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之呆呆地“啊”了一声,摸不准沈彦舟这话是什么意思,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反问道:“你不喜欢吃桑葚吗?”
小姑娘才到他胸口,明润干净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又有一点不安,怕沈彦舟真是不爱吃桑葚。
看得人心尖麻了一瞬,实在可爱得紧,激起了沈彦舟为刚刚的话产生了一点点愧疚感。
“没有不喜欢。”男人开口,语气认真,如果嘴角没有那一丝没淡下去的笑意的话。“先进去吧。”
徐念之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的,今天见面,似乎又和印象中的他有点不一样了。
她慢吞吞地跟着男人走了进去。只略微扫视了几眼,她就感受到沈彦舟的家居风格:简约,干净,大气。
虽然他住在楼下,但房子构造和她的完全不同。沈彦舟的房子很大,还带一个几十平的户外花园。房子的装修风格和他本人倒是蛮契合的,整体色调以黑白灰为主,每个家具都各司其所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亮,没有一件东西是多余的,彰显了主人严谨的性格。
“过来。”沈彦舟站在外面的露台上,隔着十几米叫她。
这人,也不带客人参观一下,真把我当苦力了。
这么想着,徐念之也不恼,趿着脚上的两只小兔子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彦舟站在桌子前,面前摆满了食材,为了给徐念之示范,他拿起一根竹签,握着牛肉利落地串了进去。
“想吃什么就串什么,小心点手。”
怕小姑娘不开心,他又补充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参观。”
女孩被他这话弄得吓了一大跳,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怀疑他是不是真会点读心术。
什么叫以后有的是机会......这话很容易让人多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徐念之脸又开始热,小声地哦了一声,也不管沈彦舟有没有听到。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坐着,专心致志地在这给食物穿竹签,谁都没说话。
穿着穿着徐念之就开始走神,她认真观察着外面的环境,虽说是花园,但沈彦舟并没有闲情雅致在这种树种花,只摆了几套木制的桌椅,还有一个大型的烧烤台,现在只有他们俩,显得空荡又孤寂。
或许可以送几盆好养活的大型绿植给他,摆在平台外围;栏杆上可以绕一些灯串,再搭个小亭子,没事就可以在这喝酒聊天,应该会很舒服。
平台开阔,晚风徐徐,轻柔地吹拂过来,徐念之被风接触过的皮肤泛起一颗颗小疙瘩。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沈彦舟的家啊,又不是她的家,她这么上心干嘛。
她小幅度地甩了甩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在食材上。
“你等一下。”沈彦舟站了起来,转身进了房间里。
徐念之不知道他搞什么鬼,还是乖乖应了声。
没让她等太久,很快他就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件外套。
“披上吧,别着凉了。”
徐念之还愣着,没接过去,沈彦舟以为小姑娘是嫌弃他,又笑着说:“放心,洗干净了。”
过了几秒她才回过神来,动作迟缓地伸手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本欲解释她并不是嫌弃他,但觉得怎么解释好像都不对,干脆闭上了嘴。
沈彦舟的外套带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徐念之s码的身子裹在男人两个加大的外套里,鼻尖若有似无地嗅到男人身上的清香。
外套对于徐念之来说有些大,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长出许多的袖子堆积在手腕处,她索性把袖子卷起来更方便干活。
沈彦舟的眼神流连在她身上,原本就不高的女孩在他的外套里显得更加娇小。
或许是嫌头发披着麻烦,她随意地将头发盘了起来,碎发贴着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被风吹得透出一点红。
像是被下了蛊一样,沈彦舟毫无征兆地突然抬起手,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门铃在这时响起,他手就这样停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有点不爽,沈彦舟舌尖顶了顶腮帮,进屋去开门。
门外十几个人一下子涌了进来。
“队长,我想死你了!”向衡兴奋得跑进来,正要跳到沈彦舟的身上,瞥见从外面跟着进来的徐念之。
“徐记者,你这么早就来啦!”
徐念之笑着跟大家招手,“我来帮帮忙。”
在场的都是些队里年纪比较小的警察,第二次见徐念之,还有些生疏,除了向衡,其他人就站在那不知所措地朝她点点头。
向衡一眼认出徐念之身上是沈彦舟的外套,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队长之前不是还不喜欢徐记者的吗,怎么今天连自己的外套都舍得借给别人穿了。
旺仔也注意到了这点,两人对了个眼神,都一样的不可置信。
人一多,房子就热闹了起来。
烧烤架周围的位置不多,只站得下两个人,所以沈彦舟和向衡负责烤肉,其他人就围在一起聊天。
旺仔怕徐念之尴尬,主动和她坐在一起。
其实刑警队的人都挺自来熟的,刚刚开始觉得尴尬,现在已经会主动和徐念之聊天了。
有人好奇,“徐记者,你和我们队长是怎么认识的?”
徐念之微怔,回忆起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她在电梯里当着人家的面外放秦菲的语音,皮肤瞬间又烫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就.....在采访那天认识的。”
“采访那天才认识?”问的那个人也有些出乎意料:“我看那天队长对你的态度,还愿意送你回家,我们都以为你俩早就认识了呢。”
徐念之摆摆手,正欲解释,向衡就在那边吆喝一声:“肉好了!要吃的自己来拿!”
身边一群一米八的壮汉听到肉,全都一哄而起,徐念之也站了起来,站在一群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中间,进退两难。
还没等她冲出重围,面前的小桌子就放下一盘刚烤好的肉。向衡把碟子放下就直起身,“徐记者,这盘是你的,队长烤的,专门给你挑的好肉。”
“啊谢谢。”徐念之有点受宠若惊。
盘子上放着好几块肥嫩多汁的牛肉,还有几串烤鸡翅,香味径直钻进鼻子里,刺激着她的味蕾。
大家陆陆续续拿好了吃的,端着盘子回到座位。
大黑拖着一箱啤酒过来,按着人头一个个派酒,自然也没漏了徐念之。
徐念之很少喝酒,偶尔秦菲叫她,她会跟着去酒吧放松一下,喝的都是几度的鸡尾。
她看了看包装上贴着的表,发现也才十几度,放下心来。
十几度的酒,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正好烧烤吃多了喉咙也有点干。
她转过头,正欲叫坐在旁边的旺仔帮自己开一下,下一秒,手里的易拉罐就被人抽走了,转眼间掌心里就被塞了一瓶橙汁。
徐念之握着橙汁,仰起头,看着抽走自己酒的那只手,又看向那张脸。
刚刚还站在烧烤架旁边的沈彦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男人单手捏着易拉罐,食指指节微曲,轻轻用力,就拉起了开口。
沈彦舟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仰头灌了一口,扫视了一圈,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淡淡开口:“她手受伤了,喝不了酒。”
作者有话要说:沈彦舟:“喝口老婆的酒怎么了,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