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给她找个好工作，程微微心里清楚，霍允熙的意图，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把她放在身边，方便培养感情？
“让我想想。”程微微没有一口否决。
时隔四年，再一次见到霍允熙，她的心绪有点乱，也有一丝丝的无措。
霍允熙顺势提了句：“那待会加下联系方式，以后你改变主意，告诉我一声，我会安排好。”
拿到程微微的联系方式，又知道了她的租房住址，还怕以后没有相处的机会吗？
程微微撇了下嘴，飞快地念出一串数字，末了傲娇地补了句：“手机号告诉你了，不要再问我。”
念得那么快，摆明了在故意刁难。
霍允熙从后视镜看去，恰好捕捉到程微微眉眼间的一抹戏谑，那俏皮的模样，像是肉肉的猫掌在他心上挠了下，痒痒的、酥酥的。
恰逢红绿灯，霍允熙踩了刹车，拿出手机存下那串号码，“微微，我的手机号是……”
他的语速很慢，手机号尾数又是一串8，很容易记住，“我的微信也是手机号，你到时加一下。”
程微微没有应声，只垂下了眼睛，心底的情绪有点复杂。
妮妮抱着小书包，乖乖窝在她的怀里，只偶尔睁着圆溜溜的眼瞟了下她。
顺着导航，车子到达了程微微居住的小区，霍允熙低声询问：“在哪栋？”
按程微微指的方向，车子左绕右拐，停在了一栋七层小楼下。
“我到了。”程微微推开车门，抬头与霍允熙的视线对上，心跳倏然乱了点节奏。
她匆匆道谢，拉着妮妮的手，急促地上楼了。
楼道的尽头，已经看不见人影。
霍允熙没有急着离开，只打开了车顶，仰头凝视着楼上，等了会，原本漆黑的第六层左边的房屋亮了，灯光透过窗子，洒入了他的眼里。
“微微，程微微……”霍允熙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很轻很低，合着月夜下的清风，说不出的醉人温柔。
程微微走到窗前，注视着楼下的车，目送着它离开，直到妮妮扯着她的衣角，“妈妈，把小鸡腿热热，我拿去给婆婆吃。”
她低头，望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唇角溢开了一抹笑，“好，妈妈马上给你热。”
租用的房屋是单间，配套一个洗手间、小厨房，恰好够母女两个生活。
程微微打开炉灶，把打包的食物简单加热了下，就用瓷碗装着，带着妮妮敲响了阿婆的门。
“小妮子真乖，还惦记着阿婆呢？”阿婆笑呵呵的，把妮妮往怀里一搂，“妮妮自己吃，阿婆牙不好，吃不了这么多，妮妮正在长身体，多吃些……”
老人一手搂着妮妮，一手在床上摸来个白熊娃娃，“阿婆买了个熊娃娃，正准备拿给你呢……”
“谢谢阿婆！”妮妮抱着熊娃娃，小脸蹭了蹭，眼睛都亮晶晶的，显然很是喜欢。
母女俩登了门，就免不了一顿闲聊，张阿婆孤零零一个人，来了客人，话自然就多了起来，东拉西扯的，直到九点才肯放人。
“妮妮明天要上学，你也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老人送到门口，依依不舍。
人越老，越贪恋热闹，不喜欢孤独。
“明天再来看您。”程微微含笑着，带着女儿回了家，仔细锁好了门，“妮妮，我们去洗澡澡。”
妮妮很听话，坐在小木盆里，在程微微给她清洗腋下时，主动抬起了胳膊，又小幅度缩了缩，“嘻嘻，妈妈，好痒哦！”
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脸上的笑容烂漫极了。
给女儿洗白白了，程微微把她抱上了床，拿来平板电脑给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回了洗手间。
平板电脑上，下载了些简单的外语口语教程，方便妮妮对照着练习。
程微微清洗后，看时间不晚，又把衣服丢入洗衣机，做完一切回到床上。
妮妮脸颊红彤彤的，已经睡着了，平板电脑也被丢在一边。
程微微收好平板电脑，关掉了灯，在昏暗的光线里，摸索着爬上了床。
她仰面躺在床上，大约是今天遇上了霍允熙，搅乱了原本宁静的心绪，以致晚上有点失眠。
程微微怕吵到了妮妮，也不敢翻来覆去，只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四年前，她和霍允熙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四年后，她挣扎在茫茫人海中，而他风光耀眼，是万千人心目里的男神。
程微微是被闹钟闹醒的，一夜睡得不安宁，精神状态有些差。
“妮妮，六点了，我们该起床了。”她温柔地推了推身侧的小女孩。
租房距离公司、幼儿园都远，加上上班时期的高峰期，无论是地铁还是公交，都会很拥挤。
程微微带着妮妮，怕小姑娘推挤时受伤，只能错开上班的高峰期，每天早早的起床。
六点二十，母女俩准时下楼，准备去楼下的小店铺买份早餐。
让程微微惊讶的是，在楼道口前，霍允熙的车停在那里。
早上气温清冷，来往的行人很少，他懒懒倚着车门，一身清爽的休闲服，只戴了墨镜，格外的引人注目。
“你怎么来了？”程微微询问，不可否认，在见到霍允熙的那一瞬，心里是有丝丝触动的。
霍允熙站直了身，含笑说：“接你去上班，送妮妮上幼儿园。你带妮妮挤地铁不方便，我想你们应该会早点去，所以我六点就过来了。”
“没用早餐吧？我让人准备了早餐，放在后车座里，有几种口味，味道挺不错。”他补充说。
程微微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推辞，在霍允熙打开车门后，就带着妮妮坐上车。
早餐放在保温盒里，打开后，依旧是又香又热的。
程微微凝目看向坐上驾驶位的霍允熙。
相比四年前，如今的他更加成熟深邃，也更加体贴，懂得照顾人。
程微微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因为这样的霍允熙，给她一种距离感。
她记得四年前，他会窝在她的肩窝，毛绒绒的发丝挠着她，用又软又酥的语气向她撒娇。
那丝伤感，也只维持一秒。
程微微低头专心给妮妮喂早餐，反正只要确定霍允熙是一位好父亲就行，至于别的，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车子开到公司门口，程微微下了车，嘱咐着：“送妮妮到幼儿园，开车小心些。”
“妮妮，下午我去接你。”她向妮妮挥手，小姑娘很乖，不吵不闹的，笑着点了点小脑袋。
霍允熙摇下车窗，半边侧脸融在暖暖朝霞里，柔和得不可思议，含笑着问她：“微微，我中午能接你去吃饭吗？”
程微微稳了稳心绪，口气有点硬：“公司有员工餐，而且也没有午休时间，就不麻烦了。”
“好。”霍允熙没有强求，“注意休息，不要累到自己了。”
程微微目送车子离去，一回头，就看到公司的两名保安站在不远处，正惊讶地打量她。
她友好地向他们打了招呼，挽着包包打卡上楼了。
直到她走远，两名保安才聊了起来。
“那是劳斯莱斯吧？几百上千万啊，居然有豪车送程微微上班，比我们大老板都有排场！”
“而且是个男人，戴着墨镜还很年轻，两人这么早就呆在一起，那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