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视频画面出来的一刹那,翁小蕾以为自己会看到素描本上静态的车,没想到男人直接“身体力行”飙车,车速直逼360码。
嘴巴微微张开,思维瞬间被席卷而去,瞪大的眼睛定格在男人赤.裸的胸肌上,还有胸肌上的两颗大图钉,体内激荡着海浪拍打礁石的澎湃之声。
饱览数秒成熟男性充满力量感的诱人肌肉,感受赛车风驰电掣般的刺激和张力,她终于发现自己原来不是哑巴:“你……怎么没穿衣服?”
臧利装出被她提醒后吃了一惊的样子,低头看一眼自己赤.裸的上身,表情纯洁、声音无辜地说:“哦,我刚才在做俯卧撑。”
把手机举远一些,让她可以清晰看到自己整个赤.裸的上身,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裸露会引起她的任何尴尬或不适。
“怎么样,我的身材还不错吧。”
“不错你个头,快去穿件衣服,你太轻浮……你太没有中国的社交距离了!”
翁小蕾骂完,抓紧多看几眼这份意外的“夜间福利”,深感这具腐朽的肉.体是多么的养眼,自己的眼睛又是多么的充实,两个字:香艳。
臧利一面唾弃自己和可能不存在的男人争风吃醋,一面又为了争赢这个可能不存在的男人,脱衣服勾引翁小蕾,用自己的身体来吸引她的注意,像这种就是典型的“小三思维”。
估摸着勾引她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自己心里纠缠不休的烦闷也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轻盈。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去穿上衣服吧。虽然我刚做完运动,全身很热。”
放下手机,去把T恤穿上。
翁小蕾心里没好气道:你再不穿上衣服,全身很热的人就该是我了,不要随便考验一只资深单身狗的道心。
啊,忘记截图了!
翁小蕾痛心疾首。
可是,叫他重新脱掉衣服让自己截张美图留作私人珍藏,时常拿出来复盘一下。
这种会让人误会自己是变态的请求,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对手指)
国际友人的福利发了,单身狗的眼睛也保养了,两人回归到正常的视频通话状态。
臧利给她看没画完的汽车概念图。
翁小蕾像个发现男同桌没做作业的小学女生,眉眼间洋溢着得意,神气活现地叫:“吼,你下午关视频后一点都没画,那你下午从关视频到现在都在干吗?!”
原以为他是画画太投入,忘记了时间才没给自己发消息,敢情不是,那他就是故意不联系自己的!
“这些只是我的随笔画,有灵感就画,不想画就不画。我是出来旅游的,不是换个地方赶工作进度。倒是你,问我在干吗,你不会一直在等我给你发消息吧?”
这翁小蕾能承认?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尽快看到完整的车子,结果你一点都没画,期待落空,我的心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么笨拙的借口,臧利居然被她蒙混过关,没听出她的口是心非,更因此心生一丝难掩的失落。
总结就是,两只情感菜鸡在互啄。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还没画完车子,等我画完了再给你看吧,我先关视频了。”
“等等!”翁小蕾急切地叫,她下意识不想这么快结束和他的视频通话,挽留的理由也是张口就来,“我看你素描本前面挺厚的,之前应该积累了不少画,你翻给我看看。我反正现在没事,如果你也没事的话……”
这两天都是臧利主动找她聊天,今天晾了她几小时,这种突然的冷淡无意间达成一种欲擒故纵的效果。
根据她主动挽留的表现来看,效果还不错。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要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看看我之前画的杰作吧。”
臧利的语气恢复了几分轻快。
翁小蕾嘁一声,对他之前的画作期待值拉满。
臧利拿着素描本靠躺在床上,舒适地交叠起双腿,举着手机拍摄大腿上的素描本,一张一张翻给她看自己之前画的画。
画的不全是车子,杂七杂八画了很多他生活圈中的各种元素。
美国建筑、树木、街头艺人、远方的天空,以及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物件。
翻到哪张,他就和翁小蕾说说这幅画的背景和构思,让翁小蕾更加深入了解他的生活和内心世界。
就像他通过翁小蕾的朋友圈,深入了解她的生活和内心世界一样。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①
翁小蕾看他的画。
臧利看手机屏幕上看他画的翁小蕾。
她也坐在床上,抱着双膝,下巴枕在膝头上,静静欣赏手机屏幕上的素描画。
她是那种柔美惹人怜的古典长相,褐色眼瞳温润如玉,性格中有温婉的一面,但更多时候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宛如活泼小女孩般的烂漫。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
臧利突感腹下骚动,有点抬头的趋势。
他大窘,趁抬头的趋势明显之前,抓个枕头压在腿心上,再把素描本放在枕头上,欲盖弥彰地说:“我把本子垫高一些。”
翁小蕾注意力都在他的画上,没看出他生理上的蹊跷,不然……哼哼哼。
臧利又翻过一页。
翁小蕾发现了新大陆:“这个小男孩是谁?”
“是臧彗的儿子我的外甥,今年两岁。”
“天呐,和你同岁的双胞胎姐姐都结婚生子了,你居然还是单身!”
“你管我单不单身。”
他何止单身,他还未开封呢。
这种比腹下骚动更丢脸的事,打死他也不说。
“我没资格管你,我自己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都不敢想象等我到了30岁,如果像你一样还是单身的话,我妈妈不知道会给我安排多少相亲局,烦死了。”
这段话给臧利的信息量太大了:“你有在相亲?”
翁小蕾无奈地说:“肯定的呀,我都28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找,要靠别人来安排自己的婚姻伴侣?”
“没办法。我工作挺忙的,而且生活圈子就那么大,能接触到的异性有限。我妈妈肯帮我介绍对象,我不介意去相一相,这样她也会高兴。当然,我也有自己找。一边自己找,一边相亲,双管齐下。”
臧利想对她的相亲提几句反对意见,不希望她因为相亲,错过潜在的缘分。
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出差途中偶然认识的男人。
就算自己对她有好感,自己的身份也没资格对她的私人生活指指点点,只能假装潇洒:“那你可要好好挑选婚姻伴侣,不要凑合。”
“当然,不然我能到了28岁还是单身?把我妈气个够呛,哈哈哈……”
臧利心里闷闷的透不过来气,某人却笑得春风拂面、欢快悦耳,与他内心的阴霾形成强烈反差,什么人嘛她。
“幸亏我不认识你妈妈,不然我要向她打你的小报告。”
“你去啊,你去啊,我马上就可以打电话给我妈,让你们一老一少认识认识。我妈是外貌协会终生荣誉会员,你的脸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翁小蕾叫嚣。
山高皇帝远的孟女士似乎变成他们play的一环。
孟女士请稍安勿躁,很快这个不孝女就嚣张不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素描本翻到尾声。
终于翻到某一页,一幅某人的专属肖像猛然跃入翁小蕾的眼帘。
“这是什么!”
她又叫嚣一声,这次叫嚣的情感色彩不再是嚣张,而是惊恐。
“没什么。”臧利心虚地盖上本子,“就这些了,你都看完了,我要关视频了。”
“不许关,你敢关,我就当没认识过你这个人!我都看到了,这是我!”
是的,臧利不小心翻到大前天晚上画她的画,饶是他的脸皮比翁小蕾厚很多层,此刻羞赧热潮的脸皮也染上几分平时难得一见的红晕。
翁小蕾呢,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点也不高兴有男人在背后偷偷画她的肖像。
看看这个男人画的她是一副什么鬼样子!
“你想画我,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打扮好让你画!
你为什么要画我这么丑这么凶的样子!
我那晚有多狼狈和一团糟,你知道吗!
你国外的亲朋好友如果看到你画册里这副鬼样子的我,会怎么想我?
天呐,我这是要从国内走向国际去丢人现眼!
你赶紧把我的丑画撕掉,毁尸灭迹!”
翁小蕾嘴巴噼里啪啦地疯狂输出,恨不得掏出意大利大炮轰他个粉身碎骨。
画她,可以。
画丑的她,她跟他没完!
“你冷静一点,图上的你戴着口罩,看不出样子,而且这对瞪人的眼睛多可爱。”
亲,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别在她的气头上浇油。
“可爱?!”翁小蕾声音都走调了,表情管理宣告失败,冲着手机屏幕上的男人龇牙咧嘴地吼,“你快撕掉,我不许自己这么丑的样子流落到大洋彼岸!想象一下,你七老八十的时候,你的孙子翻出一本破烂的画册,然后跑去问你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是谁!我的天呐!”
她快被自己发散的脑洞扼杀,一个人演出一部剧本杀的效果。
可云,是你吗?
“翁小姐,请你冷静一点,这只是一张我随手画的素描而已。”
“而已?!你撕不撕?你不撕,我马上出去敲开你的门,我自己来撕!”
翁小蕾跳下床,举着手机给他看自己风风火火跑去开门的样子。
臧利不知道自己的画,能把她逼疯到大闹酒店的程度。
“我撕!”
“快撕!”
“但我有个条件。”
“说!”
第二天上午,翁小蕾准时坐在桌前看研讨会的网络直播。
坐姿有点,emmm,做作。
妆发有点,emmm,用力过猛。
翁小蕾浑身一动不动,向手机屏幕上的男人提要求:“像这种艺术画,你画的时候可以稍微给我加一层美颜滤镜,你懂我意思吧。你画好后,我要用相框裱起来,挂在我北京家里供人欣赏呢。”
“那样我更要如实画你,不然你的亲朋好友看到画,会说和你不像,从而质疑我的画功。”
“那好吧。”
他不肯把素描画得比本人漂亮,翁小蕾不开心地噘嘴。
“嘴巴!”
翁小蕾一惊,立刻放平嘴巴,然后想起噘嘴会增加唇纹,心里十分懊恼。
臧利抿紧唇憋笑。
给她画完肖像,自己可能会憋笑憋出内伤。
太危险了,这个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卞之琳《断桥》
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利哥,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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