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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水路迢迢,越往应天方向走,沿途的景象越是繁华。
临到苏州时,顾玉汝专门让船在此停两日。
她也没干别的,只是苏州城几个大绸缎庄成衣铺扫一遍,又去几家银楼,不光买不少布料和成衣,还买许金银首饰和玉饰。
在定波时,是有钱也花不出去,再加上顾玉汝不注重这些,觉得衣裳穿得得体整洁就好,首饰不需要太,可以起到束发和简单点缀的作用便罢,便几乎没怎么添置过衣裳首饰。
开始薄春山还以为她是想看看苏州的风景,在此游玩两天也不是不可,时也赶得及。谁知她却不是游玩,而是买东西。
『妇』人家哪有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此时他也觉得平时是不是忽略妻子的需求,她不张提,不代表不喜欢,便有些补偿心态。
看的,买!
喜欢的,买!
等买到最后他才发现,媳『妇』的目的好像不单纯。
问她,她也不说,只说为以防万一。
不提这些。一行人继续踏上去往应天的路,坐船经运河走到丹陡,再折道入长江,很快就到应天。
应天有六朝古都之说,城水系发达,又有秦淮河绕城而过。沿着秦淮河,一路经过定淮门、清凉门、石头门、三山门,一直到聚宝门,船才在这的码头停。
这地方俨然应天人员集散最大的地方,等近半个时辰才轮到他们船。
从这遥望过去,可以看见报恩寺的佛塔,那大名鼎鼎的琉璃宝塔金碧辉煌,估计第一次来到应天,又是从这船的人,都被所震慑。
至少他们这一船‘土包子’,颇有点泥腿子进城的意味,再加上带来的都是薄春山的亲兵,平时在他面前随便惯,大家一边议论着,一边四处张望,引得周围之人俱是侧目。
这种地方自然也是最龙蛇混杂的,当即就有几个穿着布衫的汉子朝这奔来。
别看那些亲兵议论归议论,警惕心还是极好的,一见有行迹诡异之人,当即就有人护到薄春山一家三几个面前,并拔出刀。
“爷可千万被拔刀,小的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小的只是想问问贵人们可是需要用车,需要人引路?”
原来这几人都是在这干活的苦力,能在这地方抢到活,自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搁在旁人眼这伙人是土包子,可搁在干活的人眼来看,这就是生意来。
同时来的有几人,也就这个苦力的反应最快,还跟薄春山等人搭上话。
他们自然要用车,还有行李要搬运,问过清楚后,就这活都交眼前这个叫马六的苦力。
这马六响亮地应声,就匆匆去安排。
也不过说句话的功夫,他就带来四五个苦力,同时还带三辆架子车,和一辆马车。
马车自然是薄春山一家人坐的,架子车则是运送行李箱笼,至于亲兵们,车肯定是不够坐,不过进城车也跑不快,跟步行的速度差不。
马六还专门解释,殊不知这些亲兵平时负重跑,几十不在话,自然不在乎走这一趟路。
等得知薄春山一行人的目的地是同馆,马六就确定这是贵人,至少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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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馆,专司接待外地至京官员,番邦来京朝贡之人,也是居住在此处。
当然,也不是随便一个外地来京官员,都可以住在同馆的,需是有公务方可。像薄春山属进京述职,自然在所属范围之内。
实应天城之大,江南一带少有,而应天之繁华,是世少有,来这地方,只要不缺银子,随便择一处即可住得。
可这同馆处在西长安街上,临近皇城,过西长安街就是各部堂衙门,外地进京的官员是有要事要办,自然愿意住得越近越好。
以至于后来发展到有些留京候缺的官员,若是荷包不差银子,也自费花钱住在这同馆,以期能早些跑到路子,好得到好的缺额。
所以这同馆可是十热闹,面办事的小吏虽连官都不是,官威却摆得极大。
也是薄春山一行人没有经验。
见到同馆,就让人行李从车上往卸,同时薄春山则带人进面,让人自己安排地方住。
哪知这小吏见到他们一行人,先是上打量一通,再是摇头,摆一通官架子后,方慢悠悠开说没地方。
没地方?
那他们住哪?
实不是住哪的问题,而是薄春山能明显看出这小吏在故意刁难人,他本就不愿进什么京述什么职,如今又被人刻意刁难,当即一阵冷笑手兵部召他入京述职的公函,往这小吏脸上一扔,扬长走。
顾玉汝就带着帏帽站在他身后,见此也没说什么,跟着出去。
走出外面,苦力们在往卸箱笼。
也别卸,重新装上车,走吧。
装车的过程,马六也清楚这一行人估计是外地来的,便低声与薄春山解释这同馆的不同一般。
本来是外地官员进京办事暂住之地,被那些等着候补的官员钻漏子,所以这同馆颇是炙手可热。甚至连隔壁的乌蛮驿,本是接待番邦外使居住之地,番邦外使到底少,一年来不几次,如今都被并入同馆。
所以这同馆,上到馆使到一个办事的小吏,官威都是挺大的。实就是狗眼看人低,作威作福惯,只是马六是个苦力,也不好这么说,可薄春山能听出意思。
方才刀六一直在旁边,他是清楚大脾气上来,可不谁面子。
但他们第一次来应天,又是办公务来的,这么甩脸子走可行?他是劝不大,只有大嫂能劝,便去看顾玉汝。
顾玉汝看到他的眼神,自然明意思,却是摇摇头。
就在这时,方才那名小吏匆匆从面跑出来。
“大人,且慢走!”
他满头大汗,似是十恐慌,也极为无奈:“实在不是小的刻意刁难,只是留京候缺的大人们实在太,这地方本是接待各位外地至京办事的官员,有公务的和候补官员不同,再怎么样也不能缺身负公务大人们的住处,方才大人没有说明,是小的误,才说没地方,实际上是有地方的。”
他又是赔罪,又是赔笑,态度放得极低,理由的也恰当。
如此一来,薄春山自然不好继续发作,只能随之再度入内。
不过这一次行李不用往卸,小吏让人直接开个后门,可以连车一起进入,直接送到薄春山一行人安排的院子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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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不大,一共也就一进半的院子。
但按照这小吏所言,这地方虽然小些,但在同馆已经十不错,有些地方一个院子住好几家人,也是见薄春山随行的亲卫,才这么安排。
房三,左右厢房各三,还有倒座房两和一排后罩房,虽然床铺不够那些亲兵们睡,不过他们都是壮汉,随便个地方有条褥子就能睡。
这院子还有个厨房,当时顾玉汝不解,但事后很快她就明用处,这暂且不说。
行李卸完,刀六马六一锭银子,马六喜滋滋的捧着走。
田丫打开箱笼,在归置爷太太今天要用的物什,八斤则是满院子跑,东看看细看看,铁娃跟在后面看她,怕她跑到外面去。顾玉汝在房四处看看,才回来跟薄春山说话。
“天子脚,能在这种地方待着,哪个不是『奸』猾似油,倒不容易让你抓住错漏。”
方才薄春山的行径确实有试探之意,他们初来乍到,连是谁招他入京述职,谁为主导,又是何意,五军都督府那边又是什么意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无疑将自己陷入被动的状态。
所以薄春山方才借机发作,是想反我人来,还是被人刁难才离开,主要责任不在我。他当然也不走远,还留在应天城,可他含着怨气离开,招他入京之人若知,必然有动作,是时就能借机弄明一些事。
若是一丝动静都无,说明那一切猜想也只是他们想而已,动静越大,说明背后之人在他身上所谋越大。
方才顾玉汝一言不发,放任薄春山发作,甚至刀六询问,她也只是摇头,就是明薄春山打的主意。
只可惜那小吏根本没薄春山机,也不知是背后有人指使,还是真如他自己所言,只是当时不知他是身有公务入京的官员。
“不管如何,还是先落脚再说,这些问题总有答案,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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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这些,一行人就这么在同馆住来。
也是住在这后,他们才解到这同馆真是和寻常的客栈不一样。
寻常客栈都是不置厨房的,一般住在客栈的人若想用饭,直接让人做好送来即可。可能同馆也能饭做好送来,但显然住在这的人是享受不这个待遇的。
他们所住的这地方,靠在同馆北角处,一条仅可通过一辆车的石板路左右各是两排小院,两两相对,一排有六个小院,共计十二个小院。
每个小院都设有厨房,面住的人若是想要用饭,要么去外头用,出同馆,门外就是西长安街,过西长安街到通济门大街,再往外走,卖吃食的铺子不少。
若是不想去外头用,则要买米菜自己做,若这院子就一家人住还好,若是几家共用,则要共用厨房。
薄春山一行人住进来的头一天晚上,就面临无饭可吃的境地。
这时候再去购置米菜,也来不及,一行人便去外面用。第二天一大早刀六就带着人出去买米面肉菜,他们人,每顿吃的喝的可不少,算是一项大任务。
薄春山则换身衣裳,打算去兵部一趟。
衣裳是顾玉汝在苏州时买的成衣,平时薄春山不注重穿着,常年就是一身黑衣,如今换得截然一新,看着倒像那么回事。
不光换衣裳,连发髻上用的束带,腰的腰带、荷包、玉佩、鞋等等,都是新的,还是顾玉汝专门挑着配的。
她一面替他收拾,一面道:“世人皆虚荣,只敬罗衫不敬人,我虽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但我怕就你以前穿的那些衣裳,恐怕连兵部都进不去。”
“你在苏州购置这些,都是为这?”
她嗔他一眼:“你若真留这做官,不管大官还是小官,少不日与人交际,官太太可代表的不光是自己的面子,也是自家男人的面子。我这个面子不做好,丢的可不是我的人,而是你的人。
“且天子脚,自持非同寻常,不光排外,也都瞧不起外地人,觉得外地来的都是乡人,换身衣裳就能节省的事,那就入境随俗吧,何必自己找不自在。”
听她这么说,他也就不挣扎,实实让她收拾,她让抬头就抬头,她让弯腰就弯腰。
素来知道她贤惠,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细致的自己收拾打扮,薄春山也美滋滋的,自己美不算,还时不时招惹她一,惹得她又是翻眼又是娇嗔。
“你以前来过这?”
“那倒没有来过。”
不过她去过北晋的京城,彼时她初来乍到,还不懂什么叫官夫人官太太的交际,那时候齐永宁也不是官,只是为齐永宁和李显耀的关系,李家对齐永宁有拉拔。
这种拉拔可不光体现在官场仕途上,也是在女眷结交上,男人有男人的交际,女眷也有女眷的交际场,双管齐,才能迅速融入进去。
彼时她被宋氏带着,去参加几场李家或是李家亲戚家女眷设的宴,当时在场的不光有各家未出阁的姑娘们,还有各家的太太夫人们,一般有诰命在身的才能被称之为夫人,还得是高品级的诰命。
她们头一次参加这种宴,宛如进孔雀园子的山鸡,不光是衣着打扮,甚至是身上的首饰,都不是‘当时兴’的,也不是‘京流行的款式’。
虽然没有冷眼,但那种排斥是无形的,无形就让你自惭形秽。
等次再去,哪怕回去后宋氏就斥巨资为自己为她,都添置几身新衣裳新首饰,还是显得格格不入。首先你从底子就是虚的,你不懂这的一切,你听那些姑娘太太夫人们聊的东西,就像听天书,根本『插』不上嘴。
后来李家女眷安慰他们,说是新来的就是这样,都被瞧低,日子长就好。
那时她实已经意识到,李家确实有拉拔之意,但李家的女眷未尝没有马威之嫌,马威主要是针对她的。
开始她也不懂,一次偶然之听见宋氏和荣婆子私念叨,说是李家有家女许齐永宁之意,只可惜齐永宁成亲成太早。言语颇遗憾,平时宋氏出外交际若是受气,回来也埋怨她几句,仿佛她交际受阻,都是她之故。
只是彼时她已经不再惶惶不安,也不不明所以,为她已经懂,一个人若是厌恶你,怎么都厌恶,她的不顺都来源你,迁怒你,倒不如远离且做好自己,不喜不悲,方能自处。
“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有种预感,这趟去兵部不太顺利?”
顾玉汝想想道:“他们就算晾着你,也不晾你太久,毕竟用得着,你这趟去,且不要急躁,看看再说。”
之后薄春山出门,八斤为昨天太兴奋玩得太累,到现在还没醒。
顾玉汝去女叫醒,让她去吃早饭。
早饭是刀六带着人出去买的,就是些包子和米粥,只是米粥已经凉,她让田丫去热一。
这时去买米面的人回来,为人食量又都大,这两样买的特别,每样都是两三麻袋。
往院子运的时候,有人过来串门,好像也是住在这的官员家人。
是个三十岁的『妇』人,生得脸颊瘦而颧骨高,见她模样和脸『色』,顾玉汝觉得此人定是个喜欢斤斤计较之人。
她似乎没有猜错,此女不光喜欢斤斤计较,还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在院子转一圈,四处看看,不是滋味的说一句:“这院就你们一家住?”
当时顾玉汝被她问得一愣,但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家人。”
谁知对方又酸酸气来一句:“看模样是个大户人家咯。”
然后人就走。
等她走后,田丫忍不住道:“这人是个什么人,往人住处闯,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顾玉汝摇摇头,道:“别理她,这住的也不是我们一家,人员也混杂,平时少出门,也不需要与外人结交。”
“是,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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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姓吕,就住在隔壁。
与这边不同,隔壁那座小院整整住五家人。
这五家人都是留京候缺的,就如同之前那个小吏所言,这种赖在同馆等着候补的官员特别,能住进来的或是有银子或是有路子,外面的是人挤不进来。
至于为何他们都喜欢住在同馆?
除这离各部堂衙门近,跑路子时便宜些,也是为这来往的官员,指不定就能从得到机。
整个同馆为五个部,东南西北各一,则是同馆办事的厅房屋舍,能住进东南两处的,是身份地位不一般,要么是外地高官进京办事,哪怕是候补,之前也可能是官至四品以上的,才有资格住在这。
至于西北两地,则都差不,住的都是些外地低阶官员进京办事的,或是以前就是些芝麻绿豆的小官,花钱或者走路子住进来等着候补的。
一个院子住五家人,平时磕磕碰碰,哪哪都是事,吕氏早就寻思着想换个地方,她惯是泼辣,又仗着是个『妇』道人家,寻管事小吏几次,都与她说实在没地方。
可这就叫没地方?
那隔壁那家住的院子是哪来的?
实之前隔壁是住人的,只住两家人,昨天被挪走,也不知道是换到什么地方,吕氏一直想的就是挪到隔壁去,谁知被人占,人家还是一家住一个院。
吕氏回去后越想越气,忍不住找丈夫撒泼。
“你这个不用的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进京候个补,一候就是快一年,之前与咱们同住这的刘家、赵家,人家男人怎么就都候到缺,哪怕做不知县,随便做个什么官也行,总比憋在这,翻个身隔壁都能听见,我怎么嫁你这个不用的……”
本来就在一个屋檐,吕氏这一闹,院的人都听见。又由于他们这个院子住的人家,平时是不关院门的,连院外都有人听见动静。
住在这大数的人,说起来是个官,却是候补的官。
所谓候补,就是暂时没有缺额,等待吏部安排实缺的官员。就比方说,你考进士,按规矩朝廷你派差事,可若是各地暂时没有缺额,或是没有合适你的差事,你就得等着吏部安排。
还比如说,你之前做县令,三年到期任满,又没你安排新的去处,你就需要等着吏部再你安排缺。
这个候补的时可长可短,若是有关系有路子有钱,可能很快就能拿到缺额,可这世上大数人是没关系没路子还没钱的,那你就等着呗。
这些等着的人,也进行一种优胜劣汰。
总而言之,候补之难,看看吕氏就知道,她男人以前是个小地方的县官,可能考评算不得优,期满后就一直没补到缺,已经在这住快一年。
……
隔壁吵成这样,顾玉汝所在的院子自然能听见。
尤好像还是跟他们有关系,她本来不好奇的,也好奇上。
见门外站的人,有许人议论,她也就带着田丫出去看看热闹,通过大家的低声议论,也知道关于吕氏一家人的事。
这还是顾玉汝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底层官员的人家,她前世也听人说过候补之类的,但从没有见识过,也没有接触过,此时倒也能理解方才吕氏为何那副表现,又为何说出那样的话。
说,『性』格使然是一,也是长久憋在这,人显然已经到濒临爆发的地步。
之后热闹散去,可能有吕氏之前的打头阵,或是有人知道吕氏两子吵架跟这边有关系,之后也有数家前来串门。
数是女眷出面——大家都知道这家的男人早上出门。从这点顾玉汝也意识到,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实则这住进的每一家,先前住进来的人家都留意,甚至打听相关事宜。
同时,这的经历也让顾玉汝意识到,薄春山这趟去兵部可能真的不顺利,她和薄春山之前所说的话似乎一语成谶。
果不然,薄春山午回来后,大致说自己去兵部的经历。
倒也没人冷落他,去也有人接待,却是个小吏。看过让他进京述职的公函后,对方倒也笑容可掬,说许场面话,等到说重点的时候,对方只说此事不是由他管,管这事的人暂时不在,现在已经知道他住在同馆,让他先等着,等过后让人去叫他来兵部。
又跟他说起应天城,说他们大抵第一次来应天,应天有很处必去之地,例如报恩寺,清凉寺、灵谷寺、乌龙潭、莫愁湖、钟山、燕子矶、雨花台等等,让他闲暇之余可带家眷各处游玩,一定觉得不虚此行。
这小吏的态度实是有些奇怪的,说起事含含糊糊,说起游玩却头头是道,十起劲。
顾玉汝听完,道:“他既说让我们四处游玩,那就去游玩游玩吧,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应天,就当是熟悉地方。”
可薄春山却觉得若是他们出门游玩,兵部若是找他,一时找不到人怎么办,后来又想留人看家便可,倒也没再提出异议。
之后的半个月,顾玉汝和薄春山带着八斤游遍大半个应天城,除晚上的秦淮河没有去过,应天数地方都留他们的足迹。
而游玩几天后,每天回来薄春山第一件事,就是问兵部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此时他倒也明为何之前妻子说让你四处游玩,你就去游玩的话。
实不是他不懂,只是总还有一丝希望,有希望才失望。自此之后他也就一门心思就带着妻女四处游玩,不再问兵部可有来人之事,想看看那些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就打算他晾在这?
而经过这么些日子,住在同馆北角这些人家对薄家也有些解。
本来薄家当日来,旁人还只当他们是有什么依仗,才能独占一个院落。后来经过打听,知道对方男人就是个芝麻大小的九品武官,还在想这家人莫是有什么来路或是哪个世家高官的亲戚?
经过这大半个月观察,倒是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一股子‘痴傻’劲。
他们见薄家男人不知出去打点,竟成天就知道带着妻女四处游玩,只当此人不晓得厉害,做人太天真,等以后尝到苦处就知道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