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得意洋洋的哄笑中,宋阳灰溜溜的离开病房。
我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散去。
别看我刚才貌似有恃无恐,实则是在扯虎皮装大旗,贺光影已经没了,我眼睁睁看着地藏剥夺了他的生命。
之所以选择让他闭眼,除去我当时着急想要换取宋阳的信任之外,更多是因为我自己的顾忌,虽说贺光影从未真正走进我们这帮人的核心圈,但在广平县的这段时间,他跟我们混迹的时间太久了。
哪怕没摸到什么大问题,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他应该都掌握不少,如果有朝一日他拼的跟我们同归于尽当污点证人,我一定会相当的难受,当然这些事情我绝逼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只要一天无法确定贺光影的死活,宋阳和他背后的圈子就得一天受制于我,还是我刚刚打的比喻,他、杨利民和贺光影之间的关系就是老虎杠子鸡,相生相克,却又很难越级。
对于扫H办、巡S组和国A的关系,我目前差不多也捋清楚了,扫H办的为了吃我们,而巡S组则是为了监管扫H办,最后冒出来的国A却是以他们两家当业绩,至于孰强孰弱,我这号高中都没念完的半盲很难定义,不过我清楚,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没了,都肯定能掀起轩然大波。
一个多小时后,我被宋阳带出了病房,径直领进隔壁的另外一间屋子。
在这间病房里,我见到了脸色憔白,浑身套着的病号服的杨利民,他倚在枕头上,手脚并没有被任何手铐、脚镣所限制,光是待遇就比我强上好几筹。
比起来先前小院里那副云淡风轻的逍遥样不同,此刻的杨利民显得憔悴和沧桑很多,尽管头发仍旧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发丝似乎脱落了不少,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承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
对视几眼后,我大摇大摆的坐在杨利民的病床旁边,从他床头柜抓起一包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笑呵呵的调侃:“大佬就是大佬,哪怕是遭软禁,都能抽上内供的好东西,我得努力几辈子才能活的像您这样潇洒。”
“喜欢的话,你待会可以拿走。”杨利民声音沙哑的回应,接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旁若无人的翻阅起来。
“咳咳咳”宋阳清了清嗓子,看着我和杨利民出声:“两位慢聊,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不过时间最好不要太久,行有行规,杨叔叔您是懂得!这间屋子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但仅此一次!”
“呵呵,谢了!”杨利民放下报纸,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这孩子行,我打小就觉得你能成就一番事业,只是没料到我会成为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回头替我向你父亲问好,他真的教出来一个好儿子。”
“我会如实转告的。”宋阳拱了拱腰杆,意味深长的又瞄了我一眼道:“王先生,人无信而不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也希望待会你我的聊天氛围能如此刻这般融洽和和谐。”
“那你得多多尽力,没唠好,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调侃一句,冲着他吐了口白雾道:“哦对了,我喜欢跟人边吃边聊,人民西路有家二毛烧鸡不错,他家的熏肉和卤菜味儿也正,另外再给我整两瓶高度酒,麻烦了哈。”
宋阳恼火的打断:“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成大事的有几个不是狼吞虎咽,适可而止还他妈咋成就雄图霸业!”我提高嗓门厉喝:“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也别老摆出主人翁的姿态,我记得我前面就跟你说过,跟我对话,你得学会平视,今时今日,我就是个臭光脚的,你自己琢磨我会不会怕你们这群穿鞋的!”
宋阳顿时被我噎住了,深呼吸两口,愤愤的摔门而去。
“哈哈哈,你比我想象中会玩。”杨利民马上露出笑容,歪着脖子道:“说说吧,接下来有什么好招数!既然敢堂而皇之的来见我,就说明你想好了后面的路应该朝哪个方向铺。”
我眨眨眼睛轻笑:“我为啥要帮你?”
“扫H办我说了算的时候,你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换成宋阳,你就是功劳簿上的一粒微尘!”杨利民朗声道:“另外,你比谁都清楚,关于你和敖辉,没人比我盯的时间久,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们可以透过哪个环节逃出生天。”
“醒醒吧老杨,你眼瞅着都要下锅了,还特么琢磨咋官复原职呢。”我对着他的脸颊也喷了口白雾道:“见你的目的只是单纯想要奚落你,关于你说欠我个人情,这事儿我压根没往心里去,你说特么同样是混,人家季会有圈子,宋阳有团队,怎么就你像个孤家寡人似的呢,让人一个猛子直接拍倒,爬都爬不起来!”
“不用试探我,如果你没对我心存侥幸,就不会帮我留下。”杨利民抿嘴道:“你想要个准确的答复是么,好,我满足你,我的身后同样有帮扶,只是这次被打的措手不及,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罢了。”
“惊闻!扫H办负责人杨某某家中发现巨额资金和大批古董财务,扫H究竟扫的谁的H”
“数名未婚女青年,实名举报和杨某某存在多年不正当关系!”
我斜楞眼睛看了眼他放在被子上的报纸,蠕动嘴角念了出来,随即又道:“杨某某啊,你现在真是鼓破万人捶、墙倒众人推,很难再翻身了吧?”
杨利民攥着拳头沉声道:“如果发生了如果呢?”
“那这个如果只能我帮你进行!”我伸了个懒腰道:“我是个再市侩不过的市井之徒,做事只问利益,不分对错,想要你想象中的如果发生,你得助我出坑,口说无凭,我需要你给我白纸黑字的写出来一份保证”