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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她大婚
同日,苏府
妧妧与魏璟卿在夕阳西下漫步。
小姑娘抱着猫咪,心情平和,小脸儿上始终有着一抹笑意,很是可人。
行至一颗香樟树边,魏璟卿摘下一片叶子,附在唇边,不时宛转悠扬地吹起了曲儿来。
曲调柔情似水,极其好听。
妧妧本低着头逗猫,闻之自然抬起了头,朝着魏璟卿瞧去。
她未打扰,听着他把曲子吹完,笑着称赞。
“殿下还有这本事!”
魏璟卿丢了那叶子,“一时兴起,在妧妧面前献丑了。”
妧妧道:“这还算丑么?殿下是和谁学的?”
魏璟卿答道:“说来,此以叶为笛,孤还是与孤那已故的兄长学的。”
小姑娘问着,“是那画儿中的人么?”
魏璟卿看向了她,微微笑笑,“妧妧看到那画了?”
她点头,这才想起那画中人生的像裴绍,其实这话题不提也罢。
但瞧着魏璟卿倒是未以为意。
男人再度笑了笑道:“有时孤常想,兄长若是还在就好了........”
妧妧没再接话。
虽然没见过,但前有长公主,后有魏璟卿。
她能感受得到,那已故的大皇子魏璟承,应该是个极好的人。
思及此,小姑娘缓缓摸着小猫,又想起了裴绍。
想着,他与他那皇表哥相貌这般相似,不料人品竟是差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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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之后,妧妧一连三日未再见到魏璟卿。
宫中的小道消息,武德帝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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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韫府上
手下禀完事宜后,沈韫抬手让其退了下。
屋中并非他一人,还有一个四十出头,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
人是当朝正二品高官内阁学士,兰贵妃的亲哥哥,陆鸿年。
男人压低声音,语声中有笑意。
“真病了?”
沈韫道:“若是真的自然是好,只待他一归天,你我二人迅速召集人马,拥太子继承大统,但本辅怕是有人在搅弄风云,这是一场阴谋,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鸿年蹙眉,“大人是说有人特意让皇上病了?”
沈韫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陆鸿年“嘶”了一声。
“可目的为何?据妹妹所言,大半个月前,武德帝便不舒服了。彼时,裴绍那厮不是正好告了病假,大人亲去看过,那厢确实是病得不轻,他根本未见过圣上,自然不会是他对圣上做了什么手脚,何况太医院的人已经将圣上的饮食,吃穿用具查了个遍了,没有半丝异常,若说是阴谋,是中-毒所致,裴绍就是再神,半丝痕迹都不留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韫道:“话虽如此,但那厮惯是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所以本辅方有怀疑。”
陆鸿年是不信,裴绍就是有通天本事,还能在沈韫眼皮低下耍阴谋?
他多少觉得沈韫过于疑神疑鬼,但自是不会如此说。
“大人谨慎些是应该的,但下官瞧着,呵,武德帝倒像是气数尽了。”
沈韫微一挑眉,“但愿如此。”
俩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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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府。
苏少琅回来的很晚。
妧妧正在逗猫,丫鬟突然来叫她,说是大公子回来了,让她去老爷夫人房中说会子话。
小姑娘本都要沐浴睡下了,这般突然被唤去,心中起疑,知道是有要事。
她赶紧披了衣服,同秀儿去了。
到了父母房中,见到了哥哥。
武德帝这半个月来,身体抱恙,尤其近三日,病的有些严重,人已卧床,头晕心痛次数频繁,脾气很是不好,愈发的暴戾了。
苏少琅道:“国师已提出了冲喜之法,妧妧与太子的婚期多半是要提前了。武德帝其人生性多疑。谁人都知道,如若他驾崩,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太子与兰贵妃及兰贵妃的母家内阁学士陆家一众人等,眼下侍疾他都不许太子母子靠近,用的是三皇子及其生母德妃娘娘。”
哥哥这般一说完,妧妧与父母都明了了。
苏衍道:“怎么病的这么突然?”
苏少琅恭敬地回着爹爹的话。
“若说突然也不尽然,却是已有大半个月了,皇上之事眼下弄得人心惶惶的。”
确实是人心惶惶的。
妧妧胆子小,她便是惶惶不安中的一个。
第二日,妧妧见到了魏璟卿。
自打皇上大病后,妧妧一隔四日,初次见到太子其人。
此次他人来,瞧着肯定没有往昔那般欢快。
他来也是主要为大婚之事。
男人扶住她柔弱的肩膀。
“妧妧要有心理准备,大婚提前的可能性极大。”
妧妧望着他,点了头。
魏璟卿知道苏少琅多半与他言了眼下这突发状况。
见她小脸儿有些冷白,魏璟卿握起她的手,安慰道:“妧妧莫怕,父皇一切都好固然好,如若不好,三皇子不是威胁。”
妧妧一怔,而后再度缓缓点头。
此事弄得她十分的慌。
隔一日,她从长公主府上回来,路上坐在马车中,又看见了裴绍。
那男人瞧着是刚从教坊出来,本来是侧着身子与手下说话,神情颇轻松随意,一如既往,看到了车中的她之后,他转过了头来,深沉的脸,深沉的眸,瞧着好像是面无表情,但又好像是似笑非笑。
小姑娘断不出来,对他还是那般态度。
她唇瓣颤颤,别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天晚上,她与哥哥说话之时,问了哥哥一件事。
“皇上之事,可能是什么阴谋么?”
苏少琅显然没想到妹妹会这般问。
“妧妧这话从何说起?”
小姑娘摇头,“就是有些心慌。”
苏少琅听罢,安慰道:“妧妧莫怕,不太可能。皇上虽正当盛年,往昔身体极好,但此番大病并非毫无征兆,此为其一。其二,如若真有人相害,是毒,是药,只要做了总要留下蛛丝马迹,事实上却什么都未有,这不大可能。所以,此番可能就是圣上命中一劫,至于是否能挺过,谁也说不准。但妧妧莫要担心,莫要害怕,即便皇上疑心再重,现在再有意防着太子母子,旁人也无机会。倘使皇上挺过这一劫,便能证明着太子无加害之心,皇上会更喜欢太子,毕竟有心的话,绝对会置于死地,如若挺不过........”
苏少琅没说下去。
妧妧懂哥哥的意思。
但有些话,她没法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这事情,表面瞧着,任谁也不可能联想到裴绍便是.......
武德帝那般喜欢裴绍,器重裴绍。
或许最不希望武德帝有事的人,除了三皇子母子外,就是裴绍了吧。
妧妧不知道。
她只是莫名其妙的发慌,想起往昔裴绍那狗官干的那些坏事,便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但想想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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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太子大婚提前,冲喜之事,被定了下来。
原本还有两个半月之久,突然变成了五日之后。
小姑娘听言身子微微探前,玉手抓在了身旁的桌案上。
即便几次三番地被人告知,但妧妧根本便还是未做好心理准备。
太子那边早便一切准备妥当,剩下的五日足够。
妧妧用了三日接受这事。
五日,一晃儿即逝........
日子真正到来时,喜气还是冲淡了一切.......
太子大婚,热闹可想而知。
整个京城皆是一片喜气,红妆千里,车队迤逦,绵延出数条街道。
妧妧坐在花轿之中,脑子“嗡嗡”直响,整个人都是蒙的.......
太子府内便更是不必说。
兰贵妃派下来十多个嬷嬷,二十多个宫女。
宾客满堂,且一个比一个身份高。
舅舅陆鸿年,内阁首辅沈韫,大将军裴晏正,六部尚书,三公九卿,太师太保,长公主,华熙公主,王爷王妃等等等等。
自然,也包括即将成为太子妹夫的裴绍。
华熙公主看到了裴绍便红着小脸儿过了去,一直跟在他身边儿。
裴绍去哪,她便去哪,笑吟吟的一双美目便基本没离开过那男人。
裴绍今日也破天荒,没少搭理华熙,没少瞧她,没少与之说话。
华熙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太子妃入府,“噼里啪啦”的鞭炮之声与乐曲声此时彼伏的响起......
喜娘说着吉祥如意的喜词,然,她语声尚未落,外头突然响起一片与这大喜之日甚不和谐的嘈杂之声,脚步声。
旋即,屋中众人便看到,禁军统领李晋带兵直接冲了进来,将屋中众人统统围住。
“太子殿下且慢!”
李晋高呼。
魏璟卿的心下一凛。
心沉下去的不仅是他。
在座的所有太-子-党,脸色皆是瞬时骤变。
华熙公主先说了出去。
“李晋,你,你干什么?”
李晋高举圣旨,义正言辞,朗声朝向华熙公主,朝向众人,尤其是太子魏璟卿。
“太子涉嫌暗施巫蛊,犯上作乱,诅-咒圣人,臣奉圣人之命,即刻搜查太子府!搜!”
他一声令下,众兵顿时动了起来。
其下一片哗然。
魏璟卿脸色煞白。
“放肆!”
红纱之下的妧妧亦是一把掀开盖头,秋眸中皆是惊惧。
太子一声怒下,众兵到是谁人都不敢动了,皆是停了下来,等待李将军吩咐。
宾客之中,自是太子的亲舅舅陆鸿年最先忍之不住,站出来急躁地开口道:
“李将军何意?此话可是能乱说的?”
李晋将手中圣旨朝他一举。
“下官岂敢假传圣旨,真假,陆大人说呢?”
沈韫醇厚的声音此时也悠悠地开了口。
“巫蛊之术,本就是无稽之谈.......”
李晋微微仰头,“无稽与否,下官不知,下官只知奉旨办事,莫不是沈首辅,陆大人是想让太子抗旨不遵?”
他话说完,又转头朝向一身喜服的太子。
“殿下不允臣搜,臣该如何向圣上交代?殿下何不不为难臣,亦能自证清白?”
魏璟卿缓缓攥上了手。
他府上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但,这是阴谋!岂有搜不到之理?
妧妧早便牙齿打了颤儿,白嫩的指尖儿在红袖之下轻轻抖了两下,眼中湿漉漉的,心口狂跳,眸光缓缓地转到了宾客之中,那微微含笑,一脸淡然,缓缓摸着扳指的裴绍。
俩人目光触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