乎又白了,为何潘皇后会一直宠也子,唯一的儿子还是抱养别的嫔妃下的孩子,为何僖皇贵妃会那么得宠,还下那么多孩子,儿子又立了太子。
前朝和后宫从来相辅相成,都是有原的。
还有康平帝为何会那么多掣肘?结发妻子都不是跟自己一个阵营,应天这些勋贵世家高官皇亲们,有些经营的何止一代代,辄百年往上,有些家族传承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个朝代,他们各有各的利益,时这些利益又各种关系相互交织,组成了一张巨网。
开元帝为何弃南晋,宁愿自己建朝?
就是心知肚,哪怕枭雄如他,若想拆掉这张巨网,独揽朝权,所费的力气可能比得到的更多,所以与打倒再重建相比,不如直接另辟蹊径,反而可能会走得更顺遂些。
唯一的意就是南晋出了个薄春山,不然现在会是北晋作壁上观,不定还想在南晋身上打打主意,而不是『逼』得放下身段来找南晋和谈。
前世和今都是这样,很多事情看似改变了,实并没有改变,至少大势上是如此。
当然这一切,顾玉汝当着廖夫人是不好直的,她只能点拨她句,让她白中利害『性』。至于廖家到底是站康平帝,还是站这些错综复杂的各家,还要廖家自己酌量,谁也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听完,廖夫人表面似乎没懂,中却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为何如此,双心知肚,不必多言,对视一笑便换了他的话题。
人一边赏着花,一边低声着话,本是打算等开宴了再回去,像她们这样想法的人似乎还有不少,此时那处花厅的人散开了大半,各家夫人或是一二结伴,或是三五成群,散步在这处园子中,各有各的交际,谁也不打扰谁。
才那位在花厅受众人瞩目的副使夫人也出来了,竟朝她们这走来,很显然她的目标是她们中的一个。
正确应该是顾玉汝。
“薄夫人,廖夫人。”
“齐夫人。”
互相点见过礼后,廖夫人见李雅清看着顾玉汝,正想要不要离开给人空出话的地,谁知她的手一把顾玉汝拉住了。
“齐夫人这是找我们有事?”顾玉汝直接了当问道。
听到这个‘们’,李雅清目光闪了闪,笑着道:“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久闻薄夫人大名,对薄夫人十分好奇,特意前来结交一二,薄夫人不会嫌弃雅清唐突吧?”
若顾玉汝问得够直接,颇有几分咱们也别绕圈子的架势,那李雅清的回答就够光棍了。不绕圈子就不绕圈子,我就是想结交你,能不能给个面子?
普通人都会给面子,为李雅清再怎么目前也是红人,贵『妇』们相交从来讲究体面,即使有仇有怨,面上也不会显『露』分毫,她们擅长隐忍,擅长徐徐图之,擅长不声『色』,擅长只要一天没在面上翻脸,我们都是好朋友,至于背地捅刀,那是背地的事。
只可惜顾玉汝不是普通人。
仅这一番对话,顾玉汝就看出这个李雅清实跟她是一类人。认真来,跟前世的‘顾玉汝’很像,是个很合格的官夫人大家『妇』。
这样的人做出这一番姿态,若没有什么目的,打死她都不相信。
若是前世的‘顾玉汝’,她肯定愿意跟李雅清虚与委蛇一番,就当是互相试探了,试探试探对到底什么目的,可惜她不是前世的顾玉汝。
一个尝试过自由看过更广阔天地的人,你让她再回到那个窄小的圈子,和人假笑应酬虚与委蛇,她只会觉得不耐烦。
实顾玉汝早就不耐烦了,她只是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隐忍着罢了。
“齐夫人为何会对我好奇?”顾玉汝挑了挑眉,“难道是为知道我曾经是你家齐大人的订亲对象?如果是为这,齐夫人大可不用记挂,当初那不过是家长辈口上的婚约,后来发现彼此之间不是对良配,婚约然作罢,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用再提。”
打从看见李雅清走向那位薄夫人时,周围许多夫人太太们看似还在各聊各的,实都有意意走近了些,并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此时听到这么一番话,她们下巴都快惊掉了。
原来二人还是旧识,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叫新欢碰见旧爱?
不,不能这么,不恰当。
这位齐夫人真是没看出来啊,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处事也挺大得体的,没想到还是个妒『妇』?
人家都另嫁了,你也都嫁给那位齐大人了,十几年的事了,还能再找到人家上?这是做什么?示威?还是显摆?
或是人当年婚事作罢中另有隐情?是齐夫人当年『插』了一脚,所以坏了人的婚事,那她为何今日又找了来?
“我跟你们,这事我知道点儿。当年李家给她亲,曾经看中过一个新晋解元,好像是那位李侍郎的学,可对在家乡经有未婚妻了,李家也不知知不知道这事,反正通过亲戚和那家接触过,后来这事不了了之了。
“你们也知道,当时朝正值多事之秋,应天知道这事的没几个,再后来李家去了北地,就更没人关心了。然后你们猜我之前还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别卖关子了。”
“这位北晋的副使齐大人就是当年那位解元。”
听到这句话,他几人俱是一抽气。
……
这边,李雅清经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
她没想到这位传中大得体的薄夫人,竟会出这么不得体的话,关键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她不是为这个才来找她?那她为何会对人好奇,还主找过来?
她想着,经过这么长时间,对应该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管对怎么想,有这层关系在,对现在过得也不差,也贵为一品诰命夫人了,自然不希望这种旧事人知道。只要她找过来,对不管基于什么原,都应该会跟她有一番谈话,而且是没有他人在场的单独接触。
谁知这个顾玉汝,先是拉住了那位廖夫人,又当面了这么一番话。此时李雅清不用往四处看,就知道四周肯定有许多耳朵,可能这些‘耳朵’经私下议论起来了。
她该怎么办?
这还是李雅清一次碰见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的官夫人,粗鲁莽撞得像之前她见到的都是假象。
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且不她的目的,她的名声肯定至少坏一半,而且在未来的日子,这将成为应天所有官夫人官太太茶余饭后的谈资。
“薄夫人怎会如此?难道你之前跟齐……他订过亲?我怎么没他过这件事,薄夫人,我想你是误会了……”
顾玉汝也没什么,任她解释,只是微微笑着,轻摇着手的团扇。
孰高孰低,一可见。
李雅清咬住下唇,圈微微有些泛红,看起来十分可怜。
“不管薄夫人信不信,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为此事而来。”
廖夫人在一旁皱起眉。
只要是正妻的,估计没人不熟悉这种做派,一般也就只有妾装可怜时才会这样。对于那些夫人太太们来,打死她们都不会在人前『露』出这种表情,更是深深厌恶这种做派。
“齐夫人,不是我『插』嘴,不是就不是,你哭什么?你这倒弄得好像我们欺负了你,本来也是你找上我们的。既然不是那就算了,薄夫人也没盯着这事不放,我冒失点替她做个主,这事就算罢了?”
“廖夫人怎会冒失,我还要谢谢你才是。”顾玉汝道。
“谢什么。咦,你看那边是不是赵夫人?她才不是要找我们什么?”人一边着,一边匆匆就走了。
留下李雅清站在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当然,钻地缝肯定是不可能钻地缝的。
之后的宴上,李雅清依旧还在,作为东道主的汝南侯夫人还从中了劝和的话,大家一通装模作样的你来我往,之后是一阵凑趣的欢声笑语,这事似乎就算过了。
但,真的过了吗?
至少通过这事让顾玉汝感觉到了件事,一是李雅清对自己有所图,二是此女不简单。
一二是相辅相成的,为她不简单,她所图甚大。
你想想,若是换做普通脸皮薄点的『妇』人,早就该羞回家了,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等这事过了再出门见人。可这位齐夫人倒好,当时都那样了,一会儿就像没事人一样,似乎还想和她‘重归于好’?
“今天还要谢谢廖夫人帮我解围。”
“谢什么,我俩之间可不用谢,不过——”廖夫人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我总觉得她还有什么目的,总之……你最近多留些心。”
等目送廖夫人的马车走后,顾玉汝才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