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他就是无赖!爹娘,你们为什么要向着他说话!”顾玉汝嗔道。
她脸颊有红红的,这是中午也喝酒。
女子未出嫁,一般是许饮酒的,可出嫁后就没有这么多规矩,而且定波当地的黄酒酒劲,口味酸中带甜,深受当地人喜爱,男女老少都能喝,每次家中若有什么喜事,或是来客人,就会温上一壶,家都能喝。
“他就算是无赖,也是你丈夫,哪有这么说自己丈夫的!”孙氏道。
顾玉汝顿时说话,脸更红。
见此,家都笑起来。
吃罢饭,顾伯一家就走,薄春山和顾玉汝没走,一陪老丈人喝茶,一帮着亲娘收拾碗筷。
孙氏没让女儿帮着洗碗,她总觉得女儿是是喝醉,可顾玉汝非说她没事,她就是喝酒会上脸。
“对,顾玉芳呢?”
今天吃饭时没看见顾玉芳,正确来说是顾玉汝回来后就没看见顾玉芳,只是家都没提,她也没起来。
一提到顾玉芳,孙氏的脸『色』就好。
“提她做甚?她就是孽障!”
“娘,怎么?”
顾玉汝有些诧异,她这也没出去多久,她娘怎会这么的怨,难道顾玉芳又做什么事?
听完孙氏的叙述,她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孙氏一直没放下要给顾玉芳说亲的事,瞅着女儿的事也办完,如今两口子过得和和,她觉得是该把小女儿的婚事提上日程。
谁知顾玉芳反应极,那天孙氏请媒婆上门,她直接把人媒婆的茶碗砸,还把人撵出去。
这般行为有些过分!
要知道家中若有未婚子女,得罪谁也要得罪媒婆,若把媒婆得罪死,就凭她们那一张嘴,能把你从里到外败坏彻底说,以后还说好亲事?
那是没门!
孙氏又是给人道歉,又是给人赔礼,把那媒婆送走。
脚人送走,后脚顾玉芳就跟她闹,闹着嫁人。
以她还只是说说,那时孙氏也没跟她动真格,这次见娘动真格,顾玉芳慌,吵完闹完说,还假装寻死一回,可把顾家人给闹腾的,如今又西井巷出名一回。
“那她人呢?”
“上赵家。昨天赵家的媳『妇』还把我堵巷子里,管我要米粮肉菜,说是我家女儿去她家住,那里又吃又喝,哪有给米粮的!当时好几人看着,我真跟她吵上一架,些日子她家女儿只差住我家,我家管他们要过米粮没有?非那死丫,就是喜欢跟赵家人来往,哪天赵家那群蠹虫把她生吞活剥,她可能会长记『性』!”
看样子孙氏是急,光骂顾玉芳,连赵家人都骂上。
而且看她这样,既然当时没跟赵家媳『妇』吵起来,米粮肯定是给,估计也是顾忌顾玉芳赵家待着。
“那娘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她闹成这样,我总能把她捆塞进花轿里,让人把她抬走!?我怎么生这么孽障,上辈子到底欠她多少债!”
一提顾玉芳,孙氏要么唉声叹,要么咬牙切齿,估计真如她所言,是上辈子欠债。
.
“玉芳,吃饭吧。”
赵娥端碗饭进来,放顾玉芳的面。
顾玉芳拿筷子拨拨饭,撇撇嘴,将筷子扔一旁。
“你娘也找我娘要过米粮,我家也没少给,怎么就做这种东西吃?”
这种东西怎么?
让赵娥来看,这是好饭。可她又能直接顶回去,因为顾家确给少米粮,只是家里吃饭的人多,挑拣下来也就只有这些吃。
“你要吃,我吃。”她还没吃饱。
顾玉芳嫌弃地看赵娥一眼:“你吃你就吃。”
赵娥一边吃饭,一边说话:“你姐和她男人回来,我娘看见你家又是买肉,又是打酒,家里热闹的很。你家也没人来叫你回去,你到底还是是你家的人啊?”
听说顾玉汝回来,顾玉芳捏紧手。
“让我说,你家里人还真偏心,同样都是姑娘,你姐从小就比你得宠,如今都嫁人,还天天带着男人回家吃饭!哪有泼出去的水天天回家吃饭的?也怕把娘家吃穷!让我说我若是你,我就回家吃饭,怎么同样是一家人,还两待遇?”
赵娥只是按照她的法说,从小她『奶』和她娘都告诉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少挖娘家的东西去贴补婆家。
她并知道薄春山和顾玉汝只要去顾家,少拎些肉菜回去,尤其是薄春山,平时没少往顾家送东西,邱氏都没说什么,又哪有旁人置喙的。
只能说环境造就人的法和眼界都同。
可顾玉芳就爱听这!
她身边所有认识的人,从来只会跟她说她姐如何如何,你要多学学姐如何如何,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她那家里的待遇,替她鸣过冤叫过屈!
可听这些话的同时,她又控制住心里的愤恨,以至于心态渐渐扭曲。
赵娥见顾玉芳成这样,半垂的脸『露』出一抹笑。
她娘说要多留顾玉芳家里住,这样会有源源断的米粮,从顾家流来补贴他们家,她向来知道顾玉芳最‘喜欢’听什么。
“是我说,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你跟你娘这么一直犟着也是事。你若喜欢,或是有什么喜欢的人,跟你娘直接说就是,当娘的哪有成全女儿的。”
赵娥吃完饭,擦擦嘴,“再说,你姐都嫁人,你那心思也算什么,当初你爹娘能为你姐的意愿,硬是退齐家那门婚事,难道就能为你,再去说合?是我说呀,玉芳,你小心这事拖久,彻底没有希望,本来小齐秀是秀时,你家就是高攀,如今人家中举,肯定上门说亲的人多。”
顾玉芳和赵娥从小玩到,顾玉芳再是遮掩,也难免会『露』出端倪。次数多,赵娥就知道顾玉芳竟然喜欢小齐秀,自己未来的姐夫。
让赵娥来看,这女子未免知羞耻,可她换念,若她是顾玉芳,总是和小齐秀见面,也免会动春心。
只是赵娥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没有机会,也可能攀上,可顾玉芳有机会。再加上她平时和顾玉芳相处,都是她讨好顾玉芳,自然也会说什么会让顾玉芳反的话。
赵娥只完成她娘的吩咐,让顾玉芳一直留赵家,最好留到她出嫁,这样她也能家里有几分话语权,平时也会挨饿。
她哪知晓她的这些话,听已经陷入绝望的顾玉芳的耳里,免动心思。
自打家里和齐家退亲后,顾玉芳知道她见一次齐永宁有多么难,她根本见到,没有机会,也找到人。
她嫁给齐永宁,总要见得到人,能有机会,如今连人都见到,怎么办?
顾玉芳都绝望,可偏偏这时候她娘还『逼』着她嫁人。
她那天寻死,当时是真就那么死,只是太疼,太可怕,会闹成乌龙,让她娘以为她是假装的。
死她都怕,还怕什么?
反正她那些家人从没当她是顾家人,顾玉汝都说她众叛亲离吗,她还需要乎什么?
只要能让她嫁给齐永宁,她以后就算没有娘家人也怕!
顾玉芳就这么默默地着。
赵娥见她也说话,只当她心情好,也敢再多说。
过一会儿,顾玉芳离开赵家。
当时赵娥,去茅厕,等出来后见顾玉芳,问两弟弟知道顾玉芳走。
她会真回去闹着要给小齐秀吧?她就是那么说说而已!
.
这两天苗双城心情很好,连饭都禁多吃一些。
以一顿只能吃半碗,这两天每顿能吃半碗。且脸上总是带着笑,一看就心情差。
叶启月心情也很好。
“看来你真是很赏识那姓薄的官差。”
苗双城往后靠靠:“赏识倒是谈上,算是欣赏吧。嫂你懂那种觉吗?就是两人从未谋面,有一种约而同的默契,我知道他什么,他也知道我什么,两人虽没有见面,一同完成一件事。”
这时的苗双城,眼中带着光,满脸洋溢的笑,这样的他符合他的年纪。说到底,他今年也过十八,常年忍受着病痛,还要背负苗家这么重担。
叶启月每每都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自己够聪明。
如果自己能把苗家的一切都承担起来,何至于还要劳累小叔,让他连养病都安稳。
此时见到苗双城如此高兴,本来她还觉得那些东西给那官差,挺可惜的,她倒这么。
“嫂,你还可惜那些东西?”
“那倒没有。”
“别可惜,那些东西苗家留住,这些年来苗家也是铁板一块,还知被人渗透多少。给他也好,他能带出去就是他的本事,他能带出去,就说明他通过考验。”
苗双城脸『色』清冷,明明是涉及人命事,他说来动分毫眉眼。此时他又回到那病弱阴郁的苗家家,而是一十八岁的少年郎。
“考验?什么考验?”叶启月有些错愕道。
苗双城没有回答她,只是看向悬挂正堂的那副画像——那是苗家的祖宗,带领着苗家走向兴旺人,也是苗家上上下下的信仰。
“嫂,你有没有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纂风镇以外的风景?”
“纂风镇以外的风景?”叶启月喃喃道。
她是苗家的养女,原本的父母知所踪,是被苗双城的父母捡来的。捡来时,她脖子上挂块玉佩,上面刻着一叶字,她便一直姓着叶,没有和苗家姓。
后来她长,养父母的做下,嫁给苗家的儿子苗康顺,只可惜苗康顺是短命的,她做寡『妇』。
再后来养父母也去世,苗家枝这一脉就剩苗双城一,和她这寡『妇』。那时苗双城十岁,从小体弱多病,她十七,迫得已她坐上家位。
如今叶启月二十有五,她这二十五年的生命里,她还从没有去过纂风镇百里以外的地方。
“去外面做什么?苗家没我们坐镇可行。”
“我就是问问,也许以后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也说定。”苗双城脸上带笑,说得似乎很经意,“对嫂,你是说苗十六说明州府有神医,带我去看看,如果嫂陪我去看病,就能去纂风镇以外看看?”
这倒是件事,这些年叶启月一直托人打听有没有人能治苗双城的病,可惜请回来的神医倒是少,没一是有真本事的,这两年她也就少提这些事。
“管是真神医还是假神医,我们找时间去看看吧。最近姚清概是逆反,总是玩火,我看孟景山忍多久,苗家既然牵扯其中,如找借口出去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