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玄关处了。
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我将玄关的玻璃门稍稍拉开一道缝,看向外面。门外雾气茫茫,浓霭弥漫。在遥远街灯的照射下,整片雾霭闪烁着白色的光芒。
似乎有蒙蒙细雨穿透雾霭飘散开来。从门缝中不断渗入潮湿空气,异常的寒冷驱使我摸了摸脖子。
脖子是湿的,像淋了雨般濡湿。
我又摸了摸身体。外衣也湿漉漉的,裤子、鞋子,全都湿淋淋的。
我想站一会儿,可是两脚麻木,无法站立。
是体力不支吗?好累。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终于察觉到身体的不适。
气喘吁吁,像是跑过步。
学生时代我一直坚持运动,所以十分清楚这种感觉。
我似乎是跑回来的。但我不记得了。
我很清楚这种感觉,这是锻炼后的疲惫感。
却不记得我跑过步。我为什么要跑步呢?跑到哪里了呢?
刚才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突然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自己家的玄关处了。
我左手扶墙,支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而后左手在墙壁上摸索起来,寻找电源开关。找到后开了灯。
玄关的墙壁被灯照亮,令我感到晕眩。眼睛还没能从黑暗中适应过来。
鞋柜上的镜子里映出我的脸庞。
我吃了一惊。镜子里映出的我的脸上,竟然戴着蛙镜。
我竟然戴着蛙镜!可我完全没有感觉,也没注意到。是我自己戴上的吗?还有,我竟然穿着黑色外衣在雨中奔跑,脚上还穿着运动鞋。
外衣的右边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来一看。
是个意想不到的奇怪东西——烟,没有装在烟盒里的烟。
带滤嘴的烟,有不少根,直接放在我的口袋里。为什么?我不抽烟啊。
我将它们全部掏出口袋,放在玄关向阳处。
这肯定是烟吧?就算我不抽烟也还是知道的。我找了找烟盒,没有找到。哪里都没有烟盒,只有烟装进了我的口袋。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买过烟,这些烟是从哪儿来的?
从事原子能产业的人是绝对不能抽烟的。因为不能保证公司的同位素粉尘全部被清除了,万一空气中飘浮着粉尘,又不巧有人吸烟的话,就会导致其体内被曝。因此,哪怕是从学生时代起就开始抽烟的老烟枪,进公司后也都戒了烟。
口袋里好像还有什么?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揉成一团的五千圆纸钞。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我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